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要造反吗(1 / 1)

太平歌 顾青姿 520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84章 你要造反吗

  ◎你胡说什么◎

  她的脚还握在裴岘手中, 白生生的,但说的话却故意气人。

  他只是笑了下,问:“你要造反吗?”

  这话一语双关, 她敢和自己造反了。

  她被他笑得恼了:“你胡说什么。”

  明明生气了, 一边瞪他,脸上却忍不住笑起来。

  扬脚想踢他,但是裴岘握得太紧, 甚至用力攥了攥手中的脚,赵幼澄都觉得疼了, 依旧挣脱不开他的手。

  只管瞪着他。

  裴岘给她穿上另一只鞋,才站起身, 她的脸靠近在他腰侧, 他脸上淡淡的, 丝毫看不出来情绪, 只伸手抚在她头上,赵幼澄歪头躲了下, 抱怨:“脏死了。”

  刚摸完脚,又来摸她的头。

  谁知道他双手一掬,轻轻就将人举起来放在桌上, 赵幼澄吓的惊呼一声, 伸手抓在他肩上,他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赵幼澄的反骨又生出来了,刺刺地说:“师叔……”

  她话还没说出口,裴岘的手已经抚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话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娇气的要命, 伸手揪着他的前襟, 大约是紧张,不敢再造次。

  又惹得他轻笑了下。

  他低头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唇,气息交融的那一刻,她轻躲了一下,但没有躲开,被他伸手扣住后脑勺。

  赵幼澄脸通红,最后伸手攀在他脖子上,紧紧抱着他而后埋首在他肩窝。

  裴岘脸上带着笑,半俯身两手撑在她两侧的桌案上,由着她抱着自己。

  桌下的两条细腿荡来荡去。

  她起先是因为脸红害羞,慢慢羞意退去,只觉得有些缠绵。在他颈侧用气声问:“太子要是出事了,阿弟会不会有危险?”

  他只觉得痒痒的,看了眼窗外,夜色漆黑,只有蝉鸣声。顺手将人抱起来,坐在椅子上然后将她放在腿上。

  “不碍事。”

  赵幼澄不满意他的态度,这人即便亲了她都冷冰冰的,明明是男欢女爱,却只有她一个人觉得羞耻。

  她看着他的眼睛,满是疑惑。

  他却静静说:“你不要这样看我。”

  裴岘并不看她的眼睛,只是看着窗外,淡淡说:“呆在太微宫不要出去就好了。”

  赵幼澄摇头:“可是皇祖母……”

  裴岘:“陛下有打算。”

  赵幼澄轻轻叹气,晃着脚,有些难过说:“安成原本想我在西郊的别院小住。这下不可能了。”

  “你要不要去别院小住?”

  赵幼澄看着他:“我现在能出城吗?”

  “当然可以。”

  他不想她卷进这场风暴里去,浑水摸鱼的人多了,保不齐有谁会盯上她。

  “我想带着阿弟一起去。”

  “可以。”

  赵幼澄这会儿已经察觉出来了,他是故意不看自己。

  这让她有点小得意。

  她笑起来,故意气他:“师叔为何不敢看我?”

  裴岘本来转头看着窗外,被她气笑了,但依旧看着窗外,只是回头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耳朵,警告她:“不要自作聪明,明鹤我今晚带回去了。记住,你从没见过他,更不认识他。知道吗?”

  赵幼澄白他一眼,挣脱来起身站起来,不客气说:“师叔,三更半夜,你该回去了。”

  裴岘确实该回去了,明日陛下会召见他,他短时间都不能见她。

  她跟着他去永嘉寺,穿过游廊他偏偏不走,也不提灯,故意伸手牵着她。

  他的手很宽大,她又想起在江南那个早晨看到他练拳,大开大合,而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内敛沉默。

  她由着他牵着自己,轻声问:“我若是陷入死境,你会救我吗?”

  昏暗中他扭头看她一眼,“不要乱说。”

  她轻轻笑起来,是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才不会空口许诺什么。

  他的私印、亲随都送给她了,没什么能给她的了。他大约是会来救她的吧,要不然对不起自己喊他一声师叔。

  黄先生还在和空悟大师听经,见赵幼澄来,裴岘不需要赵幼澄开口。径自说:“先生为家兄调养身体,还请先生随我走一趟。”

  明鹤问:“不知这大人是?”

  赵幼澄解释:“这时裴大人的弟弟。”

  明鹤却没有理会他,只是问赵幼澄:“这是殿下的意思?”

  赵幼澄对明鹤没那么多恶意,只是解释:“我寻先生本就是为了给裴大人调养身体,先生去裴府正合适。”

  明鹤却知道肯定不是因为这个,至于因为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毫不客气说:“殿下以为这样就能躲得过去吗?”

