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交锋(1 / 1)

被白月光套路之后 霜序壹玖 2776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40章 交锋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保重◎

  “还有什么?”

  陈子惠对着她, 说出来自己的身世,就已经够令她震惊的了,这一来, 却还是有两件事。

  “江星阑的父亲是我舅舅。”

  前朝的桓帝为陈子惠的外祖父,仅有一子一女。

  闻言, 韩昭昭一惊,想起来此前的种种。

  江星阑的真名, 他们这些人当中,没有人知道, 她的过去, 没有知道,只是凭借她的模样,辨认出来她是中原人。

  她这个人,韩昭昭早有耳闻, 之前,一直把她当做匈奴当中的头号劲敌,第一次,是在雁门关外见过她身着黑衣,杀伐果断的模样。

  再一见,便是洛阳城的铜驼街上, 众人热闹欣喜,唯她满身落寞,第一眼, 韩昭昭还以为她只是在街上走失的女子, 她称韩昭昭为“姐姐”, 为“故人”, 直到同一天, 她冷漠地挥剑砍下同行得男子的手臂,血流了一地时,韩昭昭才反应过来,这个看似懵懂的女孩,正是令人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江星阑本人。

  “你怎么确定江星阑的父亲便是你的舅舅,当初,卫国的皇帝不是要把前朝的皇室都斩草除根吗?”

  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也过于出人意料,问出来前几个字的时候,因惊讶,韩昭昭的音调稍微提高了些,转瞬,又想起来还有人藏在外面,又把声音压下来。

  指尖紧紧地攥住陈子惠的袖子,额间渗出细汗,脑中飞速运转,欲要重新为自己寻出一个退路来。

  “长公主,同我一样,我猜测,只是之前,我们这两边的线断了。”

  “那怎么认出来她是你的表妹的?”

  “其实,早有征兆了,记不记得我带你度过洛水,到了北邙山下,见到了那几处塑像,那个地方是密道的一个出口之一,极为隐蔽,是长公主主持修筑的,她却知道。”

  “不止如此,她对那尊塑像感情还很深厚,站在那里,足足有一刻的功夫。”

  那尊塑像是按照顾昭昭的模样雕的。

  “所以,她见到我的第一面,便称我为故人?”

  “是如此。她自小流离,到了匈奴人当中,见到自己的家人,哪怕血缘淡薄至极,也会万分怀念。”

  所以,才会一次次地破例护着她,只因为她与顾昭昭长得像。

  “那你是何时认出她来的?”

  “前几天,在边境打仗的时候,右贤王回王帐奔丧夺位,两军交战前,我见了她,她一直拿挂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镯向我示意。”

  “那手镯,可是这对?”

  此时,韩昭昭的手上还戴着一对,是在成婚之前,陈子惠给她的,说是他的母亲给他的。

  “就是这对,你收好了,同我给你的印信一起,到时候有用。”

  “你是说,这里还有江星阑的势力?”

  “是,所有收好了,总能护你出去,离开中山郡,回京城。”

  “好。”

  韩昭昭颤抖的指尖,抚上了那对玉镯。

  陈子惠的声音穿到她的耳畔:“出去之后,她的人见到了这东西,会护着你的,尽管拿着这对玉镯试探,其余的人不知道这位玉镯有什么样的含义。”

  那日,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虽无言,但两人之间已经达成了某些协议。

  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还有一件事……”

  逢到了暮春时节,晚上的时候还是带了几丝冷气,韩昭昭外衣半褪,露出肩膀来,上面浅浅的红痕。

  陈子惠伸手,拉上她肩头的纱。

  之后,才说道:“如今,又是动乱之时,也不敢确定这情况便会如何,不论我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保重。”

  他知道,这辈子,阴差阳错,韩昭昭对他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厚。

  他想,这样倒也好,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还是这么平平淡淡的,不会太悲,也不会太喜,便是好的。

  “那你呢?”

  “我?随遇而安吧,走到了山前,必然能找到道路。”

  多次摸爬滚打,他似乎已经习惯将自己置于危机当中,又把自己从泥泞中拔.出来,除此之外,一个底层艰难爬上来的人,再无其他多余的选择。

  “还有,现在京城里的局势纷乱,若是你一个人回了京城,也要当心,至于你父亲那里……”

  这一瞬间,韩昭昭全部的精神汇集到了他这里。

  “我已经派人将他保护起来,但是在京城当中,具体情况如何发展,我也不敢确定,听说,楚王已经让人把朝中的重臣控制住了。”

  “是吗?是你派人将父亲保护起来了?”

  “是,同你如实说,之前,我虽与他有些怨恨,但是,他终究是你的父亲,我不会伤害你的父亲。”

  说完这话后,是片刻的寂静。

  韩昭昭叹气,一时间,思绪重新纷乱。

  一边是她派过去的亲信,一边是陈子惠亲口同她说的话,如此时刻,他骗她,又是为何

  她又一次犹豫。

  “谢谢你,你辛苦了。”

  半晌,她的口中吐出来这么一句话。

  “毕竟,他是我的岳父。”

  说起韩德元的时候,陈子惠的口中,总是用“他”,自韩德元失势以来,再没用过对他的尊称。

  “我再为你梳上一次妆?”

