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焰火
“好啊, 咱们边走边说。”
谢恒颜弯了唇角, 牵过印斟的手, 继续朝前迈开了脚步。
灯下一张尤为温润的笑脸,愈发衬得眉眼动人, 无不是在狠命撩拨印斟的心弦。
“颜颜。”
——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唤。
谢恒颜还没反应过来,忽只听得脚下积雪沙沙作响,寒风如刀呼啸,漫天席卷着灌入彼此的双耳。
随后, 傀儡便被印斟陡然伸开的臂膀,竭力拥入他温暖有力的怀抱中央。
“印……”
谢恒颜待要发出惊呼,然而接下来的所有话语, 即刻湮没在印斟猛袭而来的亲吻当中,彻底消匿了原本应有的声响。
这是自打两人相识以来……最是疯狂,亦是从未有过的一次亲密举动。
而此时此刻, 他们就近在乌纳家的帐篷外, 仅仅只有一帘之隔的地方。印斟呼吸滚烫, 扑打在谢恒颜耳后至脖颈一带, 温软的位置——继而侧头,噙住傀儡温软的薄唇,几乎是发了狠地亲吻上去,全然不顾獠牙锋利, 纵情与他相拥缠绵。
“唔……你……”
谢恒颜被亲得呼吸不过来, 方要抬肘, 与印斟稍微拉开一些距离, 偏那双手不依不饶,像是锁链一样,自背后紧紧与他相拥,甚至借力将他一举一动完全牵制,愣是不予一丝能够转身逃跑的空隙。
“别动!”印斟令道。
说完不给谢恒颜反应的机会,再次低头下来,亲吻他的额角,鼻梁,嘴唇,獠牙……
而这一回,又明显温柔了不少。
谢恒颜被迫张开嘴唇,仰头与印斟交缠于一处,虽说已涨得满脸通红,却是说不出的迷恋与享受。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彼此的第一次,又都是毫无例外地交给了对方,甚至不曾有过半分的犹豫。
——直等到这无限漫长的纠缠过程终于停止下来。
印斟托起谢恒颜的手掌,用力摁上自己左心口处,那个疯狂跃动,一度狂跳到近要失去理智的位置。
“……谢恒颜。”
印斟气息紊乱,耳根烧红,倏而垂下头去,注视着傀儡漾满水光的杏目,郑重喊出一声:“颜颜!”
谢恒颜无措地道:“咋……咋了!”
印斟神情无限紧绷,而在那一刻,他几乎是鼓起了毕生所有的勇气,再一次开口,出声,甚至有些颤抖地说道:“颜颜。你……能懂我的意思吧?就……你看着我,看我眼睛,明白没有?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你一定能懂……”
“啥?你……你说啥了?”谢恒颜嘴都被亲肿了,迷惑地抬起头来,问他:“我又懂什么了?把话说清楚呀!”
印斟还是把他小爪子按在自己胸口,紧张道:“你……你过来,仔细听。就这样,懂吗?”
“哇,心跳好、好快!”谢恒颜瞪眼道,显然不在那个状态,“你……得病了?”
“……”印斟登时一脸吃瘪的表情。
“你不舒服吗?”谢恒颜赶忙踮起脚,伸手探他额头,“你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你……还不明白么!”印斟捉住他双手,声线低哑,满是无奈与煎熬,“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来!颜颜,我很早就说过了,想与你单独在一起,可你心里老想着别人,什么乌骞、容十涟,还有那个新来的陈琅——你们认识几天?你这么惦记他……可他连话都讲不清楚,到底有哪一点比我好了?”
谢恒颜让他这一通炸怕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干巴巴道:“这、这样吗?你的意思是说……你,单想与我一人独处,不喜欢同大家一起?”
“是,只有你。”印斟肯定地道,“在我眼里,只容得下你。所以我更不想在你旁边,看到什么别的人,谁都不行,狗也不行!”
“好……好,我知道了。”谢恒颜温声安抚道,“等明天,我在家里做饭给你吃,不喊别人就是了……你想同我单独过年是不是?”
“这不是单独过年的问题……我刚说那么多,你一个字也没听懂。”印斟感觉自己快上火了,“谢恒颜,我,只要,你。明白吗?不光明天,后天,大后天……往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只要你一个人,你也只准要我,听懂没?”
“听懂了!”
谢恒颜立正站稳,一本正经地道:“所以,咱们去快找陈琅吧,我肚子饿了,好想吃饭呀!”
印斟:“……”
谢恒颜兴冲冲地拉他:“走吧!”
“算了。”
这一回的印斟,终于是彻底地,完全地颓了下来,“简直……对猪弹琴。”
——他现已用空所有的力气,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了。
有时候,印斟真忍不住想,这根木头笨到如此地步,自己到底怎么喜欢他的?