  裴岘冷着脸,丝毫不在意他的挑衅,只是说:“先生是作古的人了,还望不要搅弄风雨连累殿下。我请先生进京问诊。还望先生赏脸。”

  明鹤知道赵幼澄惧怕变故,也不强求,笑起来起身说:“大人客气了。某一个市井中人,自然听贵人差遣。”

  赵幼澄被明鹤一提醒,总觉得心里不安,问裴岘:“我什么时候能出城?”

  她越来越怀疑有人会拖她和阿弟下水。

  裴岘安抚她:“明日我让裴慎送你们出城。不要怕。”

  等裴岘领着明鹤进了自己的外东苑,让人给兄长传了消息,。

  裴岘就直白很多,问:“我想问问,我兄长的身体……”

  明鹤这人从不讲究情义纠葛,更不喜欢背后的苦心那一套,只说:“强弩之末。”

  裴岘听得心一沉,他早知兄长身体不好,可却远不如阿鲤细心。

  若不是阿鲤寻人来,兄长至今都不肯看大夫。

  裴岘很认真说:“还望先生尽力。”

  明鹤觉得有意思,故意问:“你与殿下什么关系?怎么会是殿下寻我来?难不成殿下没告诉你,她答应了我什么?”

  裴岘并不惊讶,但也没有回答明鹤的问题,只是说:“不论她答应你什么,我会为你办到,但不可为难她,。你也并不认识她。上京城最近不太平,你也不适合露面。”

  明鹤问:“倘若,我说我的卦象一直都没变,裴大人怎么办?”

  裴岘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只是说:“那就要看先生什么卦了,我觉得最好是吉卦,若是不吉,我怕我护不住先生。先生觉得呢?”

  裴岘和赵幼澄不同,赵幼澄心软不会伤人,但他不一样。

  明鹤但凡会连累他们,他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明鹤这段时间已经把该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这位裴大人年纪轻轻已经是正三品的经略使,从文转武职,不动声色很是有些本事。尤其他哥哥还是户部尚书,虽然没有入阁,但陛下对裴家的倚重比内阁的大人更甚。

  裴岘也不能一味得到吓唬他,又安抚说:“京中不太平,先生隐姓埋名这些年,没必要淌混水。我的院子小,但是护着先生还是可以的。”

  明鹤看着他认真说:“你留心太微宫的殿下吧。想必谢明松为她断过命数,你命主阳,若是能和她有姻缘最好,为她镇住主位。若不然就算谢明松为她逆天改命,也改不了她早夭的命数。”

  裴岘听得脸色铁青,不可置信看着他。

  明鹤此刻十分认真:“我不否认我当年太狂妄。给自己召来杀身之祸。至于相术谢明松在我面前也要行半礼,或者你就当是我窥见你们有私情,多嘴之言。”

  本就是他多嘴。

  裴荀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在聊江南的景致,裴荀进来见明鹤先生居然来了,挑眉看了眼弟弟,但也没说话。

  裴岘已经收起情绪来了,看着兄长面色还是不太好,看了眼明鹤,明鹤这人在市井江湖中混迹了这么多年,没那么多的礼仪,见裴岘看自己,便说:“殿下给的药材管够,大人病在肺腑,自当以调理为主,不可操劳太甚。否则虎狼之药也吊不住大人的命。这话我和殿下也说过。”

  裴荀听得惊愕,看着明鹤。

  明鹤见他惊讶,是的,他之前明确说了用药凶险无所谓。

  “大人不用看我,在下受人之托,自当听从殿下吩咐。行医者的大忌便是用猛药吊命,我虽然声名狼藉,用毒颇深,但从不曾害人。只是殿下信得过我的医术,千里迢迢请我北上,我自当尽力。”

  他当年也是名满天下的人物,无赖是无赖了一些,但该有的风骨还是有的。

  裴荀倒也不是埋怨,只是有些意外。

  轻声说:“谢先生费心。”

  他身体不好,裴岘不愿意他操劳,等安顿了明鹤,裴岘才问兄长:“兄长要不就告假吧。”

  裴荀叹气:“眼下这个节骨眼,怎么可能。孟廷元都已经南下了,这是户部最后的机会了。怎么能功亏一篑。”

  裴岘也没什么能说的,今年真是多事之秋。

  裴荀见他把人带回来了,问:“明鹤和殿下……”

  “她根本不认识明鹤,阴差阳错而已。”

  裴荀相信弟弟不会骗他,起身说:“没事就好,你早些休息吧。明日要进宫。”

  等回去后,徐氏还担心着,见他回来了,问:“蕴玉找你什么事?”

