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九五帝尊他疯了 若诗安轩 517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3章

  苏暮雪这几日早出晚归, 郑煊来寒玉别苑寻了几次没寻到她人,便亲写了书信要福叔交于她。

  信上言明的多是苏铭的事,细看下来便是, 苏铭没在刑部大牢,郑煊还多方打探, 苏铭也不在大理寺地牢。

  苏铭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查无踪迹。

  苏暮雪一早便料想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 料想是一回事, 事实如此便又是另一回事。

  苏暮雪心绪还是难过了几分。

  明玉见状劝慰道:“小姐莫急, 至少没有苏护卫的死讯, 这说明他人还活着, 只要人活着就总能找到。”

  苏暮雪淡点头,是啊,只要人活着便有机会寻到, 她眼神示意明玉端来烛灯, 书信置于烛灯之上,轻轻一触,书信燃起,转眼成为灰烬。

  风穿堂而过,灰烬还尚未来得及落地,便被风卷走, 飘扬开来, 之后再也寻不到。

  晚膳后, 苏暮雪伏案书写, 明玉站在一旁研磨, 轻咬唇, 欲言又止,苏暮雪淡声道:“有话要说?”

  明玉停止研磨,垂眸问道:“小姐当真要买下西街那几间铺子?”

  “买。”苏暮雪眼睫垂着,笔未停,光影里女子脸颊被灼光映得通红,卷翘的长睫压下半弯弧,隐约落下一排浅浅的影。

  少倾,苏暮雪抬眸,灼光晃动,在她眼睫上缀下些许光晕,光晕蔓延至眸底深处,那双杏眸好似染了色,叫人一眼看去便舍不得移开。

  她道:“不只西街那几间,北街那几间也一起买了。”

  苏暮雪近日早出晚归便是为了此事,找寻苏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寒玉别苑也并非她久居之所,她还是要寻个自己的去处才好。

  寻了去处,便是要寻谋生之计,云风国最尊贵的男人她都不想靠,更何况是其他人。

  她要自食其力,再不做那闺阁女子。

  “都要买吗?”明玉疑惑道,“可买下后我们要用来做什么?”

  “都要买。”苏暮雪杏眸里浮着光,脸上神采奕奕,“经营绸缎庄。”

  明玉这才忆起,小姐未追随陛下前,曾在外祖母薛老夫人那住过三年,听闻那三年一直在帮着薛老夫人料理家中生意。

  薛老夫人还曾在信中言明,希望小姐能长留身边,只不过后来阴差阳错,小姐遇到了陛下,那年陛下还只是不受宠的皇子,身边无一亲信……

  “可银两?”明玉道,“咱们手上的银两恐怕不足以支撑日后的开支。”

  “无妨。”苏暮雪轻笑,“咱们可以找人一起。”

  “一起?”明玉一脸诧异道,“小姐要找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苏暮雪放下手中毫笔,理了下衣袖,唇角始终挂着抹浅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明玉眉梢抬起,“小姐是要找郑太医吗?”

  “是,”苏暮雪淡声道,“眼下我只信他。”

  “可郑太医愿意同小姐做这些吗?”明玉怎么看都觉得像郑太医那样古板的男子不会同女子做这些。

  “不试怎么知晓行不行。”苏暮雪吩咐,“你去告诉福叔,我明日想请郑煊一同午膳,烦请他派人去告知郑煊。”

  苏暮雪还有一个秘密,她对膳食颇有研究,当年在皇家别苑,为了活命,所有膳食都是苏暮雪亲手准备的。

  那时她本以为会为萧安辰做一辈子膳食,只可惜,入了正曦宫后她再也没机会做过。

  起初是萧安辰心疼她怕她伤到手,之后是她做了他也不吃。萧安辰做事一向不动声色,心机深沉得让人可怕。

  若不是那次她突感不适膳间离席,也不会再回来时看到他一脸冷凝地凝视着她做的饭菜。

  周嵩要给他布菜,他抬手推拒:“不用。”

  周嵩道:“陛下这是……”

  萧安辰冷声交代道:“告知正曦宫管事嬷嬷,以后皇后不许再进厨房。”

  她以为他是担忧她身子,脸上噙笑刚要抬脚踏进,又听他说道:“朕不吃除御膳房之外的任何膳食。”

