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缘由（4）
“身不由己，无可奈何。”他向我抛去了这八个字之后便专心的开着车没有再说话。
朗沑的话耐人寻味，他每日以纹身为主，以贩卖枪支为副。虽然找他纹身的并不多，但至少也落得个清闲，更别提什么身不由己了。
我听完朗沑的话，把头转向了一旁开始细细的思考着。
我望着窗外的雨夜，“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朗欲和朗沑拥有的金钱虽不能说富可敌国，但也可以保证他们这辈子吃穿不愁了，“什么问题？”朗沑视线都没有从前方转移到我身上的说道。
“朗欲为什么一定要登上刘续光那个位置？”我话一出，他突然就踩了刹车，我身上有安全带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阿柔却不一样了，她从后座上摔下来，揉着自己被磕到的脑袋：“姓朗的，你会不会开车。”
朗沑破天荒的没有跟阿柔抬杠，反而很歉意的说道：“我刚才看到有一只野猫从车前跑了过去，所以才紧急刹车的。”
阿柔见朗沑突然转变了态度，“你这是打什么歪主意？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了？”朗沑从后视镜上看了一眼盘腿而坐的阿柔：“果然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他重新踩下油门，很稳的将车又开了起来。阿柔听出朗沑的话外音，她的手指甲顿时变得又利又长的攀到了朗沑的肩膀处：“人类，你说谁是牛？”
朗沑完全没有被阿柔吓到，反而没有任何反应的回击道：“谁答应我，我就是在说谁。”
阿柔一下子被朗沑堵得说不出来话，看得出来她很想就地解决掉正在驾驶的朗沑，但是又因为我有求于他，所以只是恶狠狠的在后面瞪了他一眼，便气哄哄的倒在了后座上重新睡了起来。
被阿柔这么一打断，我也没有心情在问下去刚才的问题，“你到时候把车停在离那个路口远点的距离外等着我就可以了。”为了防止没有阴阳眼的朗沑受伤，我开口说道。他没有反驳我的浅嗯了一声。
我扭头冲着背对我的阿柔，“你跟朗沑在车里等我回来。”她听完立马坐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我，长发散落在她的肩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
“他没有鬼眼，你让他留下来就算了。为什么我也要留下来？”
“我来之前不是说了，你要保护朗沑啊。”我无奈的冲她笑了笑。
“那你呢，你只身一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只身一人吗？不算吧，李诗琪既然告诉我这个方法了，那么她到时候肯定会出现。
我抚摸着怀里的公鸡说道：“我已经跟鬼签订契约了，现在身上也沾有鬼气，又拥有她的能力，难道我还会害怕一群孤魂吗？”
“那也不行，反正我就是要在你身边护着你。”阿柔使小性子的把手挽在了胸前，耍赖的说道。朗沑也在此时跟阿柔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总要一个女人来保护？我只是恐高又不是害怕所有的事情。阿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紧张。”
碰巧遇到了红灯，朗沑把车停下，跟着阿柔一起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认识你这几个小时里，就这句话说得最中听。”阿柔向朗沑抛去了个媚眼说道，朗沑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阿柔后，便又把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眼见他们两个都非常的坚持己见，少数又服从多数，我只好让了步：“好吧，我同意。但是你必须要帮朗沑设个结界，就像孙悟空每次出去都给他师父画个圈一样，防止他被鬼物骚扰。”
我刚说完，她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而脸颊也在这时红了起来。我和朗沑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忽然变得不正常起来的阿柔。
“你真的要我帮他设结界吗？”我很确定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她咬了咬自己的红唇，拿眼睛看了一眼朗沑后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以为是阿柔不愿意帮朗沑，所以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朗沑脸上却反倒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等我们一行人因为雨天耗时了一个半小时才来到安圣路得前一个路口时，我终于明白阿柔为什么听到我要让她给朗沑设结界会出现那种眼神了。
