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还有两件事(1 / 1)

被白月光套路之后 霜序壹玖 285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39章 还有两件事

  ◎我怕你疼◎

  韩昭昭捏在他肩膀上的手一颤, 指尖略用了些力气,指尖由粉嫩色变得有些发白。

  “与梦有关?与我有关?”

  “是啊。”

  望向她的眼神幽深浩远。

  “以前,我便梦到过你, 那是很久了,是在父母双亡之后, 我踏上去京城的路的时候。”

  “这么早?”

  那时候,她的父亲与陈子惠还是不识得的, 更别提她与陈子惠之间,这大概是他为了哄她, 编造出来的谎话, 反正,这么多年来,他撒过的慌,数也数不尽。

  陈子惠点头, 又将思绪拉到了无尽的回忆当中:“往京城走,是一条看似无尽的道路,晚上无处可宿,便倚在黄土坡上,望着星星与岔路,不知该往何处去。那是我第一次在梦里见你。”

  “我?”

  “或者说, 是一个长得与你一模一样的人,我想,那个人就是你。”

  一句一句, 如同谜题, 让她有些听不懂起来, 一边听着他说的话, 一边捕捉着窗外的动静。

  还没有动作, 那便是要再等些时候。

  “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

  思绪回转,问了这句话。

  “她告诉我往京城,要走上那条岔路。我犹豫了片刻,后来随着她走,走对了。我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她说,这条路,走了这么多年,这么多次,怎么反倒不记得了。”

  “后来,我在京城,我也是一次次地梦见她,记住了她的模样,同你一模一样,眉心有一点红痣。”

  接着,韩昭昭的眉心感受到了点点温热,是他的指尖点了上去,恰恰落到红痣之上。

  手轻轻地滑过她的纱衣,一只手缠绕在系带之上。

  “后来,我还梦到了更多的事情,梦到大乱之世,梦到金戈铁马,梦到辉煌宫殿,还梦到一次次在大雪夜,抱着牌位泪如雨下……”

  说到这里,他喘了口气,专注地望着韩昭昭的眼睛,轻.薄的系带在他的手上绕了几匝,越绕越紧。

  声音也是急促起来:“还有啊,寝宫里有一副画,画的是一个女子手执梅花,我把它挂在墙上,日日与它相见,十年了,依然如新;在梦里,我在京城外修筑佛像,一个一个皆是她的模样,在洛水边,邙山下,便有一座。”

  他的身子几乎要挨到韩昭昭的身上,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一点一点儿扫过她的脸颊,似要将她的模样刻在脑海中,再不忘记。

  韩昭昭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手摸索着,握住了他贴在系带的手上。

  他话说出来的瞬间,韩昭昭便是清楚了他话语当中的人是谁,前朝开国皇帝闫耀灵,女子便是她的发妻。

  思绪又一次飘回了那一刻,她在洛阳郊外,见到了坐落在山崖下,染上了灰尘的塑像,塑像上的女子温婉,相貌与她一模一样。

  一个生在一百多年前的人,相貌与她这么相似,名还与她重合,她早就该怀疑的。

  单纯地用缘分来解释,未免太为单薄。

  还有,这多年来,浩荡的历史长河里这么多人浮浮沉沉,而她,却偏偏对闫耀灵青眼,还是在无数污名中,骂他杀戮过重的情况下。

  一切在汇聚,在重合

  陈子惠的手下一紧,系带扯了一下,半解开,里衣的边缘露出来,如河里初初露出的荷叶的尖角。

  她的手轻轻搭上,蹭过他的手背,却是有些颤抖,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更漏。

  时候不早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准备何时动手,她还要同陈子惠耗到什么时候。

  “你还记得有什么吗?就在那场梦里。”

  在不知不觉中,她也想去探索,想知道这场梦之后所蕴含的意义与过去。

  “印象最深的几个场景之一,还是一个阴沉的冬日,我站在一副画前,那画,便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画的是发妻年轻时的模样,女子手捧一枝梅花。那时候是盛和七八年了吧,身体越来越差,时常昏昏沉沉的。”

  “那时,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恰逢了梅花盛开的季节,我让人摘了还沾了露水的梅花,放到画下的花瓶中。手抚过花瓣,又抚过画纸,抚过她的脸颊,抚过她的唇瓣。”

  与此同时,他的手由肩膀缓缓向上,慢慢地抚上了韩昭昭的脸颊,手指摩挲过她的肌肤。

  指腹的茧子擦过,痒的感觉似乎是穿透她的身体,裙子在空中摇曳了几下。

  “就如同现在这样,面对着我的结发之妻。”

  足足隔了一百五十八年,才又一次触摸到了,这一别,又不知是多久,是否会再隔一世。

  忽地,将她搂紧,拉入自己的怀中,拉得劲,不愿松开。

  一滴泪坠下来,落到她的衣襟上,湿了一小片,接着,一点温热落到她的手上。

  如一颗玲珑剔透的珍珠,鉴照出她光洁的肌肤,片刻,珍珠滚落。

  他竟是哭了!

