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1 / 1)

臣服 铁扇公子 2000 汉字|49 英文 字 1个月前

地通过,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等待开学了。

  桑旬给在国内的爷爷打电话报喜,语气里难得带了一点孩子气的炫耀:“我托福考了110呢!”

  其实也算不上多惊人的分数,但对她这种荒废六年后再将外语捡起来的“大龄”考生,实属不易。

  桑老爷子故意逗她:“满分500是不是?”

  “爷爷!”她颇有些气急败坏,嘟囔道,“你老是打击我。”

  她其实有些耿耿于怀,桑老爷子从没夸过她。

  不过她也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的个性,不光是她,家里的兄弟姐妹,乃至几个叔叔姑姑,鲜有人能得到他的夸赞。

  在老爷子的观念里,将事情做好是本分,还要人夸?你怎么不上天呢?

  她听桑昱说,小时候他考试拿了第一名,喜滋滋去找老头要奖励,结果老头眉毛一竖,凶神恶煞问他:“你考满分了是吧?”

  此事在桑昱的幼小心灵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通情达理的漂亮话谁都会说,在衣食教育之外,长辈对后代再无其他义务。

  爷爷待她很好,给她的远不止于这些,但有时夜深人静,桑旬也还是忍不住觉得他亏欠自己。

  有许多东西她本不必遭受,她原本可以拥有和叶珂素素一样的人生,不被蹉跎。

  但她一直都知道,她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有时桑旬午夜醒来,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想起自己现在身处世界最繁华的大都会之一,生活安定条件优渥,即将重返校园。

  她已离开那个冰冷潮湿的牢房许久。

  八月底的时候,樊律师回美国处理事情,路过旧金山,便将她约出来吃了一顿饭。

  他将沈恪回国后的事情全部同桑旬讲了。

  “回国前他一直把自首的事情瞒着他妈,后来他妈不知怎么知道了,怕他真的去给自己顶罪,于是一回国就先去警局自首了。”

  “她供认当年她下毒的对象本来是沈赋嵘……她们孤儿寡母被欺负得太久,沈恪出国后她就起了害人的心思……这种事情在别人家做最好,掩人耳目。”

  “可惜最后那杯酒被席至萱误食了,后来她将错就错,就买通了席至萱的室友童婧。”

  樊律师往椅背上一靠,笑起来:“你别说,这母子俩还真有意思,两个人都把所有罪名往自己身上揽。”

  桑旬明白他的意思,沈恪知晓当年的内情,他也并非是完全干净的,况且桑旬还记得她在他钱包里看见的那个平安符。

  樊律师喝了口红酒,声音里难得有一点无奈:“沈恪他妈妈的判决就快要下来了……我们能做的全部也就是这些了。”

  桑旬点点头,“我都知道的。”

  “对了。”樊律师又笑起来,“沈赋嵘也被起诉了。”

  这下桑旬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忍不住“啊”了一声。

  “当初撞死程青的那个肇事司机,也不知道是被谁劝动了,承认自己当初收了沈赋嵘的钱,车祸是人为的,现在还在一审阶段。”

  “是吗?”桑旬轻声道,其实不过才几个月,但从前的那些事情,对她而言,已经恍若隔世。

  樊律师说:“其实我不该和你讲这些的,你现在看起来过得很好……但又总觉得应该给你一个交代。”

  “我应该谢谢你。”桑旬是真心实意。

  “这几年在国内,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很爱说‘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但还有一句法谚,是这样说的:Justice delayed is justice denied.”樊律师笑起来,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资格评价,迟来的正义到底有多大意义。

  “我很敬佩你能够走出来,也知道你未来会越来越棒。”樊律师笑,眼睛亮晶晶的,他对着桑旬举起玻璃杯,“敬你一杯。”

  桑旬笑,和他轻轻碰了碰杯。

  回到公寓,她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挂钟上,时针正指向夜里十点。

  她晚上并没有喝酒,但此刻却觉得眩晕,有想做蠢事的冲动。

  北京时间正是中午,她知道那人没有午睡的习惯,这时也许正在办公。

  桑旬走到公寓阳台上,微凉的夜风拂面,让她稍稍清醒一些,却没有令她停下拨号的动作。

  那电话号码并未存储在她的电话簿中,但她却早已对那串号码烂熟于心。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那端的人声音淡淡:“喂。”

  桑旬平复了心跳,轻声道:“喂,是我。”

  电话那端的人没有回应,一时间耳边都是对方轻浅的呼吸声。

  “后来的事……谢谢你。”

  谢谢他后来做的事情,谢谢他找出真凶,谢谢他……桑旬的脑子又乱了,她打这通电话,原本并不是为了道谢的。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只是,突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

  “不用谢我。”席至衍终于说话了,“我做这些,不是为你,是为了至萱。”

  “哦。”桑旬讷讷的应了一声。

  过了许久,她才涩声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不过短短几句,两人已经是再无话可说。

  桑旬怕自己声音里的哽咽被对方听出来,便有些狼狈的快速说道:“那、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挂了电话后,她开始努力地回想,分手那天她是怎么和他说的呢?

  她努力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想起来。

  这世上是一报还一报,她践踏他的感情,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来伤害他,那她也该预见到,有一天她同样会被人这样对待,就比如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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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旬在这里的生活渐渐如鱼得水起来。

  她勤奋努力,无牵无挂,每天十六个小时泡在实验室里,加上天资不错,很快便赶上周围同学,Lawrence教授对她青眼有加。

  每周末雷打不动的师门聚餐上,Lawrence教授不止一次打趣说,Sang,我想我们也许在过去六年里错过了许多。

  得到教授的盛赞,她却不敢自满。身边同学大多天资聪颖精力充沛,比从前念本科时更令她紧张,她越发努力起来,半点都不敢松懈。

  第一年她食言,没有回家看爷爷。

  第二年,桑老爷子发怒,在电话那头咆哮,问她是不是要等他死了才回来奔丧。

  桑旬怪他一把年纪了说话还没遮没拦,恰逢圣诞假期,她想了想,忍痛暂停手中的实验,收拾了行囊回国。

  只是回去了老头子仍然是不满意,在听到她只待一个星期后。

  老头子咆哮:“每年给你那么多钱都贡献给帝国主义了!”

  她无话可说,索性望天。

  沈素在旁边打圆场,有意吃醋道:“那我呢?我在国外那么多年外公你就从没说过想我!”

  “你还有脸说!”老头子瞪回去,“从来不好好念书,成天偷溜回来瞎玩!每个月机票钱几十万!”

  沈素被他说得面上挂不住,躲回了自己房间生闷气。

  晚上吃完饭后,桑旬又拿了新买的手机给老头子,教他用微信。

  老头子固执守旧,对这种电子产品向来不沾,外人找他还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