“你把脸凑过来。”阿柔抬起手向朗沑勾了勾，我也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她给我设置结界的时候是亲吻的额头。
我恍然大悟的看着一脸别扭的阿柔，朗沑不明所以的把脸凑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阿柔快速的把红唇贴在了朗沑的额头上，然后又快速的从车上消失出现在了车下。
朗沑怔了怔身的把手贴在了额头上：“这就是她刚才变奇怪的原因吗？”
我干笑了两声：“可能是吧。”随后也打开了车门下了车。车外还下着雨，只不过是没有下午的雨滴大了而已。
我把寿衣还有公鸡抱在了怀里，按照刚才在车上朗沑给我讲的方位走了过去。
阿柔一直在我旁边沉默不语，我以为她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随即说道：“对不起，我忘了你设的结界是需要亲额头的……”阿柔继续走着没有理我，“我看朗沑长的也蛮好看的啊，你亲了一口也不吃亏对不对。”我依旧在阿柔的身边讨好的说着。
狐仙自古不是很多情的吗，为什么只是亲了一口就会这么生气？
在我苦口婆心的道了两分钟的歉，阿柔才把脚步停下：“我们到了。”
我看着表情突然变得很凝重的阿柔，也顺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我自己的魂吓出来。
“林夕，我们还是另选一个地方吧，这里真的是太危险了。”阿柔建议着我说道。
这时候李诗琪的声音突然出现：“过去。”阿柔皱着眉不悦的看着我呵斥道：“哪来的小鬼，竟然敢在我面前现身说话？”
李诗琪冷笑了一声：“陆悠柔，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阿柔听完立马变了脸色的架起了我的胳膊，冲着我的胸口袭上了一掌，我被击得连退了好几步，还没有回过神时，霎时就见阿柔又重新向我袭来了第二掌。
我把胳膊单手挡在了胸前，疑惑的说道：“阿柔，你就算生我让你亲朗沑的气，那也不至于打我吧！”
“拿开，我在帮你。”阿柔把我的手拨开，又挥起了手掌。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从我身上慢慢移出来的一团黑气，阿柔也因为见到它而收了手。
“我当是什么厉害的鬼物呢，竟然敢那么对我说话。没想到只是个连最基本的人形都无法维持的低阶鬼而已。”说完，阿柔把目光放在了还揉着胸口的我：“林夕，别揉了。我刚才打的那一掌只不过是在逼她出来而已，又不疼。”
“你把我逼出来又怎样？现在只有我能保护她。”
“不需要你，区区一群野鬼我自己就能解决。”
“你别忘了，你是仙，你如果陪同林夕过去的话，那些鬼会因为害怕而瞬间消失，这样不仅走阴会失败，有可能还会被反噬的让林夕走不出来。而且，你现在每耽误一分钟，顾南生就有可能在底下多受到一分钟的伤害。”李诗琪冷笑的说着。
我听到伤害这两个字，再也顾不上阿柔的劝说，毅然决然的向围堵在我身前的百鬼走去。
阿柔见我态度坚决，只好闭上了嘴不在说什么。
我每往前一步，我都会想到自己与顾南生的种种。
我在想如果顾南生真的会活过来的话，我愿意用自己的真心来换取他的真心，无论时间又多长，我也不害怕。如果这样他也没有爱上我，没有关系，我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总有一天，他会如我爱他这般的爱上我。
我从鬼群中走过，可能是因为李诗琪在我身边的原因，他们并没有对我发动任何攻击。
“把寿衣穿在身上。”我刚走到路口停下脚步，李诗琪就开始吩咐着我。我按照她说的话把衣服穿在了身上后，她又开口说：“咬破你的手指头，把血分别滴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我把怀里的公鸡放在了地上，然后狠心的把手指咬破。
“坐在用你滴的血所组成的圈子里。”我席地而坐，地面上的凉意瞬间就袭上了我的全身。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我的身边突然燃起了七个幽蓝色的火焰，而我手里也多出了几张冥币：“你不是走阴人，所以下面的人看到你会阻拦你，你届时就拿这些钱贿赂他们。”我简单的哦了一声。
“你只是灵魂出窍下到的阴间，肉体还会在阳间保持着你现在的状态。这只鸡会跟着一起下到阴间，鸡鸣三声，你就必须要抱着它回到你下到阴间的位置上。不然你有可能就永远的留在了底下。”我咽了咽口水，把一旁的公鸡抱在了怀里。
李诗琪在我滴血的四个方位里都稍作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她突然大喊了我一声：“林夕！”我转过头看着她时，她的黑气突然就冲进了我的大脑里，紧接着我就感觉到脑袋一沉，垂了下来。
我抱着公鸡自由落体在一个漆黑的通道里，大约十几分钟后，我的脚才着地。
我来到阴间了吗？
这里漆黑一片，让我无法辨别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倒是我怀里的公鸡，在我脚着地的瞬间就变的活跃了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病怏怏的样子。
