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太子殿下,帮帮我吧。……(1 / 1)

我思云雀 云山雾潋 285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六十一章 太子殿下,帮帮我吧。……

  桑萦根本没防备陈颐如此。

  她都不知道他今晚会来。

  她的呼吸尽数被他攫取,双眼也被他如冰般凉的掌心覆着,隔绝了周遭的一切,只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清冽的兰香,还有,他。

  四周皆是静悄悄地,那些细微到平时根本听不到的声响此刻却格外清晰。

  藏书阁外的清凛山风,室内的烛火烧燃之声,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轻喘和水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颐将覆在她双眼上的手松了,扣在她的后脑。

  她下意识睁了眼,便被室内的烛光晃得不行,立时又阖上。

  陈颐同她稍稍分开些,抵着她低声道:

  “闭上眼。”

  “为什么?”她小声问。

  为什么要遮她的眼睛,此时还不让她睁眼?

  “伤眼睛。”

  他并未解释为何要将她双眼覆上,只低声道。

  陈颐凛沉眸光掠过她轻阖的眼,她纤长的眼睫微微地颤,手臂上撑着她的手,她靠在自己怀中,有些站不住,整个人都在因他方才出格的举动而轻颤。

  他似乎从未说过,桑萦这双眼黑白分明,眸光清正通透,个中情绪最是坦荡。

  可正因如此,他每每瞧见,心中的渴望和侵占便一点点破土而出,将他的理智一寸寸蚕食殆尽。

  便如今晚,陈颐本是为了此间藏书阁中的一册医经而来。

  他不希望桑萦查到那册医经,早已安排了周景宜连着多日跟着她一同进出藏书阁,却不曾想,她深夜甩脱周景宜只身前来,方才江成见到后立刻回禀,陈颐这才会出现在此。

  只是在方才一见面,对上她望着自己的温软眸光,早已谋划好的一切便尽数失了掌控。

  她问自己为什么,可他也想问问她这是为什么。

  隔着寸许的距离,陈颐沉沉盯着桑萦。

  她很听话,他说不要睁开眼,便将双眼阖得很紧,在他面前一副全然不设防的模样。

  他也闭上眼,将她扣在胸口,而后弯下身,埋首在她颈侧。

  “萦萦,都这么晚了,书看完了吗?”

  桑萦未提及自己也才刚来没多久,她看了眼从身旁这面书架上拿下来的一摞书,小声道:

  “还差一些。”

  “太晚了,这些书又不会凭空消失,不如明日再来?”

  提到这,桑萦有些忿忿,闷在他怀中控诉道:

  “白日里太不方便了。”

  “那个周景宜,防我好似防贼一般。”

  “也不知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和他相关。”

  陈颐微顿,声音听起来却同方才别无二致。

  “……周景宜?”

  听他这般问,桑萦心中一紧。

  此前在宫中时,她每次听到什么“太子妃”,还有那些京中贵女的名字,她心中就格外不舒服,推己及人,他大概也不大喜欢从自己口中听到旁的男子?

  她立时从他怀中退出些,抬起头,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我真的不想理他的。”

  “我总感觉他好奇怪,一脸坏人相,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陈颐,你没有不开心吧?”

  桑萦问得含蓄,陈颐却一下子明悟她话意为何。

  她会如此在意他的感受本就令他开怀,又听她这般评价周景宜,心里也觉着好笑。

  他故意道:“有一点点吧。”

  “那怎么办?”桑萦抿唇问。

  她想了想,在他唇上贴了下,“好了吗?”

  陈颐将她揽近,悄悄话般低声道:

  “这样不行。”

  “要方才那样的。”

  方才那样的?

  方才……那个吻吗?

  桑萦面颊腾地烧起来。

  可陈颐此刻的表情实在是挑衅太过。

  他好像笃定她害羞,不好意思对他做什么一样,几次三番地用这种神情来反激她。

  她蓦地咬上他的唇,凉,且软。

  就像他的人,冷清,温柔。

  令她想要更多。

  她学着他方才的动作,一下下地青涩吻他。

  不知过了多久,陈颐似是不满足于此,将桑萦往她身后的窗壁推去。

  他动作轻缓小心,可脚下步步紧逼,强势而不容她退避。

  可陈颐不会武。

  桑萦若是不想配合他、任由他为所欲为,他又哪里能制得住她。

  她手搭上他胸膛,将他按到二人身侧的高大书架上,另一手紧紧抓着他的腕,反扣在后。

  陈颐似是意外至极,微带水色的唇轻动了下,许是想说些什么罢。

  不重要了。

  桑萦也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微踮起脚再度吻上陈颐。

  前后皆是书架,烛火映照,将书架映出层层叠叠摇曳的暗影。

  纸墨和尘灰的味道同他身上的气息交混在一起。

  窗外的风声呜呜,书阁内的人却半点不觉着冷。

  如此情状,桑萦能清晰地感知到陈颐急促的气息。

  只是贴得太近了,令她觉着有些硌。

  于是,覆在他胸膛的那只手渐渐去摸他的腰封,随着那金属扣饰的几声清响,陈颐腰间一松,腰封落在地上。

  桑萦正要贴近他,他那只未被自己制住的手却蓦地扣住她的腕。

  他连说话的话音都带着急促的喘息声,眸中沉暗一片,偏又蕴着情潮,令本应有的压迫感都淡了几分。

  “萦萦,你在做什么?”

