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像是时光仁慈雕刻出的美好,掀起一段眸光还能窥见往昔青葱岁月里最肆意疯狂的样子来。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金童玉女,家世相当容貌相当,后来为了跟着我他还特意选了心理学,虽然在那之前他哥哥已经建议过让他去当技术型科学家,”
说着程玉清瞥了侄子一眼,有些得意和骄傲的道,
“他本来该和你妈妈在一个专业的,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军事和核弹,要是他真的去了,嫂嫂那个国际大奖还不一定能拿到手呢。”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和女人争,程致远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看来真的很优秀。”
程玉清有些满意的收回视线,眉眼带笑的叹了一声,
“是啊,可能顾家基因好吧,几代人都这么优秀,干什么都能成为佼佼者。”
“当初喜欢军事核弹的时候,他被叫做天纵之才,后来开始研究心理学的时候,他又成了少年专家,才大二就能跟着导师去医院和监狱里实习了,依旧被成为天纵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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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别回头也别哭
“顾硕贪污的新闻出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准备婚礼。”
无论有多努力想要撑住冷淡或平静的表情,这个时候程玉清的唇角都不由自主的拉直了。
就像是被那段往事里突如其来的可怕转折拉着沉沉下坠,直至无法支撑这光鲜而无所谓的神情,
“我在国内写请柬,他因为订不到想要的花而特意出了国,刚好去带着那个正在当交换生的侄子回来参加婚礼。”
“可这一去,就没能再回来或者说,是无处可回。”
那是出事后她接到的唯一一个电话。
来源不明,地址不明,一切都是空白。
而刚刚看过新闻的程玉清几乎是瞬间便从晴天霹雳惊慌失措的状态中平静下来。
那个时候正是被爱情和事业养育得妩媚又鲜活的女人,在预感到接下来可能遭遇的可怕变故的时候,只默默的盯着还在响个不停的电话,在心底不断而不由自主的思考,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在知道相关人员电话必定会被监听的情况下,在知道自己这个电话有极大可能会暴露行踪的情况下,依旧打过来了。
所以,我要接吗?
明知道可能会暴露他的行踪,我还是要接吗?
女人面无表情的按了接听,把手机拿到了耳边。
为什么不?
既然他能打过来就一定做好了全部的准备,无论是全身而退的准备,还是即便被发现了也能够及时逃走的准备。
所以,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爱人呢?
“你不回来了?”
女人问,语气里带着笑,就像一次心血来潮的查岗。
那边沉默了一秒,也笑起来,老老实实道,
“短期内恐怕回不来了。”
“这边金发大美妞很多,但是我不会乱来的,你可以放心。”
“因为很忙我不能跟你说太久。”
“但是无论现在和将来发生什么,我都爱你。”
“等一下!”
女人几乎是嘶哑的发出声音来,瞬间便打断了那边几乎要毫不犹豫挂断电话的动作。
无论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冷静了多少次,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哪怕只是多听他说一句话,多一句就多一点回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句呢?
“你,”
她努力克制住声音里几乎崩溃的哽咽,
“你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即便情况紧急,即便多通话一秒便多一分暴露的危险,即便前路看不到半点光你也,多跟我说一句
那边传来一阵缓慢深刻的呼吸,好几秒后他才像是笑了一下,宠溺又哀伤的道,
“不要等我了,小清清,记得往前看,别回头,也别哭。”
一生的通话断在这里。
再见之时一人已经尸骨无存。
“现在想想那最后一句话还不如不说呢,”
程玉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什么难以控制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
她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天空,望着那些若隐若现的星星扯出一个笑来,
“就跟枷锁一样把我困在原地好多年,梦里全都是那个电话,连他的呼吸都很清晰,都不带褪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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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畏罪自杀
程致远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种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废话。
两人的脚步缓慢,踏在小径上将这风声都显得分外安静。
“在那个通话里我们都一起避开了一个东西,”
程玉清缓了缓情绪开始继续回忆,说到这里她抬眼看了看程致远,问道,
“顾家这件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有一点,毕竟当年闹得全国皆知。”
“那你知道当年新闻播出的时候,是谁将顾硕一家人请进检察院的吗?”
程致远回视她,有些意外的挑起眉来,
“难道是,爷爷?”
程玉清微微点头,神情有些苦涩,
“那一通电话我们都同时避开了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在电视里看到那样的场景,或许这最后一通电话他会用来像我求助,或者是询问爸爸的看法。”
“但那个视频太直白了,直白到我们都不愿意面对。”
鞋底突然踩上一段铺着落叶的路,在夜色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你大概不知道,顾硕和顾新其实曾是你爷爷的学生。”
“你知道当年很多世家子弟都有过参军的经历,顾家兄弟进去的时候,你爷爷刚好亲自做了教官。”
“那个时候他们没少被你爷爷操练,但平常假日却总会带些稀罕玩意儿来程家看他,言语间都很尊敬,是真正把他当做老师在对待的。”
“所以我有时候也很想知道,我爸爸,你爷爷,当他亲自将自己的学生送进死路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到底有没有痛苦,有没有愧疚,之后又有没有后悔。”
路灯照着女人的神色,映在程致远的瞳孔里显得有些冷淡。
程致远移开目光,低着头边走边问道,
“是因为这个原因,顾新才会想来绑架我甚至撕票的么?”
“光是这个怎么够?”
她弯了弯嘴角,挑起眉来看向程致远,
“你大概是不记得了,顾新和顾家独子在国外失踪的时间里,顾硕夫妇在拘留所里畏罪自杀了,甚至还狠心带了自己的女儿一起陪葬。”
畏罪自杀这四个字她念得尤其重,充满了尖锐的讽刺感。
“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逼得一向行事稳重的顾新冒险回国,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绑架了你想要鱼死破呢?”
“顾新死在了那场绑架里,那最后那个顾家人呢?”
“你是说顾初衍?”
程玉清眉目淡漠,
“一个本该在念高中的男孩子遇到这种事还能怎样,书不能读了,原本住的地方不能住了,作为唯一依靠的叔叔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