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 / 1)

臣服 铁扇公子 2000 汉字|21 英文 字 1个月前

意思?”席至衍站起身来,表情森冷的俯视着半躺在床上的沈恪。

  “沈恪,你来告诉我,什么叫有意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越来越冰冷,“把我妹妹害得不人不鬼,把她害得坐牢六年,这叫有意思,是吗?”

  沈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席至衍压抑了几十个小时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他一把揪住沈恪的衣领,将他的身子重重往前一拖,他身上的各种管子和边上的仪器“乒乒乓乓”碰了一地。

  沈恪……他以为沈恪是他的好兄弟。

  没想到,这就是他的好兄弟。

  席至衍双目通红,眼中汹涌着噬人的愤怒和恨意。

  他收紧手掌,靠近沈恪,刚开口,声音里却带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一字一顿道:“沈恪,你他妈今天给我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当年你到底干了什么龌龊事?!”

  沈恪的身体还未痊愈,虚弱得很,经过刚才一番折腾,他又重重咳嗽起来,喉中咳出的血沫溅在洁白的被单上,看上去十分可怖。

  先前在旁边一直发短信的护工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冲上来拉着席至衍想让他松手。

  沈恪微微平复了气息,转向Vanessa,麻烦她先出去一会儿。

  Vanessa将信将疑,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病房。

  席至衍终于松开了手,沈恪的身体脱了力,重重往后倒,发出很响的一声。

  两相静默许久,最终还是沈恪先开口:“……要怎么说?”

  他自嘲的笑起来,痛快承认:“是我。当年童婧给至萱下毒,都是受我指使。至于后来,桑旬的事是个意外……我只是想让童婧转移嫌疑,她是无辜被卷入。”

  席至衍直直看着他,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明白。

  “为什么?”

  至萱从小叫着沈恪哥哥长大,与他无冤无仇。

  “因为我喜欢她。”说这话时,沈恪脸上的表情却并未起半分波澜,“那年春节,我回国时向她表白,可她拒绝了我。”

  他甚至笑了笑:“至衍,你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也没被人拒绝过。后来回到这边,课业进展不顺,我便将所有失意归咎于至萱之前的拒绝……现在想来可笑,可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偏激,对吧?”

  “我后来一直后悔,直到今天还是这样……但有些事情,做错了就没法挽回。”

  席至衍盯着他,表情有些古怪,过了很久他才说:“你没有去自首。”

  “我心存侥幸。”沈恪已经转过头,视线移向窗外,西海岸的阳光永远温暖和煦,四季如春。

  十分突兀的,沈恪想起了自己在这座城市里度过的两年,那也许是他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只有那个时候,他是完完全全为自己而活的。

  他收回思绪,对上席至衍的视线,他淡淡道:“一回国我就去自首。”

  席至衍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病房的门已经被推开,原来是刚才的Vanessa去叫了保安过来。

  不只是保安,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桑旬。

  席至衍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慌忙别过脸,有些狼狈。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沈恪,嘴唇动了动,“我给你机会,你自己和她说。”

  说完他便转身出去了,目不斜视的和桑旬擦肩而过。

  桑旬竭力忽略心底因为那人而起的波动,她走到沈恪床前,垂眸看着护工帮他将身上的管子重新固定好。

  “我没事。”反倒是沈恪先出声安慰她。

  桑旬抿了抿嘴,没说话。

  等到护工将一切都重新打理妥当,沈恪歉意的冲她笑笑,请她回避一下,并顺手带上病房的门。

  “坐吧,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好。”桑旬心里有一丝预感,但她仍不动声色地拉过椅子在他床前坐下。

  病床上的男人将先前的那一番剖白,再度重复了一遍。

  他的语气十分淡然,淡然得像是只在陈述事实,仿佛这件事情的发生根本与他无关一般。

  桑旬却轻易地红了眼圈。

  一个人若是想要自欺欺人,其实也不难,唯一费劲的地方也只不过是发愁要如何找辩护借口。

  她发觉沈恪身上的种种疑点,却没有胆量去触碰真相,更不敢去和沈恪对质。

  桑旬甚至自暴自弃的想,真相再如何重要,可她终归是没有勇气去承受的。

  只是她没想到,现在沈恪居然以这样轻巧的方式说了出来。

  她情愿他不告诉自己!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伸手擦去,但很快又有大颗的泪珠涌出来,源源不断。

  桑旬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世上有人因无知而残忍,可沈恪不是。

  他分明太清楚,却还是将她推入那般残忍的境地。

  她听见自己牙关轻轻打颤的声音——

  “沈恪,你知道……你知道在监狱里的滋味吗?”

  “六年,不是六天,不是六个月,是六年啊……”她的声音哽咽,“我六年的光阴,全部耗费在那个地方了……”

  沈恪转过脸去,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但从某个角度,可以看见他脸庞上的一点晶亮。

  过了许久,他才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一回国,我就会去自首。”

  桑旬的两眼哭得红肿,她低着头走出病房,没想到刚转过走廊便撞在一个人身上。

  “对不——”她半捂着眼睛抬头,看见面前那人时,口中的话却停住了。

  看着她双眼通红的模样,席至衍不由得觉得讽刺。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差别。

  沈恪令她遭遇六年牢狱之灾,真相大白后换来的只是她的眼泪。

  他破开胸膛将整颗心都掏给她,她踩上几脚犹嫌不够,还要用最激烈的言辞来羞辱他。

  席至衍冷笑:“我不该来,不该打破你的美梦。”

  他俯身凑近她,语气越发森冷:“桑旬,你现在是不是更恨我了?”

  她闭着眼,嘴唇还在剧烈地颤抖着,却强忍着一声不吭。

  见她这样,席至衍冷笑一声,松开她的胳膊,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一路往外走,拿出手机给王助理打电话:“给我查查沈恪他妈。”

  能让沈恪主动顶罪的,他再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57晋江独家发表

  那天之后,桑旬便没再去过医院。

  她甚至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沈恪。

  桑旬知道自己胆怯又懦弱,可她从来都不习惯占据道德高地去控制审视他人。

  但凡能够占据道德高地,总归是因为在其他地方被亏欠被辜负,不然何来的底气?

  过往和当下纠缠,搅成一笔烂账,沈恪欠她六年自由,她欠沈恪一条命。

  这之间的种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应当如何计较。

  桑旬不再理会这事,她知道终有一天将尘埃落定,时间会给过往种种画上句号。

  她努力让生活走上正轨,看书、学习、锻炼、结交新朋友。

  语言考试的成绩很快下来了,她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