  闻言,桑萦抬眸看向他,“你这腰封,有点碍事。”

  她顿了顿,又道:“有点硌我。”

  陈颐只盯着她不作声,面色却愈发地红,连同脖颈和耳边俱是红地几欲滴血。

  不知过了多久,他别开眼。

  “哦,碍事。”

  他任由桑萦将他按在书架前,盯着别处,却单手将她压进怀中。

  “现在呢,我那腰封可还碍事?”他一字一句问道。

  桑萦僵住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腰封。

  她又羞又窘,又不敢乱动,再不敢如方才那样去亲他撩拨他。

  只是,他在同自己说些什么?

  她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会错了意。

  可这会陈颐已经转过来,眸光沉沉地锁着她。

  有什么了不得的。

  寂寥的山中子夜,静谧无人的藏书阁中,便是做些什么也不会有旁人知晓。

  她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在他怀中蹭了蹭,松开按着他的手,环住他的脖颈。

  “陈颐,你很想吗?”

  她似是做了什么决定,浑身上下的温度几乎都要烧起来,踮起脚,贴近陈颐的耳边,微不可闻地同他一句句说着。

  “我,我可以的。”

  陈颐手一颤,将她抱得更紧,却什么都没说,只抿着唇,阖上眼,慢慢平复着自己已然失控的心境。

  她好像一团火,几乎要将他烧燃殆尽。

  “……你不愿意吗?”

  桑萦感受到他的沉默和克制,有些羞耻,又很是委屈。

  她在京中那段时日,参加了两次后宫的宫宴,同那些夫人小姐寥寥谈过几回,倒是学了个词,叫做妇道。

  那些人时常挂在嘴边的,便是妇道人家要怎样怎样守礼自持,却从未听过他们劝导世上男子应如何。

  她现下这般,是不是就是她们口中的不守妇道?

  可她只是想随自己心意,这有何不对?

  陈颐也是京中长大的,他也赞同这些,觉着女子不应做这、不能做那吗?

  桑萦缓缓松开陈颐,想将他推得远着方便说话,却反被他揽得更紧。

  “萦萦,我没有不愿意。”

  “只是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

  她下意识问道,话问出口才后知后觉,如此问,似乎显得她很急切?

  陈颐对上她清透眸光,只是低头在她眉心轻轻印了下,“什么都没准备,所以不可以。”

  “何况,这可是人家苍云剑派的藏书阁。”他含笑提醒。

  再过些时日。

  再等等。

  陈颐垂眸看着她。

  待苍溪那边有了消息。

  他便将那些他从未同她提过的事尽数告知于她。

  若是到时候她气他恼他,他都认下。

  若是她不原谅自己,他便多哄一哄,然后为她多做些事,帮她多分担些。

  他对她有耐心,又势在必得。

  “萦萦,现在,还不是时候。”陈颐温声道。

  他确是想要她,但他要她在足够了解他的前提下,心甘情愿地同自己在一起。

  桑萦在他怀中,听他这话却有些不解其意。

  她眨眨眼,蓦地明白过来,旋即软了语气,贴近他小声问道:

  “是不是你那内伤,不可以?”

  她想到他内伤发作的样子有些心疼,方才那一点郁结登时便消散了。

  “我一定会找到医治你的办法。”

  “这里的医书和武功秘籍都很多,我总能查到你是受了何种武功的内劲,帮你找到解法。”

  陈颐有些意外,“你来这里是为了医治我?”

  他看着她,转念间好像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与内伤无关。”

  无关吗?

  说起来,他这次好像便没什么大碍?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他的神色。

  方才他问她,深夜来这一趟是不是为了医治他时,眸中带着的期盼,这会被桑萦看得一清二楚。

  她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是想查关于卿心的资料。”

  “褚谷主当日说,师父中了这种毒,可这卿心实在是记载太少,但越是这样,我越是放不下心。”

  “不过我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了。”

  桑萦没留神她说话时陈颐的神情,提及这些正事,她也不再同他胡闹。

  她看向那一摞书,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陈颐。

  “你也帮我一起看吧,两个人的话看得也更快些。”

  陈颐面上有些错愕,大抵并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一言,他正了神色,故意玩笑道:

  “萦萦连哄我一句都不愿,还想让我帮你做苦工?”

  他顿了顿,复又对她道:

  “再熬下去天都要亮了,你先回去歇歇,待醒了再过来?”

  桑萦只是摇头,“回去也睡不下。”

  “而且天亮了,周景宜又要来跟着,更不方便了。”

  她从书摞最上面拿起本医经,走到陈颐身前,仰头在他唇上贴了一下,而后将书递给他。

  “太子殿下,帮帮我吧。”

  陈颐盯着她,而后攥住她手腕,将欲坐到一旁的她拉回身畔,在她唇上咬了个印,而后弯唇道:

  “孤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