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年纪太小,不知道世家望族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大的能量,才会如此武断的拒绝。
大离王朝科举三年一次,五洲十三郡,全国数百县府,每年考生不知凡几,才学出众者更如过江之鲫。
能金榜题名者却寥寥无几,学子们想要鱼跃龙门,不单需要文思才学,更要相当不俗的背景。
历年举子,若不是世家出身,那便是才智过人,早早被贵人相中招揽,有了靠山。
真正凭惊世文章,治世策论一飞冲天的,寥寥无几。
“也不知,父亲是否赞同认亲之事。”
他望着祠堂处的牌位,有些忧虑。
“认亲,必须得认呀!”
这件事情,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所谓的大族权势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如果成功,他就不用再为李家的人丁发愁了。
当然,就算是攀附上去,李朝歌的牌位也不太可能供在主家祠堂,与列祖列宗同享香火。
可这没什么要紧的,只要给他时间,李朝歌有足够的信心让三个子女成才,逐步掌握世家大权,将他牌位迎入祖祠。
这天晚上,李茹睡得香甜。
李策之仍在为备考做准备,读书到半夜。
李荆棘同样没休息,将那本《甲子习剑录》翻来覆去的瞧了好几遍,却始终参不透剑意如何修炼,反而看着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哪怕是睡觉,他也是抱剑入眠。
翌日,清晨。
李荆棘刚起身,便在院里练起了剑招。
“唰!唰!唰!”
虽然姿势歪歪斜斜,俨然是个门外汉,可胜在宝剑锋利,虎虎生风,剑身不时传出嗡鸣之声,倒也有模有样。
半小时后,李荆棘便满头大汗,浑身酸痛。
所谓的武功进展远没有他想象的快,剑招仍是不熟练,至于爹故事里说的真气,更是半点没发现。
他休息片刻,又提剑继续习练,这份执拗劲,倒是少见。
“荆棘,先别练剑了。”
陈清浅牵着李瑜走了过来吩咐道:“你爹交代让你带着瑜儿去一趟柴员外家,你先带他去见见柴芳。”
“好嘞。”
听见吩咐,李荆棘将青冥剑小心收好,回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诺,家里桃树熟了,昨夜落了不少果,你去拜访柴员外时,把这些桃子带上,不值几个钱,也算个心意。”
陈清浅将果篮提出,这自行落果的桃子都长得极好,通红圆润,汁水饱满。
“行,我知道了。”
他一手提着果篮,一手牵着小侄子出了门。
柴员外是南山村世代地主,足有良田百亩,家宅自然也气派,连着十几间屋子,还有家仆和管家。
李荆棘和李瑜站在两个石狮子拱卫的庆红大门前,敲了敲中门。
很快,员外宅门被打开,探出脑袋的,是个约莫五十余岁的老人,须发皆白。
这人他认识,正是柴员外家的宋管家。
“宋管家,家中桃树熟了,家母叮嘱我摘了些桃果,特地来送给柴员外尝尝鲜。”
他一改在旁人面前的慵懒随意,用词颇为客套,因为两家人关系向来不错。
可宋管家却摇了摇头,直接了当的拒绝了。
“李家二郎,你来得不是时候,员外近些日子不见客。”
说罢,宋管家不由分说的关上门。
被拦在门外的叔侄二人有几分意外,他们也不是头一回来柴家了,还从没吃过闭门羹呢。
柴员外,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十五章拜访柴家
“要不咱先回去?”
李荆棘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李瑜瘪着嘴,双手摊开,伏在柴员外墙头,一副打死都不肯走,今天一定要见到的模样。
李荆棘也只能继续敲门了,毕竟是爹托梦交代的事情,如果就这么回去了,可没法交差。
“咚咚咚!”
他连叩了十几下,宅门再度打开。
宋管家探出脑袋,有些无奈:“李家二郎,你还赖着做什么?”
“家中老母让我来送桃果,顺道带侄儿来拜会柴员外,怎能不进门呢。”
李荆棘见宋管家不让进门,不由眉头微蹙。
“李家二郎,我这是为你好,你可知”
宋管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内就传出了一道女声。
“放他进来吧,既然是员外近邻,便不该如此怠慢。”
女人声音很好听,隐隐有酥媚入骨的感觉。
宋管家听到这声音,老脸一颤,似有些畏惧,不敢多言,只能放行。
中门大开,李荆棘这才看到出言女人的全貌。
她穿着一身广袖青鸟裙,三千青丝绾发成髻,身姿婀娜,极有风情。
只一眼,便让李荆棘,连带着李瑜都略有些失神。
“姐姐真好看。”
李瑜稚童,百无禁忌,直接说了出来。
“小家伙嘴真甜。”
青萝裙女子低头一笑,媚态横生。
“这位是?”
李荆棘疑惑的望了一眼宋管家。
他对柴家并不陌生,父亲尚在世的时候,逢年过节都会托他跑腿送礼,可从没见过这样一位女子。
“这是员外新纳的妾,许氏。”
宋管家不敢抬头看许氏,压低声音说道,似乎在顾忌什么。
“柴员外居然纳了妾?”
听到这个消息,他越发不解,在他印象中,柴员外和发妻举案齐眉,如胶似漆,成亲十几年都从未纳妾,一生钟情于一人,怎会忽然纳妾了?
但这个疑惑,早已被许氏的美貌给冲淡,李荆棘也没觉得太离谱。
若有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很难把持住。
“老宋,你去忙吧,我来招待客人。”
许氏牵着李瑜,对宋管家吩咐道。
宋管家如释重负,连忙拔脚离开。
“你们过来是拜会老爷吗?”
许氏走在前面,替两人引路,漫不经心的问道。
“对的,有日子没见到柴员外了,想走动走动,另外,我家侄儿半个月不见柴芳出门了,也怪想念的,总缠着让我带他来见见。”
李荆棘望着员外宅邸的陈设,一切如常,可空气中,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似乎有些像南山深处野狐的骚味。
念及此处,他用手掌捂着口鼻,轻咳了两声。
“老爷身子不太好,这些日子都躺在家中,极少出门。”
“至于芳儿,家里怕她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便暂时禁足呆在家中。”
许氏转过头来,巧笑嫣然:“先带你们去见芳儿吧。”
很快,三人来到柴家最右侧的一间屋子里。
“芳儿,你朋友来看你了。”
许氏将门推开,柴芳正趴在地上。
地上摆着浆糊,篾,纱纸条等物件,她很认真的用纸刀裁布,居然是在做风筝。
“姨娘。”
见姨娘进来,柴芳抬起头兴致缺缺,可当她的目光顺着李荆棘身后,落在李瑜身上,立刻雀跃起来。
“小瑜子,你怎么过来了。”
柴芳丢开纸刀,竹骨,立刻跑过来,拉着李瑜的手,两个稚童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主要是柴芳在说话,她似炫耀般的给李瑜看了她做的风筝,又约定等些日子,两人一块去田里试飞。
李瑜连连点头,哪还有半点在长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