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纠缠(1 / 1)

被献给偏执太子后 三钱空青 5532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第43章 纠缠

  沉重的阴影笼罩,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姜沐璃顿感怪异,垂下的指尖在热水里蜷缩,身躯换了个坐姿, 这才缓缓睁眼。

  净室内热气氤氲, 白雾弥漫, 使得她的眼里也浮起了湿意,一双湿漉漉的瞳仁,在烛光下异常的明亮。

  她眨了眨眼,流转间犹如麋鹿般纯真。

  头顶响起了轻轻的笑声, 像是讽笑, 又像是调笑。

  听到这熟悉的笑声,导致她被雾气惹得模糊的视线也渐渐清明。

  待看清来人是谁后, 姜沐璃转瞬便惊愕到在浴桶里后仰,热水因为她的动作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顷刻间便将男人的墨紫色的衣袍洇湿一片。

  男人居高临下审视她:“怎么,看到孤就这样意外?”

  姜沐璃后背抵在桶璧,也因这冷沉的嗓音,吓得双手交叉护住胸前, 紧咬红唇怒视他:“你是怎么进来的?殿外不是有很多侍卫在看守吗?”

  谢缚辞慵懒地撩了撩眼皮,伸手轻轻抚起水花,指.尖捻上她浴桶内的热水, 轻嗤:“这皇宫还没有孤到不了的地方。”

  他踱步在浴桶边绕了一圈, 最后停至桶侧,颀长的身躯微弯, 用力攫住姜沐璃的下巴。

  长眉微挑, 眼底的寒意似能将她吞噬:“你当真认为, 住在清宁殿里有皇帝的庇护,便能完全摆脱孤?”

  姜沐璃被迫扬起脸颊,双手护住的胸口也因这个姿.势,愈发引人想要窥得更多的光景。

  “放开我!”她涨红脸,双目瞪圆看他:“太子殿下夜入清宁殿,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句话的吗?”

  谢缚辞指腹摩挲她精致的下颌,眸色幽深:“孤怎么觉得你这两日猖狂了许多,是皇帝给你的胆子吗?”

  那慢条斯理的摩挲,令姜沐璃浑身紧绷。

  他弯身俯下,只要眼神再挪几寸,便能看清水下的春.光。这种未着寸缕暴露在他视线的感觉,她实在承受不住,顿时渗得头皮发麻。

  “殿下在说什么,我不清楚。”她嗓音发颤,别过脸不愿看他。

  谢缚辞俊脸冷寒,又使劲将她脸颊掰正,狠戾道:“你倒挺会装糊涂的,嗯?”

  “今日你又去见了谁?”

  姜沐璃眸色诧异一瞬,仍嘴硬道:“我那日在紫宸宫说过,殿下不也在场吗?是安国公之女冯姑娘邀请我去踏青。”

  空气仿佛稀薄,姜沐璃呼吸都有些紊乱。

  谢缚辞眼底掠过讽意,捏住她下巴的手缓缓往下挪移,虎口扣住那纤细的脖颈,感受掌心中那滑腻的触感,与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轻柔一笑,将脸颊俯近,薄唇贴上她的耳畔低语:“踏青,踏青能踏到冯亦源的怀里去?”

  “啊——”

  因他猝不及防的逼近,吓得姜沐璃环住胸口的双手下意识松开想要推拒他,可是又全然忘了自己还处于沐浴的状态。

  姜沐璃用力推开他,双手抱膝,整个人都藏进水里,只露了半张脸。

  她脸颊通红,小声怒喊:“你不准碰我!”

  谢缚辞被她推得站直了身子,漆黑的眸落在浴桶内,含着诡异之色。

  不准碰她?

