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上元节(1 / 1)

我就是不讲武德 顾青姿 5172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4章 上元节

  前一日休息了一日, 第二日一早,宫中有令,开年逢大雪是吉兆。上元节同庆瑞雪。

  李令俞大清早就去了去官署, 见官署院子里人都在扫雪,她站在廊檐下看着他们扫雪,他们喊她一起扫雪, 她不肯出去,就商量问:“那要不这样, 今日我请你们雪中烤全羊怎么样?”

  扫院子里的几个小伙子直扑进来要捉她往雪堆里送,她挣扎不过,立刻加码高喊:“再加酒管够!”

  不知谁喊了声:“成交!”

  她这才被放开,扔在地上,有些狼狈, 她也不恼,起身正了正衣衫, 装模作样说:“有辱斯文!”

  其中一个侍中喊:“这雪天,必然要最好的羊羔酒!”

  李令俞摆摆手:“羊羔酒今日不合适!若是醉了, 曹大人会拿我是问,今日喝些绵软的酒吧,不输羊羔酒。”

  几个年轻人起哄:“那我们要尝尝。”

  果然,大早上院子里架着烧烤炉, 旁边生了一堆篝火取暖, 街口羊肉店的店家,就坐在院子里烤着羊,李令俞让阿符从家里搬来两坛葡萄酒, 怕他们当值喝醉了误事。

  她自己坐在廊檐下喝热茶, 看着他们一帮人时不时出去吃烤全羊, 喝一杯温热的葡萄酒,连连称赞。

  曹印回来,只见办公室里的人都站在院子里,见他回来,大家立刻窜回房间里去了。

  曹印看了眼廊檐下坐着的始作俑者。

  李令俞起身解释:“今日天寒,路过街口的羊肉店,就让店家来这里烤一只羊,大雪天,也没什么能做的。”

  曹印虽然严肃,但并不过分管束他们,也只是交代:“小心火烛。”

  李令俞应声:“是。”

  等曹印穿过院子进了后面的院子里,前院的一众年轻人又都出来了,都笑起来,第一次见严肃的曹大人还挺可爱的。

  因着没有酒杯配葡萄酒,就各自用茶杯装酒,白瓷杯红葡萄酒,颜色也很不错。

  大家都站在站在廊檐下,喝着新奇的葡萄甜酒,一边说这酒实在太甜不够劲,一边和李令俞夸赞自己心目中的好酒。

  但端着茶杯喝了一杯又续一杯,实在舍不得这一碗甘醇的葡萄酒,十分有趣。

  李令俞也不戳破。

  午饭时间,李令俞端着烤羊肉和葡萄酒进去看曹印,他正在办公室里和给事中两人商量上元节陛下的节庆事宜。

  见她进来,给事中惊诧,这人姓王,见她进来笑问:“闹完了?”

  李令俞:“正在吃午饭。”

  她说完招呼两位:“两位达人也尝尝,今日官署中都吃这个。”

  说完又给两人续上热茶。

  曹印知道是她胡闹,还领着官署中的这些年轻人胡闹。但都是年轻人,不好管的太严厉,他们也哪闹出格,所以并不言语。

  那王大人感慨了一句:“还是年轻好哇,今日才觉得咱们这里一众年轻人也不少,齐蹭蹭站在院子里,也是后生可畏。”

  曹印尝了口葡萄酒,瓷白的茶杯里,浓重的色彩,但葡萄的甜味混着酒精的味道十分醇香。

  那王大人尝了口惊艳道:“怪不得《西域志》中记载西域之国,擅饮酒,葡萄美酒甘醇。果然名不虚传。”

  李令俞坐在一侧,听着他们聊天,附和:“去年夏末的葡萄,我密封窖藏,今年就能喝了。”

  曹印见她滴酒不沾,问:“前院的都喝了?”

  李令俞讨饶:“分尝了一坛。这酒不怎么醉人,口感不错。”

  那王大人十分惊奇,连着追问她怎么酿造的。

  本就没什么度数,李令俞给他两续了几次,细细讲了酿酒过程后,也就出来了。

  等到前院,听见前院里叫她,礼部新来的回帖,等她抄写。

  自从她抄帖后,都学会偷懒了,见她在就呼她来誊抄,她也不坐,就站在桌前,几笔就将三五十字的帖子抄写完。因她也从不多嘴问,慢慢的他们对她也不设防了。

  太子欲代天子,去祭天地。

  礼部以礼制不合为由,驳回太子的请求。

  这天家的事,就没有私事。

  等她再出院子,一只羊已经不剩什么,店家裹着袍子,坐在院子中间的篝火旁,见她出来,问:“大人可出来晚了,已经没肉了。”

  李令俞:“各位大人吃尽兴了就好。”