我安抚好在我怀里扑扇翅膀的公鸡，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忽然，我的周围被几个幽绿色的火焰照亮。一扇门出现在我的眼前，门的上面写着‘鬼门关’三个大字。在门的周围，瘴气颇多，蛇虫鼠蚁也攀在门前的两个石柱上。
我刚打量完，门前的两个小鬼就拦住了我的去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地府？”我立马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李诗琪刚才所说的拦路人，我讪笑着把冥币拿了出来，分别塞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手中：“我到下面来找一位朋友，想要询问一些事情，不知道两个鬼爷可否通融一下。”我把话说得极其好听，他们两个收了我的钱相互对视了一眼。
“待会儿会有一批新魂过来，那时你就混在他们当中进去便可。”我点了点头，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不一会儿。果然就有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出现在我刚才来时的方向。她的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在她的身后是排成一列的鬼魂。
我害怕的抱紧了怀里的公鸡，“你跟在他们身后过去。”其中一个看门的小鬼推了我一把，我被迫的站在了最后一个，紧闭着的大门也在这时被慢慢的打开，门声让我的身上不由自主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走在最前面的引路人把手里的灯笼递给了最前面的一个鬼魂，然后便转身离去，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没有一刻的把眼光放在我的身上。
我跟着它们走了进去，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条通向远方的小道，远方的尽头是什么，我看不到。但是我可以看到在小道的两边开满了火红的花朵，在花朵的周围还有许多的孤魂野鬼在看着我们。
此时我感觉我的脚腕上就像被栓上了一个铅球一样，连正常的走路都觉得很艰难。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低着头拿着余光瞥着周围的环境。我不知跟他们走了多久，走到我都感觉到腿有些麻木时，发现自己的脚边突然被打湿了。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向前望去，只见一条河横在我的眼前，河水呈血黄色，里面的蛇虫满布，血腥的气息也冲着我扑面而来。
在河水的两边还长满了许多黑红色的花，与我刚才来的路上的花相同但也有些许的不同。我正在打量着周围，突然就听到从前面传来了一声苍老而又嘶哑的声音。
“喝了它，你就会忘记一切了。”
我偏着头向前看了看，只见一个老妇女端着一碗水正在递给面前的鬼魂，让他喝下。我惊的向后退了退，就算我再是个小白，也不可能不知道阴间还有一个叫孟婆的阴差。
我前面的鬼魂一个个的消失在我的眼前，踏上了建在我们面前的桥上。终于轮到我的时候，孟婆只是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递给我汤水。
“你阳寿未尽，为何要来这里？”我看着面前慈祥的老妇人如实的回道：“我来找我的丈夫。”她抬起苍老的右手朝我勾了勾，我直起身子不敢乱动，她见我这样轻笑道：“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的丈夫是谁。”
我意会的将身子往前屈了屈，她的大手放在我的脑袋上闭眼冥思了一刻钟，然后抬起眼皮说道：“他既然愿意与你放弃阴婚，你为何还要执迷于他。”我知道孟婆是劝说一切贪婪尘世间的人去投胎的，但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也会知道活人与死人的婚约：“婆婆应该早已经知道了原因。”
我说完，她忽然又笑道：“真是个聪明的女娃子。”
“婆婆，请不要让我喝下这汤水，我要去寻到他，将他带回来。”
“你阳寿未尽，本也不可喝这汤水。世间所有的生灵来到这里都是有原因的，切不可强取。”
我听出话里的意思，她这是让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气急败坏的抓起了孟婆苍老的胳膊：“婆婆既然在这里这么久，肯定看过比我还要坚贞不渝的爱情，难道您真的不为我们所触动一点吗？”
她没有因为我的无理而生气，只是轻叹了一声，指着桥那头伫立的一个通体白润的玉石说道：“那是三生石，可以看到你的前生，也可以看到别人的前生。我现在可以答应你，让你看任何人的前世。看完，你便回归阳间，如何？”
