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1)

盈满 长亭树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我会救你。”

“哥要说真心话啊,不要骗我。”

迎着阎征打量的目光,时方满长长叹气,再次重复。

“你,更重要。”

“真话吗?”

“是。”

他低低笑起来,满足的笑声夹杂着暧昧而温柔的气息。

“这样吗?”

“哥总是这样,我会心软的啊……”

“所以,告诉我她在哪里?”

“她现在很安全,我会告诉哥的,比起这个,哥难道没有别的一直想问的问题吗?”

他轻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哥问什么,我都会说实话。”

时方满抿着唇:“我听说了你家的事情,时皓告诉我,阎礼是被你陷害的。”

“是。”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更多,我有掌控阎家的野心,而他挡了路。”

“你不单单是那样的人……”

时方满犹豫道:“关于你的母亲,你有没有别的想跟我说的吗?”

阎征觉得整个心都柔软起来,时方满总是在戳他最无防备的地方。

他现在相信了,时方满是偏爱自己的,所以才会自然而然地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这样一点认知,叫他咧开嘴角,眯着眼睛快乐地笑起来。

“她那时候已经有了死意,统共写了两封遗书,一封简单,一封却很长,与其说是遗书,不如说是给我的信。”

“她曾经想过跳楼,然而在另一封信里,她说她决定等我长大后再干干净净离开,睡在水中让水流带走血污,漂漂亮亮到达另一个世界。”

“阎礼他加速了我妈妈的死亡,还把那封信藏了起来。”

“就是这样。”

阎征用轻飘飘的语气说:“我们彼此仇恨。”

“我恨很多人,我爸,我后妈,我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弟弟,家里帮助阎礼欺负我的佣人,现在,这世上我唯一喜欢的人,是你。”

“哥多少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可为什么那天,还要跟着文白走?”

他用受了伤的眼神,哀哀地望着时方满。

“毫不犹豫地走了,我怎么样都找不到你。”

“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后悔了,我不该去试探你的,我想见你,我想和你说话。”

“可我找不到人,无论如何,无论怎么做,都……”

“找不到。”

男人和哭泣的青年对视,默然无语,很久后才哑声回道。

“喜欢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一眛沉浸的话,会给人带来不幸。”

“明明还可以有更正常的,更轻松的人生,不好吗?”

“所以哥就这样自私地躲起来吗?如果我没有用文白威胁你见面的话,你会一直躲着我到什么时候?”

“我以为,你接受了戒指,我们说好了,”

他低头亲吻那枚交缠着的戒指,小心翼翼,真挚虔诚。

“我对哥的心意你还看不懂吗?我不会停下,会一直往前走,哥躲不掉,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不管有没有好处,不管会对我的人生造成什么的影响。”

“我没法放弃,唯一能阻止我的只有死亡。”

“哥不要再躲着我,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

“只要你答应,很快,我会把文白安全送回她家里。”

衣柜后,文白虚弱地蜷缩在一起,长及腰间的头发散乱地包裹着全身,抬起眼看着眼前一片黑暗,听着时方满同意,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扎,但却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声音。

女孩无助地哭起来,泪水落在封住嘴巴的胶带上。

她在心里恳求时方满不要走,但却清楚得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随着一声沉重的门响,彻底消失了。

盥洗室里响起细微的动静,文白一颗心提在嗓子眼,想起阎征最后说的那些话。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毫不犹豫地割开手腕,将流血的手放进水中,一声一声数着时间。

“六十,六十一……”

“一百零五……一百二十……”

以在文白身上几次试验的结果来看,以同样的力度割下去,五分钟内的出血量还是可以忍受的,但在水中流血的速度会更快,或许只需要更短的时间。

血色弥漫在水中,他数着数,像对时方满说的一样,待在这里乖乖地等待。

如果他不回来,阎征会自己包扎好,然后发出那些照片。

他喜欢的人不愿意和他在一起,那就不要了,都毁掉吧,干干净净地什么也不剩好了。

“我不快乐,如果他不在身边,这里就会空一块。”

“他总会叫我心软,自始至终,我一直在忍耐,因为我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能叫他开心,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以后就算我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伤害他,我也不会放手,唯一能阻止我的,只有死亡。”

“一百七十一……一百七十二……”

阎征口唇开始变得苍白,像是他在文白身上看到的那样,整个人随着出血增加而虚弱下去。

手脚冰凉,力气从身上剖离开,眼前也开始发晕,他可以看到咫尺之间的绷带和手机,伸长另一只完好的手费力地攥在掌心。

浸在水中的左手被淡淡的血色掩盖,水底戒指上星星点点的小钻,在粉红色的波光之间闪烁,奇异而浪漫。

阎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逐渐痴迷。

侧着耳朵,听不到文白发出的动静,那扇衣柜的门是他亲手从外面锁上的,她出不来。

他从来没有指望让那个女孩出来救人,他伤害她,而且毫无负罪感,只觉得是空虚之中,一点能引发波澜的水波。

残酷地把别人拖入痛苦,未必是为了快乐和满足,他只是太想破坏一样东西,又舍不得,于是一面强作忍耐,一面借别人撒气。

可是很快,或许就再也不用这样了。

用破坏去代替拥有,彻底地疯狂起来,比谁都更加舍不得,又比谁都觉得快乐和满足。

他要彻彻底底地得到那个人,这个想法不曾改变,为此不择手段,即便是痛苦的你,我也需要。

“二百三十一……”

他从被血液染成粉红色的水中抽出湿淋淋的左手,一道锋利的刀伤被水泡得泛白,但依旧一瞬不停歇,向外汨汨流淌出暗红的鲜血。

再等一等,再给时方满三十秒的时间。

他还想再等一等,或许那个人就会回来。

还能再等一等,他冷酷地评判,

可是手指却无力地松开,绷带悄无声息地落进水中。

楼下有一块钟表,时方满发现它时,它就已经停止走动,放在积了厚厚一层灰的沙发上,所以它的身上也沾着深色的灰尘,几乎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

可它的模样时方满无比熟悉,如同太阳一样的圆盘,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撕下一块碎布,沾了点水将钟表仔细擦拭干净。

大门敞开,那棵巨大的梧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枝丫,树根底部的泥土中积着干枯的叶子,灰黑色的,厚厚一层,阴郁而沉寂。

楼上听不到丝毫动静,寒冷的气流无声从门口灌入,他握住逐渐冰冷的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