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萧雍(1 / 1)

我就是不讲武德 顾青姿 517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9章 萧雍

  等她进了北宫, 还没到紫宸殿,就见陈侯随后也到了,她许久没见陈侯, 乍一见,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和他交谈,尤其是她自己猜测的身世, 她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谁,但又基本确定, 陈侯定然知道。

  李令俞一身靛蓝长袍,身量拔高了很多,站在那里亭亭玉立,陈道止看见她恍惚有些眼熟,只是一刹又被内官打搅了。

  紫宸殿内官出来宣两人进殿。

  李令俞只和陈侯颔首, 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宣进内殿,她跟在陈侯身后, 进了内殿,萧雍远远见二人一前一后进来, 大怒:“你们莫不是真当我眼瞎了?又论起父子情深来了?”

  可见是真的在发疯。

  陈侯并不慌,问:“圣人是不是又服丹药了?”

  苏绎还在翻书,蔡荃站在一侧奉茶,说:“陛下这几日一直不能安眠, 头痛之症又犯了。”

  所以, 他就嗑药了,已致神智不清。

  陈侯问:“可宣了医官?”

  蔡荃:“服了丹药,好些了, 只是今日早晨起来, 听说……”

  可见他性格刚强, 不准太极殿的人知道。

  “曹文延呢?朕的中书令,逆臣贼子!胆敢自戕……”

  苏绎一把将他按住,不准他起身,安抚他:“圣人,那些都过去了,曹文延也已经死了十三年了……”

  “他死了,也是谋逆!”

  李令俞听的顿时一身冷汗,这是宫闱秘事,圣人大病神志不清,若是让朝堂的人知道了,那会杀到尸血横流来夺兵权的。

  李令俞站在陈侯后面垂头并不敢出声,哪知道萧雍喊:“你上来呀!你怕朕做什么?”

  陈侯回头看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怕,苏绎也说:“小李大人,到我这里来。”

  李令俞垂头慢吞吞上台阶,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萧雍突然将茶杯劈头向她扔过来,嘴里大喊:“你向我索命来了是吗?朕不怕你!”

  李令俞动作敏捷偏头躲过了茶杯,但被溅了一身茶水,她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不语,而后直视着萧雍,一脸审视,萧雍被她的眼神盯的刺痛,怒斥道:“你为何要谋逆!”

  其他几个人惊呆了,李令俞却看着他的眼睛平静说:“我没有谋逆。”

  萧雍龇目作势起身,向她扑来,她继续说:“臣没有谋逆!”

  苏绎呵斥她一声:“李令俞!”

  她这才不再看萧雍的眼睛,低了头。

  萧雍已经起身,蔡荃都扶不住他,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一个箭步到她跟前,一把攥起她领口,问:“你再说一遍!”

  李令俞:“圣人将我当成了谁?又是谁谋逆了?”

  陈侯见她过分了,呵斥一声:“李令俞,你敢忤逆!”

  萧雍看着她那张脸,越看越像萧衍,可他此刻已经回过神了,只是攥着李令俞的前襟还不松手,就那么看着她,眼神里有些哀伤,李令俞只当不见。

  苏绎半扶着萧雍,哄说:“她一个毛头孩子能知道什么,圣人别和她一般计较。”

  萧雍这才轻声说:“你不是他,你也不配像他。”

  说着渐渐松开李令俞的前襟,嘴里还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苏绎没听见。

  我的儿子萧衍性情洒脱,果决刚毅,断不会这样眼神躲躲闪闪,他最爱和我争辩,一张利嘴每每把我气的冒烟……

  他缓缓松了气,半个身体都倚在苏绎身上,缓缓闭上眼睛,像是累极了。

  蔡荃赶紧上前扶着人,两人将他架着扶着他到榻上,他乖乖听从摆弄,然后躺下后像是睡着了。

  三个人都觉得李令俞行为异常,她刚在的行为实在是僭越,陈侯撇她一眼,这才见她像是吓傻了,浑身是汗,额头的汗都流到了眼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苏绎见陈侯审视她,到底护着她,说:“多亏了令俞,若不然圣人也不能一时间平静下来。”

  李令俞浑身是汗,全是惊恐是因为刚才她听到萧雍问她,你是云奴吗?

  萧衍幼女,萧懿安,刚出生就被封永安郡主,乳名云奴,故因曹梓潼生女儿那晚,梦见天上祥云,萧衍便称,女儿定是天上神仙,乘祥云入梦而来,投生到了他家里。故取乳名云奴。

  她怔怔了良久,都没动,心想萧雍这是,认出她来了?

  她异常太过,连陈侯都问:“李大人,没事吧?”

