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同床(1 / 1)

慢穿之余生之诺 悠宇 2706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179章 同床

  现如今,整个东岳国内,复姓司徒的王室之人,屈指可数。

  除了上任国君唯一的子嗣当今圣上之外,便只有三位仍还活着的先王亲兄弟,以及他们的子嗣。

  民间传闻,这三位早年随先王打下东越国,后来也都被分封为王,且还得了藩地的老王爷,皆有嫡次子曾被送入都城,名为王太子伴读,实则为质。

  那三位伴读的年纪,似乎皆与前王太子现当今圣上年岁相差不大。

  同时也和他与眼前这位名叫司徒长华的少年,年岁相差不大。

  想来这位的身份,便是那三位之一。

  这就难怪,他与他说话之初,会用上身居高位之人才会惯用的自称。

  也难怪他竟能在东越国当今的年号”永华”二字启用后,无需过于避讳,仍旧能够以”华”字做名。

  可如此一来,那当今太后囚禁他欲行不轨,岂不就是乱了那个什么伦。

  思及此,阿诺尔看着他,不禁颇觉一言难尽,道:“司徒兄的父亲,是哪位藩王?”

  司徒晏自是不知,他在这短短几息内想到了什么。

  若是知道,阿诺尔怕是要凉。

  闻言,他并未排斥阿诺尔的称兄之言,且还从善入流的改了对他的称唿,不答反问道:“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司贤弟能送我归家?”

  阿诺尔犹豫了一下,说:“司徒兄若是想回去,也不是不能试试。”

  送质子归家,虽然难度必然极大,但若不试试,谁也不会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

  见他不似说谎,司徒晏不禁略觉愕然:“若真试了,可是会被杀头的大罪。你我只是萍水相逢,司贤弟何至于为我去做如此冒险的事?”

  “想了便做了,哪有那么多原因。”阿诺尔见他面露疑色,明显是不信他的话,便接着说句:“你就当是,因为我看你顺眼吧。”

  司徒晏:“……”为了一个仅仅只是看得顺眼的萍水相逢之人,就连命都可以不要。此人,当真随心所欲之极。

  二人之间的谈话至此算是告一段落。

  最终,司徒晏也没说自己是哪位藩王的子嗣。

  他不说,阿诺尔便也不再多问。

  丛岩收拾完药箱就去做了晚饭。

  等他将做好的晚饭端上桌,两人适时结束了话题,专心用了起来。

  饭后,夜幕降临。

  阿诺尔顺手收了碗筷,直接蹲在在井边清洗。

  丛岩见状啥也没说,转手便去提烧三人沐浴所需用到的热水了。

  两人这般主仆难辨、亲疏不明的相处之道,看的司徒晏一愣一愣的。

  司徒晏自小在主仆等级森严的王宫内长大,是以,他着实无法理解也闹不明白,阿诺尔与丛岩这般相处是怎么回事。

  司徒晏说话向来无拘无束,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既无需分场合,亦没有看人脸色的习惯。

  有闹不明白的问题,他当场就问了出来,甚至连丛岩也不曾避开。

  “他既唤你一声”主子”,便是你为主他为奴。你理应知晓,为主者当有为主之道,为奴者当有为奴之明。”

  听到这话,正洗着碗盘的阿诺尔不禁愣了愣。

  转眼回神后,他微微弯了弯唇,笑着说:“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只不过,我和丛岩之间情况特殊,并非一般人家的那种主仆关系。”

  “更为准确的说,丛岩并非我的仆从甚至是奴才,而只是一个和签订了我长期雇佣契约的随从而已。

  “在我们二人履行契约期间,他需要为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杂事,却无需包揽所有奴仆该做的活计。”

  “而我则需为他提供衣食住行所需,另还要给他发放工钱。可以吩咐他做事,却不能命令他做一些他做不到或者不愿做的事。”

  “因而,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既是主仆亦非主仆。他会帮我做事,我也会在他忙不过来时搭把手。”

  “而他之所以唤我一声”主子”,只是因为我不愿他唤我”司少侠”,他不愿唤我”司郎中”。于是便折中唤我一声”主子”。”

  一心只想报恩的丛岩,听了这话,心里虽不甚认同,却还没傻到拆自家恩公的台,便也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主子说的没错。”