  那店家笑说:“不在店里,若是在店里,我定然送你们一锅滚烫的羊汤。”

  李令俞笑说:“今日也不错。改日我再去店里喝羊汤。”

  因着上次请严柏年等人喝羊汤,她和这店家也熟识了。

  阿符付了钱给了赏钱,将人送回去了。

  因着一只烤全羊,一中午官署里的气氛都十分热切。

  李令俞照例回了倒座房,抄送公文,一整日过得十分悠闲,萧雍也终于把她暂时的忘记了。

  等上元节的前一日,她又收到了北境严柏年送来的礼物。

  要不说小严是个实诚人。

  来送礼的人,是军中之人,本来初十就能到,因为带着一匹小马驹,所以路上走的慢了,小严送了她一匹北境的母马和马驹。

  信中只有两句话:见画,犹如共赏此景,欣喜至极,然无甚可送,真是憾事。

  看着信,李令俞失笑,真的是直男连喜悦,都很硬邦邦的。

  但他送的礼物,她又都很喜欢,每每都送到她心坎里了。

  阿符说,这一大一小的马,马厩里怕是养不好。

  李令俞:“那就城外买几亩地,雇一户人家养着就行了。”

  阿符一听,以为她要置业,就去打听城外的庄子了。

  李令俞翻看箱子里其他的东西,有鹿角,还有一个博山炉,看起来像是鎏金的。

  她极喜欢博山炉的造型,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很久,真是想对严柏年说,下次我送你一幅更惊奇的画。请你保持送礼物的水准。

  上元节如期而至,这时候举办灯会正是时候,屋顶雪还没化,因着雪也不怕火烛。

  铜驼街已经准备好了,周围几条巷子的商户也已经准备就位。

  她也难得闲着,在家给几个小的做了几个小灯挂起来,让他们上元节灯会出去玩。

  小柳氏见她在家,过来和她商量明晚出去玩的事。

  这几天李黛刚到布庄上班,布庄是她让阿符出去打听盘下来的,就在小市里,老板要归乡,李令俞让阿符盘了店,换了掌柜,让李黛日日去上班,这几天她正在兴头上,每天回来都带几尺布,要给她做衣服。

  小柳氏问:“明日你在家吧?”

  “在家,明晚都出去看灯会。”

  小柳氏:“那人太多了,出去万一……”

  “没有万一,我让段功几个跟着,一年也没几次出去的机会,都出去转一转。”

  正说着,李黛冲进来,见她们两就说:“你们两说什么呢,我正要找你。”

  李令俞有点防着她,就怕她出幺蛾子。

  “我今日明日两日不去店里,和掌柜说好了。店里新到了一批江南的料子,要不给你们每人做一件外衣吧?”

  李令俞:“你不过日子了?这才几天就这么大方?”

  李黛斜她一眼:“你瞧不起人是不是?我昨日可是卖了三十几匹的胚麻布。十几匹上好的越州绫。还有丝帛!”

  李令俞好奇问:“是吗?谁家需要这么多?”

  李黛一秒钟八卦精上身,立刻说:“我和你说,王侯世家,就是不一样。买料子的是谢家,就是皇后娘娘的那个谢家,这种侯门人家自然有常供的布庄,只是那家布庄一时间拿不出上好的料子,因着我和那家的夫人交好,所以就来店中拿了,我就顺势推荐了刚到的越州绫,那真是上都城独一家的货,花纹繁美贵重。人家买了几十几匹,眼睛都不眨。”

  她说着,对豪门世家充满了向往。

  李令俞问:“你就没问,他们家有什么喜事?”

  李黛:“自然问了,说是家中喜事,娶新妇,给家中仆人换一季新衣。越州绫给家中贵人裁新衣。”

  李令俞好奇,看来谢鹏程是真的没事了。谢家又开始办喜事了。

  她正出神,李黛问:“那就说好了,我也给家里人都裁一件新衣。算是我给你们的新年礼。”

  李令俞应声:“那自然好。”

  李黛起身说:“就是和你说一声,免得你说我不长记性。反正我可没赔钱。”

  说完骄傲地走了。

  听得李令俞失笑,铁公鸡一样的李黛,如今也知道礼物了。可见她不是不懂,是从前实在穷,才拿不出手。

  小柳氏看着李黛,眼神中不无羡慕,笑说:“黛娘有了事做,确实不一样了。”

  李令俞见她好奇,就说:“你若是好奇,也可以跟她去店里。”

  小柳氏忙说:“那成什么了,家里扔下不管了。”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能有多少事。你只管去,可以安顿给周娘子,周娘子人也可靠。”

