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从裕景轩的后门走了。
行直半路,马忽然受了惊慌。
顿了一下,好在车子里面没事。
拧着眉掀开帘子,“怎么回事?”
“有个姑娘,闯了出来。”
绿景看着地上的姑娘,面上用破布遮挡着,看不清长相,身上是一身麻衣。
看着似穷苦人家,但是又不太像,穷苦人家可不会扎耳洞。
朝旁边看去,还有两个汉子面色凶悍地追了过来。
瞧见华丽异常的马车,脸上的表情稍稍收敛。
其中一人直接拽起地上的姑娘,高声喊了一嗓子,“卖给我们了,就是我们兄弟的人,还想跑。”
他这可是合法买卖,从牙婆子手里买回来的。
“不,我不要。”
她宁可一头撞死在这马车上,也不要被送进花楼。
她没设想过能嫁入好人家,但是小姐也太狠了,早知这样,她还不如随着……
挣扎间,女子的面纱掉下来,一脸斑驳的红色,还有错综交织的刀伤。
“多少钱?”
大汉愣了一下,不确定君九黎是不是问他。
“我问你,这姑娘多少钱,我买了。”
“世子爷这话说的,我们可不敢要你钱。”
黎清再被逼,那也是王世子,王府再落寞,那也是王府,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可以得罪的。
“说,多少钱?”
她这会耐心有限,实在不想与他们掰扯。
两个大汉对视了一眼,“这姑娘不值钱,世子爷喜欢,送你。”
“绿景,给他们一百两,把卖身契拿到。”
那姑娘初初被揭开面纱,直接捂住了脸,也是怕吓人。
听见君九黎的话抬起头,只看了一眼,眼泪哗哗下来了。
“谢谢。”
……
绿景:“小主子,前门被堵了,后门也都是人。”
这真是铁了心跟她过不去,不就是仗着法不责众,真当她拿这群破书生没办法是吧。
146:交差
寝殿之中。
“怎么说?”
“我也不知。”
君九黎就知,这府医治个头疼脑热还行,就指望不上。
“行了,你先下去,绿景,拿了王爷的腰牌去请太医院的御医过来。”
“好。”
待绿景离开之后,君九黎打了一个响指。
“出来,说说,王爷这次出去,都遇见了什么?”
暗卫对视了一眼,实在觉得没有什么异样的事情。
要知道所有的食物水还有衣服,都是他们二人亲自过问的。
询问之后,没个结果,君九黎阴着脸,朝外走去。
“宿主,你姘头要死了?”
君九黎少有的烦躁,没搭理七七。
看向一旁的管家。
“我带回来的姑娘在哪里?”
管家:“小主子,先别找那姑娘了,兵马司的人过来了。”
“呵,这会他们倒是来的快,又是奉了谁的命,过来给我添堵的。”
管家低着头,没办法,谁让他们王爷现在不好,就黎清一个小主子,谁都想踩一脚,给七殿下示好。
大厅之中,黎清冷淡地坐在主位上。
“有事?”
“小的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问问世子何故放烟花爆竹,这上都之中,非庆典日,是禁火的。”
瞧瞧,这一个小小的巡街,九品芝麻官,如今也该来质问她。
喝了一口管家刚刚沏的雾山眉茶,幽雅的香味拂面而来,减去了不少躁意。
“怎么?你这是要抓我去大牢?”
“……”
他哪里敢呐,“世子爷,这禁令是圣旨,总要遵守,您不尊,总要给我个说法,不然我没法交差。”
也不知是那句话戳到了黎清,只见对方目光越发冷。
“交差?那些人聚在我这三日,我连门都出不得,去兵马司递了帖子,也不见你这巡街过来伸张正义,你怎么不先交我这份差。”
巡街咽了一下口水,这又不能怪他,他只是听命行事。
“这,他们虽然聚众,但是并没有闹事,小人自然不能……”
黎清把手中的白窑直接朝巡街砸过去。
“好一个不能,既然你不能交我这份差,又何必要我给你交代,别说我用爆竹赶走他们。”
黎清一个响指,暗卫直接把刀架在了巡街的脖子上。
“我今日就是杀了你,我也依旧不用给任何人交代。”
这就是王府,世袭罔替的底气。
巡街看着锋利的刀锋,脸白了一下,氤氲的茶香都不能减少他的恐惧。
说这黎清是天煞,真没错,他这小命都要交代了。
“是是是,世子爷饶命。”
下一秒,黎清目光红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靠在管家身上。
“管家,我们进宫,这日子,是过不得了,我们王爷都快被这些刁民气死了,我连吓走他们都不能,这世子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指着巡街,眼神幽愤。
“待我进了宫,我告诉你,我们王爷死了,我也跟着去,都是你逼的,都是你们逼的。”
巡街脸一白,“世子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马上走,马上走,您,息怒。”
管家看着灰溜溜走掉的巡街,“小主子,你就是心软,就那些破书生,就该直接打杀了去。”
用什么爆竹,就该用火药,炸死他们。
147:且恨吧
黎清目光沉沉,看着远方,“多事之秋,且安静些吧。”
不过是一群学舌之鹦,没有必要,麻烦的是他们后面的。
“那我们还去宫里吗?”
黎清摇头,有些事,有些人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东宫之中。
七皇子听着侍卫的禀报,笑了起来。
“大哥,你看看这黎清,直接被气哭了,果真是小儿脾气,哪里能当大任,以前那些才学估计是徒有虚名。”
太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七弟自打上次与他起了争执,又连着几日过来道歉。
今天要不是说黎清的事情,他就不会放对方进来。
看了一眼棋局,还是解不开。
“他只是稚子纯孝,王回来,我们该去。”
七皇子看了一眼桌面的棋局,太子盯着这棋局都几日了,上次过来也见他一直盯着。
“大哥,这棋局有什么意思,那王不是一向自负,如今生病,也是被黎清这煞星所克,我才不去。”
太子:“随你。”
起身离开。
七皇子看着太子的背影,踢了踢脚凳,以前太子哥哥极其好说话,如今只是想太子哥哥认同他,以黎清祭天,平了冀州学子的愤,怎么就这么难!
……
雪燕被梳洗干净,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带上面纱,盘了一个简单的双丫髻。
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只是眼神有些沧桑。
君九黎推开门,雪燕眼神有些仓惶,不敢与对方对视,缩到角落里。
以前多活泼明艳的丫头,为了她主子,对其它人不管不顾的。
如今……
“不是跟着宋棠雪,怎么被卖到了花楼?”
雪燕低着头,抿紧了唇瓣。
“桂嬷嬷说我晦气,小姐不想看见我,便把我卖了。”
“撒谎!”
君九黎捏着雪燕的脉搏,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内里却已经枯败。
“脸上的伤是她划的?”
提起脸上的伤,雪燕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看来,那刀伤与她而言,是心里阴影。
“不,不是,没有关系。”
君九黎叹了口气,“一会管家会送来祛疤的药,你就留在王府,做我的小丫鬟吧,若是我死了,你也要跟着死,明白吗?”
雪燕眼泪哗哗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