  在今日之前,她再如何推拒,也从未说过这句话。

  他方才不过凑近了些,并没有打算做什么,她却反应那样大,好似势必要与他斩断关联。

  冯亦源甚得长安女郎的倾慕,传言他性子温和,貌似潘安,若有小娘子见了他一眼,皆会沦陷。

  今日她出宫,特地支开了身旁的婢女,就为了与冯亦源独处,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缚辞哼笑几声,胸腔震出的笑意像升腾的寒气,吓得姜沐璃背脊都不禁发麻,连忙抱自己更紧,大喊:“雅彤——”

  男人大步上前,在她震惊的面色下,弯腰将双臂探入浴桶中,瞬息之间便将她从浴桶内捞起。

  她整个人就这样被他揽入了怀中。

  光滑的肌肤贴在他的衣袍上,织金蟒纹刮得她腰侧泛起丝丝痒意,等反应过来后,姜沐璃在他怀里摆动双腿,哑着声喊:“你放开我,放开我!!”

  谢缚辞臂力强劲,无论她如何挣扎,他都丝毫没有动弹,稳妥得这样抱着她往寝屋里进。

  屋子里没有任何人,雅彤竟然也不在。

  姜沐璃脸色一下红一下白,手心紧紧攥成拳头捶打他的胸口,哽咽道:“你把雅彤怎么了?”

  谢缚辞避不回答,大步往床榻行去。

  “你杀了雅彤姐姐?”这个念头一浮起来,姜沐璃心都凉了半截。

  下一瞬间,她被抛至榻上。

  雅彤事先便铺好了床榻,榻上垫的是上好的兔毛毛毯,即使是被丢到榻上,也丝毫没有痛感。

  可姜沐璃现在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身上一件衣物都没有,就被谢缚辞跟抛物件一般,光溜溜地丢到了床榻上打了个滚,整个人好不狼狈。

  她敛下羞耻,尽量忽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骨碌从榻上爬了起来,连忙抓起一旁的毯子盖到自己身上,嗓音发抖地喊:“你,你,你就是流氓——疯子,深更半夜是不是犯病了才来找我不痛快?”

  她衣服都还没穿,就被提着丢到榻上……

  谢缚辞微转脖颈,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衣襟扣,“孤是怎样的人,当初在东宫的时候,你不就很清楚了吗?”

  姜沐璃眸子睁大,看着他这个解衣扣的动作,“你是不是疯了,这里不是东宫!岂能容你这样恣意妄为?!”

  听她惊悚的语气,谢缚辞颇觉好笑,“究竟流氓的是谁?孤的衣袍都被你的身体沾湿,还不准脱下?”

  墨紫色的长袍褪下后,被谢缚辞随意丢在地上,他这番行为举止全然将清宁殿当做自己的东宫一般,褪下衣衫,脱了靴子,径直入了榻。

  高大的身躯逼近,身影轻易就将姜沐璃覆盖。

  “告诉孤,你方才在想些什么?”他嗓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揶揄似的看着她红透的脸颊。

  姜沐璃后退,背脊贴上墙壁,脸颊别开:“我……”

  转而想到什么,又转回脸来看他:“雅彤呢?你把她怎么了?”

  说到最后,自己也心凉了,“你是不是将她杀了?”她眼眶湿润,“你怎能这样?葛太医被我牵连,我已经够自责了,为何你还不放过雅彤!!”

  谢缚辞冷声制止了她的指责:“她没死。”

  姜沐璃愣了一愣,“当真?可是她人呢?”

  从她入住清宁殿起,雅彤便贴身照顾她,就连夜间都会在屏风后为她守夜,怎么方才服侍她沐浴时说出去拿件衣物就忽然没影了?

  谢缚辞意味深长看着她,慢悠悠道:“她一介小小婢女,看到孤来了,又能做些什么?自然是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听到雅彤没事,放心的同时,姜沐璃心里亦泛起苦意。

  细细品来这段话,又何尝不是在对她说?

  换言之,他是太子,她又能反抗什么?

  可是他们之间,本就是孽缘。

  从前她不相信先皇后的死与她阿娘有关,如今既已知晓,又怎能再继续与殿下纠缠?

  姜沐璃拿毛毯将自己全身裹成一团抱着,下巴抵在膝上,水润的杏眸微垂,静了半晌,才抬起眼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床榻的帷帐方才被谢缚辞拉下,窄小昏暗的空间内,他俊美的五官一半隐匿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对上他漆黑如古井的眸,她缓缓启唇,语气苍凉:“殿下,时至今日,你我之间这样还有何意义?”