  “原来如此。”司徒晏虽然仍是不太理解这种关系,但并不妨碍他听懂二人所要表达的意思。

  简而言之,丛岩之于司诺,就如太子伴读之于太子,既亦仆亦友,亦非仆非友。

  这么一想,司徒晏顿时明白了他俩因何而这般相处。

  几句话间,阿诺尔洗好了碗盘,丛岩也烧好了热水,分倒入盆。

  他们借宿的这家空置农院,条件相当简陋,卧房能收拾出两间就已经不错了。

  至于专门用来沐浴的浴房,那是想都不用想,根本不可能有。

  阿诺尔依次端了两大盆热水放在院子角落处摆放的石台上,又分别往里兑了些凉水。

  再取两条干净布巾和两套干净的里衣放在一旁,然后便开始招唿司徒晏过去沐浴。

  司徒晏见状闻言,惊愕极了。

  转头一看,丛岩已经端了剩下那一大盆水,在院子另一个角褪去衣物,开始冲洗身/体了。

  回头再看少年哥儿,竟也已然衣衫半褪,似是要就这么毫不避讳的,和一个光裸裸的汉子同院沐浴。

  司徒晏只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他刚想怒斥一句”成何体统”,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少年哥儿清亮而又不失柔和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你躲什么?都是汉子,我有的你也有,我没有的你也没有。何须避讳?”

  司徒晏豁然回首,惊讶道:“你不是哥儿?”

  “自然不是。”阿诺尔摇了摇头,抬手点了点眉心,笑的无奈道:“这颗痣只是一个长得有些像孕痣的红痣而已,并非孕痣。我是汉子,并非哥儿,如假包换。”

  司徒晏瞬间哑火,怒意顿消。

  “快过来吧,趁水还热着,赶紧洗洗。此地简陋,先这么将就着吧。”阿诺尔边说边褪下衣衫,白花花的身子在月光下极其晃眼。

  司徒晏一眼看去,顿时红透了整张脸。

  他扭过头去,左右环顾就是不往他那边看,嘴里磕磕绊绊的说:“你……你们先洗吧,我稍后在洗。”

  “那好吧。”阿诺尔未做强求,迅速的冲洗一番,便擦干水珠,穿上里衣,先一步进了屋。

  他这么做,未尝没有借机挑明自己汉子身份的缘故。

  这会儿目的已经达到了,阿诺尔自是不会强逼对方和他一起沐浴。

  司徒晏直等到丛岩也洗好进了屋,这才动作不甚利索的褪下衣衫,在月光下冲洗身/体。

  说实话,若非必要,他当真不想做出如此不雅之事。

  可他也确实需要洗洗了,哪怕只是简单的冲洗一下,也好过一睡多日未做清洗。

  卧房内,阿诺尔从柜子里抱出两床被子,铺在床边空地上。

  这座房屋内只能收拾出两间卧房,丛岩睡了较小的那间,阿诺尔便只能和司徒晏凑活着住一间。

  之前司徒晏始终处于昏睡状态的时候,阿诺尔夜里是睡在他外侧的床上的。

  如今人醒了,阿诺尔便不好再继续睡人家身边了。

  就算要睡,那也得征求了对方同意才行。

  阿诺尔如是想。

  司徒晏进入卧房时,他已经将地铺铺好了。

  见此情形,司徒晏直接愣在了门口:“你我要同住一室?”

  “没错。丛岩那边床小地也窄,睡不下两人。”阿诺尔边说边脱了鞋子,弯身坐进了被窝里。

  司徒晏站在原地,迟疑了良久,才动脚进入房内。

  经过阿诺尔身边时,司徒晏前行的脚步明显变得缓慢了许多。

  这栋屋子里的地面是纯粹的土层地面,纵使阿诺尔在铺盖下点了层干草,也无法遮挡土地中的湿气,亦无法让那片地面变得柔软。

  总而言之,睡在地上一定非常的不舒服。

  司徒晏这般想着,面上的迟疑之色不由更盛之前。

  就在阿诺尔拉好薄被放好枕头准备躺下时,司徒晏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得下心,开了口。

  只听他委婉道:“地上湿气重,不适合直接睡在上面。”

  阿诺尔唇角微弯,笑眯眯道:“所以只能我睡,你身子还未大好,睡不得。”

  司徒晏见他没领会他的意思,只好说的更明白一些:“这张床,挺大的。”

  阿诺尔笑得眉眼皆弯:“那本就是个双人床,自然大。”

  见他仍未领会,司徒晏索性把话挑明了:“你要不还是上来睡吧?”

  阿诺尔挑了挑眉,笑问:“和你一起睡?”

  司徒晏颔首,说:“你若是介意的话,我睡地上也行。”

  阿诺尔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盛之前,毫不迟疑的点了头:“好啊,我不介意的。我们都是汉子,睡一起又有何妨。”

  话落,阿诺尔迅速起身,将叠起的薄被和枕头放在床边矮凳上,再将铺盖卷吧卷吧塞回柜子里。

  然后,他抱起薄被和枕头,站在床边,笑问司徒晏:“你睡里侧还是外侧?”

  司徒晏抿唇沉默片刻,方道:“外侧。”

  “行呢。”阿诺尔应了一声后,直接上了床,将床上原本就有的那床被子往外侧稍稍挪了挪,再将怀里抱着的那床被子和枕头铺置在床里侧。

  司徒晏站立在床边看他忙活,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