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1)

嫁乱臣 倾巳 3249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第85章

  轻尘同贤妃回京的前一天,她们一道出了甘泉宫,去了之前说起的湖边垂钓。

  轻尘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好不容易出来,怎甘心将时间都耗费钓鱼这种叫她觉得无趣的事情上。

  面前安分了一时半刻后便就一直在朝着苏苑音挤眉弄眼,说想去附近瞧瞧。

  苏苑音轻摇了摇头,无奈笑笑。

  爱玩本就才是女孩儿家的天性,贤妃挥了挥手,很是瞧不顺眼轻尘一直在自己跟前摇头晃脑,索性直接将人给赶走。

  轻尘拉着苏苑音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圃,非要簇着人去瞧瞧。

  苏苑音拗不过,索性只管跟着人走。

  “这是善草堂的花圃?”轻尘走进了才瞧见花圃边上的指路的标记。

  苏苑音也是来了才知晓走到自家田里去了,听说最近佘涂在研制一种草药同鲜花相合的胭脂,瞧着眼前的这大片大片的花圃,想必就是作此用的。

  “不过有一说一,你先前来瞧我时给我送的这善草堂的药当真是挺好用的,要我说啊,这家店的东家也是奇人,非要弄那劳什子限购的规矩,不论什么身份还每次都只得买一件,饶是如此却还是日日售罄。”

  苏苑音不自在地笑笑:“这不是挺好的么,最起码能公平些,东西能真正到需要的人手中。”

  轻尘摆摆手:“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不过管他的呢,我们去花圃里摘点花吧,我看见母妃最喜欢的白月季了。”

  说罢,身后的宫人就去给花圃里的管事递了两锭银子,算是打过招呼。

  轻尘瞧了眼身后的苏苑音,嘱咐着人快些跟上来,便就也不等人,提着裙子朝着花圃里去。

  苏苑音倒是兴致淡淡,看着轻尘到处疯跑,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纳凉。

  身后响起几声脚步,想必是来采摘花枝的农人,苏苑音没在意,也叫春棋去玩。

  “哎听说了吗?最近都在传的皇上胡乱扣了名头软禁了瑞阳王府的萧世子,其实是心里有鬼,因着篡了位,抢了人家的东西,忌惮着人呐。”一女子开口,显然是以为这附近没什么人,嘴上就没把门。

  “什么话呢你就敢一股脑往外说,你可仔细你的脑袋,前面就是这皇上的行宫,要是叫人听到了指不定要如何发难于我们呢。”

  因着说到兴头上被教训,那农女气不过,又开口道:“最近可到处都在传这事,又不单单是我说的,你怂个什么劲儿啊!要我说这瑞阳王也是个惨的,位子被兄长抢了,夫人还跟人跑了,现在唯一的儿子,还被人给软禁在宫里了呢,好像又找着了什么证据,马上就要将人转移到诏狱里去了,我看啊,这证据是假,想要人性命才是真的呢。”

  身边的人哪里经得住她这般口无遮拦:“哎哟我的姑奶奶喂,你不要命我还想要命呢,就因为这事,那二皇子已经抓了多少乱嚼舌根的人咯,你还是快闭嘴吧。”

  “切,怎地敢做不敢叫人说呢,要我看啊这些人早晚要遭报应。”

  ...

  待人慢慢走远,苏苑音垂了垂眼眸,没做声。

  片刻后,她才起身朝着方才花圃中的管事而去。

  她拿出腰牌,管事心领神会,知这便就是幕后那个神秘的东家。

  “你替我回去同佘涂递个话,就说火还不够大,要她替我加把火。”她敛眉,辨不出什么情绪。

  管事不明其意,但还是点点头,将话记在了心中。

  到次日,轻尘同贤妃就一齐走了。

  因着昨日里轻尘亲手摘了好些花,走得急又心疼放坏了,干脆差人把花搬到她这边来,才挥一挥衣袖,心安理得走了去。

  只是人走得轻巧,现下倒是将她的屋子熏得厉害。

  她闻惯了沉香的淡,对旁的味道便就再也接受不起来,准备暂且忍耐到晌午,到时候再将那花给搬到院子里去,到底也放了一阵,那些个宫人也当不会说闲话。

  其实在这甘泉宫里也算是恣意畅快,芸贵妃近日似是沉溺于那作画,日日在寝殿中,有时她来都顾不上同她说说话。

  苏苑音便就在一旁看书,两不干扰,相处得也算是和谐。

  只因着她来此处是养伤的名头,故而她每日的饭食都清淡得厉害,半数都是蒸煮,就连炒的都极少,春棋跟着吃了几日,再受不了了,也不知是同言二说了什么,晚些的时候院子里直接就搭起了火架,烤上了白天言二进山猎来几只野鸡野兔。

  苏苑音闻着烤肉香味也被勾起来馋虫,本是不欲打扰他二人,最后还是没忍住,巴巴地也挪了个小木凳去了春棋边上。

  见两人手上都不闲,她也忍不住上手自己烤了试试,只是兴许没有半点这方面的天赋,一不留神就像手里的肉给烤糊了。

  她叹叹,无视这春棋眼巴巴的眼神控诉,从她手里分去了半块兔肉。

  因着方才同他们闹了闹,苏苑音食饱餍足,只觉得身上全是那油烟的味道,有些受不了。

  看着两人意犹未尽,也就没开口,撂下了春棋自顾自去了后院里的汤池,想着泡一泡去去味。

  旁的尚且先不说,这甘泉宫里头的汤池确实倒是极好用的,身上疲劳顿消不少。

  苏苑音看着满目水汽氤氲,伏在沿边支着手,看着立于一旁的巨石,任由松弛思绪四处乱飞。

  近日来没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总算可以不必崩得那么紧,她放松着身子,暖暖的汤泉安逸得让她周身疲惫尽消,让连日都没好眠的她涌上了些困意。

