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幻觉(1 / 1)

无傀 蓝风山 5126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66章 幻觉

  “好久没见你了。”谢恒颜笑眯眯地道,“最近怎不来找我玩儿啦?”

  “家里事多, 一直没空。”乌骞牵着金针上来, 顺手摸了把他俩背后的孩子,“这个……就是妹妹, 真有些日子没见到了。她……唉, 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她现在还瞎不?”

  谢恒颜苦笑着道:“自然是瞎的。天生目盲, 一般难得治好。”

  “也是没办法,近来我爹, 总为了妹妹同那女人吵架。”乌骞叹道, “我都不想住家里,每天听他俩争个没完。偏偏我爹这人啊,又不愿真的惹恼人家,吵完便想方设法,催我过去哄她……可、可这哪里是我能哄得来的?感觉真是累啊。”

  乌骞说得没错, 父母之间争执, 最终受影响最大的往往是孩子。

  谢恒颜见他近来干农活, 瘦下来了整整一大圈, 没来由地觉得心疼:“不然来我这里住吧,我和印斟从不吵架。前些天住得不挺好?”

  印斟:“?”

  “算、算了吧,我看哥哥——未必会同意。”乌骞面露为难之色。

  谢恒颜道:“别看他脸色,这个家我说了算!”

  “不了, 不了。不好过来打扰。”乌骞小声说道, “我听爹说, 你们俩……是不是成了?”

  “嗯?”谢恒颜听得一愣,随即笑道,“没、没那回事……”又偷偷瞧了眼印斟,“好吧,有,姑且还算那么回事儿。”

  “哥哥要娶颜颜当媳妇吗?”乌骞好奇地说,“还是颜颜来娶哥哥?”

  谢恒颜疑惑地问:“这有啥区别吗?”

  乌骞与印斟同时道:“这区别大了好吧!”

  谢恒颜:“……”

  乌骞又道:“所以,你们啥时候有喜酒喝?”

  谢恒颜回头去看印斟,刚好印斟也在看他,这让谢恒颜莫名有些别扭,便伸手将他推开了点,说道:“别老看我,我不知道!”

  言罢又转身来,望向对面干站着的乌骞:“阿骞,走吧!今晚上我家来玩,提前为你摆桌喜酒。”

  乌骞想也没想,立马拒绝道:“不不不,这可不能说摆就摆的。明明是很重要的终身大事,该由哥哥和颜颜来决定才对!”

  谢恒颜道:“那阿骞不来同我玩吗?我做了不少好吃的东西。”

  “改天吧,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忙。”乌骞头疼地道,“一会儿再晚一些,还得帮着那女人一起做饭呢!”

  谢恒颜听罢,不由诧异地道:“阿骞真的很辛苦啊!”

  “是了。而且,现在我也得走了。”

  乌骞抬头看了眼天色,忽弯腰下去,从手边的小竹篮里掏了又掏,抽出一把浅翠色,隐约挂着点新芽的绿树枝杈,后又一脸郑重递到了谢恒颜的手上:“颜颜,这个给你。”

  谢恒颜道:“这是什么?”

  乌骞答道:“这是栀子花的枝根,我今早种地时挖的。”

  谢恒颜怔然:“诶?为什么会是栀子?”

  “我想拿来送给颜颜,等到夏天来的时候,它兴许就会开花了。”乌骞面带诚恳,很是认真地与他解释道,“祝愿哥哥和颜颜,能够白头到老,一生相伴。”

  “哇!”谢恒颜杏眼瞪大,十分惊喜地道,“谢谢你,阿骞,居然想到给我送花!”

  乌骞道:“应该的,我也想看颜颜高兴。”

  谢恒颜抱着那些枝杈,两只小爪儿摸来摸去,一时没舍得放手:“太好了!我回去就把它们栽土里,夏天就能看到花开了!”

  “你喜欢就好。”

  乌骞牵着金针,朝谢恒颜挥手道:“那,我要走了,等隔些天再来找你玩!”