  李令俞这才缓缓的俯首:“臣方才以下犯上,愿听从侯爷处置。”

  陈侯也知道圣人性情迷乱,根本不通人情,怪不到李令俞。况且还有两位北宫督事在,轮不到陈道止处置李令俞。

  只是圣人后来戒了丹药,一度完好无事,不知怎么的,圣人最近又开始服用丹药。

  “不过是事急从权。”,陈侯见她这幅样子,也宽宥道。

  蔡荃也说:“都是为了圣人,只要圣人没事了就好。两位大人且等等吧,怕是圣人醒来后,还有事要问两位。”

  然后四个人守在殿中,等着萧雍醒来。

  蔡荃见李令俞满头是汗,给李令一块手帕,安慰说:“圣人没事了,大人不必惊怕。”

  李令俞沉默接过手帕,心里却在思量,我这个官,到底还能不能做了?

  显然其他三人都见过萧雍发疯的样子了,并不惊讶。

  只有她一个人沉默,萧雍但凡发了狠的查她,那她这满身漏洞的身份,怕是经不住查,再者,吃丹药吃到发疯,那就是离死不远了。

  萧雍若是一死,那两宫必定会乱。此时殿里的四个人,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蔡荃说:“今日之事,还望两位大人谨慎些。”

  李令俞说:“臣知道。断不会多言。”

  陈侯却问:“圣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服丹药的?”

  苏绎:“太后娘娘寿宴后,圣人就开始服丹药了。”

  陈侯只觉得意外,问:“怎么会,不是都戒了吗?圣人身体也一直康健,怎么又突然开始服丹药了?”

  蔡荃犹豫片刻后,说:“圣人自那日见了太后娘娘后,就一直多梦睡不好,经常半夜惊醒,说是故人入梦,怕不是好事。”

  陈侯看了眼榻上的人,良久都没说话。

  苏绎守在榻前,并不说话,只是目光不错眼的看着萧雍。

  半个时辰后,萧雍才悠悠醒来。

  醒来后,被苏绎扶起身,仿佛忘了之前发的那场疯,十分自然地问:“你们来了?”

  陈侯上前坐在榻边的矮凳上,问:“为何不爱惜身体,不是戒了丹药吗?”

  萧雍被他问的有些无言,叹了声说:“慵之,我总梦见他们。”

  他此刻像极了一个平凡的耄耋老翁,言语哀伤,满是无奈。可李令俞知道,他是一个帝王,软弱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果不其然,他下一句就说:“是他们负了朕。”

  李令俞像个背景板一样,站在身侧,听着他们闲聊。之后萧雍却抬头看着他,问:“李令俞,你过来。”

  李令俞上前行礼,萧雍问:“你可准备好了?”

  他也不问准备什么,也不提刚才的争执,不知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提起。

  李令俞也不提,只说:“臣准备了名册,拟定的章程已经造册,还等圣人过目。”

  萧雍点点头:“明日拿进来我看看,此次是严平骏的幼子带人进京,他和你年纪一般,你们少年人做事,也怕是不周全,苏绎会看着你们。务必把北方三州科考之事安排妥当。”

  李令俞想的是,我安排的再妥当,也无用。朝堂阅卷的人,还是会把他们刷下去。

  但她不能说。因为萧雍不可能不知道。

  “是,臣定然完成。”

  萧雍像是累了,也没了往日冷嘲热讽的脾气,摆摆手说“你去吧。”

  李令俞行完礼,躬身退出来。

  等她一走,萧雍就和苏绎说:“你给我查一查李令俞。”

  陈道止和苏绎不约而同交换了个眼神,苏绎轻声问:“圣人,可是觉得她不妥吗?”

  萧雍长舒了口气,否认:“倒也不是。”,但没说原因。

  苏绎就说:“臣这就让人去查。”

  陈侯岔开话题说:“圣人心绪不好,不是喜欢画吗?明日我将那副油彩画带进来如何?”

  萧雍听得缓缓笑起来:“李令俞还欠我一幅画,只是没有时间,改日空闲了让她进宫来画吧。”

  陈侯也说:“那到时候,我也进宫来瞧一瞧,说不准我也能入了圣人的画。”

  萧雍却说:“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就该像你那一副,咱们兄弟都在,才热闹。”

  陈侯并没有接这句话。

  陈侯陪着萧雍,一直到萧雍再次入睡,这次入睡明显比上一次要沉睡,呼吸声也沉稳了,此时已接近子时了,苏绎留陈侯:“侯爷今夜要不就别回去了。明早圣人醒来,肯定会寻您。”

  蔡荃也劝他:“侯爷也是常伴圣人的,今晚就留一夜,若是圣人梦中惊醒,有侯爷在,也能安稳些。”

  陈道止最后就歇在了萧雍殿内。

  蔡荃得以在偏殿立歇息片刻,他避开陈侯,悄声就问苏绎:“那李令俞当真不妥吗?圣人怎么会突然想查她?”

