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夜 【你把索霓怎么了。】
时间拨回索霓刚上楼那一会儿。
别墅一楼的厨房,骆以熙一直没有搭理陈岚,她一边喋喋不休地跟他调.情,一边频频搔首弄姿,他直接屏蔽掉,懒得说一句话或者给予一个眼神,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楼梯处的位置,等待那个娇弱少女的身影出现。
陈岚见骆以熙一副心不在焉的冰冷模样,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见他似是不耐烦,轩昂凛冽的眉宇微不可察地轻蹙了蹙,视线没看她,口中却吐出一个寒漠的字音:“想死么?”
男人一身煞气,俨若演化为一台行走的人性冰冻制冷机,转瞬之间,便将空气冰冻成霜,气压骤减至冰点。
陈岚被他这一句话一刹地哽住了喉舌,骆以熙并不是绅士,也并不温闻尔雅,甚至谈不上彬彬有礼,他在九个玩家里是话最少的一位,但他的气场却没法让人忽视。
男人终于开口说话,话里有了一丝波澜,陈岚却有些后怕了,他话音里那一个“死”字音压得很低很沉,她听到那个字音的瞬间,心脏仿佛被攫住,一阵紧密的收缩,窒息感从身体深处幽然升起,她仿佛要窒息在此。
陈岚舌头打结,悻悻地晃着酒杯,让出了道,身躯晃到了客厅,逮着吃了格桑闭门羹的高鲤,对他热忱地进行身体相贴。
高鲤也没有拒绝,在柔美缓沉的音乐之中,他搂住了陈岚的腰肢,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客厅里两个男女很快交缠在一起。
何钏之前被陈岚气得不行,遂是上了楼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稍作歇息,但看到了走廊尽头看到了一抹黑色人影,判断衣着穿搭,像是死去的音乐创作家马柯。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她打算回到楼下叫人一起,一个转身,却发现那道原本消失在尽头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马柯正在距离自己仅有咫尺之隔的位置,手中拿着一个酒瓶渣子,清颜是温和的笑容。
马柯甚至还说了话:“何小姐,你是第一个发现我秘密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好好奖励你呢?”
何钏面容苍白如纸,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语气带着颤乎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之前是在装死?”
马柯但笑不语,他的脸沉浸在黑白光影的交界处,脸部一半是浓黑,一半是高亮,神情邪肆而诡谲,他不由分说直接抬起了手中的酒瓶渣子,一举朝她劈砸过来!
何钏呼吸一窒,心中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心律失序,大脑嗡嗡一片。
他要杀掉她!
何钏一个方面确定他是诈死,另一方面赶忙儿朝后面奔逃,马柯堵死了她跑下一楼的道路,现在她只能跑回自己的客房!
何钏之前拍戏学过三个月的柔术,深谙一些自卫之道,她动作敏捷,灵活地避开了马柯砸砍下来的动作,甚至还踹了他一脚,把他踢得趔趔趄趄朝后倒。
趁着马柯失势,她赶忙跑过走廊的转角,随便选了一间客房躲了进去。
马柯再追上何钏,却在走廊转角处追丢了她,不知道她躲在了哪一间客房里,遂是按照记忆先去她的客房。
赶巧地是,此刻索霓也上来了。
接下来,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何钏在客房内等了好一会儿,等到外边终于没有什么动静了,才斗胆从衣柜里爬出来,刚出门就看到了马柯,马柯身上都是湿漉漉,他衣衫不整地从他的客房出来,撞见了何钏,他脸上笑意益深:“何小姐,你可真幸运呀,刚刚有人替你去死了。”
何钏心中一沉,她尚未来得思考,马柯就朝着他踱步而来。
这一回,何钏借着地理优势,她躲藏的客房是神父陶耶的,房间比马柯的客房离楼梯更近一些,所以,她占据了地理和时间的先机,抢先冲下了楼。
而骆以熙刚好就准备上楼,他听着动静,微微抬起颅首,只见何钏独自一人慌慌张张地下楼来,她的身侧没有他预料之中的少女身影。
骆以熙截住何钏的道路:“索霓呢?”
何钏一脸懵圈,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小妹妹是上楼来找我了?”
“对。”
男人的回复言简意赅,但却让何钏悉身的血液瞬间拔凉至谷底,她的脑袋回荡了马柯刚刚说过的一句话——“何小姐,你可真幸运呀,刚刚有人替你去死了。”
那、那个人莫不会就、就是——
一楼楼梯口两人处于一种极度静谧的僵窒之中,但客厅那里陡然传了一声尖叫,是格桑的声音。
高鲤趁着陈岚酒醉忘情、意识尚未清醒,遂是顺势摘下自己颈肩上的丝巾,顷刻之间,死死勒住了陈岚的脖颈!
“啪”的一声裂响,陈岚手指之间的酒杯倏然滑落,玻璃酒杯跌碎在地面之上。
格桑原本是枯坐在沙发上,但当她瞅见高鲤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猛地抽出丝巾勒住陈岚的脖颈,她一霎地回神了。
楼梯之间,骆以熙看到了客厅的场面,但他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仿佛这种场面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些玩家开始自相残杀与他毫无干系。
他从何钏慌乱的脸上察见出了一丝不祥的端倪,很快地,他听到了楼上传出一阵从容的踱步声,循着脚步声看过去。
是马柯。
马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骆以熙,十分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嗨,骆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骆以熙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沉静的脸隐隐添了一丝霾霜,他想要遽急上楼,但马柯一举将他拦住!
