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李令俞(1 / 1)

我就是不讲武德 顾青姿 5104 汉字|1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6章 李令俞

  曹印并没有让她回去, 而是带着她回了官署,一路上都在说科考的事。

  等回来办公室,和她说:“把你的章程跟我细细讲一讲。”

  李令俞想了想, 说:“大人等等。”,然后怒举着灯,回倒座房拿了四五本册子回来, 全都交给曹印。

  曹印惊讶的看她,又看着册子, 然后才接过去。

  他打开最上面一册,细细看起来,李令俞嫌灯太黑,就起身又点了几盏灯。

  曹印看了一本,问:“这都是你去年写好的?”

  李令俞举着灯, 答:“不是,这是年后, 臣细细琢磨开始写的。”

  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曹印长舒了口气,嘱咐她:“此事暂且不要声张, 还有,先准备陛下交接的事。等到了二月,你就要去礼部任职。”

  李令俞:“过两日,我将手里的工作交接清楚。”

  曹印见她并无喜色, 一脸凝重, 宽慰说:“不必紧张,这是慢慢准备,不会出事。”

  李令俞心里并不怕出事, 几千年的考试模式, 已经非常成熟。不可能在这里还能出什么差错。

  她在想, 若是其他人若是知道了,世家反扑怕是不是好事情。

  最好在开考前几日提出来。

  “糊名并不难,在开考前几日提出来,时机最好。”

  曹印经她提醒,抬头看她一眼,“陛下会定夺的。”

  言下之意,他会提醒陛下。

  李令俞将手册交给他,也算完成了任务。

  “那,下官就先告辞了。大人慢慢看吧。”

  “你那桩婚事……”

  曹印还在想,她若是尚了公主,以后怕是对前程有碍。

  李令俞诚恳说:“这事,确实不合适,当真是圣人戏言,臣不好反驳。待会考结束,我会向圣人和陛下说明此事。”

  曹印想提醒她,驳了圣人的面子,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但李令俞不在乎。

  曹印见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也就没再多说,只说:“那回去吧。”

  李令俞出门时,又回头提醒曹印:“大人也早些歇息。”

  曹印看着她说完就走了,忍不住笑了声。

  李令俞回家已经晚了,家里人也都休息了。

  她一个人回了书房,又将这件事,前前后后琢磨了很久,才去睡了。

  第二日,薛洋的小儿子递了帖子来家里拜访。

  李令俞一头雾水,她和薛洋薛大人,并无甚交集,仅有的几次见面,还都是因为公事。和薛家人唯一接触,也不过是薛宓爱财。

  薛宓的六哥,薛正岳,也是薛洋的第三子,生的并不像薛洋,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十分粗壮。

  进门盯着她就问:“你是李令俞?”

  李令俞看着他,眼神在问‘有什么不对吗?’,又觉得他这态度有点问题。

  薛正岳自己生的人高马大,没想到李令俞是这样细瘦的样子。

  薛正岳是兄弟几个唯一没有给薛宓投资钱的人,因为他不喜欢书画文人那套。

  但是也是最疼薛宓的兄长,薛宓自收到李令俞尚公主的小道消息,又看到了上元节的那阙词,真是脑补出的大戏,让自己哭的不能自已。薛正岳又心疼妹妹,

  就有心想找李令俞收拾一顿。

  显然,这个李令俞还挨不住他两拳的。

  让他一时间,有点懵了。

  李令俞并不知道这人是来打她的,还非常有礼貌邀请:“请进来。”

  又冲阿竺说:“泡茶来。”

  薛正岳被她彬彬有礼弄的不好意思了,几句进了书房,只觉局促,问:“你与我家宓娘……”

  李令俞笑了下,问:“你是来取画的?别误会,是舍妹和薛家娘子有些买卖在做。你且等等,我让人去内院拿。”,说完就让桃姜去找李姝取画了。

  薛正岳一时间措手不及,说:“我找你。”

  李令俞以为他不知情,就解释:“我的画不卖。薛娘子知道规矩。我也不缺这点买卖,不过是让舍妹几个有点事做。”

  她越是有礼,薛正岳越张不开嘴,以至于最后说:“你和宓娘到底怎么回事?”

  李令俞茫然问:“什么怎么回事?”

  她这几天全心扑在组织考试上,做梦梦见的都是考试。

  薛正岳:“你总得给我们家宓娘一个说法吧?不能因为你攀高枝了,就弃了宓娘!”