我摇了摇头：“如果我找不到顾南生，就不会离开。”说完，我就松开了孟婆，径直的朝着桥上走去，孟婆并没有拦我，她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奈何桥头分两道，左边轮回，右边便是地狱，你好自为之吧。”
我转身想要向孟婆道谢，可是我看到的却是黑茫茫的一片瘴气。根本就没有了孟婆的人影。
我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怀里的公鸡向右边的地狱入口走去，途中我看到了孟婆口中所说的三生石，但也仅仅只是看一眼。
门前依旧有两个小鬼，一鬼手里握着长戟，另一鬼手里握着三尖两刃刀的把我堵在了门前。
“你不是阴间之人，为何要闯入这里？”
两个小鬼的脸上都很凶神恶煞，我又把身上的冥币拿了出来放在了他们的手上：“我来这里是来寻人问一些事情，问完就走，保证不会节外生枝而连累了两位鬼爷。”
两个鬼看了一眼手上的冥币，然后把挡在我面前的刀刃移开说道：“你且速去速回，切莫耽误时间。”我见他们松口，立马连声回答：“我知道了，问完我就走。”
两个小鬼把我面前的门推开，其中一个拿着长戟的小鬼帮我引路进到了里面。
“你朋友在第几层地狱？”
“我也不知道，麻烦鬼爷带我一层一层的找吧。”说完我就又偷偷的塞给了他些钱，他把钱放在了自己的衣服里，便没有在说话。
我的脚刚踏进去一步，就开始后悔了，光是听里面正在受刑的鬼的哀叫声，我就觉得后脊背发凉，更别说看受刑的人里有没有顾南生了。
可是李诗琪没有告诉我顾南生在第几层地狱，所以我必须要抬起头来仔细的观察这些受刑的人里，究竟有没有顾南生。
我掐了掐自己的胳膊，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抬起头向那些哀嚎的声源看去。
“这是第一层地狱，拔舌地狱。有你所见到的熟人吗？”我向里扫去，摇了摇头：“没有。”我说完，他就带着我路过这些被拔舌的人向最里面走去，然后跟里面守着另一扇门的小鬼交谈了几句后，又把我带到了地狱中的第二重地狱‘剪刀地狱’。
“可有你朋友？”我咬了咬唇摇了摇头：“没有。”
紧接着他又带我来到了第三层‘铁树地狱。’在这里我倒是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而那个女人也看到了我：“哈哈哈，林夕你是不是也来地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来地狱陪我了。”刘丽美被禁锢在一个全部都是利刃的铁树上，即使现在遭受着酷刑，但是脸上对我唾弃倒是不减半点。
领头走在我前面的小鬼看到我停下了脚步，冷漠的望着刘丽美：“这就是你要寻找的朋友吗？”我回过神来，冲着刘丽美勾了勾嘴唇，“不是。”
这头刘丽美发现了我的挑衅，“为什么她下地狱可以这么完好无损，为什么我就要受酷刑，为什么？！啊——”刘丽美还没有咆哮完，就被她身后的铁树刮下了一层血粼粼皮。
我也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便跟着长戟小鬼离开了第三重地狱。
越往后的地狱越残酷，小鬼带我走过了刀山，路过了火海，也见过了油锅，已经是第十七层地狱了，如果我面前的这扇门后面依旧没有顾南生的魂魄，就代表我要无功而返了。
进到里面，我快速的环视了一眼，然后还分别走到了受刑的人面前，仔细的辨认。生怕是因为他们身上的血盖住了脸而错过了顾南生。
“可有你朋友？”带我进到这里的小鬼，每到一层都会询问着我相同的话。我很想告诉他，我找到了，可是我却也只能在这里摇摇头，嘴上依旧回答着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代表着他已经投胎了。你且跟我快快离开吧。”说着，他就架起了我的胳膊，想要带我离开。
我挣脱开他的手，手里的公鸡也被我不小心的扔到了地上。
我摇着头不相信的向后退着。
我不相信他会去投胎，我不信。
小鬼见我违背刚才的承诺，立马将手上的长戟抵在了我的脖前：“我已经带你看遍十八层地狱，你也说过没有你朋友，快快跟我离去。”
我把他的长戟推开，跪在低山恳求的询问道：“地府一定不止这几重地狱对不对，一定还有别的。”
“别的地狱岂是我们这等级别的鬼能看守的。你也不要在做任何妄想了，快跟我离开。”我向身后望去，看到在十八层的那头还有一扇门之后我站起身来，答应着：“我跟你走。”他见我答应他，才把长戟收了回来，走在前面，让我在身后跟着。
我趁着他转身的功夫，连忙的转过身向那扇门跑去。
“竟然敢出尔反尔，快来鬼抓住她。”
他话音刚落，霎时间我的面前就多了两个人高马大的鬼，全身皆黑，头部如驼峰状，无发，手持铁叉，面狰狞可怖。
其中一个后背还长出了两个巨大的翅膀。“凡人，劝你速速回去，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看了一眼他们背后仅离我有三米之远的大门：“我如果不回去怎么办？”
“被我们吃掉。”
其中一个挥起铁叉就向我袭来，我把自身的阴气散发出来，向后倒退着。不得不说，没有了肉体的重量，我整个人都变得轻盈了起来。我不敢在多做思考，因为铁叉每次落在地上，都会给地上造成一个不小的黑洞。