  “没事,就是去太微宫把大夫带回来了。往后早晚诊脉。”

  徐氏听得笑起来:“这样最好,殿下细心,但也不好这样让人一直担着事。”

  徐氏对丈夫的身体也知道,但是丈夫主意已定,她很难过但也没办法。

  因为这件事对赵幼澄真的很满意,独自念叨:“这下蕴玉也回来了,也不知道婚事什么时候能成。”

  裴荀没应声。

  兄长走后,裴岘就叫了裴慎进来,听着裴慎将这段时间京中发生的事一并报给他,然后吩咐他明日一早去太微宫送殿下出城。

  太子怕是不行了,到时候肯定会乱一阵了。

  赵幼澄在裴岘走后,就去看赵诚,赵诚还在看书,见姐姐来还奇怪,赵幼澄直接说:“收拾收拾东西,明日我和韩先生告假,我们出城一趟。”

  赵诚一听就知道为什么,也不问姐姐,乖巧答:“我知道了。”

  赵幼澄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说:“我们不能沾上京中的事情,尤其是太子的事情,你明白吗?”

  赵诚点头。

  赵幼澄这才说:“那明日我们就去城外避暑,京中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赵诚笑起来:“阿姐放心,快马不到两个时辰就能进城,山中也清净。正好阿姐也能休息休息。”

  赵幼澄这才放心,等她一走,赵诚问吴顺:“宫中没有消息吗?”

  吴顺摇头:“没有,我估计是不能传出消息了。”

  那就是宫中禁严了,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赵诚轻声说:“太子怕是就这几天了,要不然阿姐不会这么惊慌。我们也出城避避吧。”

  吴顺见他有些茫然,尽管他和太子不熟悉,但也是自小一起读书的。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第二天一早赵幼澄领着赵诚出城,裴岘等到回信说人已经出城了,才动身进宫去了。

  日落时,东宫哭声呜咽声一片,而殿外的宫人静默,无人敢发出声音。

  皇后哭到昏厥过去了,只能听到安成的哭声。

  赵晖坐在养性殿听着太子去了的消息,一动不动。

  杨寿山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面容不整,枯槁的厉害,弓着腰轻声劝:“陛下喝口茶润润喉。”

  赵晖在这里枯坐了一整日,整个人都仿佛垮了。

  宫中仿佛笼罩在阴云中,可天边的晚霞却极灿烂,周太后站在台阶上望着天边,轻声说:“明日大概是个好天。”

  无人敢应声。

  此刻街上立刻变得素净,往日的热闹立刻变得的静默。阊阖门外的大街上的店铺甚至都闭门谢客。

  储君驾崩,也是国殇。

  裴岘前一日早上匆匆见过陛下,赵晖也只是见了他一面,关于巡边都只字未提,只让他重新掌管京卫营,将赤金伏虎令牌交给他,郑重交代了一句:“若有作乱者,就地诛杀。”

  他匆匆出城去了京卫营。

  所以赵善易一整日在内城,没见到他。

  倒是让褚英给撞上了,褚英自从上次忠义候的案子遇上他,就一路走运,这不妹妹成了庆王的侧妃,眼看着腰杆硬了,见了京中的勋贵们也不再一味的退让了。

  一看见赵善易就凑上来:“这几日实在忙碌,就怕有什么差池,还望总督大人提点一二。”

  赵善易肃着脸看着这老小子,叹气:“褚大人客气了,管好京中治安,非常时期,若有作乱者严惩不贷。小心为上就好。”

  他这会儿有点羡慕褚英了,起码褚英是管着市井,不听话的地痞抓起来揍一顿就老实了。

  可是他不一样,他领着内城步军营,要盯着那些武将、勋贵、宗亲……

  想想就头疼,禁军已经宫门禁严,气氛越来越严峻。

  等晚间好不容易能回家,老爷子已经等了他两日了,连着几日他都不能回家。

  一回家就进了老爷子的院子里,老爷子就问:“这几日不要回来了,陛下身边当差,自己上心些。一切以陛下的旨意为准,不能起任何乱子。”

  赵善易点头:“我知道了。您要不就别出门了,这几日过去再说。”

  结果晚膳刚摆上,东宫属官匆匆而来,带着孝跪在地上请宗亲礼部尚书赵广进宫。

  廉亲王一听就知道了,太子没了。

  这一刻祖孙两人相视一眼,都皱起眉头。无关君臣,赵家子孙殇世,都是一件哀伤的事情。

  廉亲王起身回了一礼,沉默了片刻,才说:“臣领旨。”

  赵善易一看这饭没法吃了,立刻起身给老爷子换了衣服送老爷子出门。

  方氏还等着他,见他匆匆进门,正要问,他进了门就说:“太子没了,我等会儿要进宫,你看住家里。”

  方氏惊愕看着他,喃喃:“怎么会……”