是品味独特?还是心态猎奇?
分明方才那一番表白,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立马看穿。偏偏谢恒颜一句也没能听懂,从始至终,就只有印斟一人在心慌意乱,所有思绪搅作一团,根本就骇得难以收拾——就算是这样,他也在想方设法,试图将内心极度渴望的感情,一并传达给对方,至少让他明白这份心意。
暗中吃醋的是印斟,妒忌横生的也是印斟。
相反再转头来看谢恒颜——他却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一点那方面也意思也没有。
印斟本来脸皮就薄得要命,一颗自尊心更是即踩即碎。何况这又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鼓起勇气跟人表白,谢恒颜给出的反应简直一言难尽,印斟遭受到的挫败心理便愈发强烈,以至于之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卡在那层阴影里走不出来。
反正谢恒颜再拉他,他就默默在后跟着,一句话也不说了。而二愣子傀儡这粗神经的,却浑然不觉异常,顾自在前走得大摇大摆,甚至十分高兴地问他:“印斟,咱们明天吃什么呢?”
印斟道:“随便。”
“没有随便这道菜。”谢恒颜道,“不过刚刚你亲我的时候,软软滑滑的,我就好想吃酱猪舌哦……”
印斟:“……”
“那个……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不会生气吧?”谢恒颜小心地问。
印斟答道:“不会。”
话虽是这么一说,谢恒颜还是感觉印斟有点生气。在之后的一路上,谢恒颜再兴致勃勃地说点什么,印斟给他的回应都非常冷淡,整个人看起来蔫了吧唧的,就好像被谁捅了刀子一样,完全没什么精神。
两人当天年夜里,顶着满头风雪,去喊陈琅一起吃饭。
让人意外的是,他家虽时刻冷清得要命,但当谢恒颜热情提出到乌纳家去的时候……陈琅却摇了摇头,呆呆拒绝道:“不,去。”
谢恒颜奇怪道:“为啥不去?看你一人也没东西吃,大家一块过年不好吗?”
陈琅不说话了,眼神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看,十足一没神智的傻子。
印斟道:“他说不去,就别强求了。容十涟会给他送饭的。”
“好吧。”谢恒颜没有办法,只好叮嘱陈琅道,“那你自己记得好好吃饭,千万别病倒了。等年过完了,咱还要继续铺龙骨呢。”
说完正准备转身,手腕却被陈琅一把扣住了。
谢恒颜忙回头道:“怎、怎么了?”
陈琅一面流口水,一面痴痴傻傻地说道:“不,不,不,去。”
“是是是,你不去,但是我要去。”谢恒颜轻轻将他扒到旁边,道,“老实待着,改天再来找你玩。我和印斟得走了。”
陈琅犹是呆呆的,也不同他告别,只重复说那一句:“不,去。”
谢恒颜看他这样子,一时只觉无奈又心酸。随后回头去看印斟,发现他早在门口不耐烦了,两人又简单谈过两三句,印斟实在不想提陈琅,谢恒颜也不怎么敢说了,到头来只能腆着脸多哄两声,顺势拉着他一起离开走远了。
*
次日过了除夕,便是村人们期盼已久的大年初一。
印斟一早在漫天喧嚣的爆竹声中惊醒,正值头昏脑胀之际,一睁眼发现怀里又空了,而帐篷外传来谢恒颜扯开嗓子的狂浪笑声:“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阵惊天巨响!
随后又是乌骞饱含期待的声音:“我也要放,我也要放,颜颜给我玩。”
谢恒颜道:“小孩子不可以玩哦,太危险了……”
乌骞喊道:“我不管,你给我!”
谢恒颜笑嘻嘻道:“就不给,你打我呀!”
乌骞大声道:“颜颜小气鬼!”
谢恒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哗啦”一声,帐篷的布帘被掀开了,露出印斟阴森可怖的一张黑脸,恰与满地的艳红爆竹形成鲜明对比。
“啊,印斟醒了!”谢恒颜笑得嘴巴都歪了,“新年好呀,岁岁平安。”
——印斟原是连夜赶工锯的木材,现下俨然已是浑身酸痛,正愁没时间睡个好觉。
而这会儿让他俩一唱一和喊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顿时在冒烟了,忍不住向谢恒颜道:“一大早的,吵什么?”
“斟哥哥,放爆竹吗?”谢恒颜笑着踮起脚,往他侧脸亲了一口。
印斟一下就被撩拨动了:“我……”
然而,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谢恒颜冷不防朝他脚边丢了个大的。(!危险动作勿模仿!)