  苏绎解释说:“圣人近日心绪不稳,难免疑神。不过是你我二人跟在圣人身边多年了,就是侯爷,不也小心翼翼的吗。”

  蔡荃倒也信这个说辞,也顺着说:“到底是年轻人,胆子也大,刚才敢和圣人顶起来,我看她今日也吓的不轻,一头的冷汗。”

  灯影晦暗中,苏绎笑笑,没说话。

  李令俞出了宫,已经很晚了,没想到阿符还在宫门外等着她,见她出来,忙扶着她上马车,她上了车才觉得冷,刺骨的冷,问阿符:“你带袍子了吗?”

  阿符见她神色不对,二话不说,将外套解下递给她说:“明日有雨,郎君注意身体。”

  她也不客气,披上外袍,整个人都缩起来,一言不发。

  等到了家,小柳氏就在书房里等着她,见她回来披着阿符的袍子,忙说:“冷坏了吧?快喝点热汤,早知道你今日进宫去,我就不该去小市。”

  她尝了口汤,长舒了口气,只有回到自己家里,她才觉得真正的放松了。

  由着小柳氏絮叨。

  最后说:“不碍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们今日买了什么?”

  小柳氏像献宝一样,给她讲起今日见闻和买的东西。

  她放空思绪,听着小柳氏介绍,大部分都是买给她的,光过冬做衣服的料子,就给她准备了七八样。其他的披风、画屏,都是些琐碎东西。还有一些吃的,零嘴。

  她哄了句:“给你自己做吧,我用不着这么多,整日穿着官服,也穿不着那么多衣服。”

  小柳氏见阿竺端着饭进来,催说:“先吃晚饭吧,都这会儿了,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李令俞的情绪一整日都在起伏中,这一天过得太刺激了。

  她几乎猜定,自己应该就是萧懿安。

  至于当年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谁把她转运出来的,她无从查起,也不想查了。

  她现在需要考虑,她该怎么做。

  那么陈侯要是知道李尚养了她,却误会姝娘,那这门亲铁定不能定,若是到时候被抖出来,姝娘就是白白遭殃。

  若是萧诵知道她活着,怕更会寝食难安。萧雍要是知道她确实就是云奴,铁定会杀了她。她一点都不相信萧雍的仁慈。

  小柳氏坐在一边做针线,边和她说:“我和二夫人说了,她现在倒是舍不得两个孩子,心里也知道你是个稳妥人,定然不会委屈了两个孩子,只是那同乡为了她,将身边的妾也打发了。”

  李令俞问:“那她若是成婚了,必定会生养,朱娘更不能让她带走了。”

  方氏又不是个刚强人,看她谈恋爱的那个劲,也知道她多半是恋爱脑。

  小柳氏:“哪有当娘的不疼孩子的,她……”想替方氏辩白几句,但又觉得她做的确实不合规矩,就说不下去了。

  李令俞也没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了。

  “那就让她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去吧,若是那酒肆老板不是真心对她,我又不会不让她进门。再回来不就完了。”

  小柳氏觉得她这个人简直怪异,问:“你难道,就不觉得她太出格了吗?”

  李令俞:“人一辈子就活几十年,不过是想活着开心些,又没有害人,有什么错?”

  小柳氏觉得方氏的行为已经是惊世骇俗了,可听着李令俞说起方氏轻描淡写的几句,仿佛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不想过旧日子了,换个活法而已,如此简单,竟让她生出一种错觉,妇德、女诫这些书,不过是些欺负女子的言论罢了。

  李令俞现在只觉得,除了她的离奇身世外,其他的事都是些小事,或许都称不上是事。

  十月的最后一天,太极殿早朝,萧诵宣布了科考的巡查人名单,包括阅卷人。

  秘书监方涟、御史中丞薛洋,礼部侍郎陆文衷等人,负责上都城殿试的阅卷。

  其他各州府自行组织,巡查人名单公布,礼部派往各州府的巡考人也可启程。

  这个冬季,所有人都为明年的春季的科考准备。

  李令俞也在第二日一早,接到通知,北边来的人到了。

  她换了身黑色的常服,冒着雨,进了宫。

  等她到了宫门口才知道,人还没有入城。她也懒得进去了,直接站在门外等着。

  秋雨中,她和北宫一众神策军站在宫门口等着北境的人马进宫。

  一行人自西北角的承明门进来,马蹄踏水,犹如闷雷声。

  她看着远处迎面而来的人马,蔡真打着伞出来,见她站在雨中,着急过来替她遮了雨,说:“大人怎么站在这里?”