  望了他片刻,韩昭昭点了头,道“好”,可她的手心,已然渗出了一层薄汗。

  若是在平时,这般时候,他该是同她躺在床上,拉上帷幕,共度良宵,如今,却是这般淡定,说着要为她梳妆。

  前世,也是如此,在她的夫君辞去的前一晚,两个人坎坎坷坷地扶持了一路,其实,直到那一晚,才真真正正地成了婚。

  本来,她的夫君是想给她一个气派而热闹的婚礼,奈何,世事无常,怕是再也无法相逢,最后,这场婚礼草草了结。

  临行前,她的夫君为她描眉,细细地为她勾勒出眉型来,一勾一画都是极契合她,那是他为了这一天,不知道在私底下训练了多少次而换来的。

  这一世,一点青灯下,又是如此,他描眉的动作如此熟稔,就像上辈子一样。

  也就是在动作重合之间,上一辈子的事情,点点滴滴零散的,仿佛融汇起来了,如一颗颗珍珠相互串联,成了一串项链。

  那心酸与期盼的感觉完完全全地钻入了她的心中,如此真实,又如此无奈。

  人,仍然面对着她,举起眉笔来,勾勾画画,极为认真,不一会儿,便熟练地将眉型勾勒出来。

  “瞧我这手法,可还算是熟练?”

  韩昭昭点头,这一切,忽然有了熟悉感。

  一对眉毛已经画好,是她欣怡的模样。

  想到埋伏在外的刺客,她的心中又是一揪,想问陈子惠他究竟与自己的父亲之间有何怨恨,可是与他的身世有关。

  问清楚了,才能做出决断来。

  她的父亲为当今皇帝所提拔,必然是偏向于当今皇帝的,对于前朝做了什么事情,他很少提及,她也没有去问过。

  不会到头来,反倒是她家亏歉了陈子惠,到头一来,她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如同一团乱麻,搅在她的心中,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却在心中为一切勾勒出无数种可能的结果来,提起这个又推翻那个。

  烛火渐渐地暗了下来,将尽熄灭。

  外面静悄悄的,时不时地传来几声鸟鸣,可她也是再清楚不过,门外不远处的草地里,埋伏着几个打扮成府中仆从模样的人,

  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陈子惠她发现有人可疑这么一回事。

  吐出一口气来,忽然,天地当中失了静谧,被一阵尖锐的撞击声所打破,接着,是用刀剑划破窗户纸的声音。

  “有刺客!”

  韩昭昭低呼一声。

  不过几秒的功夫,陈子惠便干脆利索地从旁拔.出一柄锋利的剑来,剑风划过,挑灭烛火。

  一片黑暗当中,他拉过韩昭昭来,让她站到了自己的身后,他的身影完全将她遮住。

  “是楚王的人。”

  他的声音中并不见什么慌乱。

  五个刺客砸碎了窗户,跳进来。

  “我让你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陈子惠嘱咐她道。

  这屋子当中有一条密道,分成了多条岔路,其中有一条能够通到城外,这条路线,他告诉过韩昭昭,一遍遍地询问过她,要她务必记住。

  “好。”

  韩昭昭低头,不愿意看向他的眼睛,他的脊背遮在了她的面前,宛如立于刀剑当中的盾牌。

  烛光一灭,刺客猛地见到一片黑暗,有些无措,寻不到目标,转瞬,一个人便被陈子惠迅疾的剑尖刺破了喉咙。

  一声惨叫,一摊血霎时喷了一片。

  这一刺,刺客当中有些慌乱,但也是霎时找到了这二人的方位,剩下的四个人寻到这个位置,四把剑齐齐地刺过来。

  这些刺客都是楚王经过精心挑选,派过来的,实力不容小觑。

  现在,变成了四个人对一个人。

  韩昭昭站在陈子惠的身后,能够感受到他为自己阻挡了好几个擦着她的脸颊扫过利剑的踪迹。

  渐渐地,她感受到他的力气不支起来。

  三个人直面陈子惠,而另一人绕了道弯,到了她跟前,利剑刺过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她往后退,可往后退一步,那剑尖就朝她逼近一步,一声惊呼出来。

  她再躲闪,仍是敌不过步步紧逼的利剑,就在那剑尖将要穿透她右肩的时候一把拦在她的面前。

  那把剑是陈子惠的。

  两剑相碰,血水溅出,几点血珠扑到韩昭昭的脸上。

  刺客退后了几步,她的耳畔也传来了低声的呻.吟。

  陈子惠的右肩处有血水浸出来,右臂无力,拿着剑的手在颤抖。

  而此时,剩余的三个见到了这个时机,提着剑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