“噼里啪啦轰隆隆隆隆哐哐哐哐——”
谢恒颜笑得獠牙大张:“睡醒没呀,这个够劲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乌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那一瞬间,爆竹炸了。
同时,印斟也跟着一起炸了。
他左手拎着一个谢恒颜,右手提着一个乌骞,连带满地大小爆竹一起,几乎是毫不犹豫,把他们全都朝后扔了出去。
“吵死了,去别的地方闹!”
说完头也不回,掀开布帘进帐篷去了,后来再没见他出来过。
倒剩得谢恒颜与乌纳两人面面相觑,一个呆着,一个愣着,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过去,谢恒颜讷讷说道:“完蛋,他是不是生气了?”
乌骞道:“废话,肯定生气了呀!”
“怎、怎么办?”谢恒颜捂脸道,“我本来想喊他一起玩的!”
乌骞拧眉思索一阵,道:“不如这样……晚上我们放焰火,你再叫他过来玩。”
“好!”谢恒颜立马点头道,“这主意可行!”
——然而,单纯如二愣子傀儡,已完全忘记他昨晚与印斟许下“单独相处”的约定。
等他带着乌骞一起放过爆竹,又跑到各家串门嬉笑玩闹,捧来一大堆糖果点心的时候……太阳已渐渐落山了。印斟一人待帐篷里饿了半天,回头见谢恒颜掀开布帘子进来,便问他道:“你说做饭的呢?”
谢恒颜端了两碗年糕过来,外带塞满兜的瓜子甜点及板栗,笑眯眯地说:“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自己挑哦!”
印斟拧眉道:“你明知道,我不爱吃甜食。”
“嘿嘿,其实还有酱猪舌。”谢恒颜又从背后拿来一小罐儿,“我想说留到晚上当夜宵的。”
印斟漠然道:“我也不想吃别人家的。”
“那……那我下面给你吃。”谢恒颜想着法儿哄他开心,“不知道家里柴火够不够用。”
印斟:“……”
谢恒颜干巴巴道:“吃、吃吗?”
“不吃。”印斟无奈道,“无所谓了,就年糕吧。”
于是两人挨到一块坐下,就着两只小碗啃年糕吃。
谢恒颜似乎玩得特别开心,途中一直给印斟分享这天的愉快经历。之前他还住铜京岛的时候,每逢过年都是关屋子里,谢淙从来不准他出去乱跑,今年算是让他一次开了眼界,知道寻常家家户户原该是这样过年的——谢恒颜本来也喜欢热闹,素日便止不住往人堆子里钻,如今正巧遇得新年来临,越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激动,几乎周围一圈的村民都让他闹得遍了,大家也很快熟悉起来,偶尔还会向他聊到造船的事情,顺带给出一些相对有用的提议。
“我真的第一次,过像这样的年。”谢恒颜眯着杏眼,无比神往地道,“你们人类过年太过瘾了,太好玩了,好想每天都这么热闹!说起来……印斟,你往年在璧御府,又是怎么过的?”
“画符咒,布结界。”印斟淡淡道。
“哇,你怎么比我还无聊!”谢恒颜无比惊奇地道,“我好歹还有压岁钱呢,你有吗?”
印斟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谢恒颜凑上前,问道:“为什么没有,成道逢这么小气吗?”
印斟把筷子一搁,反问:“你说呢?”
——他成功把天聊死了。
谢恒颜就算再如何挖空心思,也挤不出来半句话用来应他。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两个人坐桌边干瞪着眼,谢恒颜默默扒了几口年糕,只好使出最后一道杀手锏。
他问印斟:“晚上放焰火不?”
印斟犹豫了一下,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不会聊天,便干脆答应道:“嗯。”
谢恒颜立马开始傻笑:“嘿嘿嘿。”
“往后爆竹这类东西,不要扔人脚边,很危险的。”印斟舒了口气,揉揉谢恒颜的头,难得温柔地道,“明白没有?”
谢恒颜双手合十,很抱歉地道:“我也是第一次玩,兴奋过头了,对不起嘛!”
印斟终于消气了,等吃过年糕后,又剥板栗和瓜子来喂谢恒颜吃。
然而刚喂到一半的时候,一股不详的预感渐渐涌了上来……他艰难开口,忽而鬼使神差地出声问道:“对了,你说放焰火……是就只我们两个人吗?”
“不啊,有阿骞,还有陈琅。”谢恒颜掰指头开始数,“隔壁文家俩丫头也喊上了,你见过的,很可爱的一对小娃娃。”
印斟:“……”
“还叫人不?”谢恒颜问,“会不会不够?”
“不用了。”印斟面色转冷,“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啊?为什么?”谢恒颜失望道,“我想和你一起玩。”
印斟木然道:“你是想和我一起,还是想和他们一起?”