  李姝正到窗外,听见这话,一时间惊住了,也不敢进来。

  李令俞也是纳闷了,问:“什么说法?什么攀高枝?我总共就见过你妹妹三次,第一次,她舍了我五十金,第二次我还了她一幅画扯平了。第三次,她又讹了我一幅画。这么算来,怎么也是我吃亏,怎么还成了我给个说法?那我的说法是,她要是觉得亏了,只管将画给我还回来!”

  薛正岳根本说不过她,“反正,是你对不起她!惹得她日日在家哭!”

  李令俞好奇问:“我人都没见,我怎么惹她了?”

  “你是不是和公主定亲了?”

  “尚且不是。”

  “你别狡辩!你骗我妹妹的感情,这会儿还不敢承认!”

  李令俞一时间才明白了。

  简直啼笑皆非。

  她开了门:“姝娘,你进来!”

  李姝怯怯的进去,李令俞问:“我和薛宓可有私情?你只管说!”

  李姝见她并不像作伪,又在外人面前不能胡说,只好答:“不曾有。”

  薛正岳这鲁莽的暴性格一时间爆了,龇眉怒目道:“你个小人!你妹妹自然护着你!”

  李令俞嫌他闹事,立刻喊:“段功!进来,将这位郎君送到薛洋薛大人身边去,就说我让送的,有事让薛洋来找我!”

  段功是个硬茬子,一把将薛正岳扣住,薛正岳死活挣扎不开。

  顿时破口大骂李令俞是贼子,是小人!

  李令俞气疯了,“把他嘴堵上,直接送到薛家去!”

  李姝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懵了,李令俞:“进来!”

  李姝见她动气了,进去后乖乖不敢说话。

  “谁和你们说,我看上薛宓了?谁和你们说,我要娶公主?知道这是什么话吗?非议贵人,到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管不住嘴,以后哪都别去!薛宓那个祸事头子,以后也少和她玩!”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李令俞被这帮小孩搞得头大。

  李姝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乖乖说:“我这就给宓娘写信。让她不要误会。”

  李令俞又说:“她要是嫌赚钱无聊,就把画还回来!早点找个人嫁了。”

  李姝万万不敢把这话说给宓娘听。灰溜溜的回房间了。

  李令俞发了通火,心里才痛快了。

  让一个闹事的直接进门,走到了她跟前,这个毕竟还没那么暴躁,那要是遇上直接上来杀人的,她这会儿就没命了。

  都是闲的,惯出来的毛病。

  等她不发火了,薛家可是鬼哭狼嚎了,薛正岳被段功的擒龙手,押的一动不能动,直到薛家。

  还赶上薛洋正在家。

  薛正岳的下场可想而知。

  薛正岳也是个直肠子,被打的嗷嗷叫,冲薛宓喊:“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也和你没有私情,你们总共就见了三次,你哪看出来人家李令俞喜欢你了?”

  薛宓一听就炸了。

  当着薛家所有人的面,被薛正岳下了面子,薛宓立刻喊不活了……

  李令俞打发了薛正岳,就去了官署,这几日她要把手里的文帖整理出来,交接给其他同事。

  她刚到官署,就见蔡真来宣她进宫。

  院子里进来了神策军,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探出脑袋来看。

  李令俞和蔡真说:“你且出去等等,我交代一声。”

  就将手里写的帖子进去放在曹印办公桌上,这才出来。

  她今日穿的随意,路上蔡真小声问:“大人当真要娶永康公主?”

  李令俞否认:“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蔡真:“那干爹说,是圣人指婚。”

  蔡荃的原话是,李令俞有些不知好歹了,圣人指婚,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她竟然推三阻四。

  李令俞没好气说:“圣人放个屁,你干爹都说是香的,他的话你也能信?”

  蔡真一时间没绷住,噗嗤笑出声,笑完又觉得这非常不妥。

  李令俞问:“圣人,今日没什么事吧?”

  蔡真:“看干爹的样子,不像是心情不好。”

  李令俞进了北宫,原来是北三州来信。

  严平骏大赞了她,营州之围也解了,斩杀契丹人,将人杀出去了,不会耽误春耕。

  萧雍心情很好,因为严平骏在信中给她请了功,所以叫她进来听赏的。

  北三州的学子已经进了上都城,严平骏也赞了她科考的章程。

  萧雍正和苏绎和陈侯说这事。

  见她来,不冷不热问:“严平骏为你请功,你想要什么赏赐。”

  “臣不敢居功,此事奉圣人命,督导北境三州科考,功劳不在臣。”

  萧雍见她这样子,有些臭石头的脾性,就没来由生气。

  苏绎和气说:“这事是你办的,严平骏谢你,也是有理有据。不必推辞。”

  萧雍却说:“那正好,今日永康来看我,你们见一见。”