  赵善易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说其他的了,换了衣衫,一边扣扣子,一边说:”内阁那帮人这会儿怕是都进宫了,我也要去了,你记住闭门谢客,不论谁来都不见,那边院子里的人来了也别见。”

  方氏急着说:“我知道,家里你放心吧。你自己也要小心,看着些祖父,到时候记得打发人回来报个信。”

  等人要出门了,她又想起来说:“你记得让人去太微宫报一声,要不然她不知道,小心被人拿住把柄。”

  赵善易应了声,匆匆出门去了。

  结果等他到了宫门外,报信的人回来说,长公主和太平王殿下昨日一早出城去郊外别院了。

  赵善易心里奇特,这位倒是跑得快,次次都跑到他前头。

  真是好本事。

  赵幼澄刚出城就收到江南的来信,冯直已经等了大半年,撒出去的银子快能堆成山了,就等着收割这一场。

  冯唐坐镇在姑苏城,为了赵幼澄整理账目,两人用信件沟通,连面都不见。

  这次是的事情做的太大,两人甚至做好如果这帮人反扑,粮价压不下来暴露的话,他们两人随时死在江南的准备。

  冯直的信中说,孟廷元南下直指江南大族。首先联合户部查办的是倒卖官粮的事,高家人指使依附自己的林家人出头,孟廷元斩杀了抗命不从的林耀辉,有人已经松动了。

  现在大笔吞进的粮食必须北上,米券合约已定,价格依旧是一百二十文,冬至提粮……

  到时候粮价落在五十文上下,她的钱洒了多少,就要在江南收回多少来。

  她看着信面无表情。收起信交给章嬷嬷保管,而后和冬凌交代:“你明日去粮仓那边让府兵全部南下,务必保护好冯唐和冯直,至于领队的人你自己选。”

  冬凌意外,问:“那殿下怎么办?”

  “我呆在山里,能有什么事。”

  她现在有没有府兵,都无所谓。若真是有事,再多的府兵也保护不了她。

  冬凌迟疑了片刻,匆匆出去了。

  等傍晚的时候,裴岘送来消息,太子去了,让她记得挂白。

  她站在阁楼上,远远望着京城的方向,夜色将起,山中夜凉,风将她的头发吹起来,远远看着很孤寂。

  她心里很难过,难道大周还是重蹈覆辙吗?

  即便陛下已经杀了那么多人,连织造局的冯正还活着,周聿昭没有笼络到宗亲,皇祖母没机会收拢父王的旧人,周宪实现在夹着尾巴做人。醇亲王撸了官职,施大人被申斥不敢出头……

  可即便做的再多,太子还是没了,那陛下呢?还能一直康健吗?

  赵诚听章嬷嬷说她一个人在阁楼站了很久,所以也上来陪着她。

  “阿姐怎么了?”

  “太子没了。”

  赵诚其实已经猜到了。

  “阿姐节哀。”

  赵幼澄伸手摸摸他的肩膀,低声说:“我很怕。”

  赵诚不知道她怕什么,但又隐约能猜到。

  在他见到姐姐开始,她就很忙碌也很累。而且姐姐很聪明很聪明。

  “阿姐别怕。”

  赵幼澄很怕,怕陛下也生病,到时候就又会有人出来呼喊还政于嫡支。

  阿弟太小了,先不提皇祖母、周宪实和宗亲。

  就是内阁中的那帮人,就不能善了,历经三朝的老臣,不是说说而已的。

  到时候阿弟怎么办?陛下能容下他吗?阿弟前世就是死于中毒……

  她的思绪已经很远了。

  不同于山中的宁静,宫中各宫门紧闭,甬道有人把守,前朝后宫的门关上,任何人不得擅自走动。

  赵晖在养性殿等到廉亲王来,还是那副样子。

  廉亲王见赵晖这幅样子,心里叹息,他也早年丧子,这痛他体会过。

  “陛下保重身体。不能让太子走的不安。这便是太子惶恐不能安息……”

  赵晖因为这话,顿时泪涕涟涟,抬头看了眼廉亲王,老廉亲王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用眼神安抚他,表示自己懂得。

  赵晖哀伤:“我这么多年勤勉不敢有任何懈怠,不敢忘记父皇的嘱咐,我不曾施过□□,不曾苛待百姓,为何就落到这个下场……”

  此刻他是个丧子的父亲,也不称朕,满是哀伤。

  廉亲王摇头:“咱们赵家呈天道,受天监。寻常人家自然不能比。陛下要振作,往后更要刚毅。”

  赵晖的哀伤没有减少半分。因为幼年自己没有得到亲情,他对孩子们都十分宽容,少有的天家和睦。

  此刻的痛就更甚。

  廉亲王陪着他坐了很久,才说:“老臣去东宫为太子收殓穿戴。”

  说完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