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巴黎不知道,我在爱着你 漪微 2000 汉字|15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株被斩首的中药,她觉得有腐烂的味道,但真的不敢问他是否又为省钱而买了美丽城那些华人渣子的残次货。而她除了一支现在哑死的电话外,别无他物。

她轻轻走到他床前,跪低身体,手肘撑着床沿。她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和他一样苍白了。

“你女朋友的电话是多少?”

微婉蜷在墙壁的这边,竖耳听着那边的动静。她很惊讶,陆盛的女朋友没有留下来过夜。十二点刚过的时候,她听到了她离去的声音。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被突如其来的敲墙声吓了一跳。随后她意识到是陆盛敲的墙,她被自己的惊慌逗笑了。这一幕如此像巴士底狱的狱友们在传递信息,她走下床,过去隔壁“监狱”。

他躺在床上,黑漆漆的眼睛很亮:“我得看你一眼,你没事就好。”

“病的是你,我有什么事?我听到她熬药,烧开水,做饭给你了。”她总要问一下吧,“还需要别的什么吗?你知道的,反正我在这儿。”

“从你靠着的那个柜子里,拿两个杯子出来,我想喝杯热水,给你自己也倒一杯。”

好吧,这个她会做。

将一杯递给他,她坐在床边喝另一杯。安静半晌,相视而笑,他们碰了下杯。

“值得庆祝。今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她语气里满是雀跃。

“什么?”

“为什么他们总是不选我。”

陆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白开水一饮而尽:“别对自己太苛刻,至少你是真的关心我,我认识的一些人甚至做不到这个。”

“不。”微婉摇头,也将水喝完,接过他的杯子送到水槽里去,“我责成于安东尼让他去关心,而我甚至连安东尼都不关心。”她双手撑着水池,“我真该死,他对我那么好。”

陆盛康复后的某一天。

微婉说:“你女朋友……”

“嗯。”

“你有没有陪她逛过街?”

中间不算短暂的停顿。

“有。”

“……其实,这事,陪朋友也可以做的吧。”

“我不能和你一起出现在属于你的那些地方。”他说,“这事,和朋友不朋友的无关。”

“可是……”

“没可能,没商量。”

八月初是易微婉的生日。她从不是一个典型的狮子座,因为姐姐也是狮子座,一家不容二狮,那么哪个被淘汰,显而易见。每年哥哥都会送她珠宝,今年也是,而且每年都是他的助理去相同的设计师那里定制,不同的只有赠语。他的助理包装好,他在上面亲笔写赠语,并签名,是Alexandre Zouari的蝴蝶发夹,Alexandre Zouari的镶钻轻发冠,她本觉得两件同一设计师且都是发饰,未免欠考虑,但转念一想,哥哥这次留了选择的余地给她,养父母的也是珠宝,Van Cleef&Arpels的天堂鸟耳环,Chanel的羽形项链。

她察觉到这些皆为婚礼珠宝,但也仅在多年之后才明白个中寓意。那年他们在同样的时候,寄给汤毅凡定制钻戒的号码,以及礼服设计师的号码。她料想,不知他们为什么竟觉她配得上他,想迫不及待地将她脱手了。

与哥哥和养父母相比,不得不说姐姐的礼物还是用了一番心思的。汪凌茜爱的设计师是Maurizio Galante,她央得后者为微婉设计了一套精致的刺绣沙发,每片花瓣与每条锦鲤都是他亲手缝制的,缝得栩栩如生,只是她不禁会想为何鱼会游动在花丛当中。不管怎么说,她根本没有地方摆放这套美丽的家具。安东尼苦思未果,只得突兀地将其插在芭比房里,与她睡床并列的地方,就好像有谁会坐在那上面,观看她睡觉似的。

安东尼送她的只是一双靴子以及例行公事的,该品牌次年春夏新品发布会的前排位子。她有点失望,这本来就是他该给她的东西,怎么能当生日礼物呢?从前生日时,安东尼曾送过她中药,然后这个法国老头居然对她唠叨了半天的中国文化,教她药补的“养生之道”。相比于他一贯的唠叨,“沉默”还真不失为一件绝佳的生日礼物,微婉于是释怀。

而且,光拆汤毅凡寄来的一卡车东西,就已经够她忙了,无暇再顾其他。千真万确,这厮弄了巴黎当地的一辆卡车,把东西运到了阿泰内广场的酒店门前。在所有人的围观下,卡车司机用杀猪般的声音当众嚎叫出了易微婉的名字。汤毅凡,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怎么整蛊她才最有趣。

汤毅凡寄来的是Jean-Paul Hévin的冰丝巧克力,覆盆子、抹茶和松露口味。打开包装的一刻,她仿佛看见这厮捉弄得手的邪恶笑容,登时怒不可遏。那三条巧克力都呈硕大的某物形状,他一向会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开猥琐的玩笑。

还有第二个来自他的鲜送包裹,是中规中矩的麻薯和包馅汤圆,“珠宝盒”烘焙小店的马德莲,百香果奶油,Brioche面包。

到这里她开始疑惑,他用所有这些想说明的事。

安东尼说:“等下,还有更多。”之后她便肯定且了然。

Number 36的波点芭蕾便鞋,Secret Service的金属蝴蝶结项链,CUBE connector的复古玩具电话机,Jamie Chen的粉白丝巾,所有这些礼物看似五花八门,其实都在咆哮着同样的两个字——台北。

于是她想起,其实毅凡并不太送她生日礼物的。

每年她的生日,都是和他一起出去旅游的。

6

易微婉幸运地生于八月,因此庆生时都是在暑假,她可以尽情地外出玩乐。

这十几年,她还真是走了不少的地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的十七岁生日,和他一起去的拉斯维加斯,下榻的地方是Bellagio的顶楼套房。她像每个爱玩的姑娘一样喜欢维加斯,他也好似很贴心的,知道她那时的这个想法。他恰好从国内的大学毕业,在美国某所Ivy league办好了入学手续,继续深造,正好顺路。但最后仍然证明,那是一次整蛊——她那年还不满二十一岁,而且差得还很远,当地法律规定,她不能去赌场玩。

她只能憋在酒店房间里,窝在床上,盯着电视中放送的西班牙肥皂剧发呆。真是的,她都来Bellagio住了,居然连太阳马戏团的演出都不准她看,这一趟维加斯不都白来了吗?

“你明明早就知道!”她郁闷地拿枕头砸汤毅凡。那时他坐在床的另一边,正低头削苹果,把它削成很可爱的小球,放在她的冰激凌上面。

见枕头砸来,他也没躲,只是稍微转身,以确保冰激凌的安全。他从容地用肩膀挨了一枕头,然后笑嘻嘻地将冰激凌递给她。

“这您真冤枉我了,我是真给忘了,拉斯维加斯好多年没来了,谁还记得这些啊?”他转身去拿煎蛋。

她俯身将枕头捡回来,皱着眉头看着煎蛋。冰激凌加煎蛋?这是哪门子搭配?但她还是接过来吃了。这么郁闷,除了吃东西她还有什么办法。

他伸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