  谢恒颜蓦地抬眼:“这就要走了吗,不多说说话?”

  “我记得,颜颜承诺过,将来一定带我一起出海。”乌骞离开之前,回头对谢恒颜道,“我就耐心等着,等你们造好威风的大船,往后离开海岛,便再也不用呆在这里,每天都干粗活累活啦!”

  谢恒颜两手抱着大把绿油油的栀子花枝,抿唇站定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似乎想再出声说些什么,但又想了想,终还是没能开口挽留。

  夜里,印斟在帐外忙着挤羊奶,谢恒颜在内间,着手铺被子堆稻草,顺手把他俩的衣裳给洗了。近来总在枯林周围跑来跑去,兜得一身是灰和泥土。

  “我感觉,阿骞突然生疏好多。”谢恒颜道,“现让他过来陪我玩儿,怎么喊都喊不动了。”

  印斟端着羊奶进来,并说:“人家那是变懂事了。男子汉大丈夫,迟早得学会顶天立地。”

  谢恒颜道:“我也是男子汉大丈夫。”

  印斟道:“你是男子汉小媳妇。”

  谢恒颜却不说话了,印斟以为他要生气,待得半晌过去,见谢恒颜还是坐在草堆旁边,曲着双膝,腰杆儿挺得笔直,整个人显得十分地端正有礼。

  “你这是干嘛?”印斟问。

  “你说,我……我现在该做什么?给你宽衣,还是斟酒,备下酒菜?”谢恒颜老实跪坐着,眼尾烧红,俨然一副小媳妇模样,“普通人家的女子,是如何做的?你说过都会教我,我还什么都不会,如何给你当媳妇?再这么下去……等真要办喜酒的时候,被人平白当成笑话看的。”

  印斟忽听至此处,一下没把持住,竟是当场笑了出来。

  谢恒颜应声偏过脑袋,倒给他这般突然笑得愣了神。

  ——印斟自打与他上岛以来,开怀露笑的次数,明显比在来枫镇上要多得许多。原来是有成道逢在旁强行压制,印斟总板着张脸,言行举止都受到璧御府的束缚,如今到这与世隔绝的小海岛上,人却渐渐有了生气,变得鲜活起来,笑时愈发令人怦然心动。

  谢恒颜目不转睛,傻傻盯着他看,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捡了大便宜在手。

  世间少有男子,生得如此英气,俊俏大方,就像活脱脱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殊不知在印斟眼中,面前这会闹会笑的漂亮木头,就连平常犯傻的时候,亦能惹得人心生爱怜,不自觉想要朝他靠得更近、更近一些。

  “小傻子。”印斟忍不住道。

  谢恒颜怒道:“你才傻子!”

  印斟反手抱住他,声音尤是低缓温柔:“我就喜欢傻子。”

  谢恒颜却脸红了,感到业生印在的左心口处,又在隐隐泛着微妙的刺痛。

  ……这难道就是心跳的感觉么?

  “可我……我好像,还是不明白,喜欢什么的。”谢恒颜抵在他怀里,小声嗫嚅道,“我、我就将你……当作我的夫君来喜欢,爱护,这样就是对的了么?”

  “你是对的。”印斟道,“慢慢来,不用急。”

  谢恒颜眼角有些湿润:“我不想慢慢来。马上就出岛了,我怕同你分开。”

  “不会。”印斟重复道,“不会的,颜颜。”

  “印……印斟,你来教教我吧。”谢恒颜道,“一般人,是如何伺候自家夫君的?他们平常都做什么,我也想与你做……我是不是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还是别的什么,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印斟只缓缓上前,吻过他微蹙的眉心,说道:“不用你伺候我,我来伺候你。”

  于是谢恒颜也笨拙地回吻他,边吻边道:“还有,什么时候戳洞洞?……不准打岔,必须认真回答。”

  “现在太早。”印斟多少有点尴尬,却还是如实道,“怕你不舒服,而且又有孩子在。”

  谢恒颜张开双臂,揪着他问:“你不是说,会享受么?”

