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1)

寡妇生活 孙利萍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的大口仿佛要把这里的一切吞入它的腹内……

高速公路被封了!眼前的能见度仅为两米之内,我们的车像个慢条斯理的蜗牛,匍匐在堵了又堵的辅道上。

“伊江,”瑾儿说,“咱们找个旅店住下吧?”

“荒郊野外的,哪有旅店?慢慢走,进城的吧。”

后排的人直言着:“伊江哥,我们想方便一下。”

伊江说:“闻洛战,你下去瞅瞅,哪儿是路边儿,咱得靠边儿,别让后面的车给撞了。”

车停稳后,我们各忙各的。

“这是哪儿呀?”闻洛战说,“连个路牌都没有呢?刚才那个叉路口,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先别走啊,等着,我去打听打听。”

闻洛战消失在迷雾中……

我们上了车,仍不见他的踪影。打听个道,要多久?

“伊江——伊江——”

“这儿呢!”

“可找到你们了!”闻洛战带着湿气上来了,“那边儿有好几台车走不了了!都是跑长途的。也找不着道儿了。我一磨身,咱的车咋没了呢?这老大雾,扔下我一个人,不毁了!转了多半天了,我才转回来!顺着这条道走,走到哪儿算到哪儿吧。”

我们赶了半宿,才出了雾区。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放松放松。”戈舟行说,“这是个真事儿。有一个水库,平时,游泳的人老多了!那年夏天,有人死在了里边儿。隔了几天,又死一个,一连死了好几个。有人说,死在河里的人得拉一个垫背的,才能托生。挺多人不敢去了,但有胆大的,不信那邪,照游不误。

“有一个海军干部回家探亲,去了水库。他游了几个来回,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条腿跟着往下沉,整个身子被拖了下去。人家在部队里是经过训练的,水性老好了!他游上了岸,咋寻思咋不对劲儿,水库里的水是死水,不可能有旋涡呀!

“他报了案。

“公安局和当地部队的人把整个水库围了起来,端着枪,三、五步一岗,守了能有两天吧,从水里钻出来了两个人,一审问,案子才破了。那两个人当过潜水员,撮合了一个赚钱的道儿:在水里往下拽人,淹死后,他们挣打捞尸体的钱。”

“为了钱,咋啥招儿都使呢?”

“挣那种钱,能好花吗?”

“咋处理那俩人儿的?”

“崩了呗!”

……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我再给你们讲个鬼故事。”戈舟行说。

“啊!鬼故事!我最爱听了!”牛儿手舞足蹈地说。

“吓人叭啦的,换个别的吧。”我说。为了防止做恶梦,这种故事还是少听为妙。

像戈舟行这样会讲故事的人,在旅途中是很吃香的,他帮我们打发了时光,大家多多少少地要高看他一眼的。

“我开吧。”闻洛战替下了伊江。

伊江只许他和闻洛战两个人开他的车,不让我们这些“二把刀”的新手沾边儿。

“丁一坤,我给你算个卦。”伊江来了精神。

丁一坤是丁一乾的堂弟。

“算吧,咋算?”

“用计算器算。你求啥?”

“对象。”

“婚姻呗?”

“对。”

“你把眼睛闭上,双手合十,默想两分钟……好了,你的生日时辰是啥时候的?”

“一九八三年十二月八号。”

伊江在计算器上一个一个地按着,“一九八三,十二,几号?”

“八号。”

“八号。啥时辰生的?”

“中午十二点多点儿。”

“算十二点吧。十二点是啥时辰?子、丑、寅、卯……”伊江的大拇指在其它的几个指尖上游弋着。

“十二点是午时吧?”我说。

“咋是午时呢?”伊江质疑着我。

“中午十二点,午嘛,不是午时吗?”

“行,按你说的办!午时……”计算器里传来“嘀嘀”的响声,“算完了,你自己看吧。”伊江一脸正色地把计算器向丁一坤传去。

桑林眼疾手快,越过丁一坤,抢过计算器一看,“哈!二百五!”

我们笑翻了天。

一四五

闻洛战说:“伊江,人家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你,你却给人算出个二五零来!”

丁一坤自嘲地说:“明知道他不会算,还让他算。下回呀,我也学会了,给我那帮哥们算去。”

伊江看着爆笑的我们,自鸣得意地说:“这是我自己发明的算卦方法,还没申请专利呢!”

玩笑是一种轻松的调剂,但它难以抵御持久的疲劳和困倦。车内的十三个座位上坐满了人,行李、随身带的衣物、锅碗瓢盆儿等等,塞进了后车座的背面、座位底下及我们的脚下、腿上,使有限的空间得以充分的利用,两个最累的司机如想休息,也只能坐着睡觉。

在一个小镇上,我们找了一家旅店住下。由于坐得太久,我的腿控得肿了起来,我正准备休息,蓦地想起,这是旅店,不是在车上,我干嘛还坐着睡呀?我对瑾儿说:“坐车坐的,我都忘了躺着睡了。我可得享受享受了,明天还得走呢。好吃不如饺子,坐着不如倒着呀!”

睡好后,我们继续赶路。进入了山区,七高八低、三弯九转的公路在峭峻的山体中迂回曲折,盘旋环绕,车身紧紧地贴在山边儿跑,另一侧就是万丈深渊。坐在车里的我们被甩过来甩过去的,快晕死我了!这地方,让我开车,我也不敢开呀!

瑾儿未睡,念了一夜的“观世音菩萨”,以保祐人车平安。

看见了山,许诺讲了一个故事:“俺家那疙有个老头儿,爱打猎。一天,他带着四条狗上山了,走了老远,碰见了一只黑瞎子,他举起了猎枪,‘砰——’黑瞎子一捂眼睛,血就从熊掌那儿流出来了。第二发子弹没等上膛,黑瞎子‘嗷——’地上来了,从老头儿的手里夺过枪,‘喀吧’一声攫折了,抡起巴掌,就要呼老头儿。那四条狗真猛!同时扑向了黑瞎子,老头儿撒丫子往家蹽哇!过了半小时吧,那四条狗回来了,全身带着伤,身上净是血。

“老头儿不再打猎了,在家给狗养伤。三十儿那天,老头儿包了饺子,在炕头上摆了一张桌子,郑重其事地把狗请了上去。这事儿,被人看见了,告了密。村里的人把他抓了起来,批斗。‘人都吃不上饺子,你还给狗吃?’说他敬狗不敬人。”

“黑瞎子都能把枪攫折?”我问。

“那是!野猪比黑瞎子还厉害呢!没听说嘛,一猪二熊三老虎。”

“野猪咋排第一呢?能比得过老虎?”

“野猪的皮厚,子弹往它身上打,直冒火星,打不透。跑的贼快,你让它追上了,那还有个好?!嘴里的两颗獠牙就能把人豁死!”

“大伙儿注意了!这个地方有车匪路霸!”伊江神色冷峻。

“妈呀!哪儿呢?”临危大乱是我的致命弱点。

“没出来呢!报上说的,这地方总出事儿,万一有人劫咱们,女的千万别出去;男的,拿好防身的武器,锁好窗户、门,别打开。把各自的钱藏好了,咱们能不停就不停!”

我们大气儿不敢出,看着外面——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

过了两个多小时,伊江发出了口令:“警报解除!”

可走上太平路了!

我们的车绕到了山脚下,眼前豁然开朗:奇峰突兀,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