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1 / 1)

盈满 长亭树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布。

手中抹去钟表表面的灰尘,露出黄褐色的金属光泽。

时方满把擦干净的钟表挂在一面迎着大门、相对比较干净的墙上,想要离开,却迈不开步子,心中惴惴不安,有一种预感,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上。

是前进还是后退,是安全还是坠下,无声地数着倒计时,等待他的抉择。

“哐……”

在黑暗中哭泣的少女抬起头。

脚步匆匆从旁边经过,她竖起耳朵,听到哗哗啦啦被搅乱了的水声,听到阎征虚弱却满足的低笑。

“我说过了,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听得时方满颤抖的声音,满含愧疚和心疼,于是立刻要跳起来,推开柜门告诉他。

阎征他是故意的,他算好了的,他不会死,不是你的错,他不过是要叫你妥协。

不过是一计套一计里最初的疯狂而已,他只是要不择手段地得到你,无论是以什么为代价,以死相逼或是毁了你。

她所有的话都被堵在胶带里,呜呜咽咽,一句也说不出口,听着那温柔的男人焦急地带着阎征离开,推开沉重的大门,他们一同远去。

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记忆里,是阎征拿刀刃从她脖颈间滑过的凉意,是把玩着这把锋利蝴蝶刀如玩具的他,执着至死的目光。

21:14:46

谎言

将阎征送到最近的一家医院时,他已经陷入昏迷。

把人交给医生,时方满回头把该办的手续都办好,站在急诊大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脑海里全是青年虚弱地躺在血色水中,目光哀哀看着自己的模样。从手腕一道伤口中滴下来的血还落在他的裤脚,这会儿还是潮的,用指腹一蹭,一指头的血印。

时方满后怕地攥紧手心,背后冷汗并没有下去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叫他过去,他才知道阎征手腕上断裂的主要是表浅的静脉,因为没有伤到肌腱和动脉,目前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出血量已经不小,人会晕厥是正常的。

“目前已经控制出血,并进行了伤口缝合,他需要休息,我打过针了,估计能睡会儿,您要愿意可以在这里陪着,晚饭那会儿就能醒来了。”

医生推开门,请时方满进去。

时方满走近病床上,阎征面色苍白,正平躺在同样雪白的被子后。他的双足抬高,手上裹着特殊的手套,也被牵引到高处。

这姿势显而易见地不舒服,开门进门和交谈声音嘈杂,却都没有吵醒他,依旧是闭着双眼,胸口平缓地起伏。

"这是……"

“您不用担心,病人失血多血压下降,这样做是为了循环血液到他的头部,保证大脑和上半身重要器官的血液供应。”

“好的,谢谢您。”

“冒昧问一下,您是他的什么人?”

时方满心跳漏掉一拍,抿了下唇才道:“算是他的哥哥吧。”

“不是亲生的?”

“嗯。”

“我建议您最好联系他的家人过来,如果不方便,我个人也建议,请您尽量待在这里陪着他,等他醒来。”

那医生转过头看向阎征,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小年轻不懂事,要闹割腕自杀的多了去,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这样幸运。虽然说他这次恰巧避开了肌腱和动脉,没有留下更惨烈的代价,但如果不是送来及时,一旦出血量达到一个界限,人也是会因为失血而休克死亡。”

“而且,割腕这种太过简单就能做到的自杀手段,很多人都不止尝试一次,不能让他习惯以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或者发泄情绪。”

“我们急救科救人,但最困难的是治心。您可以多多陪伴和开导他,如果有机会,最好是带他去精神卫生科或者心理咨询科就诊,排除一下抑郁症或者其他心理疾病的可能。”

面对他的关怀,时方满无从解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木着脸点点头,先答应下来。

送了医生出去,他先是坐在正对着病床的椅子上开始等待,后来,想了又想,时方满又把椅子拖到病床旁,能看得到阎征熟睡的脸庞的位置坐下。

视线落在阎征身上,随时注意着那个熟睡的人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窗外暗下,夜色浓起,医院的暖气开得愈足,阎征蒙着被子,面上浮一层虚汗,时方满小心将被子撤下来点,并用纸巾给他抹去汗水。

阎征的右手乖乖放在被子里,时方满握住才发现手心里也全是湿汗,他从被子里抽出他的手,一边摊开手掌擦去湿汗,一边视线却移向了放置在高出的左手,透过厚厚的半透明的特殊手套,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道长及半个手腕,缝合在一起的暗红色的伤口。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才知道,原来人真的会像是一个橡胶或者硅胶的娃娃,裂开的地方就像是在那样的娃娃身上滑下一刀,组织往两侧扩开,边缘狰狞而残缺,即便后来强行缝合在一起,也不会像胶水一样把两侧完全粘合。

雪白的皮肤和缝合线上暗色的血痂交缠在一起,那道疤痕,大抵不会消失,即便日后颜色浅下去,也永远带着曾经那血腥和破坏的滋味。

他怔怔地盯着,掌套下暗红的缝合处和无名指骨间,璀璨闪耀的戒指。

没有注意阎征已经苏醒过来。

病床上的青年面色如纸般苍白,收拢獠牙,弱弱气声,亲昵地喊着。

“哥?”

时方满下意识放下他正握着的阎征的右手,后退了一步。

阎征以受伤的眼神看着他,没有说话,只哀哀地又喊了一声。

时方满尴尬而不知所措,自然而然地扶了下镜框,别开眼神,边思索边犹犹豫豫:“你现在怎么样?”

“很好,”阎征朝他笑,浅淡的唇翘起:“因为一醒来就能看到哥呢。”

“真好。”

“我还担心哥又要生气了,”他微微扬起脸:“想着哥会不会说他真是个疯子,啊,好讨厌。”

时方满压着因为这一句话而积攒起来的怒气。

“你是故意跟我说的,什么\'我会在这里等你\',如果我没有反应过来呢?”

“你真的会死的!”

“你还不是疯子吗?总是做这种疯狂的事情!如果我当时直接走了,你怎么办?”

迎着他担忧而后怕的目光,阎征的脸色愈加苍白。

“我这样做,是因为我需要你啊。”

“如果我得不到哥的话,死了就死了……”

他适时住了嘴,故作可怜地垂下眼帘,不吭声。

过了会儿,他察觉到一双微凉的手抚在自己额上,于是伸出完好的那只右手,立刻紧紧攥住。

“哥,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话我就会乖乖听话。”

阎征做哀求状,实则掩盖在被子下的身体都已经紧绷起来,像一头正要开启捕猎的野兽,紧张地盯着面前还毫无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