  印斟只道:“我不确定……又没试过。”

  谢恒颜:“要不,现在试试看?”

  印斟:“现在不行。”

  谢恒颜:“你若不肯的话,只有让我来戳你了。”

  “这个更不行。”

  印斟翻身,将谢恒颜摁进稻草堆里,被褥蒙头掀起又落下,同时盖在两个人身上。

  一室烛火照耀下,谢恒颜苍白的面色略有动容,渐浮起几许温软驯顺的嫣红。印斟弯腰下去,掠过傀儡同样发烧的耳根,继而偏头,不露声色地吻了上去,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谢恒颜老实巴交地缩在印斟身下,彼时当真成了不会动的半截木头,全程只会呆呆地看着,也不说话,下意识将獠牙往里悄悄地收,仿佛很想凑近去与他亲昵,偏又怕一个不慎划伤了他。

  “时间过得真快。”谢恒颜轻声说,“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印斟于他额角,反复落下细碎的亲吻:“怎么?”

  谢恒颜道:“我原来从没想过,会与你一起……像这样。”

  说完闭上双眼,印斟由此低下头,与他唇齿交缠,言语尽数淹没在柔情的吻里。

  末了,又稍分开些许,彼此呼吸都有些热,不受控制地喘着气。印斟脸也红了,注视着谢恒颜的眼。

  谢恒颜却讷讷的,伸手向他腰带:“你……又带刀在身上了?”

  印斟侧身抬眼,意味不明地说:“……你不也带刀了?”

  “啊?”

  谢恒颜先时一怔,随着拥抱的姿势愈发紧密——这一回,他总算是迟钝地会过意来,瞬间抓狂,小脸也跟被火烧着了一样:“你你你……”

  “我怎么?”印斟面色不改,气焰嚣张。

  “这个这个这个……”谢恒颜着急道,“怎么回事?我我我好像也……”

  印斟挑眉:“也什么?”

  谢恒颜完全说不了话,简直快当场哭出来了:“就……就就就让它它它,杵着吗?我我我我……该怎么弄它?”

  “别慌,是正常反应。”印斟拍拍傀儡的脑袋,又吻了他的鼻梁,“这就说明,你喜欢我。”

  谢恒颜杏眼微动,目光像初生的小鹿一般,仅是乖巧望着印斟一人:“……是这样吗?”

  “是这样。”印斟答道。

  谢恒颜难为情地道:“那……你转过去,我自己弄。”

  “不如……”

  那一刻,印斟没来由地起了坏心思。

  他抱着他的小傻子傀儡,低声说道:“让我帮你吧。”

  谢恒颜露出迷茫的表情:“呃?”

  “过来。”印斟捞他进被褥,“来我这里,免得着凉。”

  谢恒颜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印斟盯着碗里一大块肥肉,正犹豫要从哪里下口。

  ——此时不巧,忽从桌面上传来一阵异响,像有什么东西被人碰掉了。

  两人瞬间转移了目光,几乎在同时警觉地坐起身。碗里的肥肉跑得飞快,印斟也注意到方才吃饭的桌上,原是暂且搁置的那把栀子花枝,不知为何从高处坠落,彼时新绿的碎叶随之摔得散开,转眼散得遍地俱是残渣。

  “啊,天呐!”谢恒颜惊呼道,“那是阿骞送的花枝,掉下来了!!”

  “……”

  印斟无奈摁了摁眉心,只觉今时如此美好又甜腻的夜晚,多半又要一次毁彻底了。

  虽说他不怎么喜欢乌骞送的那把花枝,但那毕竟是人家一份心意,又是寓意美好的一次新婚祝福,若就平白这么糟蹋去了,多少还是有些可惜。

  谢恒颜更是火急火燎,慌忙就要披衣上前,印斟怕他因此着凉,便率先蹬了两双布鞋,单以一手拦着他道:“你躺着,我去捡。”

  “会不会摔坏了?”谢恒颜眼泪汪汪道,“那我们就不能白头到老了。”

  印斟头也不回,大步上前:“……乱说话。花只有死的,哪有摔坏的。”

  谢恒颜道:“万一就死了呢?”

