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1 章(1 / 1)

斩邪 南朝陈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这是他的想法,洪家村的人可不是,他们都瞧得眼睛有点发直,然而还来不及从愕然中回过神,那边陈三郎又下杆子了。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鱼钩刚沉水,那浮标便剧烈地被拖动。

毫无疑问,又是一条大鱼上钩。

那边坐着的洪阿大差点要摔倒下去:这叫什么事呀,怎地潭水中的鱼在陈三郎那边排着队呢,一条接着一条咬钩?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闻呀。

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

在众人近乎麻木的眼神中,一条条鱼被勾上来,然后放进桶里。

这一口桶不算大,约莫半个时辰便被装满了。满满一桶鱼在里面拥挤着,甩动尾巴,不断飞溅出水来。

大魁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口中嚷嚷道:“拿桶,快拿空桶来。”

洪水妹一个激灵,赶紧拿另一个桶过去。

只是不用多久,这一口桶也被装满了。

此际陈三郎收起鱼竿,站起来,说道:“今天到此为止,不钓了,回去杀鱼吧。”

“得嘞!”

大魁眉开眼笑,拿过一根扁担,挑起两桶鱼就走。吃午饭的时候,分一碗粥水,听到议论纷纷,都在骂他们在村中吃白食,现在好了,有这两桶鱼在,足够扬眉吐气,看那些村民还狗眼看人低不。

而那边洪阿大的鱼竿浮标依然很安静地飘着,一点动静都没。他满心疑惑,不明所以。若是钓一两条还可以用“运气”来解释,但人家都钓到两桶了,还能怎么说?

难道,这是因为他们是外来人的缘故?

但没道理呀,鱼儿又不懂得认人……

洪阿大只觉得满头雾水,哭笑不得。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丢脸之处,陈三郎是己家恩公,彼此之间也没争斗的地方,只得苦笑一声,收杆回村。

两桶鱼,加起来足有三十多条,一百多斤,这个数量倒不算多。过往时候,洪阿大一网下去,都可能有差不多的收成。问题是现在,这些鱼就弥足珍贵了。

在洪阿大家中院子,铺开砧板,操起菜刀,开始杀鱼。鱼多,大魁和阿武也撸起袖子来帮忙。

“阿大伯,七叔六婶他们说这鱼来自龟潭,他们不要,也不愿意吃。”

洪铁柱进来,低声说道。

“不吃?”

洪阿大眉头一蹙:“都什么时候了,还怕这怕那。”

洪铁柱搔搔头:“我跟他们说了,他们就是不听。”

洪阿大问:“这两天上山狩猎,可有收获?”

洪铁柱摇头道:“就打到个野鸭子,炖汤的话,一人不够一口喝的。”

洪阿大叹了口气,放下刀:“我去找他们说说。”

大步走出去。

两人的对话落在陈三郎耳朵里,他微微沉吟起来:传闻忌讳,很多地方都有,自有讲究。然而当下都要断粮饿肚子了,还不敢吃,未免显得迂腐,不识变通。

又或者说,这龟潭之中真有玄乎,那鱼吃不得?

陈三郎嘴角微微露出些冷意来。

洪铁柱故意蹭到洪水妹身边去,帮忙杀鱼。洪水妹望他一眼:“他们不敢来吃鱼,你不怕?”

闻言,洪铁柱当即拍着胸口,大声道:“我有什么怕的,有多少,吃多少。”

少女哼一声:“这鱼又不是你打的,还想吃多少?”

这一下,洪铁柱顿时有些泄气,这些鱼一条条都是陈三郎钓上来的,问题在于还把他们认定是贼,那么吃了贼的鱼,岂不是欠了贼情?可不吃的话,肚子又不争气,一天不吃肉,浑身都乏力,还如何上山狩猎去……

一会之后,洪阿大回来了,脸色怏怏,不用问便知结果,村民们大都不肯来吃鱼。

“他们不吃,我们吃!”

洪阿大大声道,他今天也是够累得了,中午那点粥水连肚皮都泡不起,现在感觉走路都打晃,到了这个地步,还怕什么神灵责怪,豁出去了,吃饱肚子,比满天神佛都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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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阴风作浪,怪雾入室

黄昏时分,鱼汤做好,由于天气冷,干脆打了火锅,洪水妹采摘了一种叶子齿状的野菜,洗干净了放进锅里,顿时一股诱人的香味散发而出,人闻着,口水都要流淌出来。

洪家村以渔猎为生,在野味鱼腥的做法上积累了许多窍门,的确有一手,如此风味,在外面断然难以品尝得到。

盐巴调料这些,却是陈三郎他们提供的。当见到这些的时候,洪阿大父女眼睛都放光,就连洪铁柱都是眼勾勾地盯着,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个世界,相比一般食物,盐巴之类更加稀罕,也颇为昂贵,等闲人家难以消费得起。

洪家村固然生活蔽塞,但每个月也有人出去,用鱼和野味换取米面,以及别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只是雍州战乱后,东西越来越难换了。山外面的市集城镇被战火烧毁,十室九空。至于洪家村的日子,也是越发难过。当今年入冬,附近河域打不到鱼后,更是雪上加霜,若再寻不到食物,村中定然有一部分人会因为饥饿而死。

所谓世外桃源,只是臆想罢了。

陈三郎出行,带了不少干粮肉脯,还有米面等,盐巴油料当然必不可少。一路风霜,干粮等基本都消耗干净,不过还剩下一小袋盐巴和别的味料。

鱼是陈三郎钓到的,味料也是其提供的,今晚这一顿,吃得洪阿大等人很是过意不去,他们所能回报的,便是让陈三郎三人住进一间石屋子里。

这屋本来是存放粮食的,但现在里面空了,铺上褥被等即可居住,洪阿大在角落处砌了个石炉子,烧上炭火,满室皆暖。洪水妹又很贴心地烧了一大锅水送过来,让陈三郎他们洗脸擦身。

忙完些琐事,总算可以休息了。

阿武和大魁坚持要继续守夜,虽然住进了村里,但安全问题不容忽视,必须有人在门外守护。

这也是在军中养成的习惯,恪守不移。

阿武先守,大魁睡在门口左侧,陈三郎则靠里面躺着。

室内一片昏暗,角落处炭火照出红光来。

陈三郎并没有睡,一如往常般冥思做起功课。

冬夜冷清,只有炭火间或发出细微的燃烧声响。今夜夜色同样阴沉,不见星月,在村边不远处的通天河,水流滚滚,日夜不息,不时发出波浪席卷的咆哮声,声声入耳,有一种玄奥的节奏。

龟潭那边,忽然间涌起一股雾气。

这雾气来得蹊跷,灰色的,与阴暗的夜色相融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只是雾气越发浓郁,渐渐地凝聚成一团,在不断变幻着,显得诡异。

有阴风起,呜呜作响,风吹动了雾团,带着它离开龟潭,先是漂浮到通天河上。

雾气缭绕,阴风不断,下面的河水汩汩作响,仿佛被什么力量给牵引惊动了,一个个漩涡不断形成,整块河面如同被煮滚的沸水,无数水泡跳动。

便在此际,在河对面的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