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葛根 葛根肉丝 / 暴风雪来临(1 / 1)

在灾难中靠种田求生 八里做梦 3149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7章 . 葛根 葛根肉丝 / 暴风雪来临

  做蜡烛也很简单, 蜂蜡加热融化、过滤后倒进木托里,加上搓上一根细麻绳做灯芯,蜂蜡做得蜡烛燃烧起来没那么多黑烟, 也可以拿着到处移动。

  程年非要在蜡烛里面加梅花碎、松香等各种香料, 还别出心裁的把红豆磨成红色粉末融进去,做了好几种别致又好看的蜡烛样。

  他还想这样做肥皂,但他们现在必须出发去检查猎物陷阱了。

  最近的天气又开始变得十分诡异, 暴风暴雪连绵不断,温度变得更低了, 一出门脸颊、睫毛、眉毛上都会挂上厚厚的雪霜。

  总感觉,正在酝酿一场极其危险的暴风雪。

  雪下得又绵又密,铲雪的速度完全跟不上积雪的速度。

  木屋外墙都被冻上了一层坚硬的雪墙,有一天早上醒来,木门外都被冻住了,程年用脚踹了好几下才把门打开。一夜风雪, 刚铲完的雪又积到原初贝的脚踝处了。

  暴雪会将地面的陷阱覆盖, 他们只能利用多枝的树木重新设置陷阱, 在靠近枝丫的地方吊着小块咸肉, 相邻的枝丫抵在系着麻绳套索的小细叉上,一旦猎物踩上去就会被套住。

  许是天气的太过异常, 这些动物们估计还没来得及出来寻食, 就已经直接被冻死了。

  所以他们接连六七日, 也就带回了八九只小动物的尸体。

  今天检查完猎物陷阱之后, 他们还要去提水,接着,还得继续囤一些木柴,拿回来熏干后再使用。

  说到这里, 不得不由衷庆幸,还好之前做了木炭,这样烧着果然更省柴火。

  总之,为了抵御这场即将到来的危机,他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毕竟没有人知道这场雪会持续多久,一旦面临燃料不够或者食物不够的问题,他们将会在这木屋里无声无息地离去。

  未知的危机,像琢磨不透的黑暗将他们紧紧包围,木屋里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凝重压抑。

  在可怕的天灾面前,人类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弱小了。大自然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勾走他们的小命。

  今天太阳是出来了,但室外的气温依旧很低。

  山林里的雪积得更深,不过大多已经凝结成冰了,倒比之前好走一些。

  他们脚下绑着用蒲草自制的防滑板,这样能防止摔倒,手里握着两根长长的木棍当作登山棍,杵在雪地上,往前使力一推,就能借力走路。

  太阳光照射在雪地上会形成强烈的反射光,若是一直盯着看会灼伤到眼睛,他们只能眯着眼睛慢慢走。

  程年走在前面开路,原初贝在后面牵着红尾,一边走一边从红尾驮着的竹筐里掏出研碎的稻草渣滓撒在地上,这样是为了做记号。红尾的脚蹄上有层厚厚的黑色硬壳,走在雪地上能直接抓地,不需要像他们一样做防滑工具。

  他们在这座山林的好多处都设置了猎物陷阱,在雪地里跋涉近整整一上午,才检查完一半的陷阱,也只收获了两只长毛鼠。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还一边走一边用石斧砍柴,积累一摞后就用麻绳扎紧捆在红尾身上。

  好在红尾十分给力,之前为了试验它最大的承重能力,原初贝和程年接连更换在骑在它身上,发现它竟然连程年都能驼动。要知道程年一米八五的身高,体重最少得有七十公斤呢。

  整座山都翻遍后,他们最终收获了六只长毛鼠和一只白点点,三大筐野生葛根、菊芋、荠菜和冬笋,以及七八捆木柴。

  这批货物的重量已经完全超载了,两人一动物都背得十分吃力。

  回家路上,红尾的力气似乎也快到达了极限,走路的时候,四肢都在不停地发颤,好几次险些跪倒在地上。或者走着走着就停在原地,不耐烦地甩动身上的重物,全靠程年轻声细语地哄了一路,才勉强扛到家门口。

  一到门口,程年赶紧把红尾身上的东西卸了下来,卸完后,红尾直接倒在地上,连续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好几日,它也扛不住了。

  程年心疼地抚摸着红尾的头角,忍着酸意,轻哄,“这几天把我们红尾累坏了吧,咱们不背了不背了,再也不背了。”

  累到脱力的红尾用头角蹭了蹭他的手心,使了好半天力气,终于微微抬起头颅,然后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陈年的脸颊,大大的眼睛里淌出湿意,等用完了最后一丝气力后,又重重地摔回地上,大口吁气。

