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再把切好的大肉块搁进去,大火滚一会儿,再改成小火慢慢滚,到筷子能轻松的扎透肉块,就算好了。”
说得好像他自己多会做一样。
葛凯森好笑,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出弟弟一脸的馋相。
“那炸麻花呢,麻花要咋做”葛凯琳追问。
“炸麻花呀,这得要一大家子人忙活,就连你这么大的小娃子都得干活,差不多都是几家人凑伙干。麻花面得和得硬,炸出来才脆,和面就得要力气大的人。
两个人在大案板一人一头,用擀面杖把面团反反复复用力压,压得面团摸起来滑溜溜的反光,再把大面团切成小块,就能揉了。
把揉好的面切成面起儿,一个一个面起儿都要涂上油,堆在面盔里,就能开始搓麻花啦。炸麻花也讲究火候,油太热,麻花炸焦了不好吃,油不热,炸出来的麻花不香。
炸麻花是双手使筷子,也有技巧,使得好,炸出来的麻花溜直好看,使得不好,那炸出来的麻花就歪歪扭扭的,待客很没面子,咱爸炸麻花是一把好手。”
葛凯拓越说越带劲,连葛凯森进门他都顾不上打招呼。
葛凯森也不打断他,倒了半缸子热水放着。
冻了一路,等下爸爸回来,先给爸爸喝点热水好暖和身子。
“还有点心呢,有糖面馅、枣泥馅、豆沙馅。点心皮是用白面、水和猪油和的,喜欢的话,点心皮里加点糖也行,面要多揉几回,这样做好的点心皮才层多层薄。
材料的比例和烤点心的火候也要掌握好,弄不好点心会很难吃。咱老姨家年年做的点心都不好吃,又干又硬,都能当石头砸人了,要不就甜死个人,要不就吃着没味儿。”
“哈哈,不好吃你还吃好几个。”葛凯森给自己也倒了半缸子热水,吸溜着慢慢喝,觉着身子暖和一点儿了,开口逗弟弟。
“我还不是怕浪费了可惜。”葛凯拓狡辩。
“哐嘡。”
听到外间椅子磕墙的声音,葛凯拓顿住话头,跑到隔间门口,见是爸爸坐在椅子上,他问候:“爸,你回来了。”
“嗯。”葛辛丑面沉似水,没了下文。
“爸,你喝水,暖暖身子。”葛凯拓很有眼色地把葛凯森刚倒的水给爸爸。
葛凯森又倒了半缸子热水,这回是给郝沈梅倒的,他估摸着妈妈也快回来了。
葛凯琳没吭声。
老爸明显情绪不对,她刚才只顾着听三哥说好吃的,没顾得上分心听主屋那边的对话,不知是不是那边的所谓爷爷奶奶,又给自家老爸上了啥眼药水。
没一会儿,郝沈梅提溜着书包进屋,一声不吭地把书包搁进西间大瓮里。
这几天温度最低有零下二十度,哪怕是里间生了煤炉,晚上睡觉封火后,第二天起来,外间水瓮里的水,面上都会有一层薄薄的冰,肉放在外间,跟放在冷库里一样的效果,不用担心会放坏。
之后的两天里,葛辛丑和郝沈梅之间,还是像以往一样有说有笑,可葛凯琳总感觉爸妈之间有事。
她问葛凯森,葛凯森反倒怪她闲得没事干,净胡思乱想。
问葛凯拓,葛凯拓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总拿即将要做啥好吃的来打岔。
二十八,炸麻花。
腊月二十八这天,一大早大家就起床。
葛辛丑和葛跟丑和面压面,孙颖梨和郝沈梅准备要先炸的东西,葛益芬领着侄儿侄女打下手,葛随丑说是跟别人约好了去给人家帮忙搓麻花,吃完早饭就溜了。
每家每户就麦里天分的那点麦子,平时根本舍不得吃,也就过年过节那几天,才会磨成白面,改善一下生活,或用来待客,用来做点心炸麻花啥的,点心和麻花,谁家弄的都不多,也就几斤面,几家凑在一块儿弄,既热闹,又省了好多事儿。
第0032章 踢出
葛泽中从来不跟别人家凑伙,说是自己一大家子,干活的人够了,没必要凑伙。
麻花是边搓边炸的,大家免不了干着活吃着炸出来的麻花,他就是怕别人家吃他的东西。
他一家就炸二十斤麻花,要是跟别人凑伙,还不被当了冤大头。
面刚弄好,有人来找葛跟丑,说是过年要用的家伙什坏了,要葛跟丑帮忙给修一修,葛跟丑就跟着那人走了。
一切准备就绪,葛泽中、孙颖梨、郝沈梅三个围着大案板搓麻花,葛益芬跟着学,葛凯森在伙房烧火,葛辛丑掌筷,葛凯拓负责端盘,也就是把搓好的麻花端到伙房去。
葛凯琳坐在炕上看大家干活,她基本帮不上啥忙。
郝沈梅不理会孙颖梨的嘟囔,当没看见孙颖梨拉长的脸,给了葛凯琳一块面起儿,随葛凯琳咋玩。
“森娃他妈,今儿个都二十八啦,他姨咋还没送豆腐来呀”孙颖梨搓着麻花,问案板另一头也在搓麻花的郝沈梅。
郝沈梅把搓好的麻花摆到高粱杆编的圆盘上,刚好满一盘,她把圆盘递给来端麻花的葛凯拓,边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今年没做吧,她今年才分家,过年的事都要自个儿张罗。前几天又添了孙子,恐怕是腾不出手来做豆腐。”
九月份,郝沈翠婆家的老封君去世,老人家一入土,兄弟几个就急着分了家,腊月十六那天,她儿媳生了个大胖小子,今天刚好十二天。
按当地风俗,新生儿十二天上要办酒席,以庆贺过了阎王爷的坎儿,这一天也是给新生儿正式取大名的时候。
男娃提前一天办酒席,女娃推后一天办,昨天郝沈翠就给孙子做了十二,取名尹吕泽。
往年郝沈翠腊月二十五都会做豆腐,每年都给郝沈梅送大半屉豆腐来,还有一小半会先送到后院吉瑞丽那里。
郝沈翠的婆婆这么大方,跟郝沈梅没少给她家白做针线活不无关系。
郝沈梅没分家,过年时豆腐送来还不就是一大家子吃,所以,葛泽中今年照例没让葛辛丑买豆腐,就等着郝沈翠送豆腐来。
今天不止要炸麻花,还要炸素丸子、肉丸子、红薯、山药,豆腐。
油热后,麻花还没搓出来,就先把其他几样炸了,现在这麻花都开始下油锅了,豆腐还没来,孙颖梨自然着急了。
“哎哟,你说这好好的分啥家呀,弄得今年连豆腐都没了。”孙颖梨嘟囔。
婆婆一句话,郝沈梅的邪火直往上冒,她这两天跟葛辛丑打冷战,心里正不自在。
啥人都要围着你转,为了每个月的十几斤白面,还有三十多块钱工资,你愣是不给我分家,就为了你过年能吃上这几块豆腐,我姐姐就不应该分家,想钱想抽疯了吧你。
心里的话差点冲口而出,不过郝沈梅还是忍了,很快就心平气和下来,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