  李令俞的火气,真是总会被他一秒点燃。

  她不吭声,陈侯就说:“年轻人,不必拘谨。”

  萧雍摆摆手,让她出去了,蔡荃见萧雍不痛快,就说:“她终究年少。”

  萧雍却说:“她是天生反骨,不服人管教。”

  李令俞从殿内出来,就见永康带着人朝这边来了。

  李令俞转身避入东明殿去了。

  结果一柱香的时间,听见外面院门打开,内官宣:永康公主到。

  李令俞隔着窗,只说:“北宫内,不必通传,殿下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东明殿的书房她并不用,这里只留着些衣物。

  永康一身奢华,见她坐在窗前,身后的宫娥进来替她铺好,她进来坐在正堂,李令俞恭敬行礼:“臣李令俞,见过殿下。”

  永康心里瞧不起他,可又不甘心,她那样的人,竟然写出那样的词,写尽了心思。把上都城的万千才子都比下去了。

  “起来吧。”

  李令俞就顺势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永康问:“我问你,婚事,是你提出来的,还是……”

  “殿下误会了,婚事确实因圣人一句戏言。臣父亲仍是戴罪之身,我也无意高攀任何高门世族。”

  永康看着她不卑不亢,心里想,她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

  她转了心思:“你无意就好。做人就该知道自己的本分。”

  “这事并无根据,殿下也不必烦扰。”

  永康今天是替后宫去华林园看太后,被太后打发过来,特意是看李令俞的。

  “那阙词,你是写给谁的?”

  李令俞意外抬眼看她一眼,失笑:“不过是应景,殿下不必在意。”

  永康却固执问:“你敢写,却不敢认。”

  李令俞问:“这有何不敢的?不过是一阙词,也是赶巧了而已,为何都觉得我是抱憾,亦或者是写给谁?我就不能是写给自己的吗?”

  永康不喜欢她的善辩,“你认不认都没关系,本宫就是瞧不上你。”

  李令俞冷笑:“那若是我写的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我不成了负心汉?殿下只管瞧不上,这词我也不是写给你们的,你们随便怎么说,都不要紧。”

  “你!”

  永康想着这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从前当真是小瞧了她,怪不得二哥喜欢她。

  李令俞见她不走,便说:“殿下若是无事,臣就先告退了。官署中还有些公事要处理。”

  “李令俞,不是我要寻你,是圣人命我来寻你!”

  李令俞置若罔闻,起身说:“臣这就向圣人去告罪。”

  永康是真想砍了她脑袋,拔了她的舌头。

  李令俞撇下永康,又在紫宸殿外求见,但内官出来禀报:“圣人正在议事,李大人就在此等候。”

  李令俞无法,只好站在殿外等着,萧雍这样折腾她,无非就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让她好过。

  永康带着人施施然过来,瞥她一眼,然后进殿向圣人告辞去了。

  良久,听见召她进去。

  永康就坐在萧雍下首,李令俞进去站在堂中,萧雍问:“你又何事?急着告退?”

  李令俞斟酌片刻:“只是官署中有些文帖,还没有抄送完。”

  萧雍盯着她,又问:“你如今跟在谁谁身边做事?”

  “中书令曹大人。”

  萧雍:“曹印?”

  “是。”

  萧雍又问:“曹印做事有股狠劲,确实不错。那你呢?”

  李令俞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就没说话。

  萧雍问:“李令俞,你又是什么角色?”

  他这话问的有些过了。

  李令俞郑重答:“臣求学十几载,一介白身,有幸得贵人青眼,而今依然时时生恐,唯恐稍行踏错,万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萧雍见她用词谦卑至极,确实毫无风骨,实在配不上她的文采。

  一时间觉得,十分无趣。

  苏绎却听得隐隐有些心酸。只是他最近太忙,毫无时间和李令俞单独说话。

  陈侯顺着说:“年少气盛,是应该的。”

  永康冷眼看着她,却想,她明明才情出众,明明有颗玲珑心,却不肯在圣人面前卖弄,非要受一通教训,当真不识好歹。

  遂出口说:“你刚才不是这么讲的。”

  李令俞肃然:“殿下说笑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写的出这等情诗,却在圣人面前不敢认。”

  一时间殿中的人都看着李令俞。

  这已经不是偶然写词能解释的了。

  李令俞见萧雍又开始盯着她,心烦至极,索性说:“臣不贪那等虚名,只想本本分分做臣子,无意高攀,也不自轻贱。”

  她这话说的很不知好歹,仿佛是只想窝在某一个官署里,兢兢业业做个小官。而今被人落在这里示众。

  萧雍冷笑:“你若非要不识抬举,大可滚出孤的北宫去!”

