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缇的手,就是这只手,半个时辰前从她嘴边虎口夺食,抢了一杯酒去,说是代替她饮了,弄得众人尴尬不已。
她明白,张缇一定是谨遵医嘱,不让她碰酒水。
可是,中原历来的习惯,就是酒桌上谈生意,不跟对方打成一伙,谁跟你论交情呢。
“对了,即墨君那边的事情,咳咳、张大哥办得如何?”她决定什么也不说,免得伤了张缇的心,还是先来关心一下即墨君的情况吧,“听说他仍在活动呢?”
“嗯,那小子挺硬气,”张缇笑笑,“不过东家的方向是对的,他那个爹是软骨子,一块玉就吓得汗都出来了。”
秦听了却不觉着开心:“人家是好人,张大哥,不要欺负得太过了。”
“是是,张某是恶人,欺负不到更恶的东家,只好拿软弱可欺的人果腹嘛。”张缇说着,再次从秦手中夺走物品,这回是她的扇子,“东家,现在天凉得厉害了,再热,也不能贪凉,明白么?”
秦摸摸自己的脸,似乎确实烫起来了,怎么现在热已经成习惯了么?
“若是即墨君不肯放过我,我该怎么办……”她无奈地摇摇头,“难道真的没办法让他收手?弄得面红耳赤,那该多么难看啊。”
“只是面红耳赤倒还好了。
”张缇道,“东家,你想,他若是把几人的证言四处散播,你的名声会怎样?就算最后让他赔礼道歉了,他能挽回你的清誉么?”秦的清誉本来就那么几根了,再折,可就真没有了啊。
至于叛国之罪,不好意思,张缇和秦从不认为,东宫会相信即墨君的指控。所以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
“像他这样热衷于扳倒东家,是否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东家是个相当有份量的对手呢?”张缇玩着秦的扇子,笑道,“啊呀,张某竟然有些羡慕即墨小公子了,能充满斗志地与东家相争,再怎么失败也决不气馁,这本身就是一种才能嘛!”
“别奚落人家了,张大哥。”秦摇头。
“哪里,不过是张某想到东家与即墨公子惺惺相惜的场面,觉着挺有趣而已。”
张缇说着,点点头。
“东家,可否让张某再去走动走动?”
“张大哥想到什么法子了?”秦询问着,格外加重了一点要求,“咳咳,不可以伤到即墨君本人的名誉与地位。像他这样的臣子,监国还是需要那么一两个的。”
“知了知了,东家也需要人来搭棚子唱对台戏吧?”张缇顽劣地一笑,“张某会酌量,给他一个小小的告诫。”
“爹?”
即墨君每天回到家宅,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父亲,跟他问安,随便询问一下衙门的情形。以免父亲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他都不知道,那就无法及时想出对策了。
可是今天即墨老爹周围的气场好低。
走近一丈内,即墨君就陡然添了一层鸡皮疙瘩,寒气从脚底下冒上来。
即墨老爹背对着他,不吭声。
“爹,生何事?”即墨君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是衙门那边又出事了?是不是秦斯……”
即墨老爹转过头来,神色一如平常,甚至还带上了点微笑在内。他说:“君儿,你在胡乱猜测什么?”
“不是么?”
“没有,你多想了。”说着,做父亲的转身离开屋子。
即墨君还是觉着不对劲,但问问几位姨娘,都说老爷没什么变化,应该是他想多了。追究不出来个所以然,即墨君索性不再去想,回屋继续写他的指控材料。
搜集来的消息足够多了,他甚至连帛阳跟二品真人私下有交情,真人跟张举人又情同父子,张举人跟秦斯这对主仆感情甚笃……都一一记录在卷宗内了。
这份卷宗拿出去,展现的便是秦斯与西朝解不开的联系,千丝万偻,斩也斩不绝。
不止秦、张举人,连秦之鳞也是要落马的。
另外,即墨君很想找到曹寰也在暗通西朝的证据,这样就可以将他们一打尽,把监国身边与秦斯相关的势力除尽,以免其死灰复燃秦斯貌似很擅长这手,他得多提防。
写到半夜,睡一个时辰,起身赶早朝。
府里一片安宁,人人都正在沉睡,只有一名小仆伺候即墨君洗漱上车。
即墨君回头看了一眼,安心离去。
然而,当他退朝之后,偶然想到将卷宗忘记在家宅内,赶回来拿的时候
整个即墨府竟然空无一人!
下人也好,家人也罢,就连小妹住的绣楼,也是人去楼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泡
------------
一百五十七节 我认输
墨君懵了,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他飞奔出家门,望向高悬的匾额,确确实实就是他家的官宅没错!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了?
他又冲进去找了一圈,确定不是自己眼花,气急败坏地扑出门,四下张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继而奔到街对面,猛拍人家的门环。
“即墨侍郎家?”应门的婢女想了想,说,“早上老爷出门的时候,是听见对面有动静,好像挺多人都聚在街上似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即墨君这又冲到另一户去问,得到的答案差不多。
最后,在邻家问到了一个确定的答复:“即墨大人的举家迁走了!”
即墨君焦急地指着自己:“我就是即墨君,我是那家的次子啊!”
“哦?”对方只是个仆人,没见过这位早出晚归的即墨侍郎几回,遂纳闷地反问,“那你为何没跟着搬走呢?”
即墨君顿时一阵头晕目眩,这都是什么事?
怎么都不知会他一声,搬家了?迁居到什么地方,他身为即墨家的一员,就算没有置喙的份儿,也总该知道个去处吧?
他立马驱车前往父亲的各位好友处,打听家人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谁知人人都摇头说没听闻他父亲提过搬迁的事情。这真是诡异了!
“有没有捕手快手在!”
即墨君一路呼啦啦吼着冲进京都衙门。把阿青吓了一跳。只见前疾奔到他面前。心急火燎地拽住他地胳膊:“青少侠!快派人手!”
莫非京城哪里着火?或豺狼虎豹蹿进城了?
阿青也跟着紧张起来:“出了什么事?”
“我家人不见了!”
“……哈?”
“我爹娘姨娘还有小妹,不知去向了!”
即墨君那个急啊,阿青那个茫然啊。
“你……即墨大人,如果与家人在闹市走散了,你应该回家去等,这样胡乱要求出动捕快寻人,是不合规矩的!”阿青一本正经地说完,转身想回署房去。
谁知即墨君拽住他就是不放。
即墨君飞快地说:“你听我讲完!我家里现在空空如也,没一个人,邻人说是迁居到别处去了,可是我还在上朝呢!为什么家里乔迁我会不知?”
“是啊,为什么即墨大人你会不知道呢?”阿青无奈地反问。
为什么越听越觉得这位即墨大人脑子有问题脑残?以前没觉得的嘛……
即墨君也是扶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