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1)

寡妇生活 孙利萍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跟我说。过了这两天,不好使了!跟我横,使劲使劲地横!还骂人。我再给他两盒烟呢,他又好好讲了。唉!我都试过好几回了,可准了!要不是为了学车,我这老大个人,谁受他那套哇!憋气,这破车学的!你说,我学这车干啥?!放着清静日子不过,花钱买罪遭、买气受来了!我老公说我,‘没见谁学车像你似的,连说梦话喊的都是车!神经病!’大姐,你说,再考不上可咋办哪!还得花钱,还得耽误班,我都不敢想了!我儿子看我这样,你猜他说啥?‘妈,别犯愁,赶明儿我替你考去!’他咋说出这话来了呢?没人告诉他说呀!这孩子,多聪明!多懂事儿!

“你看着那个人没?穿红衣服的那女的……对,是她。她考了六次了,杆儿还没过呢!她的教练早就不管她了。她没考上,教练的二百块钱奖金没得着,教练能乐意吗?不得恨她呀?也不管她,她再怎么样,跟教练没关系了。她也不会来个事儿,教练那二百块钱,她给掏了不就得了!教练还能帮她,找找人啥的。考了多少次了都没过!别的教练不好往里插手了。她在下边儿练的还挺好的,一般的都能过,一到考试场就完!快得了‘恐杆儿症’了!有人给她算了,说她连学车带考试用的钱,都够买一台车的了!大姐,咱可别像她呀!”

同忙忙叨叨的艾虹坐在木墩上,再静的心也能被她掀起几尺浪来!

“老大,”查教练对我说,“你这杆儿没过去,我睡不好觉。昨晚,我想了挺长时间,你是不是感到入库特吃力?”

“是,方向盘打不过去。”

“我分析了一下,你看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咱们训练时,杆儿的距离窄,考试场的宽,宽的呢,贴库好进,但是移库、入库的难度大。咱们再练呢,把杆儿的距离拉宽,和考试的差不多。你呀,在‘二上’的时候,把车屁股尽量往右掉,打出角度来,‘二下’就省力气了,不用那么忙了。”

查教练绞尽脑汁地为我设计了一个讨巧的办法,就是这个办法,使我避开了上次的失误,在考试场上,我非常流利地完成了一系列的运作。

那个穿红衣的女人又“折”了!这是她考了第七次的杆儿了,没过。

路考,我一次性过关了。这之前,我托查教练给考官送了礼,我上了双保险,我怕再遭那二茬罪,我更怕重蹈红衣女人的覆辙!

我请了查教练和几个师弟,表达心意,庆贺一番吧。查教练还带来了与他关系最好的“刀疤”教练,还有另外的两个教练,我曾用他们的车练习上路了。

我们吃完了后,查教练留下了我,说有事要和我说。

他轻踩了我的脚,眼里流动着一种东西,他含笑着说:“你拿到了证,我要请你。”

我说:“我应该请你,教练。”

“你请了,我再请你!”

“几个师弟都去吗?”

“不带他们,我就请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人?”

“对。你老公……是哪年去世的?”

他打听到了。

我想摆脱的事,摆脱不了,哪怕是走到天边!

一一四

我答了他。

他说:“我要请你,单请你一个人。”

又是皮哥类型的人!

我说:“如果你请我们几个,我去;你单请我,我不去。”

“怎么不去?”

“我们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是一个团体,我不能吃独食。”

“你的电话是多少?我给你打电话,我肯定得请你!”

“我没有电话。”

“你自己住吗?”

“不是,我在妹妹家住。”

“你把她的电话号给我。”

他记下了号,说:“你走了后,也不来看我们,像挺多学员是不?”

“来。”

“你们这些学员,很多走了就再没来。”

他说的也许对吧,有相当比例的学员学车是受了气的,也不想再见教练。

当我拿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机动车驾驶证》时,我深深地吻了它一口:为了得到你,我破了多少心力、智力、财力呀!

给你支个招儿:和谁有仇,劝谁学车——这是在学员中很流行的话。

伊水说有个教练打电话,找我,来了几次了,让我给回个话。

“我不给他回!”

伊水问我原因,我向她说了。

查教练又来电话了,还找我,伊水说我回东北了,他才不打了。

在学车期间,我的嗓子发生了大事故——严重失声了,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别人猜不出我是什么原因,真实的原因我也没有和他们说,只有妈妈猜出了,她说:“挣不着钱,上火上的。”

从我来,伊水的生意就不如从前了,这并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是出于大气候。老顾客的消费量已快饱和了,新顾客还没有开发出来,再加上图书行业的恶性竞争,价格一跌再跌,利润已远不如从前了。在学车时,如果我有空闲的时间,我就可以去卖书。但是这样的时间毕竟是少之又少,我不去卖书,当然也就挣不到钱,我从家里来,就没带多少钱,我没有存款,一分钱的存款都没有。到这儿以后,给孩子交学费的两千三也是伊水代我交的,再加上我和孩子每天要吃饭,都要花钱,还要给教练送礼等等。还有,学车的钱也是伊水给交的。所有这些钱,都是借的,就是说,我还没等挣钱呢,先欠了一屁股外债。真要把我逼转型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

以上这些因素,促使我的嗓子哑了。我使劲喊,声音也很小,和人说话,也要用尽力气说,别人才能听到。

大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恢复得差不多了。

在老家的伊妹打来电话说,我的买断工龄的事办好了,单位里有好些人要办,但是名额有限,领导给我办了。这是他们对我的照顾,给了我一万六千八百块钱。单位的劳资员代表领导,让伊妹和我当谁也别说给我多少钱了,我问伊妹,为什么不让说?伊妹说,“我也不知道,劳资员就是不让说!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两年之内不能跟人说。”

我在北京也碰到了个买断工龄的,他和我的工龄一样长,他说,国家给他发了四万多块钱。

我的姨夫在南方的某个林业局当副局长,他来北京玩时,我问了他,他说我也应该得四万多,“没给你那些钱,是当官的贪了,燕过拔毛,层层贪!”

姨夫对上层的内幕知道些,他也得到过很多的好处。他的几个儿女的楼房全有了,尽管有的还在上学。

一万多块钱,对我,已是很多了。

我的组织关系被转到了居委会,居委会的书记让伊妹传来话,说:“还是留着党员的关系吧,一年才交十几块钱。”

如果我不犯大的错误,不被判刑,不管我在外面做了什么,只要我每年肯拿出这十几块钱来,我的党员身份就是一种终身制,我和党的关系只剩下交党费这种形式。每年两份的个人总结,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