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1)

浮图关 也稚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陆诏年一下拂开扑克牌,拽住陆闻恺衣襟。

  矮桌翻倒,凳子歪斜。

  飞机的阴影笼罩他们,陆闻恺单手撑在陆诏年身上,另一只手护着她后脑勺。

第四十章

  “陆诏年?”

  听到动静, 学姐到阑干边,探头往楼下望。飞机停放在宽阔的仓房里,仔细瞧上一眼, 才觉得它惊人的巨大。

  陆诏年无法再忍受隔着扑克牌的触摸,本意是想拥抱他,却不小心将人拽倒了。二人蓦然接近,就要为人所发现的感觉刺激着神经。

  他们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响动,几乎屏住了呼吸。

  可在这时, 陆闻恺却俯身, 贴抵陆诏年耳垂,低声道:“你觉得我不敢么。”

  敢什么?

  陆诏年睁大眼睛,咬住唇。

  脚步声响起,学姐似乎回到了工位上, 仓房里安静下来。灯盏沿着梁柱垂下来, 灯泡的光直射进眼睛里, 陆诏年感到眩晕。

  她侧过脸去, 垂下眼睑。阴影里,仿佛晚开的玉蝉, 一种生长在沼泽地与水杉林里的褶皱的淡紫色鸢尾,身姿绰约。

  陆闻恺喉结滚动, 而后站了起来。他伸手把陆诏年拉起来,装样子似的拂去她肩背的灰尘。

  “你刚刚……”

  “你去做事吧, 很快会有机械师过来检修飞机。”

  “哦。”

  *

  陆诏年她们完成了文稿, 陆闻恺顺道送她们去航空司令部。

  学姐负责把文件交上去,陆诏年在办公楼大厅等着, 蓦然听见指挥官的办公室传来争吵。声音惊动了驻守的士兵, 没一会儿, 杜恒从楼上下来,拽着陆闻恺离开办公室。

  杜恒看见陆诏年,不方便多言,只道:“出了事儿,惜朝兄今晚有得忙了,你先回家。”

  “什么事儿?”陆诏年默了默,又问,“陶申人找到了吗?他是不是……”

  “受了点伤。”

  陆诏年松了口气,“那小哥哥还有什么事要忙?”

  “写报告。”杜恒无奈地笑了下。

  虽然能稍作休息几天,可战时状态,他们照例需要巡航。今晚轮到陆闻恺,他带了两个队员飞缅甸监察,却遇上了积云。他们准备返航时,下起了雨,陶申为了保持油量,没有继续抬升高度,与陆闻恺他们失散了。

  陆闻恺用无线电联络陶申,信号不好,陶申开始报了一次,后来就断线了。

  油量不足以支撑陆闻恺立即返回寻找陶申,他与另一位队员只得先返回昆明,过程中联络几个监察点,都没有发现陶申的踪迹。

  后来耐尔几个美国飞行员在丛林里找到了飞机残骸,依据他们天气、风向与他们过往服役的经验,找到了陶申的跳伞坠落点。

  陶申发现不明飞行体,准备报给监察点,可日机快速俯冲下来,用机枪扫射他的座驾。为了躲避日机袭击,陶申临时跳伞,手脚摔折了,极可能面临截肢。

  *

  翌日中午,陆诏年把衣服送到洗衣店干洗,在旁边的咖啡馆门口听见妓-女谈论着一位飞行员重伤的事情。

  陆诏年给学长捎了口信,叫他晚上自己来取大衣,一路小跑去机场。

  陆闻恺不在,中航公司的机长吓唬陆诏年,她兄长很可能被革职,调去开运输机。

  “那倒好了,我们一家人能省心不少呢!”