  她不再哭喊闹腾,反而静静与他对话,谢缚辞心里微微舒坦的同时,冰冷的面容上也因她这句话浮起不解,默声问她。

  “先皇后的事……若是殿下还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你若要杀我打我,我都认了。”

  她下巴抵在膝盖上,低低述说,忽然不敢去看面前那人的眼神。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她心里不禁抽疼,状似无力地扯了扯唇角:“细细想来,我与殿下这段时间的相识,当真有够荒谬……”

  她从江州来到长安,本是为了给弟弟治病,却阴错阳差被表嫂送到了东宫,殿下也意外地让她留下。

  那段时间,她不得不承认,留在东宫其实她并不是那么排斥的。

  殿下是她的恩人。

  在她及笄那日遇到危险,千钧一发之际,是他犹如谪仙出现在她眼前,拯救了她。

  那是十五年来,她第一次知道心动的滋味。

  再后来是两年后的东宫相遇。

  那夜过后殿下全然不记得她,她也认了。

  从小阿娘就教导她,人要活的很有尊严。

  那时她尚且年幼,时常不懂阿娘为何总是对她说这种话。

  现在想来,想必是因为阿娘幼年的经历,加之被皇帝抢到后宫禁锢起来一事,折磨得阿娘身心疲惫。

  阿娘在遇到她爹爹之前,大抵是从未得到过尊重。

  也是因为阿娘对她的严厉教导,让她从小就活得比周围的人更加清醒。

  景哥哥不是她的良人,即使他待她再好,她也不能为了报恩而嫁给他赔上自己的一生。

  是以,那日在东宫她见到太子殿下,认出他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后,心里除了欣喜,剩下的便只有克制。

  她在克制自己不对殿下心动。

  只因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当初本以为只是身世的差距,却没料到她和他之间却隔着仇恨。

  带着这样的仇恨,他们纠缠了这些时日。

  她与他之间的事,有多么的荒谬?

  姜沐璃抬起脸,冷静地看着他冷峻的脸庞,缓声低语:“若是殿下不愿杀了我,那能大发慈悲放过我吗?”

  她真的不愿再与他纠缠在一起了,也不应该。

  谢缚辞默默听了许久,片刻后,喉间溢出情绪不明的笑声,他俯身靠近,掌心抚上她的脸颊。

  “姜沐璃,你我之间就是为了纠缠才相识的。”

  “事到如今,要孤放过你?想都不要想。”

  “孤活着的一天,就会一直缠着你,即便你死了,孤也不会放过你的骨灰。”

  他掌心动作温柔,说出来的话却犹如数九寒天那样冷冽到人心尖颤抖。

  她坦然地看他的眼睛。

  像是要透过这双沉静幽深的黑眸看到一丝其余的波动,可显然,什么都没有。

  他漆黑的瞳仁如一团浓雾,带着丝丝的凉意,会拉着她深陷其中,搅得脱不开身。

  姜沐璃就这样看了许久,不知想到什么,才轻声问他:“殿下这样做,难不成,殿下是对我动心了吗?”

  当这句话问出,谢缚辞有片刻的呆滞。

  随之便眯起了黑眸,掌心从她脸颊抽出,嗤了一声,嘲讽道:“你又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孤与你之间除了恨意与惩罚,什么都没有。”

  没有吗?

  姜沐璃怔了会儿,转而却是心头一松。

  也好。

  他们之间本就不该再有多余的牵扯了。

  谢缚辞敏锐地捕捉到她松了一口气的状态,下瞬间一股无名火从心里涌了上来,顿时胸闷到他喘不过气,阴恻恻地冷视她许久。

  很好,白日才跟那冯亦源踏青游玩,夜里回来就忽然要与他划清界限,不仅答非所问,甚至问了这种问题。

  他又怎还看不出是为了什么?

