第 41 章(1 / 1)

巴黎不知道,我在爱着你 漪微 2000 汉字|52 英文 字 1个月前

袋过来,看了一眼,随即皱了眉头:“蛋黄又不吃啊?”

她没答话,但注意到这人脖子上挂了一条松垮着的领带,她登时来了精神,从床上跳将起来,赤着脚,半跪在床边,将他“牵”到了面前。她喜欢给人打领带。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为男人打领带这个行为,应该是女主人的行为。她倒不奢求当女主人,只希望或多或少,成为他的一家人的一员。据她观察,妈妈和姐姐什么都会,但只有对打领带这件事,她们都不太热衷,每次爸爸和哥哥都要自己对着镜子弄很久。

所以她决定,她要用心去学这件事情,而且一定要学好,一定要做得完美。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苦练打领带,单结、双结、温莎结、半温莎结、驷马车结、阿尔贝特王子结……除了领带,还有蝴蝶形的领结,她也什么都会。

汤毅凡自然知道她擅长做这个,但并不想给她机会,让她在他脖子上练手。

“我又不会勒死你。”她噘着嘴说。

谁都知道她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反正不行。你啊,别在心里头默默地把我跟你爸、你哥看成一种人,行不行?”他迅速地撤开几步,自己动起手来,“我瘆得慌。”

“哎哟喂,这话我真不爱听。我爸、我哥是哪种人啊,就让您这么嫌弃?”她可是真生气,这厮不能随随便便地说人坏话。

他挠挠头:“小婉儿同学,您这还真是伺候人伺候出职业病了,想给您放个假,您都不领情。得,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毅凡转身穿上外套。微婉不淡定地瞅他,这下一看,他通身西装革履,远远望去,还真是牛逼闪闪放光芒,谁让人家是男模的身材呢。她这才反过味儿来,这个下午他是够殷勤的,给她端茶送水,点头哈腰,合着这是要撇下她,晚上自己出去逍遥啊。

易微婉真的郁闷了,黑着一张脸,不再理他。

然后汤毅凡就在门厅浴室里晃了半个钟头,没出门。她假装看电视,但清楚得很,那厮每次经过她身边,都心里有鬼似的瞄她一眼。半晌,估计他是终于忍不住了,巴巴地凑了过来。

“那,我今儿有个应酬……非去不可,您看,要不……”

“有正事就去你的,问我干吗。”她捏着遥控器,白他一眼,“我这儿看电视呢,您看多有劲嘿!这男主真帅。”

汤毅凡愤愤地跟着看了三十秒:“如今您连西班牙语都听得懂了?”

“是呢,您看我天才不天才!”她彻底怒了,您要走就快走,磨叽什么?

既然他都已经打算好晚上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了,还装什么同情。她翻身下床,走进浴室,门砰的摔上。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她开口求他留下?他还说什么不想被她看成是跟她爸爸、哥哥为一种人。

不想的话,就别和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做同样的事啊!

在大理石地板上坐了很久,她倒听见门外传来另一个摔门的声音。

心真是登时就拔凉拔凉的,她气得想死。

她早该想起,今天是汤毅凡的“狗一日”。

既然这样,那她也就没理由再坐在地上,冰着自己。她走出浴室,赤着脚穿过起居室。从东走到西,再从西走到东,一边是山景,一边是海景。她想着门前那个很大的人工湖,也想再下楼去看看底楼大厅中的巧克力流。她还没吃正餐,那么是去Picasso吃西班牙餐,还是去Yellowtail吃日料?可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吃饭,看起来会有多奇怪?别人见了,会觉得这姑娘是没有人要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她越想越心烦,手边正好有酒店客房中配的iPod基座,刚好顺手。她兀地拔下来,猛地甩出。那东西撞在墙上,发出不响的一声。有了一点声音的陪伴,她终于舒坦了些。

幸而她没有砸到电视,她茫然地盯着电视,想起和姐姐一起,玩得最疯的一次,她们曾把酒店房间的电视丢出窗外。人人都知道,有Lindsey Wong和Vivien Yip两位小姐在的地方,都如同被一支摇滚乐队席卷过。不错,她们是在模仿The who乐队。

其实,是姐姐做的,她没那个胆子,她怕挨骂。但她看着姐姐去拆电视,她将电视夹在腋下走过起居室的样子,着实很有趣。姐姐先确保窗外没人,之后哈的一声,将电视推出了窗外。姐姐在笑,她却不敢笑。她胆战心惊地看着电视坠地,粉身碎骨。

“婉儿,你可不能背叛我哦。”姐姐做完这件事后,拍拍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只得点头,她知道这话的意思——

如果有人问起来,她必须说,是她做的。

这么多年了,易微婉还是没有变得坚强起来。她没有胆子把什么东西扔出窗外,于是她折返回浴室。酒店配备的水晶器皿是Hermès,因此她认为这些毁起来会比较有档次。她越是难过,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双手,浴室很快就变得一片狼藉,大理石与玻璃撞击的声音,让她得以在这之间安静下来,因为这让她感到了安全。她的灵魂,安稳地坐在旁边。而她的身体,并不是她糟蹋的。她得以开心地旁观自己,她再也不怕了。

她终于知道了毁灭的力量,为什么人们深深地沉迷于此。

后来,她身轻如燕。她决定洗个澡,化好妆,穿上礼服,下楼去找汤毅凡。既然她连酒店房间都砸了,还管它什么二十一不二十一岁的规矩呢。她总要去找他的,她总要去找什么人的。

她总不能指望着有人会来找她。

她伸出手去,想摸到淋浴喷头。可她的手刚伸出去一半,就被人掣住了。

现在回忆起来,易微婉还能对灯发誓,汤毅凡这欠收拾的是把她夹在胳肢窝里夹出了浴室,然后直接把她撂在了床上。他也不说找人来清理她那摊杰作,就坐在床边,背对着她,开始抽烟。

“有话就说,您沉默个什么劲啊!”她还故意激他,“好啦,您也别心疼钱,我自己赔偿就是啦。”

汤毅凡果然就被激火了,噌地站起来,拾起手边一杯子,提起来就朝着她头顶墙上的那画框砸过去了。她吓得用被子蒙头,她百分百地确定,他是瞄准她的脑袋来砸的,只不过手偏了。幸好,碎玻璃没喷溅。她还特搞笑地从被里钻出来,回头看了看,觉得那画框比她砸的东西全加起来都值钱。

她咽了口口水。

“……这个我也赔。”

汤毅凡冷笑:“对,我是心疼钱!我靠!我真太心疼钱了!”他再一抬手,把小圆桌给掀了,瓷杯登时就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易微婉,打今儿起,我要再心疼你一次,我不得好死!”

直到睡觉,他俩谁也没再说一句话,但总归是她先认输。她蹑手蹑脚地爬到他旁边,软绵绵地叫了声毅凡。这位爷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