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1)

盈满 长亭树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次解释:“他家情况复杂,而且那两年我也得了他好多礼物,屋里也有个人陪,其实……”

如今这会儿,发生在草原上的那桩难堪情事被刻意压下不提,想起来,也能半是真情实感地说出一句:“有他在真的挺好的。”

“算了,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辞职?”

“其实也是那小孩建议的,我……我家里有点事,在这边过总觉得不够放松,想着不如去另一个城市,尝试下新的生活。”

“去西藏找寻自我还是去丽江小憩人生?”

常岭啧啧:“那小孩说得也有道理,我也觉得你该出去散散心。”

时方满诧异道:“我怎么了?”

常岭伸出两根食指,用手比划了两个竖,差不多对着时方满眼镜框的宽度,然后道:“你看,你就在这个框里。”

“你长得虽然没阎征那小哥那么逆天,但一百个人里,光看脸喜欢你的绝对比喜欢那小孩的人多。"

"他虽然俊俏,可看着就不叫人放心,你呢,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五官清秀,身材修长,而且从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温和可信的气质,不像大多数男人一样,有股子侵略或隐形侵略的张力和威胁。”

“就像是有一个与生俱来的无形的框子,把你框在这里面。”

对面的男人往上推着银色眼镜框,偏着头,脸色认真,细软的发丝映着明亮的晨光,是一种很温柔的栗色。

常岭说到这里,伸手挠了下头皮:“我可能表达的有点抽象,但我的意思就是你可以试着走走,万一能打破这个框,或许就不一样了。”

既然常岭也这么说,时方满对这个决定所能带来的未来就更加期待了。

“那我办完离职手续就离开,可能就这几天,最晚下周。”

“行,奶茶怎么办?要不先放我这里?”

“不用,我带着它就行,放这里,它该不开心了。”

常岭扭过去看正在欺负小毛的小橘猫,突然想起来一事:“对了,那德文卷你还要不要?”

“我这次回老家,我妹她朋友正好养了一只,品相也好,性格也好,猫舍应该还挺靠谱的,你要是要,我可以再问问。”

虽然已经有了奶茶,但时方满一直对于不掉毛且性格温顺的德文卷念念不忘。

“可以,帮我问问吧!”

“行,一般母猫春天发情,三月份配完种,到五六月份就该生了,要是有合适的,我叫他们给你留一个。”

“要是真有合适的,到时候我就回来一趟。”

“哈哈,那可说定了,别到时候找不到人。”

时方满随口笑道:“要是找不到,你就给我疯狂打电话吧。”

“得了吧,你要真联系不上,我就报警去了。”

常岭贱兮兮道:“我说你自认识起就骗我帮你找猫,浪费我感情和我宝贵的生命,结果猫找到了,得,翻脸不认人了。”

说这话时候,俩人都是笑嘻嘻的模样,谁也没往心里去。

农历正月二十八日,也就是3月9日,常岭给时方满去了一条消息:猫咪开始发情了,正在配。

3月29日,猫配上了。

6月1日,这一窝顺利出生了,两公两母,你想要公猫还是母猫,要提前预定。

7月24日,马上就满两个月了,可以接走了,你还要吗?

7月24日,为什么一直不搭理我?

7月24日,你到底怎么了?

7月24日,出事了吗?

7月25日凌晨十二点整,常岭给时方满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我等到明天早上八点。”

*

农历十三,赶在周末之前,时方满签完最后一道签字,终于办好了离职手续。

他在网上买了元宵节那天去云南丽江的车票,又给该打招呼的人一一说了下,因为也不是彻底不回来了,所以说得也很简单。

他身上的人际关系简单,认识的人不多,熟悉的人就更少。工作中接触的家长、学生和同事之类的不用交代,学生时代的朋友都不在这个城市,这里能算得上是朋友的也就一两人,只怕距离一远,关系也就淡漠了。

至于亲属,时方满犹豫再三,只给时皓发了一条消息,甚至并不希望能得到回复。

那天在医院里,时皓告诉他的真相里有他原本并不清楚的东西,那个洞察力十足的人把旧事看得通透。种种过往本来就是一根梗入心怀的硬刺,现在扎得更深更重。

情深不能自抑,一切只能随尸骸掩埋。

几乎是刚发过去,下一秒,时皓很快就回了一条:“好。”

时方满盯着屏幕,对着这一个字想了许久。

他铺开行李箱,收拾起行囊,只用几条短信就交代好了一切,亲手斩断在这座城市的缘分,拉远和其他人的联系,没有人劝他别走,没有人教他不舍,无牵无挂,多么简单。

连行李也收拾地十分轻便,几件这几天穿的衣服,一个相机,一个手提电脑,一些证件,一只猫。

他手上的钱不算少,到了丽江先逛一逛,等租个合心意的房间住下后,有什么需要临时再买都成。

奶茶6个月大了,这个时候也出现了一些猫咪发情的症状,譬如更加爱叫,尾巴举得高高的,莫名其妙焦躁不安,老是想往外跑。幸好是因为时方满注看得紧,它没接触过发情的小母猫,还没有出现在家里乱撒尿的现象。

根据时方满查的资料和常岭的建议,这个时候最好是给猫咪控制饮食,在发情期间,不要让它们吃的过分的饱,防止猫咪吃多了没事做,同时也要增加它的运动量,用一些小玩具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使它们处于一个疲劳状态,来减少因发情亢奋带来的麻烦。

所以这个时候,当奶茶又竖着高高的尾巴在他的裤脚上轻轻磨蹭时,时方满只得放下没叠好的衣服,抱起自己的猫扔在沙发上。

一人一猫坐在沙发两头,中间一个激光灯照射下形成的红色小圆点在雾霾蓝的布艺沙发垫上跳来跳去,奶茶一边小声骂骂咧咧,一边追着灯光跑,尾巴甩来甩去,蓬松的毛轻轻抖动。

"叩叩!"

"叩叩!"

"来了!"

跳下沙发,时方满拖着鞋子过去开门,扔下的激光笔兀自亮着危险的红光,被扑上来的奶茶一口咬在尖利的齿牙之间。

一扇陈旧的门后,昏暗而狭窄的楼梯口上,一双深邃沉静的黑海,垂眸望下。

浓郁的黑色伴随潮腥与苦咸,跨过波澜不惊的岁月静好,露出风云席卷波涛如怒的执着与疯癫。

他试图用人鱼的歌声,用蚌贝的眼泪吸引他过来,用朝暾云海与落日霞光编织最灿烂的景象,最后还是骗了他用一叶扁舟,解开拴在岸口码头破旧的小柱上的草绳,涉过水,坐上船,往大海的最中心晃去。

他终于张开大嘴,心满意足地吞食下那抬头与他对视的,他心上之人。

他残缺里渴求的另一半。

21:13:41

囚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