  这种念头在他脑里滋生,便是连绵不断的怒意升腾,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直在充斥着他全身的血液,沸腾到几乎要溢出来,随之胸腔不停翻涌,瞬间便折磨地他身心难耐。

  看着她这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谢缚辞心里那邪恶的想法又涌上心头。

  这样可恶的她,竟还想甩开他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

  想都不要想!她只能与他生死纠缠。

  谢缚辞倾身靠近,将脸俯下,面带恶意:“你怕么?”

  因他突然的举动,姜沐璃被逼得无处可逃,不得不仰起脸直视他,对上那双恶狠狠的眼,她心头打颤,“怕什么?”

  “你怕我们之间苟且之事被人知晓,你怕与孤再这样下去,你永远都无法逃出孤的掌心。”

  谢缚辞边说,边一把掀开她身上的毛毯,须臾之间,便将她覆在身前,带有欲.望的视线在她白皙纤细的身躯逡巡。

  他轻柔又狠戾地道:“姜沐璃,看来孤得用行动证明,孤向来说一不二,孤说此生会与你纠缠到底,就绝无虚言。”

  她雪白的身体被他恣意大胆的眼神看出了粉色,身躯不禁发抖:“你疯了,这里是清宁殿!我是陛下册封的公主,现在是你名义上的妹妹!!”

  “妹妹?一个没上玉牒的假妹妹你也能入戏?”他冷讽一声:“那好,便让为兄告诉你,作为孤的妹妹应该要做些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金丝帷帐倾覆而下,夜风透过雕花窗缝隙吹拂进室内。

  窗外弯月悬挂,树影婆娑,屋内摇曳的烛火发出滋啦声响,烛光下光影交叠,呜咽声不断随之响起。

  **

  更深夜静,万籁俱寂。

  皇宫的清宁殿还点着微弱的烛光,屋内消散不去的浓.糜气与淡淡的熏香混合,却也难掩那暧昧的气息。

  破烂不堪的帷帐内,谢缚辞牢牢揽紧身侧少女那纤细的腰肢,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她的腰窝,在感到怀里人颤颤巍巍的动静,方轻叹出声。

  她脸颊红润难以消去,鬓边濡湿一片,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能不像水中捞起来一样吗?方才那番,她在他怀里哭成那样,后半夜怎么哄都哄不好。

  看着她微肿的眼,他的一颗心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揪成一团,终是忍不住,缓缓凑近,薄唇贴上她微肿的眼皮。

  从眼皮挪到冒着薄汗的鼻尖,又轻点她红润的脸颊,挪移到耳垂,最后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嘴唇。

  他每一下触碰,都像对待世界珍宝一般,那样诊视,怜惜,爱不释手。

  姜沐璃浑身酸软到没有力气睁开眼,隐约感觉有柔软的触感一下又一下不停地轻啄她的脸颊,随着那温柔的触碰,她早已失了力的身体只能任由着感觉昏睡。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在耳畔听到一声不太清晰的低叹:“你为何就非要忤逆孤?孤一次次放任你的欺骗,为何你就看不见孤对你的多番忍让?”

  寂静的室内,男人紧紧抱着怀里娇弱的少女,眸含深情,凝望着她。

  窗外天色明亮,透过薄薄的窗纸照映入寝殿,姜沐璃酸软地翻了个身,蓦然感觉身旁并没有人躺着,这才震惊睁开了眼。

  偌大的床榻现在只有她一人。

  就连空出来的位置都没了余温,仿佛昨夜的事只是一场梦境。

  若不是她身上那些交错的点点痕迹加上那无法忽略的酸痛感,她也险些认为昨夜只是在做梦。

  过了片刻,雅彤端着铜盆推门而入,见到姜沐璃醒了过来,将铜盆放入木架上搁好后,忙行至榻前下跪请罪。

  “公主殿下,奴婢该死。”

  昨夜累了一整晚,清晨醒来,姜沐璃仍觉得浑身疲惫,脸色苍白。

  雅彤主动来请罪这事,又让她确认了,昨晚谢缚辞夜入清宁殿一事千真万确。

  姜沐璃从榻上起身,虚靠在榻边,借了力道才能坐稳,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一个宫女,又怎能反抗堂堂太子?”