  小柳氏第一次没拒绝她的意思。

  等傍晚,几个小孩都开始幻想,明日灯会有什么玩的。

  正赶上侯府又来送礼,这次的礼物,和之前明显不一样,只是寻常的节礼。李令俞后来很关注侯府的意思。

  见礼物不再贵重,其中还有一封信,邀请李令俞去侯府。

  她看了眼,像是世子爷的字迹。

  陈侯也在府中,她进门就看到对面墙上的那幅油画,那画原本在正堂,她给陈润意说,画不能见强光,建议换一个位置,之后陈侯就将画换了位置。

  “见过侯爷。”,她进门后行礼。

  陈道止看着她,良久都想不通,她是怎么骗过他的。

  庐阳王说,天下怪事层出不穷,但都有迹可循。

  而蔡荃搭话,说李令俞像庐阳王殿下。

  庐阳王说,也许吧。

  他真是觉得自己被李令俞愚弄了。

  李令俞见他迟迟不肯说话,就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连陈润辅都觉得父亲有些失礼了。

  陈道止这才说:“坐。”

  李令俞坐下也不说话,陈道止问:“上次听闻,你带兵出城接了陈留王回来。”

  至于谢皇后的事,他也是事后才隐隐听说,至今朝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事。

  李令俞笑了下,“奉圣人之令,出城去接了殿下。”

  陈道止问:“可有人为难你?”

  “不曾。”,她撒谎眼睛都不眨。

  陈道止看着她那双眼睛,和萧衍如出一辙,和庐阳王肖像,是因为都继承自文德皇后。圣人肖父,但庐阳王肖其母,文德皇后。

  李令俞见他异样,立刻就知道他大概是觉到什么了,一时间觉得自己真是每天都活在‘天黑请闭眼’的游戏中。

  她如今已经少了从前的恐惧,也任由别人去猜。

  陈道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还是陈润辅说:“二弟不成器,让幼文操心了。”

  陈润意喜欢琴娘的事,还是闹到家里知道了,听说前几天陈侯将他带回去,抽了一通。

  李令俞就给陈润辅传过一个信,为陈润意说情,也表示,若是陈润意实在不愿意,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李家绝无二话。

  她当时想不到其他方法,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探了探侯府口风。

  “二郎君还年少,顽皮些也正常。”,李令俞顺着世子说。

  陈侯却说:“他和你同岁,还长你几个月。”

  李令俞顿了顿:“郎君和我不同,我毕竟出身寒门,要为家中人温饱奔走。郎君出身侯府,自然是过得恣意一些也正常。”

  陈侯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陈润辅倒是说:“幼文这话妄自菲薄了。再说了结秦晋之好,怎么能是戏言。”

  李令俞看了陈侯一眼,见他也没有退亲的意思。

  就说:“我有句话,虽说有些造次,还望侯爷莫生气。我们李家本就是寒门庶民,于侯府,是齐大非偶。我恐舍妹郁郁,这本就是因我之祸,才阴差阳错定了亲。我对润意并无芥蒂,世子不用担心。他性情率真,我知他品行。”

  陈润辅见她又提退亲的事,立刻失笑说:“你这是,担心的太多了。”

  陈侯问:“你就单为这个退亲?”

  李令俞:“二郎君青春年少,自有珍爱,我们家虽说小门小户,但家中舍妹,我珍之爱之,并不舍得结成怨偶。”

  陈道止直说:“既成姻缘,自有长辈做主。”

  李令俞知道他会堵死她的话,也不过分纠缠,话题就此打住。

  她本就不为退亲。

  倒是陈润辅觉得这话题不太好,就另寻话题说:“谢家又娶亲了,二月初二,娶方家二房长女。这次听说操办的很隆重。”

  李令俞见陈侯看她,就顺着说:“算是喜事。”

  陈侯却轻声说:“不过是,取宠之意。”

  陈润辅没懂,继续说:“虽说谢大人办事不力,正赶上陛下抱恙,这才丢了官,但有皇后娘娘在,总不好真把人就打发到交州去。”

  李令俞心说,那可不是办事不力,他可是把脑袋拴裤腰带上,准备干票大的,只是没干成而已。

  且看着吧,谢家以后怕是只有富贵,没有权势了。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个心大的人。

  陈侯也心知肚明,但就是不说。

  李令俞来陈侯府上一趟,也只是陪他们父子聊天,最后陈润辅又拿出藏品和她品鉴了一番。

  李令俞的眼睛是从临摹几千年的名画中练出来的,自有一番见解,陈润辅极喜欢她的画,也喜欢她的谈吐。

  直到晚上,她才得以告辞。

  正要出门,听见陈侯低声问:“你当真,什么都不说吗?”

  李令俞只当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出门去了。

  晚上就听到零星的爆竹的声音。

  家里人都准备好第二日去看灯会。

  结果第二日一早,李令俞被曹印召去官署了。

  出门前李菱气恼:“哥哥真是的!总是说话不算话,每次都这样!”

