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试探(1 / 1)

捡到一只小殿下 谢知乐 2919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0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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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被母亲扶起的蒋诗滢, 听到皇太妃的话,又瞬时跪坐在地。镇国公夫人也明显一怔,完全没料到梁岚敢直接把这话放到明面上来说。

  若皇太妃只是言说二人有些相似, 那她还可以借二人师出有些渊源来搪塞;但皇太妃选择指明蒋诗滢偷学梁婉清, 却是给这事儿直接定了性。

  “滢儿师从古琴世家的黄乐师,从未有过任何歪门邪道之心,不知皇太妃究竟为何,要给小女定下这份莫须有的罪名。”

  镇国公夫人掏出手绢掩面,同女儿一道跪坐在正殿中央, 以哭声做利器,诉说自己的委屈。

  但到底是小家子户出身, 女人这般委屈的做派,放在府内家主面前,男人们或许会有些怜爱;但若是放到宴会这类台面上, 王公贵族们不喜,各府夫人们更是厌弃。

  “本宫污蔑你?这可真是好大的笑话。”皇太妃梁岚微眯着眼,放声道, “蒋诗滢若真是师从黄从落(黄乐师真名),那咱们就把他请来, 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教授过你的好女儿,此乃第一,

  “第二,即使蒋诗滢当真有幸得到了黄从落的真传, 但那毕竟只是古琴上的造诣,就单说今日蒋诗滢的穿戴仪态, 步摇玉镯团花扇, 本宫有理由怀疑, 她在模仿靖安郡主。

  “靖安郡主乃我北朝第一郡主,任何人都不容侵犯,蒋诗滢只是一介民女,哪里来的胆量偷学一品贵人们的穿戴。”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正殿也嘈杂起来。

  京城中,谁家姑娘没有进宫为后的念头,谁家家主不清楚陛下与郡主的交情,但为了博得青睐去故意学郡主,这样的心思却未免太过肮脏了。

  镇国公夫人今日是定然失了颜面,便直接破罐子破摔,转向一旁新帝:“娘娘一言既出,我一介民妇,纵有百口也难以辩解。陛下,我家滢儿当真没有那般腌臜心思,只是弹奏一曲,便要引来杀身之祸,属实冤枉啊。”

  当事人梁婉清嘲讽一笑,自己提起小酒壶斟上一杯,复又举起酒樽晃悠,扬起头垂眸看着地上的母女。

  从方才她们二人撒泼开始,梁婉清便一直默不作声。诚然,今日这件事若是皇太妃能为她谋得一个交代,那日后贵女们若是在敢打凌柏的心思,都会重新掂量掂量身价;当然,相反的,若是今日叫镇国公母女得逞了,日后敢踩在梁婉清肩上攀高枝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梁婉清现在担心吗?她当然担心。

  但她不是担心凌柏会不会为自己说话,她只是有些害怕凌柏会用什么样的话来处置他们。

  “冤枉?朕不觉得有什么冤枉的。”凌柏摩挲着手里的金樽,勾起嘴角漫漫道,“单凭你胆敢亵渎郡主这一点,朕便可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臣女,臣女从未想过要亵渎郡主殿下,臣女仅仅只是弹奏一曲,难道弹琴只是郡主一人的特权吗?”

  蒋诗滢拨开母亲的手,颤颤巍巍地站起,向高座上的帝王发问。

  高台上的凌柏、案席上梁婉清,一齐放下手中的酒樽,漠然看向蒋诗滢。

  “传朕的口谕。镇国公夫人教女无方,镇国公府蒋诗滢,目无尊卑、妄视礼法,擅自偷听朕与郡主谈话,以嫉妒之心,模仿郡主穿戴举止,博取盛宠。传朕指令,即日起,二人封禁与府苑之中,无诏不得出府。”

  凌柏沉着脸,朗声宣布着。

  “陛下——我家滢儿绝无此心,绝无害您之意啊。”镇国公夫人哭倒在地。

  “今日之事,不仅关乎朕,更关乎郡主。一品郡主乃我北朝举国荣光,任何人不容侵犯。”凌柏厉声道,言毕没有给二人再次反驳的机会,便抬手让羽林卫,押着二人下去了。

  凌柏的处罚,让原本就对梁婉清充满异样目光的众人,更加毫不避讳起来。男女情爱之事,纵然郡主无意,但陛下喜欢,谁又能拦着这位将人家迎入宫呢。

  当然,也很好的为众人留下了一个前车之鉴,日后有谁胆敢再来模仿郡主,借郡主的路为自己争宠,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了。

  “镇国公府的家事,本宫相信自有镇国公来管教。镇国公实乃北朝栋梁之臣,想必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大家就不必为此伤了和气。盛宴开席,诸位自便。”皇太妃又换回了那副和善的脸色,含笑道。

