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耍心思,到时铃铛会响,你就过来。”
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铜铃铛。
苏澈微微皱眉,一个时辰虽然不短,可对于抄录功法来说还是不足。
“好了,若没有不明白的,就进去吧。”中年人说道。
苏澈拱了拱手。
原本挡在身前的将军便让了开来。
苏澈脚步很快,直接朝里走。
房门轻轻关上,仅留一道缝隙,有微光进来。
“一个时辰,是不是太短了?”那穿甲之人轻声道。
“这是陛下的吩咐。”中年人看着神情着急偏生还小心翻阅的小子,摇头道:“咱们只是奉命行事,再多的就莫管了。”
……
苏澈几乎看花了眼。
实在是这看似没多大的阁楼,仅是这第一层便有四十多个木架,每个木架上或以盒装,或是散放,起码也是近百本书籍。
最主要的,是这里面并非全是武道功法。
其中收录的秘籍五花八门,其中不乏有农科、志异杂谈、文学典籍之物,而且有的还没有名录,需要你看几页才能分出来。
苏澈挠了挠头,有些烦躁,哪里放剑法,哪里放轻功,根本没有标注,这让他如何找起?
而且这秘籍并非活物那般有灵,它只能要自己去找,而不会来寻自己。
“有缘没缘,就没有神功秘籍掉在我脚下?”苏澈一边嘟囔着,一边快速翻看,而不忘踩着凳子去瞧瞧木架顶上和木架底下。
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挑选之后,他有了自己的诀窍,那是在不经意间发现的--他无时无刻不在修行那无名呼吸法,而在方才翻阅这些秘籍时,只要是武道功法,便会在看其中注解招式时自生感应。
就像是内炁自行随之修行一样,有的功法会让他呼吸微促,却极为欢快,如同内炁有所牵引那般。而有的则是呼吸如常,内炁只是微微调动。
比如前者可对应了手边的这本有九层的心法,而后者则对应了手边仅六层的秘籍。
苏澈仔细分辨了一段时间,这才一下恍然,明白了其中隐秘。当然,这并不绝对,功法的好坏也并非全因层数多少来决定。
其中如何细分他却是不甚明了,只知道能让自己内炁活络而轻快的必然是相较更好的。
他便以此为择选,而此时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他看的速度变快了。”门口,穿甲之人说道,只不过眼中并不看好。
这种随意抓来翻几页,能看出什么好坏?
“机缘天注定。”中年人淡笑。
“老实说,我怎么感觉这农家和杂家的那些书变多了?”穿甲之人皱眉。
中年人笑道:“有吗?那可能是太后最近新添的吧。”
他说道:“你也知道,她最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
穿甲之人便闭嘴了。
……
苏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近半个时辰过去,这第一层他终于粗粗看过一遍,其中那些会让他内炁变动大的功法所在,也都被他记在了心上。
他没有丝毫耽搁,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没有人,木架略微少了些,显得有些空荡。
他闷头走近木架群里,逐本翻看。
很快,他上了三层。
楼下,中年人缓缓摇头,“心绪不静,贪心。”
“可能是少年心气吧。”穿甲那人打了个哈欠,“若是让苏定远知道,皇庭司里多了些杂书耗费时间,啧啧。”
“那会很有意思。”中年人笑了笑,“不过,他应该会忍耐住,因为现在不是以前了。”
“是啊,不是以前了。”穿甲之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下去。
每一层都有一个小案几和坐垫,上有笔墨纸砚,以及空白的折书和书本等物。
苏澈在三层抄录了一本,然后回到一层,抄录了一本,共两本。
此时,铃铛还未响。
中年人和那穿着甲衣之人相视一眼,俱都有几分惊讶,这么快?
不是选择得快,而是抄录得快。而且,他是都看完了,精挑细选的,还是因时间不够随意抄录的?
他们知道苏定远对皇庭司也很陌生,所以不觉得是他早有什么打算。
“时辰还没到。”中年人看着走过来的苏澈。
“多谢,不过我已经选好了。”说着,苏澈就要将抄录的书本递过来。
“不必给我们看。”中年人微微侧了侧身子,道:“这是规矩。”
苏澈便直接塞进了怀里。
而此前,中年人已经注意到他手里的两本与其说是秘籍,倒不如说是册子,有些薄。
他没从眼前的少年眼中看到有什么欣喜或是得意,他不由地皱了皱眉。
“你,不再继续看看了?”他终是问了句。
“不必了。”苏澈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
41.争如不见
苏澈走出了皇庭司。
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前方廊桥边的身影,沉吸了几口气之后,便走了过去。
“爹。”他唤了声。
“挑好了?”苏定远闻言起身,定睛看他两眼后却是皱眉,“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难道里面还有什么考验?”
无怪他这么想,实在是眼前的人跟来时那般意气风发和激动不同,蓝绸的衣袖和袍摆有些干干的,像是沾了水,而他的脸色更是苍白,额前的头发还黏在一起。
苏澈笑了笑,眼神清澈而亮,“没啥,就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功法,挑花了眼,累的。”
苏定远轻哼一声,不太信,但也没多问,“出息,告诉你,等你日后见识了什么神功秘典,还不得疯了?”
苏澈只是傻笑。
“走吧。”苏定远看他一眼,转身道:“去洗衣房。”
苏澈脸上的表情收敛下去,知道这是要去见玉书了,便撩了水来洗了洗手脸,这才跟上。
……
洗衣房是宫里的苦差事,它负责的并不是皇帝或是妃嫔的衣物浣洗,而是那些地位较高的大内侍卫、宦官、女官等在宫中行走之人。
所以,有的妃嫔除了被打入冷宫之外,还会贬到洗衣房,让她洗往日伺候她们的宫女和太监的衣服,以作羞辱。
当然,手上的活是不会让自己觉得难堪的,真正的羞辱只来自那些心理扭曲的人。
长长的甬道上,苏澈跟在苏定远身后,看着前边负手而行的背影,他却走的有些沉重。
“怎么,是担心,还是不敢?”苏定远自然能感知到身后之人的心绪变化。
“都有吧。”苏澈低声道:“就算是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苏定远道:“此次过后,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苏澈抿了抿嘴,皇宫不是想进便能进的,尤其是跟宫里的人打交道。他今后也要专注修行,这一次见后,可能真的要过很久才能再会。而一想到颜府当日被抄时的场景,他不敢去想颜玉书会不会待见自己。
在他这般想着的时候,甬道过拐角,一人从侧面匆匆而来,苏澈虽在想其它,但脚下已有反应,身子一错,便要避开。
但许是对方走的太过慌张,或是对方也刚好闪躲,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