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1)

暗流:九河奇案 猎衣扬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窗前,朝着他一拱手,尖声笑道:“瘦马营骆统带,久违了。”

  “你……你是谁?”骆悲攥紧了手里的刀,两眼直直地看向了那具白漆猴脸儿面具。

  明月之下,那人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我是龙王庙的白九,我是来救你性命的!”白九看着骆悲,幽幽笑道。

  半个小时后,泰安客栈内,一灯如豆。

  白九给骆悲从头到尾讲了发生在天津城里的两起命案,并给他说了自己的推论,直讲得嗓子冒火,满舌头起白沫。

  “来口水!”白九一把拽过了骆悲的水壶,往嘴里倒了一口凉水,坐在桌子上,看着骆悲说道:“我需要知道当年那段公案具体的细节,否则,我抓不到蔡振义,天津城就是你的死地!”

  “什么意思?”骆悲反问道。

  “你押的这趟镖,就是一个局,一个把你骗到天津的局!我从花二爷那儿得到消息,十五天前,有人买了你的身份和下落。”

  “什么?”

  “什么个屁!骆统带,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骆悲的表情冷得吓人,只见他踌躇了一阵,伸手在怀里一摸,掏出了那个雇主委托押运的匣子。

  骆悲撕开了上面的封条,掀开盖子一看,只见匣子里装着的哪儿是金条,分明是几十块石头!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你想知道什么?”骆悲叹了口气。

  “细节!”

  “什么细节?”

  “‘关帝庙江湖兄弟三结义,三岔河飞天大盗劫贡粮’的细节!”白九一拍桌面,抬头看向了骆悲的眼睛。

  骆悲回忆了一阵,轻声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光绪三十四年……”

  光绪三十四年,湖北总督差遣了一拨官兵押解着给老佛爷的东西,从湖北出发走漕运古道入海河,再经北运河运入北京。这五船东西,名义上是贡粮京山桥米,实则是三箱金银珠宝。这三箱金银珠宝是孝敬老佛爷的,而京山桥米只是扯的幌子。湖北到京畿,路远水深,派大军押运势必引起贼人注意。所以这湖北总督就想了个法子,谎称给老佛爷运米,派了几十个官兵低调上路。湖北总督深知,势力庞大的大贼根本看不上这几袋大米;而一般的小贼,也不敢打贡品的主意,况且这运送的路线走的都是官道,料来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可是湖北总督万万没想到,眼看就要到京城了,偏偏在天津的三岔河口遇上了一帮亡命徒。他们趁着夜黑,在上风口直接点了毒烟,迷倒了船上的官兵,三个凶徒泅水爬船,将船上的几十名官兵全部杀了,然后他们将五艘小船划到了芦苇荡里,把米分给了接应的饥民。

  然而,这三个飞天大盗万万没想到,派完了米正要准备烧船的时候,突然从船板的夹层里,发现了三个大箱子,里面全是珠宝。这三个大盗傻了眼,连夜将三箱金银珠宝运走,藏了起来。

  贡米被劫的事,老佛爷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别人不知道米船里藏的是什么,可老佛爷却一清二楚,那可是她老人家修园子的钱。于是乎,老佛爷勃然大怒,派了瘦马营最得力的骆悲,星夜兼程,直奔天津卫追查。骆悲到了天津,第一件事,就是抓了数百家中有藏米的饥民,严刑拷打,追问盗贼下落,然而收效甚微。眼看老佛爷给的破案期限就要到了,骆悲急得满嘴起火疮。正焦头烂额之际,骆悲却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飞天大盗蔡振义此刻就藏身海河渡口!

  骆悲来不及验证这消息是真是假,连夜带人直奔海河渡口,在渡口的破茅屋内,刚好将蔡振义堵住,于是引发了一场血战,这蔡振义武功之高、出手之狠,远远超过了骆悲的意料,堪称骆悲平生所遇第一大敌。

  好一场厮杀,从三更天一直鏖战到了天明时分,骆悲手下三十二人尽数身亡,骆悲自己也中刀二十七处,刀刀见骨。拼着性命不要,骆悲挑了他一条腿筋,用铁钩穿了他的琵琶骨才将他制伏。

  “好走狗,若非老子遭人算计,中了酸筋软骨的毒,怕是你也赢不了我!”蔡振义浑身是血,乱发之下,一双血瞳,冷冷地瞪着骆悲。

  骆悲将长刀一挥,架在了蔡振义的脖子上,冷声说道:“本官懒得和你绕圈子,说!那三箱东西,藏在哪儿了?还有,另外两个贼人去哪儿了?”

  蔡振义一声狞笑,看着天外的雷鸣大雨,吼道:“狗官!老子纵使化为厉鬼,也必报今日之仇!”

  “也罢!等到了京城的死牢,三百六十般刑具轮番招呼你,看你还能否如今日这般嘴硬!”骆悲拎着铁链提起蔡振义,向屋外走去。

  骆悲说到这儿,突然停止了讲述。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白九急忙追问。

  “后来我到了京城,把蔡振义押进了死牢。刚要进宫,我就得知了老佛爷归西的消息,你也知道,我们瘦马营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脏活儿,仇敌无数,平日里与朝中文武相安无事,乃是仗着老佛爷撑腰;老佛爷一死,想杀我们的人可太多了,我知道大事不好,直接掉转马头,跑回了保定府。蔡振义后来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那三箱金银珠宝的去向,也没人再去追查。”

  白九听完了骆悲的话,缓缓站起了身子,一边踱步一边说:“飞天大盗是三个人,都戴着这种面具对不对?”

  骆悲看了一眼白九手里的白漆猴脸儿面具,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蔡振义的两个兄弟出卖了他,这两个人很可能就是郑青仝和崔三海,蔡振义如今回到天津大开杀戒,就是为了报仇。”

  想到这儿,白九向外一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不好!三天的约定时间到了!今天就是三不管和胶皮会一决生死的日子!”

  旭日初升,海河大堤上刚见第一缕晨光。

  南北两边,黑压压的人群涌了上来,南边是“三不管”的陆黄牙,带着三百多号手操砍刀的汉子;北边是胶皮会的霍奔,也带着三百多号汉子,清一色的草帽斧头。人群之中,还有一顶黄包车,里面坐着一个长衫马褂的中年汉子,身长八尺四,生着一副虎须髯,面黄肌瘦,额下目若朗星,正是胶皮会的大当家——秦柏儒。

  陆黄牙瞧见秦柏儒的身影,振臂一呼,大声骂道:“秦柏儒!好狗贼,你还敢来?”

  秦柏儒下了黄包车,分开人群,轻轻解开了衣领,摸着自己的脖子说道:“秦某大好头颅在此,不知你陆黄牙有没有本事来拿!”

  “砍死他!”陆黄牙振臂一呼,手下众人齐刷刷抽出了砍刀,和胶皮会的人马撞在了一起,刀斧乱抡,血流满地。

  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