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宫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放心不下,想亲自瞧一瞧你。”
“你连他也信不过,倒是挺信任梁战。这些日子,你什么差事都交给梁战。就不担心梁战被纵得起了异心?”
永嘉帝:“……”
梁大将军就守在屏风外。
赵太后这等话怎么说得出口!
果然,梁大将军一听这话,便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臣深蒙皇恩,对皇上忠心不二。太后娘娘说这样的话,臣实在惶恐。”
赵太后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也有些讪讪。
梁战自十二岁起做了永嘉帝的亲兵,至今也有三十多年了。当差尽心,从未有过差池。她刚才这么说,是有那么一点点过了头。
“哀家随口一言,你别放在心上。”赵太后咳嗽一声,为自己刚才的失言描补。
永嘉帝没力气抬手揉额头,只得说道:“梁战,朕和太后说话,你暂且退下。”
梁大将军应声退了出去。
永嘉帝用力吐出一口气,叹道:“母后,朕现在这样,不能不防。就让濮阳侯在军营里待着,广平侯荥阳王也一样。”
赵太后见儿子气成这样,有些讷讷:“哀家也是想着,濮阳侯进了宫,也能为你分忧。皇宫里的安危,都在梁战的手上。万一……哀家就是说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连个能压制梁战的人都没有。”
亏赵太后也懂什么是平衡之道。
永嘉帝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有陆氏。”
提起陆明玉,赵太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嘀咕几句:“这个陆氏,也太厉害了。她背后还有陆家,有十万荥阳军。太子也对她言听计从。皇上就不担心陆家势力过大,以后这朝廷倒是陆家人说了算。”
永嘉帝:“……”
赵太后是一个神人。
有时候糊涂,赵家人说什么信什么。
有时候又忽然冒出几句清醒不过的话来。
永嘉帝被戳中了心肺,沉默片刻,低声道:“朕留着广平侯,就是为了制约陆家。”
赵太后立刻道:“广平侯哪里如濮阳侯忠心。”
永嘉帝用复杂的目光看了赵太后一眼,忽地问了一句:“朕要是忽然闭了眼,濮阳侯支持四皇子,母后到时候会怎么办?”
赵太后被问懵了,脱口而出道:“不是有太子吗?怎么忽然扯到小四头上了?这和赵家有什么关系?”
赵太后虽然最喜欢四皇子,对太子李景也一样疼爱。倒是从没想过扶持四皇子之类。
永嘉帝不知自己该不该欣慰。半晌才道:“这些事,母后就不必操心了。太子很快就会回京,这些事,以后让太子操心吧!”
……
太子即将归京的消息,很快传遍朝野。
原本心中惶惶的京城百姓,齐齐松了口气:“这可真是太好了,太子殿下总算是要回来了。”
“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大魏乱不了。”
“就是。大家都散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就连一众臣子们,知道太子殿下已经启程回京,浮动的人心也很快安定下来。
皇上不成了,还有太子殿下!
四皇子对此也表示欣慰:“太好了,二哥终于要回来了。”
大皇子瞥了四皇子一眼,冷嘲热讽道:“等太子回来了,你当他的面说也不迟。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又不替你传话。你岂不是白白拍了一通马屁!”
五皇子下葬后,又闹出了广平侯闯宗人府的风波,紧接着李昊就被荥阳王“请”去了荥阳军营。
事情一桩接一桩。
大皇子四皇子为了避嫌,索性都待在自己的府里。既不进宫也不去衙门当差。也免得被人疑心说嘴。
兄弟两个时不时凑一起喝酒,发发牢骚彼此讥讽几句是常有的事。
四皇子也瞥了一眼回去:“将来这天下都是二哥的。别说拍马屁,就是跪拜也是应该的。莫非大哥心里还不服气?”
大皇子被气得瞪眼:“呸!马屁精!”
四皇子也没恼,淡淡道:“我打算明日进宫,求见父皇,请父皇赐我藩地,让我去就藩。大哥要不要一起去?”
大皇子全身一震,嘴比脑子快了一步:“李显,你是不是疯了!”
四皇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大哥不愿去,我也不勉强。总之,我明日要进宫见父皇。”
第六百五十章 酒疯
四皇子说不动大皇子,兄弟两个互看不顺眼,闹得不欢而散。
待四皇子走后,大皇子阴着脸一身酒气地去了大皇子妃的寝室。
夫妻两个已经很久没同床共枕了。
大皇子受了伤的,不止是右腿,也一并失去了男人雄风。一开始还能以劳累疲乏遮掩,时日久了,大皇子妃也慢慢领悟过来。
大皇子妃为自己难受悲凉了一段时日,很快振作起来,对庶子李瑭倒是愈发好了。
她这辈子没机会再生育子嗣,大皇子府只有李瑭这么一个孩子。她好好养着庶子,日后也有个依靠。
至于大皇子,她早没了指望。
夫妻之间,淡漠如路人。平日在人前还装装样子,在府中,几日不见面也是常有的事。
“殿下怎么忽然来了?”大皇子妃有些讶然,原本已经准备就寝了,不得不起身相迎。
大皇子阴鸷的目光掠过大皇子妃平静的脸庞,冷哼一声:“怎么,我不能来吗?”
大皇子妃:“……”
这是心情不好,借着酒劲来撒酒疯了!
大皇子妃心中生出一股子闷气,低头轻声道:“是妾身说错话了。妾身这就令人备热水,伺候殿下沐浴更衣。”
大皇子哪有沐浴的心情,从鼻子里又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又不能给你孩子,哪有脸来睡你的床榻。”
大皇子妃用力咬了咬嘴唇,忍着羞辱低声道:“妾身伺候殿下,是应该的。殿下何苦这么说。”
大皇子猛地捏住大皇子妃的下巴,忽然吼了起来:“连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受伤跛腿,在所有人眼底,我就是个废物。父皇瞧不上我,兄弟们看不起我,连你,也不将我放在眼底!”
大皇子妃只觉得下巴处阵阵疼痛,泪水迅速涌出眼眶,哽咽不已:“殿下弄疼妾身了,快些放开妾身。”
大皇子犹如疯魔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右手依旧捏着大皇子妃的下巴,左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不仅是你,还有你兄长,你爹,梁家上下都没将我这个姑爷放在眼里。”
“看看荥阳王是怎么待太子的,就是广平侯,也敢领兵冲进宗人府,只为了将三弟救出去。换做是我,你爹会救我吗?你说,你爹会不会救我!”
他这是疯癫了不成!
大皇子妃又疼又惊又恼,一边哭一边用力推着大皇子:“放开我!你放开我!”
大皇子的酒劲上来,眼睛都红了,猛地一松手。大皇子妃踉跄着后退,摔倒在地上,疼得直落泪。
心里的委屈到了顶点,素来贤惠温柔的大皇子妃,也忍不住了,边哭边道:“殿下口口声声说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