  苏暮雪脸上的笑意堪堪褪去,原来,他担忧的从来都不是她的身子,只是怕膳食有毒。

  那时的她虽说难过,但到底还念着昔日的情分,佯装没听到,进了殿里。

  现在想来,是她傻,真心换的不是真心,是狠心。

  他对她,怕是从那时起便有了猜忌吧。

  或许,不是那时,是更早。

  是她久久收不到爹爹的书信,最后苏铭悄悄告知,书信早已被陛下派人拦下。

  她细想了下,那时他们才刚刚大婚不久,他对她……当真是无情的彻底。

  次日,郑煊准时赴约,着了一身白色长袍,长袍素雅没有多余的纹绣图样,肩上披着蓝色氅衣,同他平时暗淡穿着很不一样。

  他步履稳健,不急不慢,恰巧今日有雪,他踏雪而来,倒有一番别样韵味,隐隐似乎能闻到梅花的香气。

  苏暮雪喜雪,也喜梅,喜它的出淤泥而不染,喜它的孤芳傲视,曾她以为自己也会同那白梅一样,然,行差一步,落的如此。

  所幸,她悟了。

  郑煊来时专门绕路去了城西的糕点铺子,买了些苏暮雪爱吃的糕点。

  “阿窈。”他含笑道。

  苏暮雪迎上去,看着他手中的糕点笑问:“给我的?”

  郑煊点头,把糕点递给了明玉,明玉伸手接过,笑吟吟道:“小姐,糕点还热着呢,你要不要尝尝?”

  “热的?”苏暮雪侧眸看向郑煊,郑煊耳后染了一坨红晕,轻咳一声,“阿窈吃吃看。”

  明玉把糕点放在桌子上,取出一块递给苏暮雪,苏暮雪慢慢吃起来。

  后方刘叁眼眸瞟向他处,心说,知道我们少爷等了多久才买到吗?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呢,衣衫都给雪淋湿了。

  “阿嚏。”郑煊打了声喷嚏。

  苏暮雪一边交代明玉准备热茶,一边带着郑煊朝小厅走去,小厅视野好,用膳时还能赏雪,是以,苏暮雪命人把膳食摆在了这处。

  郑煊看着好满满一桌子菜,犹疑道:“这是?”

  明玉端着热茶走来,含笑说道:“这都是我们小姐准备的,郑太医要好好尝尝才是。”

  “你……亲手做的?”显然郑煊没料到苏暮雪还会做这些,倒真叫他刮目相看了。

  “吃吃看。”苏暮雪把人引着坐下。

  郑煊倾身坐下,回道:“好。”

  膳间两人相谈甚欢,说了许多从前之事,膳后,苏暮雪命明玉上来热茶,两人边饮边谈,话锋一转,苏暮雪提到了绸缎庄的事,郑煊微愣:“你要做什么?”

  苏暮雪道:“开店,做生意。”

  “你?”郑煊诧异,“你不怕被宫里人认出?”

  “我当然不会亲自出马。”苏暮雪把之前写好的交给他,“我的计划都在这上面,你可细细看来。”

  郑煊接过,展开,慢慢看起来,他看得很细致,几乎是逐字逐句,看完心里一叹,很早便听闻苏将军之女苏暮雪是少有的才女,不仅懂兵法还懂做生意之道,原本以为是无稽之谈,没成想却是真的。

  不过,郑煊还是有些担忧,蹙眉道:“你这样大张旗鼓,不怕宫里那位知晓?”

  “他朝政繁忙,甚少出宫。”苏暮雪定定道,“再说我已是死掉之人,所有人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疑心什么。”

  她顿住,眉梢轻挑,“你不是说宫里那位腿断了吗,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才会康复,想必那时我已经寻到苏铭回了边关。”

  “真要做?”郑煊问道。

  “是。”苏暮雪神色坚定,“一定要做。”

  “那需要我做什么?”郑煊心知她把这一切告诉他,定是需要他的帮忙。

  “劳烦晏州跟我合作。”苏暮雪又拿出一封书信,递给郑煊,“上面写着绸缎庄所需银两,算我从晏州手里借的,继时利息本金我会一并支付。当然,若我离开帝京时,晏州对绸缎庄生意感兴趣,也可把绸缎庄交于你手。”

  郑煊看着这份清晰明了的字据,原本应该舒心的,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到这样分明,但不知道为何,他心下并不痛快。

  像是被什么遏制住了喉咙,呼吸有些不适。

  “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需要分的这么清楚吗?”郑煊借着低头饮茶时,淡声问道。

  “要的。”苏暮雪目光灼灼道,“你帮我逃离那里对于我来已经是再造之恩,剩下的,总归要说清楚。”

  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但郑煊这注定一时半会还不清,那么保证他的最大利益,是她能做到的。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绝不让自己还有你和郑府陷入危险之中。”苏暮雪定定道。

  许久后,郑煊轻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郑煊把刘叁留下,供苏暮雪差遣。

  苏暮雪做事不喜拖泥带水,很快买下了西街和北街的铺子,又让刘叁出面,招了几个掌柜和伙计。

  除夕前半月,绸缎庄开张,新店赶在年前开张,生意很不错。

  苏暮雪会挪出半日时间来看账本,剩下的时间便是想办法找寻苏铭的下落。

  她出行都是着男装,这样方便行事,只可惜,在偌大的帝京找一个人,仿若大海捞针,苏暮雪跑遍了能去的地方,都未寻到。

  郑煊见她日渐消瘦,叮嘱福叔在膳食上多下功夫,要把她照看好了,福叔点头应下,离开时回看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郑煊坐在苏暮雪对面,看着她低头查看账本,今日的日光有些烈,光影投在人身上有些刺眼,郑旭见苏暮雪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随即动了动身子,挡住了倾泻进来的日光。

  苏暮雪秀眉舒展开,嘴角轻扬,头也没抬地问道:“晏州,方才是想同我说何事?”