  吓得周娘子连忙捂上她的嘴。

  李令俞笑起来,捏捏她的脸,笑说:“那哥哥今日若是回不来,就让阿竺给你买一盏最好看的灯,怎么样?”

  李菱还是不开心,李令俞摸摸她脑袋,笑说:“哥哥要去赚钱,给你买好吃的。”

  李姝抱着李菱,和她说:“哥哥去吧。她就是爱发脾气。我陪着她就是了。”

  李令俞这才出门去了。

  到了官署,曹印见她来的快,也不拐弯抹角,直说:“今日下午太极殿议政,怕是要一些章程。裴大人上折子,请陈留王为两州学子作保,加考一场,他愿去荥阳主持考试。不耽误二月底上都城的会考。”

  李令俞听得怔怔,裴虞果然下了决心,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见她发愣,曹印解释:“陛下也并没有否决。”

  那之前萧诵有意禁两州学子科考的令,就有些意思了。

  当时群臣及各州府上折子,他都没动摇。当时也无人上奏另辟蹊跷,如今裴虞请陈留王作保,他就同意了。

  不得不让百官深想。

  那就要拿出具体章程,到时候太极殿议政,要尽快定下此事,然后尽早出发。

  李令俞和几个给事中和曹印一起开会,将中书省的章程列出来,等开完会已经是中午了,李令俞记录成册后,曹印带着成册,匆匆又走了。

  李令俞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仰头看了眼太阳,缓缓笑起来。

  院子里的几个年轻人还在商量晚上去灯会,灯会后就是太原王在郊外举办的宴会,宴请天下才子书生,可谓噱头很足。

  并邀请才学最高的学子一同观赏她那副挂在南山书院的《讲学图》。

  因着上都城里有五湖四海而来的书生,故而今年的灯会最是热闹。

  李令俞被院子里的几个同事问去不去灯会,她还说:“去啊,怎么不去。”

  前院里不知谁早晨来的时候提了一盏灯,几个人不知怎的说起诗词。

  几个人故意闹她,非要她提一句诗。

  最简单的糊纸四角灯笼,她看着灯,就应景写了幼安的那首名动古今的青玉案。

  上阙繁花似锦,下阕情深意动。

  一时间把几个人都镇住了。

  李令俞将笔递出去,结果没人接,抬头看,只见老王看着诗,轻声说:“幼文,你怕不是个妖孽。”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是何等的才情……

  李令俞解释:“这不是我写的。”

  “那是谁写的?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师从何处?”

  “……”,李令俞一时间解释不清楚。

  他们就用一种‘你看吧,我就知道是你’的眼神盯着她。

  她立马起身:“行吧,祝你们今晚玩的愉快。”

  说完就逃出院子了。

  她自己也没想到,上元节当晚,她因一首青玉案元夕,坐实了她才情过人的传闻。

  结果她出了官署,还没到家,就遇见北宫来的内官。

  每有节庆,萧雍就会召她进宫,她也不懂萧雍到底是何居心。

  她也不着急,特地回家换了身官服,嘱咐段功和阿符,务必保护好家里的女眷。

  然后才跟着内官回了北宫。

  今日,萧雍人在朱雀殿,庐阳王父子就被他留下暂居在朱雀殿。

  她去的时候萧雍正和庐阳王下棋,萧诚则坐在庐阳王身侧。

  萧雍见她进来,抬头正准备让她来替自己下棋,结果一抬头,见她一身官服,恭敬俯首行礼。

  萧雍脸色一瞬间就冷了。

  李令俞低着头只作不知,蔡荃看到,暗叫糟糕,一面暗骂宣召的内官木头脑袋。

  这几日庐阳王的养子时时在侧,处处照顾着庐阳王。

  圣人难免有想法。

  这李令俞也是,平时挺机灵的,每到该聪明的时候,就容易犯糊涂。好好的过节,她穿一身官服做什么。

  李令俞并不想陪萧雍演满足他自尊心的戏码。

  因为权力至高无上,惯的他已经无法无天了,他可以任意不把人当人,随意发泄自己的暴虐脾气。

  最主要是,她心里不痛快。

  萧雍问:“你从哪里来?”

  “臣在官署中当值。”

  萧雍冷冷道:“你倒是,勤勉。”

  李令俞不卑不亢:“官署中安排了事情,不敢耽搁。”

  她句句不让,蔡荃吓得赶紧说:“上元节灯火,圣人体谅你,说是观天台观景最是适宜,特邀你一同观景。”

  萧雍见蔡荃给他台阶,就嘲讽:“她既然勤勉,不观也罢。”

  李令俞:“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