  印斟道:“掉几片叶子而已,不要一惊一乍……等等,这怎么掉的?我刚明明放桌子中间。”

  “风太大了,刮下来的吧。”谢恒颜揉揉眼睛,忧心道,“这两天倒春寒,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

  “哪里来的风,窗户早拉上了……而且像这样寻常的花,一到夏天开得满路都是。届时种不活的话,我去给你挖棵新的来。”

  印斟如是说着,弯下腰身,凑近到饭桌底下,原想伸长手,将那散落的花枝给拾起来——却借着这般不经意的特殊视角,于那饭桌模糊晦暗的底部,与冰冷地面恣意形成的无限阴影之间,忽瞥见漆黑而朦胧一双幼婴的眼!

  偏在此时此刻,目光阴冷而诡异,形同刀剑穿刺一般,一动不动逼视着印斟的面庞。

  “……嘶!!!”

  印斟一阵毛骨悚然,顿时退后数步,露出惊恐难言的神情!

  “怎么了怎么了?”谢恒颜面色骤变,连滚带爬地扑腾下床,一头撞上印斟僵硬的脊背,“你被虫子蜇了?”

  印斟浑身血液凝固:“乌纳的女儿,趴在桌底!”

  “……”谢恒颜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印、印斟,你糊涂啦?”

  “没糊涂,不信你看……”印斟拉过谢恒颜的手,原想示意他蹲到桌下去看,然当两人同时注意到桌底的时候,方才那片阴影里却是空空如也的,除却满地散落的花枝碎叶,就只几粒看不清沙土灰尘而已。

  印斟目光骤凝,默然看向谢恒颜,谢恒颜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指了指草堆旁边:“大傻子,你出幻觉了吧?孩子就在那睡着呀,哪里会跑去钻桌底的?”

  两人一并回过头去,见那小娃娃正安生窝在干净温暖的襁褓包裹当中,身上盖一层毛茸茸的毯子,这会儿双目紧闭,已然睡得口水直流,显是在梦中过得十分香甜。

  谢恒颜转身走过去,甚至两手抱着娃娃起来,摸了摸,又亲了亲,也完全没将她惊醒半分。

  而印斟却是僵直杵在原地,脊背发凉,盯视着桌底的那片阴影,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若说方才那一幕当真只是幻觉,那这幻觉带来的穿透感也未免太过真实。甚至直到现在,印斟都能回想起那瞬间,与那幼婴对视之时,全身血液近乎倒流的强烈不适感——冥冥之中,他好像真的与什么东西对上了眼,但如今望着空荡一片的桌底,又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还在那儿看什么?”谢恒颜已经回到床上,跟条水蛇似的扭来扭去,“不来陪我睡觉了吗?”

  印斟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谢恒颜说:“我真的看到了。”

  “你是太累了,看什么东西都眼花。”谢恒颜轻轻拍了拍被褥,“进来进来,人家孩子好好睡着呢,鬼才往饭桌底下钻!”

  ——此话一出,两人又不约而同地一个激灵,随即感觉布帘外的冷风阵阵刮来,直吹得脚底板至后背心泛起丝丝凉意。

  印斟脸色很不好看:“你……”

  “哇哦!”谢恒颜装模作样,全程脚不沾地,嗖的一声歪进印斟怀里,“咱家这是进了鬼吗?真的好可怕耶,夫君快来保护我……”

  “少来这套,你就是这里最大的鬼!”印斟拍他脑壳儿,谢恒颜却连手带脚缠他身上了,死活不肯下来。

  于是印斟只好跟他连在一起,走去桌下捡过花枝,再无比艰难地直起腰身,缓慢走到布帘旁边,待要抬手将之撩开之时,谢恒颜却开口了:“你撩帘子做什么?要带我去外面解决那个吗?”