而我的目的也不是跟他们纠缠，而是他们后面的那扇门。
虽然人比我高大不小，但是是生物就总会有弱点。而我面前挥叉的弱点就是，行动真的太慢了！
待他的铁叉落到地上，我立刻踩着他的铁叉从他的肩上翻了过来。只是我没想到迎面而来的竟然是那个长翅膀的鬼，它的动作还有速度倒是比挥叉的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我还没有落稳脚，又向旁边闪躲了起来。只是我这么一躲，到是滚到了我一直想要打开的这扇门前。
我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刚才因为躲避长了翅膀的鬼而受的伤，立刻将门开启踉跄的跑了进去。我跪在在地上向后看去，他们两个似乎都在惧怕着里面的什么，纷纷止步在了门外。
“林夕，你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我身体怔了怔，然后难以置信的扭过头向身前看去。顾南生被绑一座水池中间的石柱上，石柱的两边分别由一座石桥来连接到我所在的位置，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泪腺彻底的崩溃：“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去投胎。”
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要不是他的红眸依旧是那么的魅惑，声音又是那么的让我熟悉，我也有可能会认不出来他。
我从地上站起来想要向他走去，他突然厉声呵斥我道：“滚，我不想见你。”他眼底里的冷漠让我为之一振。之后我想到了来时的想法，毅然的向前继续走着。
我刚上前走上一步，就感觉到自己手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我低头把手抬起来看去，就见我的手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无形的火烧成了灰烬：“林夕，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我让你滚。”
我抬起头看到他眼底里的心疼，忽然感觉我现在所受的一切都值得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那么冷漠。”我苍白的一笑，然后继续上前走着。
只不过这次不仅是身体上传来的痛，就连心脏也传来了剧痛，仿佛有人在拿刀割它一样。为了不让自己的注意力再放在这种痛苦之上，我开口询问道：“这里是第几层地狱？为什么没有鬼差的看守？”
“无间地狱，被关在这里的魂永无投胎之日。”顾南生向我解释道。
我轻笑的打趣道：“你是犯了多大的罪，才会被关在这里？”
“别在往前走了，否则你连最后一魄都没有办法保住。”我此时已经看不清顾南生脸上的表情了，“以前总是你在危机的时候救我，现在就让我救你吧。”我又笑了笑。
“我不用你救。”
“是吗？”我捂着心脏在原地喘着粗气，“可是如果我想救你呢。”差不多缓了一会儿，我又重新的动了起来。
我抽泣着自言自语道：““顾南生，等我把你带回阳间，我就听你的话，不选择报仇了。我会跟你好好的在一起，再也不逃跑了。”
“你……你还承诺……承诺过我，要给我…一场婚礼呢，等结婚完，我们就生一群孩子……”我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成的话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我就听到了顾南生一声怒吼，然后自己便落入到了他的怀里。
我抬起眼皮想要触摸他满是愤怒的脸庞，可是我抬起手才发现，已经不知道在刚才什么时候被灼的只剩下了一个手腕。我失落的把手垂落下去，顾南生在这个时候把我的手腕接住。
“记住你刚才的话，我们回去便成婚。”
“嗯，我说的。”
我把头靠在他的怀里，等待着他带我离开地府。
明明是我自己信誓旦旦的要来救他，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要被他救。
“你敢擅自离开？”顾南生抱着我走到十八层地狱，立刻就出现了两个一白一黑的男人气愤的质问着顾南生，想来肯定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了。“为什么不敢？”
“好大的口气，待我们将你收服，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狂妄的说话。”
这个时候，鸡鸣突然响起了一声，我想起李诗琪警告过我的话，鸡鸣三声必须要回归原位。
“凡人林夕，竟敢擅自闯入地府，放走重犯，她也不可放过。凡是把她抓住的人，无论生前何种罪行，都可得到赦免前去投胎。”白无常举着哭丧棒说道。
我拿余光扫去，本来缩在一旁的罪鬼们立马冲着我们蜂拥而至。我把顾南生推开，然后摔到了地上：“我现在身体已经好受多了，不用担心我。而且，我也正想要大闹一下伤你的地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