  韩昭昭有几分意外,之前,她根本没有见过他哭过,从前朝的落败的宗室到草民,再到隐姓埋名在朝堂当中起起伏伏。

  她的脑中有些混乱,唇瓣微微张开,抬手拿出了一块手帕,为他擦去流了两行的泪水。

  半明半暗中,她瞟见了帕子上的图案,是一树红梅压着石缝绽开,极艳丽。

  这条手帕,她带在身边,也有了几年了,这种风格,这种样式,便是她所喜欢的。

  手一抖,帕子掉下去一点儿,还好她眼疾手快,接住了。

  一切被陈子惠收入眼底,可他望着她,只是沉默无闻。

  接着回忆起来:“那天,我对着天地许愿,若是有下辈子,我的妻子不要太想起我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听到后面的一句话,她身子一激灵,想起几日前的那场梦来,她的身子轻盈,飘荡出了躯壳,飘荡到了京城的大殿当中。

  她见到闫耀灵对着发妻的画像泪流满面,回过头来,却在瞬间见到了陈子惠的面庞,身上穿着黄袍。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她暗暗地,念出这八个字来。

  是第一次,梦到那个梦,知道那件事,也是第一次,从陈子惠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是啊,果真如此。”

  他用一辈子的经历为这句话做了诠释。

  “日日祈祷,在京城内外修筑塑像,求得是与我的妻子下一辈子的缘分,今生已矣,来世再续。这一次,但愿还有今生。”

  望向她的眼睛,目光清澈,却是紧紧地盯着的,片刻也不愿意离开。

  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陈子惠已经知道了她的些许计划。

  可是他的手只是缠绕到了她的头发上,绕来绕去,似是将这一切缠绕在心上,永不忘断。

  不经意间,轻轻覆上她的唇,一声低浅的呜咽被她吞入喉咙。

  “你相信前世吗?我愿意相信,今生,我能与我的发妻相逢,只是,不知道这份缘分能持续到何时。”

  “上辈子,与她分别之日前的夜晚,她抱住我,非要在我留下痕迹,若是来生,但愿还寻得到。”

  出征前夜,他的妻子似乎就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哪怕依依不舍,还是愿他还天下一片太平。

  “可是,她自己啊,是先忘了的那个,见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的手捧过韩昭昭的脸庞。

  她看到他,泪流满面,这一次,是拿手帕擦,都擦不完的泪。

  “这一次,在她的身上留下来,我会不会忘?”

  这回,未来又是不定,从前,他习惯了冒险,习惯了孤注一掷,如今的一切,大部分便是他当初孤注一掷,认仇人为君主,拜倒在仇人脚下换来的。

  手指悄悄地滑到她的肩头上,修长的手指摆弄着,半褪下她的外衣,里衣露出来。

  一个纤细的系带挂在她瘦削的肩头,牙轻轻地咬上系带,将它衔到一边。

  口勿上了她的肩头,几点红痕,倒是不重。

  “这么轻?”

  黑暗当中,人的身影是有些模糊了,韩昭昭对着那身影问道。

  “这样就好,我怕你疼。我想,看到你的模样,就该认出你来了。”

  韩昭昭的心里,不知道什么地方颤了一下。

  “不过,我们之间若是没有这么多的纠葛,便好了。”

  上辈子,相互扶持,从平民到开国的帝后,这辈子却是误会,是错过。

  只是,有机会相遇,他便是满足了。

  唇流连在她的肩头的肌肤上,一寸寸口勿过。

  轻轻按着她的肩头,让她与自己贴得近些,绸缎的衣服相接,如此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他呼出来的气息。

  “同你说一件事,之前,我从未与你提起过的,我想,你总该知道的,要不然,该随着我……”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没接着说下去。

  可是,韩昭昭的心里,大概已经猜出来了这是什么,再不说,便可能要随着他的离去带入坟墓当中了。

  这一生,艰难爬到高位,所求甚多,可是最后,在说着可能失去的时候,却是如此地淡定,唯独说起他的妻子时,落了泪。

  “是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

  “嘘”,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压低声音。

  唇是覆在她的耳边,说出来后面话来的:“我的父亲是谁,你知道。而我的母亲那一支里,我的外祖父是前朝的桓帝,我的亲舅舅是那个被杀死,被废为庶人的帝王。”

  他的母亲是桓帝的女儿,入了皇家的族谱,因为她的父亲觉得克自己的亲人,一直养在民间,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卫国的皇室掌权之后,意图杀掉前朝的皇室,一个不留,也派人找过这位在民间的公主的下落,寻了多次却不见,后便放弃,修着前朝的历史时,故意撇去这么一个人,就当她不存在。

  没想到,她的后人便在当朝为官,还做到了如此高的位置。

  这件事情,韩昭昭知道后,只是觉得无尽的讽刺与戏弄。

  “不止这个,还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的。”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唇贴在韩昭昭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