  苏绎忍不住喊了声:“圣人息怒。”

  苏绎回头皱着眉呵斥李令俞:“李令俞,你想忤逆不成!”

  李令俞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不言不语跪下,说:“臣知错。”

  萧雍不领情:“滚出去!”

  李令俞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蔡荃也跪着给她求情,平时见着她倒也没这么贴心过。

  李令俞被萧雍折腾的彻底没脾气了。

  她后知后觉,觉察到了,萧雍忌惮她参政。

  她品出味来,只觉得好笑,萧诵都不忌惮她,萧雍却防着她。

  她参政,又不会让他们父子反目,萧雍何必防着她?

  萧雍因着她服软,和身边几人求情,冷声说:“你们倒是向着她,且看她的德性!仗着有几分才情,这是不想要脑袋了。”

  正骂得起劲,听见门外的内官报,庐阳王和幼子萧诚来了。

  父子二人进来,就见李令俞跪在那里。

  萧澈进来温声问:“这是怎么了?”

  萧诚扶着他坐下后,就站在他身后。

  其他两人谁接话都不合适,只有陈侯说:“闹性子,惹恼了圣人。这会儿知道错了。”

  李令俞垂首听的心里冷笑。

  永康一时间,又觉得她可怜,在座的都能训斥她,她就那么跪着一句不争辩。

  她见过太子哥哥,小时候每每父皇训斥,他有八百句辩解,她自己也是。

  可李令俞完全不同,谁训斥她,都不吭声,只说自己的理由,不论有没有人听。不高呼,也不求饶。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种人,她和其他人都不同。

  萧澈就说:“圣人不必为年轻人不听话,气大伤身。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不惧生死,一身傲骨。”

  萧澈身体很不好,说话总是慢慢的。

  萧雍看了眼萧澈,几句见坡下驴:“既然都为你求情,就起来吧!再敢大放厥词,就滚出这里,自寻你的前程去!”

  李令俞跪的两腿发麻,“是,谨遵圣人教诲。”

  起身时,一时间使不上力去,又跪跌在地上,然后两手扶地,才再次站起来。

  苏绎看不见她的脸,只见她始终低着头,不曾看任何人。

  蔡荃忍不住:“蔡真,扶大人下去休息。”

  李令俞抬头,冲蔡荃笑笑,“谢蔡督事,不用了。”

  说完才说:“臣告退。”

  这才退出了殿内。

  苏绎想,萧雍倒是骂了一通,发了通脾气,终究是没舍得真的罚她。

  尽管后来,她都是无召不入北宫,但架不住萧雍的隔三差五的召见。她需要尽快在二月里坐稳礼部侍郎这个位置。

  等他出北宫路上,刚进了城台道,守军给她行礼,她摆摆手就听见后面有人来了,她也不回头只管走着,直到车辇追上她,她才停下行礼:“见过殿下。”

  永康隔着远远的,就见她一个人走的慢吞吞的,大概是先前伤了膝盖。

  永康有心与她说一句,李令俞却并不领情。

  永康问:“你没事吧?不如……”

  “不敢劳烦殿下。”

  永康一时气急:“你这人……”

  李令俞问;“殿下不记得,上次在这里遇见的情形了吗?”

  上次在这里,李令俞遇见她和太子,被罚跪了几个时辰,被人背回了北宫。

  永康那时候不觉得跪个把时辰有什么,今日却因为她跪在殿中,心中生出了不忍。

  永康一时语塞,看着她怔怔,一时间忘了回话。

  李令俞却低头恭送她启程。

  永康最后看她一眼,这才走了。

  李令俞路上慢慢走着,一路考虑要不要给宋彦光去一封信。

  二月会考,让他别那么急着邀功名,等糊名考试后,才是祝贺的时候。

  这样裴虞等一众世家,定然会令想他法。

  她要守住每一个关口,不能让人攻进来。

  等回了官署,曹印也回来了,好奇问:“你去哪了?”

  她白跑了一趟北宫,赏没有收到,倒是收了一通骂。

  “圣人有召。”

  曹印也不问,只说:“今日议政,定下了阅卷的人。”

  吕匡渊也在内。

  李令俞听了,不敢妄加评论,只说:“那就等二月考试了。也不知裴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曹印:“最迟二月二。再晚就赶不上了。”

  李令俞不由想起裴虞来,原本上都城就传闻他和永康公主相好,她也以为,永康嫁给裴虞,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惜她暂时给搅黄了。

  他大概是大半年的心血,如今也被她轻易就毁了。

  李令俞心想,裴虞最后若是知道,她害他空奔忙一场,会不会想杀了她,他惯会使软刀子。

奇!书!网!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