那一端,高鲤用丝巾把陈岚勒紧了一会儿,陈岚的动作从原来的竭力挣扎再到断气了般双手下垂,她的双眼瞳孔吐出,一脸的死不瞑目。
高鲤松开了陈岚,陈岚如掉了线的纸鸢似的瘫倒在地。
接着,高鲤看向了格桑,就如猎人看向猎物的眼神,他咄咄逼近她。
格桑尖叫了一声:“高鲤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别过来!”
她惶惶急急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向正在壁炉近旁一直在做静默祷告的神父陶耶,殊不知,陶耶对身外事一直遵循视而不见的漠然态度,他不参与,他不杀人,他也不救人。
格桑万念俱灰,弃了神父又往楼梯处跑去,却撞见了骆以熙和马柯对峙的场景。
格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在诈死,当看到丈夫忽而生还地出现在眼前,她以为他是个鬼魂,短短几个小时之间连续收到了多重惊吓,她的心脏已经过载了,整个人完全呆滞在原地,不知所言。
马柯与高鲤相视而笑,马柯沉声道:“把骆先生的枪夺下来。”
高鲤旋即响应:“好!”
两个大男人眼看着要去夺骆以熙的枪,何钏原想去帮助,但高鲤一个臂力将她如碾小鸡仔似的连人拎起来,毫不留情且粗暴地扔开。
何钏的脑袋磕在地面上,脑袋一阵剧烈的震荡,一阵强烈的眩晕,她昏迷了过去。
骆以熙一直是波澜不惊的状态,仅是现在他的脸色差到了极点。
两人都来夺的他身上的枪,千钧一发之际,他眸光一撇,视线的落点落在了客厅处正在熊熊燃烧的壁炉,他遂是抬起手将枪往那端精准一抛,手.枪以一个丝滑顺畅的抛物线飞了出去,接着它顺利越过神父秃顶的脑袋瓜子,枪身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壁炉当中。
高鲤和马柯眼睁睁地看着枪体消失在了火舌之下。
骆以熙一举断了他们想要制霸的道路。
马柯的脸色变得格外阴骘,他抄起拳头,欲要朝着骆以熙扭打过去!
就在此刻,格桑哭着上前死死拦截住了丈夫的动作:“马柯你不要动手,快住手——”
但马柯无视了妻子的言语,一举将她踹开,格桑没个防备,身体就从楼梯之上滚落下去,后脑勺磕在了楼梯的梯级上的尖锐部分,一抹血腥的气息开始蔓延的空气当中。
格桑后脑勺的血粘稠成一片,她的神色跟陈岚一样都是显著的死不瞑目,她脸上最后的神态定格在为丈夫杀人的忧伤与失落之中。
何钏惊惧地看着这一切,她自己做了一组深呼吸,在去查看格桑太太伤势和索霓实况两个选项之中,她略踌躇了一番,接着笃定地选择了后者。
饶是她想要绕过三个大男人跑到楼上,但没跑几步,头发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揪住!
高鲤揪住了何钏的头发将她往下一拽,何钏重心不稳,头皮发麻,挣脱不开,只得被迫顺着他的力道往回走。
现在,只独剩下马柯一人与骆以熙当面对峙。
骆以熙声无波澜:“你把索霓怎么了。”沉至冰点的陈述口吻,不像是在问一个问题,而是在索取一个答案。
马柯可以洞察在场所有的玩家,但唯独洞察不出骆以熙的心绪,这个男人很难搞。
马柯把酒瓶渣子藏在身后,笑盈盈地道:“我抽了她几个耳光,她遂是溺死了在浴缸里,水的高温烫死了她的皮肤,电吹风的电流电毙了她的灵魂。”
这一段台词如如歌词一般悦耳婉转,但落在骆以熙耳中,却已经像是听到了一则讣告似的。
“你想要跟她一起吗,那就下地狱陪她吧。”马柯说完,胸有成竹地抄起酒瓶朝着骆以熙的脑袋砸过去!
马柯一直信誓旦旦地以为他可以让酒瓶顺利地砸烂骆以熙的面容,但是他错估了敌方的真正实力。
对方并不是纸老虎,光有一张冷硬的皮囊。
骆以熙轻易地接住了马柯的酒瓶,接着他反手一拗,马柯那一只握着酒瓶的手腕被拗至了另一边,空气之中撞入了一声骨头脱臼的脆响。
马柯疼得要叫,但下一瞬,他的脖子被男人一掌卡住。
骆以熙清隽的容颜上没有丝毫一丝情绪,面无表情,甚至连基本的怒意也无,他现在甚至连眉也没有蹙一下。
骆以熙掌上的力度却沉了一重,掐住马柯的脖颈,力度收紧,马柯的脸一瞬涨得通红,后者拼命地挣扎,甚至不惜抓起酒渣子往他身上刺过去。
但骆以熙没有躲,酒渣子扎在他的手臂上,鲜血直流,他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另一只空闲的手反而饶有兴致地夺过马柯手中的玻璃渣子。
“你是用哪一只手扇她的。”骆以熙问,他落在马柯的手臂上,一只手臂上满是抓痕,他了然,得出答案,遂是用玻璃渣子在马柯的手腕上划了一痕,犹嫌不够,他将整块渣子送入马柯的手腕腕骨内。
巨大的痛感让马柯的眼中陡然迸现了一丝惊恐,这是他参与这一场游戏以来头一回感到生冷的害怕,他以为这九个玩家里没有人会比他更变态更疯狂,但他错了,骆以熙是个名副其实的异类!
骆以熙没让马柯有更多的思考机会与时间,他掐的力度这一回下了狠戾的力度,马柯的脖子被扭断了去,整个人遂是断气了。
在马柯临死前的十秒钟,骆以熙幽幽地道:“如果她死了,那么在地狱里我把你做成包子喂忘川河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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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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