谢恒颜:“都想,不可以吗?”
印斟:“免谈。”
谢恒颜拿脸蹭他,一个劲地撒娇道:“走嘛斟哥哥,一年只有一次,机会难得哦……”
印斟道:“喊爷爷都没用。”
谢恒颜可怜巴巴道:“走嘛走嘛,就当是陪我啦!”
印斟沉声喝道:“说了不去!”
这一下,声音委实有些大了。谢恒颜吓得两手一抖,立马将他胳膊松开,继而神情迷茫地愣在旁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印斟以手摁了摁眉心,约莫过得一阵,方缓声说道,“总之,你去玩吧。不用管我,我没睡好,不想出去走动。”
“好吧!”谢恒颜勉强应道。
印斟原以为他说“好吧”,是打算一个人出去了——殊不料,这只傀儡在屋子里头溜达一圈,还是挨在他旁边,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既然你不去,我也不去啦!”谢恒颜无可奈何地道,“晚点想吃什么?咱们蒸条鱼吧,配素菜汤。其实我想吃糖葫芦,不知道来年有没有机会吃到……”
看他居然在一本正经研究晚饭的问题,印斟简直震惊到了,甚至哽了半天都说不出话。
“不过我现在好饱,你刚刚说你困了,不如我们睡觉吧!”谢恒颜道,“反正明天开始,又要忙了。”
“……你吃错药了?”印斟毛骨悚然道。
“干嘛,主动陪你还不好?”谢恒颜走到稻草堆旁,开始着手铺被褥和毛毯,“站着干什么,过来睡觉啊!”
印斟:“???”
结果白白折腾一天,如今外头正是热闹喧嚣,他们两人大年初一的,竟真的盖被子躺了下来,二话不说直接睡觉?
印斟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了,心说谢恒颜何时变得如此听话——然而压根没躺多久,印斟刚偏头歇过一阵儿,待得再睁眼时,就看谢恒颜趴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老远朝窗外巴望,脖子伸得跟小鹿一样长。
印斟:“……”
——刚好这时,海滩那头的焰火也正燃得旺盛。
伴随一声长啸贯彻云霄,大片夺目的光晕骤然绽放,同时自那深蓝色的夜幕中央,喷溅散落,霎时照亮海岛内外无数双绚烂的眼……
虽不过短短一瞬之间,谢恒颜那双黝黑温软的杏目,也好像嵌入了无数璀璨迷人的碎光。
“我跟你说哦,原来在家里的时候,我也总像这样趴在窗户旁边,看别人家放焰火。”谢恒颜笑着说道,“印斟你猜,它们每次冲得这么高,这么远……会不会过往的二十年里,我们看的都是同一朵啊?”
印斟被他问得怔住了,忽不知怎的,心底涌上一阵阵难过。
“别傻了,怎么可能。”他微垂了眼,涩声说道,“你当焰火是星星月亮?”
“是这样吗?我以为没区别来着。”谢恒颜躬身蜷回草堆,小声嘀咕道,“我爹还总骗我说,这玩意儿给谁放都一样,凑近还容易炸花脸……害我信以为真,每年都只敢远远地看。”
“不一样好吧,这更不可能一样。”印斟被他的无知感动到了,蓦地坐起身来,有一说一解释道,“还有,正常玩法,也不会炸花脸——只有像你这种笨蛋,抬手朝人脚边扔,才容易触发意外。”
谢恒颜斜睨他道:“都说了没玩过,干啥一直揪着不放?而且,你不也天天忙着布结界画符咒……这说明你也没玩过呀,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还说我是笨蛋?”
印斟简直无语了,直道:“忙是归忙,一般小孩会玩的游戏,多少也该碰过。你别看我这样,小时候点过的炮仗,比你吃的饭还多。”
“哇哦,原来印斟是炮王!”谢恒颜一脸崇拜道,“好厉害……哎哟!”
话音未落,头顶挨了印斟一记栗子。
等再抬起头,发现他已是翻身下了草堆,忙着披衣穿鞋。
谢恒颜问:“干啥去呀,你来下厨吗?”
“放焰火啊。”印斟道,“说那么可怜的,我能怎么办?还不得陪你去了!”
“哇!真的假的,炮王要亲自出动了?”
“……少废话,再这样喊我一次,就都别去了。”
※※※※※※※※※※※※※※※※※※※※
陈琅是个小关键人物,当然……也不是那么关键,顶多算个大酱油~
然后,现在的感情走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觉得,就差一层窗户纸了
什么时候捅破,完全看谢恒颜
……其实不捅破的时候,两个人面临的烦恼相对会小一点
但风浪迟早会来的,尤其是在上岸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