  雅彤低垂的脸色略显古怪,还是道:“奴婢,奴婢没有保护好公主,是奴婢的过失,公主如何处罚,奴婢都能接受。”

  姜沐璃摇了摇头,无奈道:“罢了,这就当做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秘密。雅彤姐姐,你若是想活着,我和太子之间的事,就务必要守口如瓶。”

  雅彤明白姜沐璃这番话是在提醒她,也是有将她当做自己人的意思,言下之意更是让她对皇帝守口如瓶。

  她想也未想便应了下来。

  姜沐璃淡笑点头,又招招手让雅彤扶她起身。

  雅彤站起来走近了去,才看到她松散的衣襟内是各种难以言喻的痕迹。

  昨夜太子吩咐她将清宁殿的宫人都赶远一点,只留她在屋外侯着,她听到屋里的动静一直折腾到三更天。

  这位新公主嘶哑的哭喊声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方体力不支昏睡了去。

  后半夜太子吩咐她准备热水。

  她作为公主的贴身婢女,清洗的活本该是她来处理,可是太子只赶她出了屋子,再也没让她入内。

  想来昨夜伺候公主清洗的定是太子殿下。

  她不懂这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何堂堂太子会夜里从地道来清宁殿找他现在名义上的妹妹?

  雅彤从小在宫中长大,第一件学明白的事便是,若想活命,主子的事勿要多问。

  雅彤拿了一套干净衣裙为姜沐璃换上,系好了腰带,姜沐璃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近雅彤耳边低语:“能麻烦你悄悄为我熬一副避子汤吗?”

  雅彤眸色震惊:“是公主自己要喝吗?”

  姜沐璃垂下眼:“嗯,因为现在不是东宫,他想必也来不及送避子汤给我,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自己喝了就行。”

  雅彤面色为难,姜沐璃只当她在后宫不方便找这种药物,便软着声求她:“雅彤姐姐,我只能麻烦你了,在这殿中,我现在能信任的只有你。”

  静默了会儿,雅彤还是应了下来。

  姜沐璃喜笑颜开。

  正在这时,几名宫女入内,要给姜沐璃盥洗梳妆,雅彤便称有别的要事离开了。

  雅彤绕过一层层宫墙,最终行进一条小路,到了东宫的角门进入,来接见的小太监直接带她进了太子殿下的书房。

  谢缚辞刚下了早朝,褪下了一身朝服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听到雅彤求见,眉宇微蹙,让她进来。

  “奴婢参加太子殿下。”

  谢缚辞淡声问:“有何要紧事?”

  雅彤道:“公主要奴婢帮她准备避子汤。”

  她话语一落,顿时感觉头顶的视线猛然一变,许久没有回应。

  雅彤惴惴不安地道:“殿下,奴婢想来东宫取一份避子汤……”每个宫殿的用物都要事先在尚宫局登记。

  若是她去要了避子汤,届时定然会有人猜想清宁殿有谁承欢了,到时候指不定会惹上什么麻烦,她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找太子最方便。

  东宫内的所有事物都无须经过他人之手,拿一包避子汤也没人知晓。

  谢缚辞阴恻恻地问:“你说是她自己亲自要求避子汤的?”

  雅彤回道:“是的,公主很是谨慎,说不愿惹上没必要的麻烦。”

  没必要的麻烦?

  与他又一次发生了这种事,醒来后第一反应便是避子汤,这是生怕怀了他的子嗣?所以才让她的婢女跟做贼一样去准备避子汤?

  还讨到他跟前来?

  雅彤久久没得到太子的回应,便鼓起勇气抬头:“殿下,避子汤可以……”她话未说完,感觉太子看向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活剐了。

  雅彤吓到将后面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避子汤是吗?”谢缚辞神色微变,一片冷戾后,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情绪。

  “孤给她就是。”

  作者有话说:

  太子: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