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2 章(1 / 1)

夫为佞臣 汴梁公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佳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片刻后,垂落眼睫,闷闷不悦。

“为什么?”他觉得十分疑惑。

江呈佳叹道:“越复将军的状况,不宜见人。我只怕君侯你会被他如今的样貌吓到。他虽然保住了性命,可身中奇毒,体态变得臃肿恐怖,面容亦不复当年...就算有龙斛,也不见得能解他身上的毒素。”

“我不怕,哪怕越复将军状如鬼怪,我也不怕。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若可以,我还想将越崇带着。”

郎君的态度十分坚定,并无半分犹豫惧怕之意。

可江呈佳却十分为难道:“二郎,我自然也想让你与越复将军见一面,可是...并非我不愿,而是越复将军他,自己也不肯见任何人。这么些年了,他一直将自己幽闭在房舍中,除了水楼中的医者们以及侍候他的贴身侍从之外,谁都不让进,也谁都不见。他连我与兄长都不见...更何况,是你?

越复将军,从沙漠中死里逃生,却是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如何死在匈奴人手中的...受到的刺激极大,又闻京中族门被屠戮,恨极了操纵此事的人。他不知当年真相,只当你是摄政淮王之子,若是让他晓得你出现在水楼....”

她说道此处,便不忍继续再讲,也晓得自己的这些话,已经触及了他的心伤。

宁南忧沉默下来,眸子一点一点的垂落,苦涩无奈道:“原是我妄想了...盼着越伯父还能像以前那样对我。”

江呈佳有些磕巴道:“这、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总要循序渐进的来。如今,天下对越氏仍然误解颇深,越复将军再如何,也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对待摄政淮王府的人,亦是常理之中的事情。若将来,先师的冤屈能够平息,越氏、吕氏、慕容氏可以正名,想必,越复将军一定会愿意见你的。”

她虽然知道,这些话对宁南忧来说有多么锋利伤人。可此时不说,之后若真的带他到会稽,见到越复对他厌恶的模样,只怕会令他更加难过。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宁南忧淡淡说了一句,便再次沉寂下去。

江呈佳慌张道:“你、你既然还想带着越崇去...不如我们就先考虑他们父子二人相聚的事情?也算了结你心里的一桩事。我可以命人安排一番,先缓缓告诉越复将军,待他心里有个准备后,再让越崇入水楼见他?”

宁南忧问:“你同意越崇见越伯父?”

“他们二人终是父子,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人在时,能见上一面,便是大吉。这件事我为何不允?”

郎君叹道:“也罢。我忍一忍无妨,越伯父终究因为父亲的缘由对我芥蒂颇深,这点我清楚。既如此...便如夫人之意,先安排越崇与越伯父见面的事情吧。”

他虽然嘴上赞同,可心底终究是不悦的,虽极力掩藏,那抹悲伤却还是无意间流露了出来。

江呈佳蹲下身子,握紧了他的双手,柔声说道:“二郎,我晓得你心里的苦。只是,忍一时之痛,将来何愁没有相聚的日子?邓氏已倒,洗雪之日指日可待...不是么?”

她是最不愿用这种事情伤他的人,可长痛不如短痛。她倾心倾力照顾越复多年,都没能得到此人的允准,入房一见,只能隔着纸窗远远一看,更何况宁南忧。她纵然知道郎君的迫切之心,也不愿让他前去受辱。

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宁南忧闭上眼,深深吸气,捂住闷痛的胸口,咬着牙说道:“夫人说得对。此时不聚,乃为来日。”

女郎悄悄抱住他:“是。正是如此。”

她停了停,又道:“事情既已论完,我推你回南院吧?夜越深越凉,这风刺骨,你再吹片刻,恐怕我又要费心劳力、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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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的照顾你了。”

宁南忧笑道:“送我回去是假,你要出去才是真吧?那草药运到善源堂有些时辰了,你心里应当很惦记年谦的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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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四十四】疫难渐解

江呈佳不否认:“事情早些办完,你我也能早点去凉州,多些时间绕道去会稽。”

宁南忧倚在木轮里,静静地听着她说话,唇角扬起笑意,不做言语。

江呈佳走到他身后,小心的推着木轮往西院照壁外行去。院门前,那名小哨兵在不远处候着,眼瞧着女郎走了出来,便立即怂的垂下了脑袋。

她瞥了那小子一眼,淡淡道:“郎君且过来吧...呆站在那里作甚?君侯身子弱,该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小哨兵怔一怔,连忙跑了过来,从女郎手中推过木轮,支支吾吾的问道:“阿秀姑娘不随君侯一同回南院么?”

“年医师还在善缘堂,今日草药刚运送回城,我需得去帮一帮。”

她叮嘱两句,牵了牵衣袖,便欲离去。

宁南忧侧着身子,喊了她一声:“阿秀,别太累。”

江呈佳回眸一望,莞尔笑道:“阿秀知道了,君侯回去吧。”

她拂过衣袖,加快了脚步往太守府大门奔去。

宁南忧站在原地,远远凝望着,满眼皆是眷恋。小哨兵探头探脑的看着,小声嘀咕道:“君侯若舍不得,干脆让阿秀姑娘别出去忙活了...叫她安心陪着你不好么?”

宁南忧面一沉,斜着眼瞥他道:“我把你拴在身边,要你不能行军打仗可好?”

小哨兵僵住表情,挠挠头,尴尬道:“这...这能一样么?阿秀姑娘毕竟是女儿身,抛头露面的...终究不好。”

木轮上的郎君听闻此言,不禁冷哼,却并不答话。

小哨兵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收了话音,乖乖的推着他朝南院步回。

天色渐深,城内四处挂起油灯来,街上静悄悄的一片,了无人迹。

江呈佳顶着夜,匆匆赶到善缘堂。一入内,便被一股浓郁腥臭的草药味包围,险些呛着自己。

她跨过门槛,才进正门,便瞧见年谦灰头土脸的从庖厨内奔了出来,一边指挥着小厮继续添柴造火,一边喊着廊下聚集在一起的医师们商议给药之事。

他忙得头脚倒悬,连江呈佳悄没声的进了内堂都不知道。

女郎穿戴着油布斗篷,蒙着面,低着头走到安置病患的长厅内,瞧了一眼里面的状况,便去了庖厨。

那小小的灶屋里,挤满了人,小厮女婢进进出出,各自皱着眉头,在自己的岗位伤忙碌着。屋子里的气味冲人的很,江呈佳忍不住用衣袖掩了鼻子,小心翼翼的靠近中间搭着的那一樽庞然大鼎,望着下头燃着的熊熊烈火,不由自主的皱了眉头。

年谦与医师们议好要务,又重新跑了回来,奔进灶屋里,还没来得及去看旁边的汤锅,便一眼瞧见旁边站着的女郎,于是面露惊喜,急忙踱步到她身边,唤道:“阿秀?你回来了?”

江呈佳朝他看来,点点头,皱着眉头问道:“年医师,这里什么时候改造成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