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行》了。"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听她多吹几次,她就开开心心的去找我爸了。"
"我总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那样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因为不会做生意快把家业败干净的男人。我爸爸家姓时,我妈名字里面有一个芳字,给我取名时方满,我从前以为是说到了我出去的这个时候,一切方才圆满,直到她自己执意离开才明白,她的意思是我是他们两个人的圆满。"
"她就那么喜欢他吗?"
阎征大概能拼凑出这一家人的模样。时方满的描述里没有出现过他的奶奶,大概那个女人也是早亡,父亲带着一儿一女,却因为性子软弱撑不起家业,逐渐败了下来。强势的儿子挑起重担,精明能干,但离家里剩下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听时方满的意思,他妈妈应该原本就只是个文静的性子,只是有人宠着就大胆活泼起来,一来二往,失意温柔的父亲和被娇宠长大的只在私下闹腾的文静小女儿之间越来越插不下其他的人。
本身有血缘关系的人是容易喜欢上对方的,只是他们两个人也确实太大胆出格了,但有些感情,是撒歪的种子也要往上生长,以阎征的性子来看,不仅不觉抵触,反而还羡慕这两人情投意合,终究还是开出自己那朵花,结自己满意的果了。
这想法只在心里转了一圈就咽下去。
"他们互相喜欢,忠于对方直至死亡,一定是因为对方对自己很好很重要。"
他轻抚时方满温顺垂下的脑袋:
"至于更细节的原因,就不要再想,不是那个人,没有站在她的立场,我们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奶茶都要生病了。"
奶茶摇着尾巴,不太赞同地发出咕噜噜的气声,慢腾腾地从他们交叠的身体间爬出来,跳在地上,绕着时方满的脚间来回,长长的软毛蹭着他的脚腕和那双漆面及踝靴,时方满睁开眼睛,低下头摸索着,手指笨拙地追着那抹橘色跑,试图抱起那一团毛团。
猫咪的身体灵活而柔软,脚垫轻巧无声,跳上跳下四处躲藏,他自然抓不住,愣了下扭过脸,眯着眼睛一脸疑惑地冲阎征道:"我的眼镜呢?"
"在我这里,等下回去给你。"
阎征扶他从台阶上站起,拂去大衣上面的灰尘,低头去抱奶茶时,也被这小家伙躲了过去。它奶声奶气地哼唧,窜上台阶跑到人的前面,在连接处的平台上坐下,缩小的瞳孔里映着走廊灯的光点,又亮又圆似一颗小小的月亮,无辜地回望着人。
时方满眯着眼睛,笨拙地往前踏出一步,阎征赶紧揽住他的肩膀,把人往上带一带,防止他滑下去。身体与身体亲近地靠在一起,动作迟缓但很稳定地一起登上一节又一节台阶,猫咪在前面等待中打了个哈欠,吐出粉色的小舌头,伸出爪子揉了把脸。
然后脚步轻巧,蹭着陈旧的墙壁,踩着微光的灯光又往上跳到另一道平台,扭过头安静地回望。
风声沉闷作响,长夜寒冷,但小猫咪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那一只小猫只是在等他的主人们。
一起回温暖的窝。
“放弃”
直到第二天下午两三点钟,时方满才彻底清醒过来,鼻尖若有若无萦绕着油炸过的食物的香味,他捂着脑袋在床上翻了个身,竖着耳朵听外面叮叮当当的动静,终于不得不承认,昨晚上发生在楼道的那些并不是自己一个梦。
他眯着眼睛摸索床头,指尖触到一个略微粗糙而带凉意的物件,拿过来顺手带在耳朵上,视线里这才有了清楚的画面。
拖鞋放在床沿边的脚垫上,桌头还搁着一个银色的保温杯,时方满嗓子干渴,拿到手里晃了晃,里面果然是有水的,倒在小杯子里还冒着热气,热热的水雾轻飘飘扑在脸上,顺着杯沿小心喝了几口,胃里立刻热乎起来,醒酒后的不适感和疲惫立刻消除了不少。
略坐了一会,时方满穿上拖鞋,走到门口轻轻地拧起把手,推开了门。
客厅的地上散落着至少四五个布艺小玩偶,奶茶原本趴在沙发腿上凶狠地甩着自己的玩具,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
时方满只看见一团橘色的小影子蹭着地板飞快地窜过来,趴在脚边脚下睁着两颗萌萌的玻璃珠似的眼睛,乖巧又无辜,奶声奶气地叫着,仿佛刚刚那个发狠凶恶致力于残害玩偶小老鼠的猫咪根本不是自己。
时方满蹲下去揉了揉,把沾在奶茶脸上毛绒玩具的棉花絮子拿来,轻声回应:“乖茶茶。”
厨房那里抽油烟机的动静不小,自己这点声音大概是听不见的,奶茶又是个不足岁的小奶猫,平日里也是个话痨,整日嘤嘤嘤,想必以阎征的脾气,也不会搭理。
他在沙发上抱着奶茶坐了大约十分钟,抽油烟机的声音猛地一顿,接着便见阎征端着一大白瓷盘的炸货从推开厨房的玻璃推拉门,把东西搁在小餐厅的饭桌上。
厨房餐厅和客厅是错着身的,但屋子不大,这三者之间的距离也就那么远,阎征放下盘子转过身,朝他翘了翘唇角。
上一次在那张餐桌前不欢而散的对话似乎已经很遥远,只有昨夜在走道里挂过的风还历历在目,他胸口发闷,手脚紧张地紧紧抱着奶茶。
是阎征先哑着嗓子,很寻常的姿态,随意说着。
“刚好炸好了莲夹,我们趁热吃吧。”
时方满抱着猫,轻声问道:“你感冒了?”
“有点,我找不到药在哪儿,哥,你帮我拿一包感冒灵颗粒吧。”
他说着说着,背过身咳嗽几声,声音中夹杂十分明显的鼻塞音。
时方满放下奶茶,去架子上扒拉了一通,架子上的药乱七八糟搁在一起,有些就只剩下成板的药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时方满一一辨认了,也没看到有治疗风寒感冒的对症药品。
“这还是之前备的,最近这大半年我也没有补充,估计是没有了,你等下,我去楼下药店买一盒。”
阎征身上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不是很厚,但屋里开得有暖气,倒是够了,可昨晚上他脱了外袄后也是穿着这身单薄的毛衣,和时方满一块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在走道里吹了大半晌的风。
他心生歉意,拎了备用钥匙就打算出门,这中间,阎征又打了几个喷嚏,拿着抽纸擤鼻涕时候都是背着身,后来转过来才看见时方满蹲在门口换鞋,赶紧走过来拦在大门上,抽着鼻子,声音沙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