  她将头垂在臂弯,慢慢阖上了眸子。

  四周除了潺潺水流外,到处都静得厉害,倒是叫人好眠。

  只突然传来一阵轻轻脚步,朦胧间只大概瞧见一个修长身形穿过四周升起的水雾。

  一双黑色清缎靴慢身走到温泉池子边停下,水墨般的眸子低垂着,看着那个睡着的女子,露出一截白腻的肩颈和埋在水中若隐若现的锁骨,微不可闻叹了口气。

  大概是站了半晌,男子才蹲下身,伸出骨节分明的指在女子被热气蒸得通红的面上戳了戳。

  女子却意外的睡得沉,被扰得不胜其烦地转了转头,露出了大片的春色,白的像是在发光,又透着些淡淡的粉。

  男子眸子暗了暗,按捺住那点陡然升起的荒唐念头,淡淡转开了视线。

  经此一闹,苏苑音朦胧睁开眼,未散的睡意叫视线都蒙上了一层罩子,较之以往都模糊了不少。

  但是落进眸子里的那个身影,哪怕就是一个瞧不真切的轮廓,她也一眼便就能认出他。

  她睡懵了头,狐疑是自己的幻觉,朝着人的伸出手去,抚了抚他的面,是带着些温热的。

  萧阙现下不是该被软禁在宫中么,怎会出现在这处?

  她收回手,才注意到自己一截光洁的臂和一半露在水面上的肩头,又抬眼,好巧不巧就撞进了他的视线中。

  他挑了挑眉,似是幸灾乐祸地。

  饶是睡得再如何迟钝,都足够叫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的清明。

  “啊,你是流氓吧。”她将自己全须全尾地埋进池子中,想起这池子里的水净澈,两人离得又这般近,就是将自己埋到池子底里去都是枉然。

  思及此,她又慌不择路的往池子里的石阶下退了几步,看着那个还正好整以暇瞧着自己的男子,结巴道:“你...你快点背过身去。”

  “就这点出息。”萧阙轻抬起染上了几分笑意的眼,看着人满脸的红晕,嘴上讥讽着人,身子倒是依言转了过去。

  苏苑音咬咬牙,慢慢摸索到池子的另一端,拿过挂在架上的干洁布巾将自己盖了个严实,又抬眼看了看放在他那头的衣物,磨蹭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萧阙听不见身后那人的动静,不解的转过头去,本是想看她又在弄什么幺蛾子,却只瞧见她半湿的发丝,只披着一缎白绸,却早被自己身上的水汽给沾湿,已然是半透着的若隐若现,甚至比之方才还要愈发撩人几分。

  他不露声色的垂眼,却只瞧见她裸着足,露出一截白净匀称的小腿,视线忘记了挪开,已然是有些心猿意马了。

  “你想做什么?”他问道,声音低沉得厉害,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苏苑音像是读懂了他的意思,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吞了吞口水:“我要更衣,你碍着我了。”

  她说完,以为定是免不了同他反唇相讥一番,可那人却破天荒的难得安静,老老实实退到了屏风后去,

  萧阙支着腿,随意坐在廊下,看着屏风后的身影,脚下的烛光将她的身形勾勒起,纵横起伏都瞧得真切。

  如若此刻出声提醒,她必定又要同自己别扭好一阵,他默不作声移开眸子,全然当此事没发生过。

  片刻后,屏风后才探出颗脑袋,待瞧见了人,才故作严肃地又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在他跟前三四步的位置停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萧阙拍了拍身侧的木阶:“过来坐。”

  苏苑音看了看他,左右也没打算因他同这个问题僵持,走到了他的里侧落了坐。

  “听说你在此处还同旁人打了回架?”他仰头看了看月色,问边上的人。

  “哼。”苏苑音轻哼一声,不想答他,只也跟着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想他倒是会选地方,这处的月亮怎像是格外皎洁。

  “早知你这般容易脱困,我便就也不插手帮你了。”她撇撇嘴,凉声道。

  萧阙好生受着她的指控,顺着她的话耸耸肩:“怪我。”

  难得见人软和,苏苑音偷偷笑了笑,随即才正色道:“你预备要怎么出去?永曦帝定不会轻易放你出去吧,现下各个离京的关卡都设严。”

  萧阙转眸来瞧她:“都知晓了?”

  她点点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现下看着他墨画般的眸色里,好似带上了几分空寂,叫她的心无端的变软。

  不知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神情,是怕自己知晓后迟疑么?

  她握了握他的手,给他传递了些温度:“你知晓芸贵妃的事了么。”

  萧阙不置可否,掩了些郁色,拍了怕她的头:“也没白亏你这么一闹才知晓的。”

  苏苑音不满地瞧了他一眼,听着他那像是夸人却又不大悦耳,她好好查着事,怎么就变成闹了呢。

  饶是如此想,她也却并想要同他计较,只是道:“你要去见见芸贵妃么?”

  萧阙垂着眸半晌才开口:“不急。”

  苏苑音点点头,接受真相确实需要过程,随即也未在刨根问底。

  “何时来的?”她问人,有些意外他的出现,但是自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心里也有定不是永曦帝松口放的人。

  “刚到不久。”他答完,才又转头看她,慢条斯理道:“不过瞧着你睡着倒是有一会儿了,身上那些淤青是打架打输了?”

  苏苑音听罢,面上一窘,当即要去捂他的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