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1)

盈满 长亭树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觉的猎物。

因为紧张和发力,那只缝合好的伤口又有了溢血的征兆。只是被半透明的医疗用具包裹,在无人关注的掌套内,有一抹溢出的红。

危险的血色,细细如丝,滑下苍白如纸的小臂。

阎征忍住猝然袭来的伤口破裂的痛苦,声线愈发柔和,如最惹人怜爱的家伙,委屈却又无辜地保证。

“我再不做别的了。”

他带着一点刚好可以被察觉到的哭泣声,柔柔说下去。

“你和我在一起,我们离开这里,到我上学的城市,或者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

“没有人知道,就我们俩。”

“哥,答应我吧?求求你,好不好,我保证会很乖很乖……”

时方满张开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心脏被一方密密绵绵的大网牢牢包裹着,所有情绪混在一起,复杂到他辨认不出来,可那些情感都是因为阎征而起,看着面前故作乖巧可怜的青年,无数话堵在时方满的喉咙间,既吐不出,又咽不下。

他被紧紧攥住的手掌不自觉地颤抖,于是阎征拉得更紧了,骨头咯着骨头,“咔咔”的轻响像是诡异而深情的黑暗童谣。

甩不开那只手,甩不开那个人。

他害怕,害怕那只手血淋淋地垂下,害怕那个人当真远离。

对上那双专注的眼眸,然后紧紧抿紧了唇。

微不可查地,他垂下头。

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如此轻微的一个动作,却在阎征的心理掀起狂然大波,整个人都像过电了,或者像是从梦中猝然惊醒,先是一阵茫然,而后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没有骗我吧?”

时方满苦笑:“一直都是你在骗我,不是吗?”

“所以,你这次不会骗我的,对不对!哥,你答应了……”

阎征坐起来用完好的右手拉他,似乎是想要把男人整个身体都拥入怀里,时方满叹口气,顺从地靠近了些,任他把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任他把湿湿的眼泪沾在雪白的毛衣上。

按在他后腰上的手指紧紧揪着衣服。

“你答应了,不会反悔,对不对?”

“前提是你也能做到,你会乖乖的,对吗?”

时方满捧着他的脸。

“没有骗我?”

阎征慌忙点头。

“保证吗?”

他脸颊上终于有了些淡淡的血色,凑上前吻了下时方满的嘴角,又立马离开,盯着对方神色不明的脸,垂下头。

“保证。”

声线软绵,听起来真是乖巧到不得了。

可第二天一早,时方满不过是出院买了个早餐的功夫,阎征就自己办了出院,桌上放了纸条,说自己去处理阎家的事情,叫他不要担心。

纸条上还专门写了,是因为阎校元一大早的催促,他自己不想去云云,反正大意就是都怪别人,其实他也很乖。

时方满把纸条扔开,生了会儿闷气,也想开了。他现在也看出来了,阎征有截然不同的两面性格和两面做派,这是阎征的特性,如果连小事情也要纠结的话,根本纠结不过来。

他打开早餐盒,慢慢吃起来。

而另一厢,此刻的阎征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在阎家,他的面前,是虚弱地伏在床榻上的女孩,阎征解开手脚的束缚,最后终于在文白暗淡无神的眼睛注视下,撕开她嘴上坚固的胶带。

喂她补充了些糖水后,阎征才注意到文白脸颊上不太正常的潮红。

“你发烧了吗?”

文白扬起手掌,轻轻打开他额上的手,喘了喘气。

“他以为你真的会死……”

“我要告诉他……”

阎征再次伸出手,强硬地按在她的前额,触手十分得烫,已经是高烧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的神智已经不怎么清楚,才能忘了之前被威胁过的恐惧。

阎征起身去弄了一条湿毛巾,搁她额头上。

“不要说。”

“这是我的警告,一切已经结束了。”

“现在很好,我什么都不会做,他答应了和我在一起,我以后也会乖乖的……”

“不要破坏这一切。”

文白激烈地摇头,把额上的毛巾都甩在地上。

“你根本不是喜欢他!”

“没有你那样的喜欢,我要告诉他,我要告诉他都是你算计好了的,你不会死,你都算好了,你只是先要骗他心疼,如果他不回来,这种方法不奏效的话,你就会用另一种方法逼他!”

“他不知道,他以为你真的会死,所以才会答应你……”

她挨了阎征一个轻轻的巴掌。

青年蹲下身,把沾了灰尘的湿毛巾甩在她的脸上,嘴角勾起,多少有些嘲讽。

“关你什么事?”

“文白,”他慢吞吞地叫着对方的名字,“你为什么要管我是不是喜欢他,我是怎样的喜欢他?”

“不要像傻狗一样叫,你以为什么是喜欢?”

“那些世俗的我爱你你爱我吗 ?那些红盖头下的承诺,那些教堂前的誓言吗?那些,满大街都有的是,可是有个屁用,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你看看,有多少喜欢能够从一而终,誓死不改?都是在骗人而已,那和我骗他又有什么区别?”

“不同的是,我要骗他一辈子,我也要喜欢他一辈子。”

“我要长长久久地和他在一起,刻进骨子里,只有死亡能够将我们分离。”

“他是我的圆满,我也会是他的。"

"契合在一起毫无缝隙的美好,只要我们两个人。”

他笃定道:“我们会幸福的。”

文白怒视着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阎征用冰凉的,带着狰狞伤口的手掌堵住了嘴。

像暗红色的蜈蚣盘旋在苍白的手腕上,粗糙不平的伤口缓缓爬过她的脸颊,一股凉意从身下窜起。

他模样秀雅俊俏,此时眉眼微微弯起,语气间是温和的毫无戾气的恳求。

“我帮过你,所以现在,请你闭上嘴,也帮帮我好吗?”

“或者,”阎征叹口气,眸光流传,带着若有似无的疯狂:“我记得你有一个姐姐,或许,我可以请她来帮帮忙?”

21:14:50

两个人

文白立即哑了声,她痛苦地闭上眼,避开阎征直勾勾落下的尖锐而疯狂的目光,身子却不停发抖。

阎征立刻松开捂着她的手,温柔地叠好那块脏兮兮的毛巾,将干净的一面敷在她被冷汗浸湿了的额发上。

“等会我送你回家吧。”

“记得,你是要帮我的,所以,”他用最柔和的声音,笑着警告:“管好你的嘴!”

阎家这几日一片骚乱,阎校元的病情支撑不了他做大多的事情,宋丽菁又什么都不懂,只把局面越弄越乱。阎征回来后,很快就把事务捋了一遍,处理了最紧急的几个,还不等又醒过来的阎校元拿棍子抽他,就正儿八经地高声说道:“爸,我要和您断绝关系。”

他从来没有这样高调,视线扫过注视着他的阎校元,宋丽菁,迷蒙着眼睛的阎信,抱着他的小施,还有一众熟悉的面孔,意外地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没有不甘心,没有仇恨,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