  陆诏年白跑一趟,赶回学校上课。中午没吃饭,课堂上,她肚子咕噜噜叫,惹得同学们笑个不停,课堂气氛都因此活络不少。

  陆诏年的糗事不多这一件,可这种事还是教人有些难为情。下课铃一响,陆诏年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陆诏年遇到学长,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不过经学长提醒,她才想起打通电话到总部,询问陆闻恺的情况。

  电话从后勤徐主任转接到杜恒驻地,杜恒未透露太多,陆诏年听出来,陆闻恺应该在受体罚。

  想到陆闻恺腿上有伤,却还要像学生一样受罚,陆诏年闷闷不乐。

  但队员出了事,小哥哥心里比她更不好受。

  陆诏年擅自做主,决定去医院探望陶申。

  印度□□,尤其在越南的法国人把昆明当做避暑度假地,在这里买到正宗的洋货,并非稀奇事。陆诏年在法国人的面包店买了些甜面包与乳酪,又去对街的冠生园称了招牌的陈皮梅。

  陆诏年偷偷吃了几块,来到医院,被告知陶申手术后还没有苏醒。

  “情况到底如何?”陆诏年追问。

  如果陶申没办法醒来,甚至失去生命迹象,陆诏年不敢想。她还是过于乐观了,竟然给陶申买这些吃的?她留下花束,把吃的带走了。

  回到宿舍已是傍晚,陆诏年头昏眼花,险些不慎从楼梯上摔下去。

  陆闻恺从背后扶住了她。

  “小哥哥!”陆诏年转身,欣喜道。

  “听说你去了医院。”陆闻恺道。

  “你消息真灵通。”陆诏年微嗔。

  陆闻恺戏谑道:“在路上碰上你的追求者。他似乎很牵挂你,一直等也不见你回来。”

  “学长?”陆诏年奇怪,“他不是早就回学校宿舍了么。”

  陆闻恺恍然大悟般:“还真是有追求者。”

  “不是……!”陆诏年红了脸,肚子咕噜一叫,更窘迫了。

  陆闻恺?????抿笑,把陆诏年手里的袋子拎起来:“买了这么多吃的,怎么也不吃?”

  “医院拿回来的。”

  “你要吃零食还是吃面?”

  “你要给我下面?”

  “嗯,我买了一斤挂面回来。”

  “我当然吃面了!”

  陆诏年忍住那些沉重的问题,把零食分给了宿舍的同学们,在餐桌上写功课,等着开餐。

  陆闻恺把面条丢进滚水里,开始打麻辣佐料,他拿出一封小罐装的猪油,奢侈地添了一勺猪油到碗里。

  过去他们在家里,吃的便是这么有滋有味的小面。陆诏年很久没吃到这种口味了,馋的放下笔,来到灶台前。

  面条快好了,陆闻恺丢了一把新鲜的冬寒菜进去。

  “我喜欢吃冬寒菜稀饭。”陆诏年道。

  “我晓得。”陆闻恺轻笑。

  “你什么都晓得?”陆诏年咕哝。

  “关于你的,我都晓得。”

  空气里飘散着微微的辣味,陆诏年还没从科学角度搞清楚为什么,这种气味会令人兴奋,一闻到,全身都开始叫嚣。

  面条端到陆诏年面前,她道了声谢,呼哧呼哧地吃起来。

  “斯文点儿。”陆闻恺道。

  “在家里,又有什么关系。”陆诏年满不在乎地喝了口面汤。

  “同你的学长吃饭,也这幅样子?”

  陆诏年怔了下,放下碗,瞧着陆闻恺。对视交锋中,她总败下阵来。

  “你不高兴了?”

  “我为什么不高兴?”

  陆诏年吃瘪,后知后觉吐出一句:“鬼知道。”

  陆闻恺笑了声:“小笨蛋。”

  “他们跟我都没关系,不信算了。”

  陆诏年迅速吃完面,连汤也喝了,她起身把碗丢到碗槽,“聪明的人洗碗好啦,笨蛋背书去了。”

  陆诏年深知,想要取得好成绩,从上课的第一天开始就要下功夫。她已经养成了学习习惯,每天写了功课,还会给到时间复习、预习。睡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