  郑煊道:“最近几日陛下要出宫为百姓祈福,你这几日都不要出府。”

  “祈福?”苏暮雪顿住笔,缓缓抬眸,“云风国风调雨顺,何处需要祈福?”

  祈福是借口,让陛下散心才是正事。

  郑煊道:“不管为何,总归你不要随意出府。”

  “好,我知晓了。”苏暮雪应下。

  萧安辰出宫为民祈福是在除夕前三日,郑煊那日一早醒来,便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他想到了苏暮雪,命周贰也去了寒玉别苑,并叮嘱周贰一定要看护好她,不能出任何乱子。

  百密一疏,到底还是出了些差错。

  有线人来报,寻到了苏铭的踪迹,苏暮雪听罢,早膳也顾不得吃,命明玉拿来裘衣,穿戴好后,抬脚朝门口走去。

  周贰和刘叁站在门前,阻拦道:“少爷说了,小姐今日不能出府。”

  “我知道你们少爷担心什么,你们放心我去去便回。”苏暮雪作势要往外走。

  “少爷说了不行。”周贰蹙眉道,“请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好不容易有了苏铭的消息,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苏暮雪柔声劝说,“再说了,那人要临近晌午才会出宫祈福,我早去早回,不会撞见的。”

  宫里传出旨意,陛下出宫祈福时辰确实是晌午。

  周贰:“这……”

  苏暮雪:“我在暗处等着,你们看如何?”

  苏暮雪毕竟是主子,当真要出去他们也拦不住,周贰和刘叁相视一眼,“小姐若执意出去,那我和刘叁要跟着。”

  苏暮雪轻点头:“好,那你们跟。”

  ……

  帝王出宫,帝京百姓为了瞻仰龙颜,早早便在街上等着,临街商铺也都关了门,坐等陛下降临。

  苏暮雪按照那人给的线索,一路追到东街巷子最深处,只可惜到了那里后才知晓,消息是假的,那人是为了骗银两。

  周贰和刘叁见状怒极,把人狠狠揍了一顿。

  苏暮雪临走前也给了那人一脚,眼神恨恨道:“若再骗人,那根竹竿便是你的下场。”

  “咔嚓。”刘叁一脚把竹竿踢成两截。

  男子吓得浑身颤抖。

  苏暮雪他们没在那处久留,随后离开,刚出巷口便听到有百姓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王出行向来声势浩荡,宫女太监们紧紧追随,后方还跟了一众官员。苏暮雪此时出去只会暴露,她给了周贰和刘叁一个眼色,三人俯首跪在人群中,心说,他不是晌午才出宫祈福么,怎地这么早便出来了。

  帝京百姓无人见过天子龙颜,今日有幸得见,一个个激动不已,有小女孩不知被谁推了下,摔了出去,惊动了帝王车辇。

  一时间呼喊声呵斥声哭声四起。

  萧安辰听到声音缓缓侧眸看过来,十二根冕旒轻轻晃动,帝王那张清隽的脸映入人前,剑眉星目,眼神凌厉,看得人莫名心慌。

  苏暮雪微动了下身子,让自己藏得更隐蔽些,还没来得及喘息,前方传来清冽的声音。

  “停。”萧安辰高声喊道。

  泱泱人马悉数停下。

  周嵩快走走过来,探问道:“陛下,可是身子不适?是不是腿又痛了?要不要奴才把郑太医叫过来?”

  萧安辰眸眼眸大睁,眸光在侧前方穿梭,阿雪,是阿雪吗?

  他手一指,“把那处的人都给朕带过来。”

  王放从马背上跳下来,大步走到跪着的人群前,扯着他们衣领一个个带到萧安辰眼前。

  萧安辰眸底的神色从最初的雀跃到最后了无生气。不是,都不是,阿雪呢?阿雪在哪?

