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没觉得自己跟这群人有沟通障碍,怎么到了真有急事的时候,就这么难说通?“青少侠,你不明白。本官终于想起用本官了是指,家人在并无告知的情况下,突然全体失踪,徒留一座空无一人的宅邸而已!”
阿青同情地看着他:“那说明,你真的很讨人厌?”
“不是!”
即墨君忍不住吼了起来:这人是存心戏弄他还是怎样?呃,就算他讨人厌,那也与这名捕头无关!现在他要找人!
见跟阿青扯不清,即墨君调头狂奔离去,冲向京卫指挥所。
此时的指挥所衙门里,秦之纥跟人刚交接完,正盘算着去吃点什么消遣,迎面撞过来一只即墨君,吓得他胃口也没了,就惦记着这人又想来套话整秦斯来着。
“即墨侍郎,有事吗?”
“请让开!本官有急事!”即墨君说着,把秦之纥纸人一样拨开,一头扎进衙门里。
没一会儿,他就又风风火火地一个人冲了出来,这回直奔大理寺。
“即墨侍郎,好久不见了啊!……哦,你问令尊?他昨天接到调令,今儿起就不在大理寺报到了。”
“啊,调令?”
为什么父亲没有跟他提起?
“嗯嗯,是呢,现在地方上的官吏不都往京里调嘛,总得有老资格的人去地方上不是?令尊好像是调往北方的,哪个州?这个,老夫就不清楚了咧……”
北方……
这个时候,父亲却被调离京城?
既然是刚出不久,那应该还能追得上!
即墨君匆忙回刑部衙门,跟同僚借了些银两,奔出门去雇了匹马,从京城西门追出去,沿着大路一直向北狂赶。
约莫走了有一个时辰,他望见了前面慢吞吞行进的车队,追上去一看,果然是自家人的车。
“停下!停下!”他冲到队伍最前,翻身下马,车帘一处处撩开找他爹,“爹,你这是在做什么?被人使绊子调出京,为何不跟孩儿说一声,孩儿可以跟吏部商议,教他们撤销调令啊!”
即墨老爹手抖了起来,终于给即墨君吼了回去:“我是趁还来得及,赶紧走!”
“诶?”
“你以为你惹到的是谁,可以让你做个大英雄,可以名留青史!你就不想想,人家有多少手段,可以搞到你遗臭万年!”随着怒吼,车内飞出不明物体,落地才看出是包袱与卷等,想来是老爷子气不过,随手抓起物件砸儿子。
“爹,先带家里人回京好不好,这回的麻烦,孩儿会妥善解决的!”
“你给老夫回去!你回去!老夫带着妻女新官上任,老夫不认识你这个孽子!”
车队停下,即墨家的主母下车来查看,只见自己的儿子被老爷像赶流浪犬一样地赶,嫌叫花子一样地嫌,不由得心疼,转身吩咐妾室:“
你去给老爷消消火!”
小妾加上几位家仆,好容易才让即墨家的两名男子安静下来。
即墨老爹说什么也不回京,即墨君也不回,一路跟着。到了临近的驿站,一行人停下歇脚,父子俩找个僻静地方,好生谈谈。
“爹……”即墨君轻唤一声。
过了这么一阵,即墨老爹也镇静下来了,他说:“君儿,你要做什么,就去做,爹今儿就成全你。带你娘和你妹去外面避避也好,不算坏事。”
“不成,爹做了半辈子京官,如今孩儿也希望在京城替爹养老,让爹娘享清福。”
“胡说什么?”
即墨君道:“爹,回头吧,现在还不远。秦斯那边的事情,我会去办的,一定不让爹再烦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即墨君低道,“孩儿去跟秦斯赔礼道歉,让他不要再作怪。(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即墨老爹有些动容,劝说:“老夫养出来两个儿,君儿最乖顺,难得顶撞一回。老夫乐意看着君儿仰挺胸,不愿意你就这么折了。你还是自个儿回去吧,万事小心。”
“不了,孩儿心意已决。”
“为何呢,你不是劝为父的只要再忍耐片刻即可么?”即墨老爹回身,责备道,“为父决意成全你,可是你的志向,难道连生离的挫折也敌不过?”
“不是的!”即墨君说着,突然跪下了。
他说:“方才孩儿想通一事,即使是爹认命被调离,秦斯也可派人暗害爹与娘,从而迫使孩儿丁忧在家,不得过问朝事。孩儿斗不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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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君很想起身走人了,但是他克制住这个冲动,好声好气地跟父亲道歉:“爹,就这么一回,孩儿明白你在外受连累了,但请忍耐少许时日,行么?往日爹你教给孩儿的道理,现在正是辩明的时候啊!”
现在?
现在即墨老爹挺后悔教出这么个孩子来的,他居然认为跟同僚交往密切叫做同流合污……
那他老爹跟多少人同流合污才混到现在这个官位啊?
死小子,尽找麻烦!
即墨君注视着他父亲的双眼,脸上已经显露出悲愤的神色来了。秦斯的恶行,朝中不是没人如此揣测,他不过是想要做揭真相的人,令亡瞑目而已,难道就连父亲也反对?
一滴冷汗沿着即墨老爹的脖子滑下来。
儿子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见地和坚持,他居然还反过来求自己多加忍耐?这……
即墨老爹动了动嘴唇你想与秦斯最后决战?”
“是!”
“有把握吗?”
“没有!可是孩儿不能坐视了!”即墨君回答,“不仅这回谋杀群臣案,关键是秦斯依然继续与锡师朝联络,不知何时,又将生出新的法子危害朝纲!这恶瘤不除,指不定何时,就开城门迎请敌方入内了!他做过一次,难道不能做第二次?”
“若是你最后仍不能扳倒秦大人,君儿,你打算如何做?”
“诬陷重臣,有官职相抵,罪不及死!”更何况东宫还是会顾念着情意的,这一点,即墨君有信心东宫就是个天生护短的人,“若再受暗害,那就是孩儿命不好,请父亲早些逃离就是!”
“你……”
即墨老爹听得心痛又恼怒,猛然站起,再去拎了家法,指着即墨君道:“年纪轻轻,不懂得隐忍,偏要锋芒毕露!是你的官位来得太容易,不知道珍惜,还是怎地?”
即墨君硬着脖子,说:“或许正是如此!”
“原以为是上天给即墨家一个机缘,谁知道是孽缘!不如就在祖宗面前打死你!”即墨老爹杖头一扬,咬牙切齿地下令,“请假十日,不准出家门一步!给老夫好好反省!”
“不行!孩儿约了要人,明日相见,搜集秦斯通敌的证据!”
“你、你当真要气死老夫!”
“孩儿不该不孝,更不敢不忠!”
“还顶嘴!”家法再次高举,但是却没有打下去。
即墨老爹喘着粗气,踉跄退后两步,将家法杖子胡乱放回架上,歇了一阵,失魂落魄地离开祠堂。
即墨君跪在牌位前面,似赌气,似内疚,半晌没有动弹。
门外一阵窸窸窣窣声响,即墨小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