  皇太妃、陛下的神情,状若无事发生,但宁安王府四人总不能得了便宜、还不卖乖。梁彦辰作为世子爷,随其他贵子们一道起身,挨处敬酒。梁婉清确实有些如坐针毡,但理好情绪后,也跟在母亲身后,去偏殿拜见姑母皇太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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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殿中,皇太妃就着身边的大宫女,卸下了繁重的头饰,重新换上了自己最爱的镂花玉钗。说来也巧,不知是不是这宁安王府的风水养人,一连三代女子都养出了一个性格,不爱金饰步摇,偏爱玉器玉钗。

  因着王府的名声一直不错,也时不时的在京城中带起几阵“玉饰”之风。

  梁婉清随母进入偏殿,概因是大封后几位的第一次见面,还是依照规矩躬身行礼。

  “臣妇见过太妃娘娘。”

  “臣女见过太妃娘娘。”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皇太妃亲切地扶起二人,眼里的喜悦没有半分假意。

  梁岚在后宫沉浮十余年,听到半点风声也是能理出缘由。比如自己这皇太妃之位,便是借着宁安王府的东风收获的。再比如这位手段雷厉风行的新帝,对自己的小侄女当真是怀有心意。

  “自睿儿走了,本宫在这后宫里也算是孤苦一人。若是你们母女得空,也莫要拘谨些什么,只管往这宫里来,陪着本宫说说话也好。现在众妃去了西宫,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本宫是真的连个说话的人儿也没得见了。”

  宁安王妃微微一笑,道:“太妃娘娘说笑了,只是臣妇这些日子也有些忙,一时抽不出身,等过了这段时间,定会叫婉婉多来这长春宫陪陪太妃。”

  “哦?所为何事?”皇太妃来了兴致。

  宁安王妃赧然地指了指身侧的小女,解释道:“不过是婉婉年纪也大了,咱们王府虽过去压下了不少外府的好意,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正好她自己现在也有意,咱们也不敢再拖延,抓紧儿这好日子,给他好事成双一起办了,也算了却了我与她父王的一件心事。”

  在皇太妃面前故意提起自己的婚事,梁婉清心中知晓母亲打的是什么算盘。

  因着方才正殿上的插曲,皇太妃对于凌柏的心思自然也放在眼里。这帝王的后位,比起其他的莺莺燕燕,皇太妃当然更愿意留给自家的小侄女。

  至于小侄女自己的打算,她倒没有多想,毕竟普天之下,谁人不想成为京城里最尊贵的女人呢?

  “婉婉的婚事,也不必急于这一时。”皇太妃隐晦道,“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想来再等等,也可能遇上更好的良配。”

  几个月是她为凌柏争取的拖延,毕竟三月之后,即使没有梁婉清,前有朝臣在,势必会有人提出广置后宫的谏言,届时这后位也会有个定数。

  宁安王妃当然清楚自己这位小姑子心中的算盘,可这后宫表面的风光,当真有那般美好吗?她认为并不尽然。

  “太妃所言即使,这婚事也并非儿戏,臣妇与她父王也不过是帮着想看着,毕竟最后还是得看婉婉她自个儿的心意。况且,这成婚一事,礼节颇多,六礼全部走过,至少也得有三五年的时间,到时婉婉都已经而是有余,咱们必须慢慢开始打算了。”

  六礼?皇太妃只觉得心悸。

  若真叫这六礼成了,那侄女儿就算是与那人有了婚约,即使以后皇帝有了纳她的心思,也会被扣上一个“抢夺臣妻”的名声。

  “这……倒也不必这么急,”皇太妃艰难道,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梁婉清,询问道,“婉婉自己的心思呢?姑母几个月前问你,你还说想多陪陪你母妃,现在换了打算?”

  梁婉清微微福身,摇头赧然道:“关于婚事,臣女一向听命于父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已到了这般年纪,也许是该考虑了。”

  “婉婉,话虽如此,但是……”皇太妃刚准备反驳,却突然看见小殿外陛下跟前的成公公,料得此处偏殿的话想必已经传入了皇帝耳中,她一狠心,直率道。

  “可你知陛下对你的心意?”

  宁安王妃皱眉,害怕女儿不好应答,便主动道:“此乃圣人的心意,非臣妇与小女可以揣测的。”

  “情投意合、两厢情愿,不是那般容易得到的。况且,陛下乃是天下共主,靖安自认没有多豁达的胸怀,愿意与他人共事一夫。在这漫漫长河里,靖安固然算不得多尊贵,但求得一永不负我之人,也不算难事。陛下与靖安……”

  梁婉清话未说完,只是静静摇了摇头,把余下的言语吞进了肚子里。

  少女的尾音回荡在偏殿里,震荡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尖。

  皇太妃唇齿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曾几何时,她也同眼前的少女一般,有着这样单纯而又美好的憧憬,但在权势的逼迫下,最终还是走向了那条入宫的路。

  可梁婉清终究不是她,侄女背后靠着更加强大的王府;陛下也不是武宁帝,他也真的心悦于侄女。

  也许是造化弄人,也许是有缘无份。皇太妃摆了摆手,揭过了话题,三人各怀心事地聊了些别的,便就这么散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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