  有道声音从脑海里冒出,阿雪已经死了。

  不,不,阿雪没死。

  萧安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阿雪怎么会死呢?不可能,不会的,他冷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抠着掌心,似是有些呼吸不畅,脸色渐渐由白变成了红。

  半晌后,心悸感才消失不见。

  他抬眸再去前方寻人时,乌泱泱的人群里再也没有了那抹熟悉感。

  他的阿雪,当真是寻不到了。

  当夜,萧安辰癔症,睡梦中从龙榻上滚落下来,举着剑胡乱挥舞,口口声声道:“朕要杀死你,朕要杀死你。”

  周嵩上前去拦,不小心被刺中了手,萧安辰沉浸在梦中浑然不知,直到护卫前来,夺下他手中的剑,他才安生下来。

  郑煊赶来时,萧安辰已经又睡下了,掌心陈列着两道血痕,应该是方才用剑不甚伤到所致。

  他替他包扎好,站起身,周嵩走上前,询问道:“郑太医,陛下总是这么梦魇也不行啊,得想个法子呀。”

  萧安辰癔症之事知道的人甚少,除了太医外,也只有随侍的人知晓,萧安辰癔症很古怪,每每都是夜晚发作,白日如常。

  萧安辰清醒时太医们给他诊治,他又不允,说朝务繁忙,又道朕身体无碍。可到了夜晚便又成了另外一番模样,脸色惨白,眼眸红彤吓人。

  周嵩看一次,心悸一次,喃喃道:“这都是皇后之故呀。”

  郑煊顿住,敛了脸上的神色,淡声道:“陛下身子不适,同已逝的皇后何干。”

  “怎会不相干。”周嵩瞧了眼左右,见没人在,开口道,“皇后已薨两月有余,可陛下迟迟不传诏书,不发丧,对外宣称皇后去永安寺祈福。太后因这事都传召陛下好几次了,每次都不欢而散。我看陛下啊,是铁了心认定皇后还在。”

  “可……”周嵩道,“人若真在世也好啊,坏就坏在,皇后人已经不在了,陛下这是要守着空位过一生吗。”

  周嵩满眼心疼,郑煊不置可否。

  翌日,萧安辰醒来,恢复如常,照样上朝,下朝后照常在庆和殿会见大臣,右相最近诸事不顺,先是王贵人被陛下罚了禁闭,接着是他被国公弹劾,这事还没告一段落,又牵扯出一桩旧案,萧安辰震怒,罚了他奉银,要他闭门思过。

  右相想见王嫣然一面,看看能不能寻到生机,谁知被拦在了云兰宫外,云兰宫的管事嬷嬷早已经换了人,大宫女喜梅也不知了去向。

  王嫣然像是浮萍般,无人问津,虚度每一日,短短月余人已清瘦的不成样子,总是拍打着门,要求见萧安辰。

  萧安辰何来空闲见她,他白日忙朝务,晚膳后便会带着一行人去皇家别苑,虽不良与行,但这一点都不耽搁他教训人。

  苏铭被他折磨的只剩一口气吊着。

  周嵩本以为他发泄后心情会好,谁知,情况更糟,每每回到寝殿便会戒酒消愁,只是愁容不见减少,反而更多了。

  萧安辰喝得酩酊大醉后,拉住周嵩,说他疼,很疼。

  周嵩问他哪疼?

  萧安辰又说不上来,手按在胸口上,眸底溢出水雾。周嵩甚少见萧安辰哭,或者说从未见过,不对,还是见过一次的,皇后葬身火海那日,他看到帝王眼神空洞,脸上淌着泪。

  周嵩也跟着落泪,“陛下,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几时?”

  醉意熏熏的帝王,眸光落在暗夜里,似乎看到了什么,他淡扯唇角唤了声:“阿雪。”

  周嵩:“……”怎么就不能忘呢。

  苏暮雪行迹差点败露这件事郑煊是在次日知晓的,郑煊脸含愠怒来到寒玉别苑,声音厉色道:“阿窈就是不顾自己死活,也应该顾念我为你做的这些,难道阿窈想让我遇到危险不成?”

  来之前郑煊是想好言相劝的,只是见了她以后,便忍不住担心起来,他知晓苏暮雪最看重身边人的性命,逃亡都不忘安排好宫女嬷嬷的退路,是以,拿他的性命约束她。

  为的就是要她惜命。

  苏暮雪心有愧疚,这事是她欠考虑,她诚心道歉:“晏州,抱歉。”

  郑煊所有的怒气在她满脸歉意中消弭,随后同她讲起了宫里的事,早前她不会在帝京待太久,知晓与否尚不重要,但眼下情况有变,该知晓的她都应知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苏暮雪边品茶边听着,嘴角笑意渐渐敛去,曾几时,她把萧安辰看做此生唯一依靠,对他照顾有加。

  他要她做的事,她都会去做,他不允的,她绝不做。

  她用真心待他,可他呢?

  在她心上戳刀子,每一刀都好似深不见底,直叫她痛不欲生。

  她隐忍换来的从来都不是他的柔情,他可以对任何人好,唯独她不行。

  郑煊说他得了癔症,苏暮雪听后扬唇浅笑,白皙指尖摩挲着茶盏,“报应么。”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