  “不是!”印斟手里捏着花枝,脸都黑了大半,“这花不要了,总觉得有问题。”

  说完就地要扔,谢恒颜忙喊道:“喂!”

  “干什么?”印斟道,“你是什么都想留着吗?”

  “你这是迷信,迷信!都说了,只是你的幻觉而已,花花这么可怜,你怎么能扔花花?”谢恒颜愤然指责道。

  “要么是花有问题。”印斟没打算与他说笑,“要么……就是那孩子有问题。我现在觉得,容十涟的话并非毫无根据,她会感到恐惧不安,必然有她一定的理由。”

  谢恒颜却是一怔,随即松手,从印斟身上慢慢滑了下来。

  “……就连印斟也这么认为吗?”他目光微黯,耐不住眼中无限的失落。

  “颜颜,我……”印斟同是顿住,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好啦好啦,别紧张,我不是想同你吵架。”谢恒颜拉过印斟的手,主动出声安抚道,“兴许,是我太神经大条了,你们能留心的东西,我就完全注意不到。”后将那散乱的花枝从印斟手里接了过来,试图与他商量道,“不如这样,花花咱们别扔,就种外面吧……好歹是阿骞给的祝福,扔了总感觉不大合适。至于孩子的事,明天再同乌大哥商量商量,毕竟是他的女儿,我们也不能随意怠慢了呀!”

  印斟原本都做好准备,任他劈头盖脸一顿骂了。孰料这傀儡突然发动一波温柔攻势,简直来得猝不及防,印斟心一下子就软了,此时便觉他说什么都好,说什么都是对的,当下就直接妥协了过来——于是乎,大晚上的两个疯子,放着家里热好的被窝不钻,偏提着铲子水桶跑到帐篷后头,说什么也要把那半残的栀子花给种上。

  反正印斟就是个当苦力的,如今一口鲜美的肥肉没吃上,他还得陪着这块肥肉出来铲土种花……这究竟是如何怎般的凄惨生活?

  “花花你知道吗?你是我同印斟一起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珍贵礼物,你不是花花,是礼物,知道不?”

  谢恒颜抱着他的破栀子花,又摸又亲,就跟对待小孩儿一样:“我现在,就把你种在这里。再等到夏天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开出很多很多漂亮的栀子花……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千万千万不能死!不然我和印斟就会……”

  “打住,你打住!刚刚谁说不迷信的?”印斟拧眉道,“你再乱说,这花就别种了,我给你扔进火堆里去。”

  “不不不不!”谢恒颜忙将花枝插土里,再拿铲子填了填坑,顺势浇了些清水,“花花你长大了,千万不能同印斟这样的人成亲。他脾气这么暴躁,除了我没人肯要的。”

  印斟冷冷道:“你花还要不要了?”

  “要,要,要。”谢恒颜说,“这可是亲眼见证过我们,伟大而神圣友谊之花。你若将它烧了,我今晚就同你绝交!”

  印斟立马纠正:“是爱情!”

  谢恒颜头也不抬,专心种花:“行吧,小针儿说啥就是啥。”

  印斟:“……”

  ——然而。

  他们伟大而神圣的爱情之花,只坚持了短短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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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将要开始……你有问题我有问题好像大家都有点问题,但是有问题的人只有一个,于是就来猜猜这个人是谁的阶段。

  本来想写得瘆人一点,大晚上的瞅桌底看到一双婴儿的眼睛,多么可怕!

  但谢恒颜自带搞笑因素,看起来好像又没那么可怕了。

  印斟:今天也没有吃到肥肉。

  谢恒颜:都怪jj管得太严。

  顶锅盖跑的我:其实是剧情太紧凑了,安排不进去,我跟你们保证,以后绝对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