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心中想着怎会如此之巧。
“小友,敢问你出身何处?父亲名讳?”
他折返到了柜台前,认真问道。
李策之正欲和掌柜砍价,忽然见一位须发皆白,气度不俗的老者搭话,微微一愣。
“我出身明州离阳郡南山村,至于家父名讳李朝歌。”
他心中奇怪,倒也如实作答了。
“什么?李朝歌!”
李长青浑身一颤,竟罕见了失了态。
“爹怎么了?”
还在拨弄算盘,兴致阑珊的李明府,瞧见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竟如此失态,有些惊讶,连忙出来搀扶。
身后一众李家小辈族人,也个个惊诧不已。
平日里,李长青身为一家之主,统领家族事宜,行事严谨,老成持重,哪会有这样失态?
被子侄辈搀扶住,李长青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盯着李策之:“你爹的名讳,真叫李朝歌?”
“自然是真的,我为何作假?”
李策之心中疑惑更深,眉头紧蹙。
“何以证明?”
李长青不顾他的疑虑,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郑重道。
证明?为何要证明?
李策之错愕不已,不就是寻常问个话,眼前的老者竟如此激动,还非得证明我爹是我爹。
见李策之闭口不答,李长青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两声:“小友抱歉,你相貌音容实在像极了我一位故人长辈,所以忍不住才出言询问。”
像长辈故人?
李策之终于琢磨出味来了,似乎眼前这老者,有可能是本家亲戚!
他想起当初在南山村,娘曾告知爹的身世不俗,还留下了那块玉佩,让他们日后若想寻亲,也有个线索。
该不该承认?
心思千回百转,李策之已是把事情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可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贸然认亲。
主要,不知晓父亲本家对待自己一家人,会是个什么态度。
“策之,这门亲先认下来,瞧瞧情况。”
正踟蹰犹豫之际,心中忽然响起了爹的声音。
李朝歌已经神游观察了一段时间。
这老人锦衣缎袍,腰间佩玉,气度不俗,绝不是寻常人家。
而且,此人听闻李朝歌的事情,表现的很是激动,甚至略带些希冀和欣喜。
由此判断,这所谓的前身本家,对待自己的态度应当不会太差。
有了爹的指点,李策之才不再犹豫。
“我娘曾说过,爹身份不俗,日后或可凭玉佩认亲。
老先生,您可是我本家人?”
他从怀中,取出那块可有李家名号的羊脂玉佩,认真道。
李长青分外激动,一把抓过玉佩,仔细辨认了半晌,脸上浮现狂喜之色。
“是真的,是真的!
三叔祖的后人,竟寻到了!”
他激动的向李策之行礼,郑重道:“陇川府李家,长字辈李长青,见过三叔。”
三叔?
李策之傻眼了。
一个明显可以当自己爷爷辈的老者,居然叫自己三叔。
爹在家族中的辈分当真大的有些夸张了。
“爹(家主),你这是做什么?”
傻眼的,不单单是李策之,还有李明府和一众李家族人。
他们看着平日威严肃穆的家主,竟如此真挚的向一个年轻人行礼,还叫三叔,这种反差的冲击,太过难以消化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叫三叔祖!”
李长青瞥了一眼自家子侄们,冷哼一声训斥道。
三叔祖?
众人惊愕的望着李策之,有些难以接受。
可家主发话了,大家不敢不从,只能勉强行礼拜见。
“三叔,您不知道,这些年,李家寻了三叔祖二十多年,都未曾寻到。
如今得见三叔,长青真是喜不自禁。”
李长青脸上带着笑容,拉着李策之的手,道:“您且随我回李家,我将此事告诉长空,他最受三叔祖疼爱,也最敬重三叔祖,若是见了您,必然比我还要高兴。”
从掏出玉佩,到大礼拜见,马上又要领自己去家族,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李策之有些反应不过来。
“诶,我这文房四宝”
他来儒生阁,可是来买货的。
“明府,将店里最好的文房四宝给三叔包上两套!”
李长青顿时开口道。
“可是爹,他还没给钱呢!”
李明府有些犹豫,开口道。
“你这小兔崽子,还敢要你三叔祖的钱?”
李长青怒眼圆睁,顿时吹胡子瞪眼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李家往事(4/5)
陇川府李家的宅邸,位于陇川府以西。
占地极广,族人过百,都生活于此处。
尽管前些年,李家失势,破败了。
但底子厚实,吃老本也够吃了。
原本是一尊望族,有足够的底蕴,哪怕是走下坡路,也能走上几十年。
眼下,李家虽然比不得其他望族,但对普通百姓而言,依然是富贵逼人。
李家大堂。
李长青亲自给李策之沏茶:“三叔莫急,我已派人去神武卫,通知长空了,他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到了。”
微抿了一口茶水,李策之有些如坐针毡。
这位年岁极大的老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谦卑,执晚辈礼,李策之一时间还是难以适应。
他虽让李长青不要如此,可李长青坚持认为礼不可废。
晚辈就该有个晚辈的样子,不敢失了礼数。
见状,他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三叔,三叔祖如今在何处?近来可好?”
他笑眯眯的嘱咐李策之喝茶,又很是激动的问道。
“我爹已去世了。”
李策之沉默片刻,开口道。
去世了?
李长青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有些失魂落魄:“怎怎会如此?”
“三叔祖,如此年轻,怎会死了?”
他喃喃自语着,似乎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李策之暗暗观察,李长青对父亲的敬畏和思念并非作伪。
这也让他越发好奇,父亲到底是什么身份,当年又为何会离开家族,出现在南山村。
“爹,到底怎么回事?”
他在心中小声问道。
李朝歌满头黑线,无法作答。
他没有继承前身记忆,也只能和李策之一样,通过察言观色,连蒙带猜。
“三叔祖死了,可曾留下遗言?除三叔之外,可还有血脉亲眷在外?”
良久,良久,李长青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出言问道。
“爹死的突然,未曾留下遗言,生前也从未和我们吐露过家族之事。
说起来,我们还一直以为爹是庄稼汉出身。”
李策之微微一叹,开口道:“除我之外,家中老母尚在,我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我也成了家,有了妻儿。”
他将李家的情况稍稍介绍给李长青听。
听完叙述,李长青唏嘘不已:“三叔祖看来是真决心离开家族了,竟后半生都从未提过家族之事。”
李朝歌以神游姿态观察着局面,也只能苦笑。
自己倒是想提,可对于家族没有半点记忆,想提也没法提呀。
“家主我想问问,我爹的往事,还有他离开李家,究竟是因为什么?”
李策之按捺不住心头好奇,开口问道。
“三叔莫要折煞了侄儿,叫我长青便是,可莫要再叫家主了。
说起来,我这个家主也是因为三叔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