  她看着气势恢宏的武将,只觉得冷兵器时代一个王朝的气数和活力,就该有这样的力量。

  轻声说:“不碍事。”

  一行人在宫门前停下,为首的那少年,纵马一跃,立在马前,身量十分高大,环视了一圈宫门前的人,最后看向了她。

  李令俞和他四目相对,心里不禁叹了声,好俊俏的模样,这样的年纪,乘风纵马,自北而来,可见生来就是将才。

  她拱手行礼:“在下北宫李令俞,在此恭候各位。”

  雨中的武将们,仿佛和晴天一样,十几个人站在严柏年身后,纹丝不动。

  严柏年和她行礼,他太高了,即便俯首也比她高。

  “臣严柏年,见过大人。”

  蔡真命人开了中门迎众人入宫,武将在宫门前卸了兵甲。

  严柏年一身黑色,跟在她身侧,比她高出一截,蔡真召来内官,给所有人打了伞,说:“圣人在朱雀殿等着各位。”

  李令俞领着严柏年一行人进去,进了殿,萧雍就坐在上首,他发了一场疯后,面色看起来确实老了很多,也有些精力不济,但见了严柏年面上很喜欢。

  不等他行礼,就免了礼,第一句就问:“你父亲可安好?”

  严柏年:“父亲安好,特意遣我进京来给圣人行礼,并给圣人带话,说他还能守平城以北的北境三十年。”

  “好!”,萧雍听了十分开怀,赞了声后又说:“朕的颜良,还是当年的英豪少年郎。”

  严家祖籍平城,世代庶民,严家在萧雍手里得以提拔,可以说萧雍是严柏年父亲的伯乐。

  萧雍提拔的九边之将,皆是寒门中杀出来的悍将。

  李令俞丝毫不否认萧雍的魄力。他是位杀伐决断十分有魄力的君王,也是猜疑心和杀戮很重的帝王。

  严柏年十分守礼,言语中并没有边将的粗旷,和萧雍一问一答,随他而来的也都是平城的文官和几个小辈。

  萧雍精力不济,见完后,就准备让苏绎接待,李令俞陪同,领着人去北宫外的百尺楼安顿。

  “李令俞,孤就将柏年交给你照顾了。”

  门外秋雨泠泠,李令俞浑身潮湿,站在下首:“臣领旨。”

  萧雍见她一身黑,十分肃穆,说:“你且把章程拿着。”

  他看着她,等着她上前去拿,李令俞却一直俯身,等着蔡荃递给她。

  她不能在萧雍清醒的时候,去直视他的眼睛。

  萧雍却催:“你上来拿呀。”

  这话诱惑太大了,她没忍住,向前跨了一步,萧雍见她畏缩,就缓声说:“柏年和你一般年纪,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抬起头来。”

  严柏年这才细细打量她,只觉得她生的太过清秀细瘦,的确少了些男子气概。但那双眼睛看起来十分灵动。一看就是个聪明人。

  李令俞只好说:“臣生性腼腆,给圣人丢脸了。”

  严柏年被她的话逗笑了。

  萧雍却说:“那你就该和柏年学学,年少恣意,不要老气横秋。这深秋多雨,若是天公作美,你就将油彩画画出来吧。”

  说完他倦倦的靠在一侧,李令俞接过蔡荃递来的折子,答:“是。”

  萧雍见她十分乖顺,大概不太能入眼,就让她先出去了。

  她站在殿外,望着雾水蒙蒙,也不知这连阴雨,会不会影响秋收。一个人胡思乱想。

  殿内萧雍在问严柏年今年北地契丹、柔然人是否来返境。

  严柏年答:“七月,契丹人和柔然人打过一场,不曾犯境,大概是契丹人尝到了甜头,柔然大败后向西北退了几十里,契丹这才又南下来犯营州。我们出发前,司州和平城兵马已经前往营州了。”

  萧雍听的点点头。

  最后和苏绎说:“你领着人,将人安顿好。”

  又对严柏年说:“近来多雨,你们且住些日子,有事吩咐李令俞,让她去做。”

  严柏年:“遵圣人。”

  等严柏年出来时,见李令俞仰头望着远处出神,苏绎喊了声:“小李大人?”

  李令俞回神,冲一行人笑了下。

  严柏年看到了她的笑,心说,这小兄弟,生的也太过漂亮了些,怎么好使唤她呢。

  李令俞并不知严柏年怎么想她,只管说:“小蔡管事说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各位达人请随我来。”

  她看着雨,和苏绎说:“雨天路滑,大人留步,我且去安顿好各位大人,再来复命。”

  苏绎笑笑:“那就有劳你了。”

  李令俞笑笑,并不和他客气,别人只言片语的恩情,她不会忘了,苏绎在萧雍面前始终回护她,她十分清楚,她甚至怀疑过,她的身世,苏绎是不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