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 / 1)

盈满 长亭树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摆脱一切的快意。

“你这个孽子!”

阎校元只有在骂人的时候,中气还能足一些。

阎征乖巧地任他骂,叫上两个看热闹的人跟着自己去楼上收拾东西,走到楼梯口时,身后传来阎校元的怒吼:“你要是离开这个家,就永远别回来。”

他转过身,迎着的是阎校元从暴怒中沉下来的眼眸。

他笑了笑,毫不在意。

“这里没有值得我回来的东西。”

“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我也不会认你做我的儿子,从此,我阎校元就只有两个儿子,宗谱之上,阎家这一代也只有阎礼和阎信两个人!”

“那么,”阎征弯起眉眼,在阎校元面前轻轻拍手,“谢谢您,我求之不得。”

他只带着最重要的一小包东西离开了阎家,给学校的辅导员打了电话,咨询了恢复入学的事情。因为已经又要到了年底,这会儿回学校也是复习周,所以经过一番商讨,阎征被安排到了来年春天入学,正好跟着这一批的一年级生上大一下的课程。

他先回了那座城市,在学校附近买下一间房子,找人重新布置,又和张弛联系,把原先留在宿舍里的东西都搬出来。张弛的女朋友说是也来帮忙,却只站旁边笑着,等到了新家门口,却挤过两个男生,探着脑袋,往屋子里面看。

“你女朋友呢?”

阎征放下一摞书。

“谁说他在这里了?”

“张弛啊,他说你在追人,现在春风得意,肯定是追到了。”

张弛尴尬地笑笑:“我胡说呢……不过,你不是和女朋友同居干嘛要搬出去住啊?”

“我哥要过来了。”

他低着头笑:“他要过来工作,正好陪我上完大学。”

张弛心里嘟囔着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不容易上个大学,又得被烦死人的大人们管着结果,等他见了时方满,这念头就烟消云散了。

阎征他这哥哥,一点都不迂腐,不多管闲事,相反,又成熟又温和,连跟他们这样小了近十岁的人说话都是认真倾听,很尊重人的模样。

他带了一副很精致的银色镜框,边框上花纹是缠绕在一起的细细玫瑰藤,趁着阎征去削水果的功夫,张弛小声请求他哥哥把眼镜摘下来给自己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地觉得这事要避着阎征。

时方满把眼镜递给他,随即眯起眼睛,他近视太深了,平时除了眼镜根本没有做事,现在眯起来,也就能看到大体的一个轮廓,看到一些晃动的色块,看不清东西上的细节。

他瞅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打厨房走出,走动间,白皙的应该是脸蛋的地方,似乎什么东西在一直在晃,黑色的,细细长长,等阎征走近了才想起来,那应该是他散落下来的漆黑如墨的发丝。

张弛被抓了个正着,呵呵两声,连苹果都不吃就打了个借口赶紧走了。

阎征放下果盘,沉着脸坐他身边,抓过眼镜给他戴上,时方满这才看见,就是有那么几缕头发,从扎紧的皮筋里钻出来。

黑白相衬,一点黑凑在他柔雅如画的好皮囊间,又因为轻,随着一点点动作便摇晃起来,更加生动而有趣了。

阎征瞥了下嘴,语气明显地带着点酸气:“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没有啊。”

时方满立刻绷起脸,咳了下,一脸正色。

“我说,你要不要把头发剪一下,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可是,哥不是喜欢我长发的样子吗?”

时方满别开眼:“我没有……”

“你有!”

“我扎头发的时候,你都会偷偷地看。”

时方满有点心虚地拿起一个削好的苹果,也不吭声,自己啃了起来,冬天搁在阳台上保存的苹果又脆又甜,咔咔吱吱的声音响个不停。

阎征含着笑意看他:“那我真的剪了?”

“说实话,长了还很不方便。”

“我真的剪了?”

“随你。”

时方满咽下一口清甜的果肉,有点言不由衷。他的确喜欢青年长发的模样,在俊美之外又增加了一股介乎两性之间的魅惑,可这话是决定不能说出口的。

时方满觉得丢脸。

他起开身,要去准备下午的面试,是位于这里四五公里距离的一个私立初中,不远,各方面待遇也都不错。

阎征坐在外侧,这时候却故意地伸开长腿,时方满从他下身跨过,却被阎征抱着腰搂紧。

他一下子就僵硬起来,任凭青年撒了娇地在胸口乱蹭,看着银色的耳链在如墨的长发间闪动,过了许久,阎征也不松手,也不说什么,就是那样贪恋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双颊泛着健康的粉红色,好像很是满足的样子。

时方满迟疑地伸出手,又僵在空中。

他想了想,还是轻轻把手指插入阎征竖起的黑发间,揉了揉。这动作像是一个鼓励的符号,青年立刻拽着他的腰把人拉下坐在自己撑开的大腿上。脸对脸,鼻尖对着鼻尖,阎征像小狗一样,对着他的唇毫无章法地胡乱啃起来。

时方满的脸上也烧起来,被他亲了几下就赶紧推开。

“哥要去干什么?”

“面试。”

“面不上才好呢,虽然离开了家,但我还是能养哥的……”

他小声嘟囔着,拽着人不让走,人家收拾东西,他悄无声息地捣乱。时方满之前明明把出门时要带的资料放在了鞋架上,现在那上面却根本没有东西,问阎征了,那家伙却是一副无辜的模样,大刺刺坐在沙发上,摇着头说不知道。

以前,时方满觉得这孩子是乖巧懂事,经历那么多后,现在终于发现,他就是披着一层乖乖的皮,实际最爱玩心计、耍无赖。

“那你说是谁拿的?”

时方满忍着怒火:“家里就你我两个人。”

“两个人?”

阎征眼睛亮晶晶地瞅过来。

“你抓的什么重点?”

“资料!我的资料!”

他怒气冲冲地站在阎征面前。

阎征弯着眉眼伸开胳膊。

“你过来主动亲我一下,我或许就能想起来了。”

他点了点嘴角,黑亮的眼眸内波光流转,充满了期待。

时方满盯了半天,扶了扶眼镜,果断扭头,要开门自己出去了。

阎征赶紧翻过沙发,拉着人,好说歹说才把时方满拦下,自己从奶茶那个猫窝底下抽出来一叠沾着猫毛的文件袋,低着脑袋递过来。

要不是因为急着出门,时方满真想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什么保证?什么乖乖的?

又是装的!

又在骗人!

直到结束了面试了,时方满还在生气。他走出学校,走路去公交车站,沿着光秃秃的林荫路走着走着,几处亮白色的建筑突然出现在斜前方。那些欧式风格的建筑,从背后看,设计精致,崭新而漂亮。

坐上公交车,车子经过那处时,时方满下意识往窗外张望。

透过一道玻璃窗,一行标牌正挂在铁质的栅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