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往外迸发,反而是往内吸引。
这两道金属光芒并未被他的真元牵动往他体内深入,反而只是浅浅刺破了他的肌肤,在接下来一刹那,反而逆流而上,分射了出去。
这是逆鳞。
逆真元而走的法器,魔宗的独特手段。
无论是这轿中人还是其余那些在折断的芦苇丛中出现的修行者们,都很清楚这种手段,而且在此之前,也已经经过了多番的练习,确保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反应,将这些逆鳞反激出去。
所以这一瞬间,没有任何人死去。
然而当这些逆鳞被他们的真元逆向牵引反激出去之后,却并未就此坠落。
这些逆鳞在夜色中散发出更明亮的光,就像是无数夏日的萤火虫一般围绕着魔宗飞舞。
无论是在水畔,在淤泥之中,在腐朽的破旧小船上.所有出现的这些修行者,都是北魏修行者世界里的异类,都是那种平时足够令人仰视的存在,然而这些明亮的逆鳞,却映射得他们的脸色都很黯淡。
他们都很震惊,都很感慨。
他们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够像控制飞剑一般,控制逆鳞这种法器。
逆鳞是一切护体真元的克星。
这些逆鳞飞舞的区域,便是魔宗的绝对领域,任何修行者都不能靠近他的身躯。
只是今夜魔宗给他们的震撼远不止如此。
其实绝大多数强大的修行者也并不喜欢近战。
他们原本更加擅长的,便是隔着很远距离就直接杀死对方的真元手段。
无法近战,原本就是他们擅长的真元手段展现威力的时刻。
一名身穿白衫的中年士站立在一片淤泥地里。
这片淤泥地里居然少见的长着一些荷叶,看来时节若是合适,甚至能够在下方的淤泥地里挖出些藕来。
魔宗的气息让他身下的这片淤泥地里的淤泥溅,然而没有一滴污泥可以沾染到他的身上。
之前飞过来的一颗逆鳞也根本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就已经被他激飞出去。
此时他的身体之外,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白色辉光,这种辉光在他的足下,要隐隐形成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
他体内的真元,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沿着他的双足扩散出去。
然而也就在此时,他感到了莫名的律动。
这股律动来自天地之间。
无论是天空,还是他脚下的这片土地,都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震动。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魔宗。
这股莫名的律动似乎和魔宗全无关系,然而他看到了光线围绕着魔宗产生了奇异的变化。
与此同时,以魔宗为中心,许多泥土开始游动。
地下就像是有无数条大蛇在穿行,形成了一条条泥浪。
不只是他所在的这片淤泥地,就是那些并不潮湿的干硬土地之中,也有许多诡异的泥浪在游走。
噗的一声。
这名身穿白衫的中年士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渗入身下土地之中的真元力量,竟然反激了回来,瞬间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
噗噗
魔宗开始动步。
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朝着前方的水域行走。
然而这股强大的力量,却始终围绕着他,以他为中心,跟随着他行走。
轿子里的人没有受伤。
只是他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在炼器和用器方面,魔宗早在北魏展现出远超所有人的手段,而此时,魔宗以事实告诉他们,在法阵方面,魔宗也是大行家。
魔宗说自己俗人,但他自然不会如此认为。
直到此时,轿中人才真正明白,为什么魔宗要选择这条路离开北魏。
因为这里并非是他们针对魔宗的陷阱,而是魔宗早已经选择这里作为对付他们的陷阱。
蓬的一声。
天空就像是破了一个口子。
一条细针般的黑烟从天空之中坠落,然后急剧的变大,变成一顶营帐般,压在魔宗的身外。
无数条游走的泥浪瞬间消失。
那种法阵独有的场域力量,被压入了泥地深处。
魔宗的法阵被破。
但是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他手中握了一颗黑色的棋子,此时他便将这颗黑色的棋子捏成了粉末。
第八百三十八章 亲至
这颗黑色的棋子在他手中碎裂成粉末,他自身和周围的元气却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然而在百丈之外,一名身披着蓑衣,如同渔夫一般的修行者,却是一声闷哼,身上发出了无数的碎裂声。
无数如粉尘般的元气结晶,从这名修行者的身体里往外飞洒出去,这名修行者的眼瞳也像琉璃一般开始碎裂,他眉心之间的血肉,竟然如同剥落的墙粉一般不停的掉落,然后是内里的骨骼。
他的眉心之间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孔洞,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他头颅里的脑髓在如同花瓣一般枯萎。
一声声骇然的惊呼声响起。
他们不知道魔宗用了何种方法,竟然瞬间完全损毁了这名修行者的本命元气,甚至让这名修行者因为本命元气的反噬而瞬间诡异的死去。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名身穿蓑衣的修行者十分神秘,在场的所有修行者都甚至没有一个人知晓他的真正身份,他的来历,只知道这人叫做余先生,是隐匿在北魏皇帝身边的一名神秘供奉。
“仲先生。”
也就在此时,已经到了水边的魔宗出声道:“你养在霁月弄的妻子,还有绣鞋巷的五房小妾,全部都会死。”
在他的声音响起之前,一名戴着白银面具的青衫修行者正在凝神看着魔宗身前不远处的水面。
水面上有闪耀的粼光。
在他的凝视之中,这些粼光就像是实物一样片片飞起,脱离了水面,就像要交织出一片光怪陆离的未知世界。
在听到魔宗这句话的刹那,这名修行者的身体巨震,他隐藏在白银面具下的面容,变得比白银面具还要苍白。
“魔宗你!”
他嘶声叫了起来,只是心情太过激荡,他的喉咙血肉就像是被挤压住了一般,竟是说不出更多的话。
“要想杀我或是和我为敌,便自然要承受一定的代价。”
魔宗踏上了水面,他看着那些散乱的粼光,温尔雅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难言的冷酷,“不要和我说祸不及家人这种蠢话,我从来不是你们这种修行者,你们从今夜之后应该想清楚,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许多事情,我会用你们不会用的任何手段,我在你们面前都是秘密,而你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在我的面前没有秘密。”
“从现在开始,只要向我出手的,都是我的敌人。”
“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