  被这样安慰的程年更难过了,在他心里,他早就把红尾和橘子当作家人一样的存在。

  他非常宠溺两只,平日里精细地照顾着,很少让它们干这样的苦力活,若不是这糟心的天灾,他怎么会舍得让红尾如此辛苦。

  程年把头埋进红尾腹部的绒毛里,眼角忍了很久的水意终是流了出来,这些日子的压力和恐惧,在红尾累惨的这一刻,溃堤破防。

  原初贝站在旁边,看着他们长叹了一口气,眼眶微红。一滴泪珠顺着脸庞滑落,下一秒就变成雪霜,她抬起头往天空望去,红光渐渐消失,高而远的天际呈现出肃穆的浅蓝色。

  她一生未曾迷信神佛,现在,她在心里虔诚的祷告着——

  神啊,求求您宽恕愚昧无知的我们吧,请...请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

  好一会后,程年把红尾身上的积雪一点一点地拍去后,哑着嗓子低声说:“外面太冷了,我们把红尾抱进草棚吧。”

  二人合力将红尾抱回棚屋,轻轻地放在稻草堆上,程年端起木碗,抓了一大把山药豆豆,放到红尾嘴边。歇了会的红尾也回了点力气,立马凑到他手里用舌头卷走几粒山药豆豆,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

  等红尾恢复到能站起来的时候,程年和原初贝才松了口气。

  他们把所有的东西搬回木屋里,把蜡烛放在木托上,提着水桶和盆去小溪边。

  天空变成深蓝色,璀璨星辰和皓月渐渐显露,清冷的月光倒映在溪流水面上,又映出一轮淡淡的皎月。

  水面已经冻得比前几日更厚了,杵着木棍的冰窟洞也结了层厚冰,现在更难取水了。

  他们扒开地面的雪,四处寻找合适的石块。找到大石头之后,绑在木棍上,然后站在冰窟洞旁边,用尽全力地往里面砸,砸出的碎冰花溅到水面上,直到听到“咚”地一声,冰面砸开了。接着,再砸几下,砸到桶能伸进去,就赶紧停下。

  原初贝用麻绳绑住自己,再往旁边的粗树上系上疙瘩后,又往程年腰上系上一圈。

  准备工作做完后,程年趴在冰面上,拿着桶盆往里面捞水。

  原初贝把手心里的汗往衣服上蹭干净,紧紧地拽着麻绳,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程年的动作。虽然水面结了很厚的冰,但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样取出的水,一提起来,会洒出不少水,只能继续用水盆再捞一些倒进去,直到倒满后,用木盖子紧紧的封闭住。

  这么辛苦取到的水,一滴都不能浪费。

  捞完水回家后,辛苦一天的他们也支撑不住了,连饭都没吃,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可惜啊,上天似乎并没有仁慈。

  在熟睡中,天空渐渐变成黑压压的,万物颤栗,风雨欲来。

  骤风卷着雪花,狂暴地扫荡着山林、木屋、摇撼着杉树屋的躯干,捶打着木屋的窗户,瘦小的树木被吹得连根拔起,那些痕迹又瞬间被冷森森的雪花覆盖住,它们怒吼着,咆哮着,一定要将世间万物驯服、蹂躏。

  一直呈冬眠熟睡状的橘子,似乎提前感受到了危机的到来,在黑暗中睁开了机灵的豆豆眼,爬到他们的床头,吱吱吱地乱叫。

  被吵醒的原初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凝神听了下外面的动静,立马晃醒程年,“快起来,暴风雪来了!”

  “红尾!快!把红尾弄进来。”程年陡然惊醒,高呼一声后,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弹坐起来。

  二人慌慌忙忙地起床,裹上外套,木门又被冰住了。好在灶台里的火还没熄灭,他们用开水往木门缝隙里浇灌,等冰变得薄薄一层后,再一脚把门踹开。

  门被踹开一丝缝隙,外面的雪已经堆到原初贝的膝盖了,二人只好合力往外面推。

  全部打开后,程年拿起木铲子走到红尾的棚屋门口,用力地把门上的冰块砸开,红尾也在一直焦躁地用头撞着围栏,等程年进去后,围栏也被撞开了。

  程年立马牵着红尾回到木屋,原初贝也把储藏室里的东西搬了一大半了,二人又连忙把红尾的食槽和剩下的东西搬回屋里,连木柴堆都没放过,小小的木屋瞬间变得逼仄拥挤。

  关上门,外面暴风雪更加肆虐,所到之地皆被暴雪湮没。

  原初贝喘着气,抹去脸上的雪花,扭头跟满身雪花的程年对视上,他们眼睛里全是后怕和恐惧。

  下一秒,程年抬起双臂,将原初贝紧紧地拥入怀里,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髓里。

  原初贝伸出手,在空气里瑟缩片刻后,然后,用力地回抱住他。

  外面奏起了澎湃的丧歌,屋内的男女却只能听见彼此强有力的心跳声,他们紧紧相拥,这一刻,心怀感恩,好在,好在还好有你。

  屋内的气氛沉默,只能听到红尾偶尔的响鼻声。

  原初贝从地窖里拿出珍藏已久的柿饼,在程年眼前晃了晃,“吃吗?”

  程年凝重的表情柔和三分,笑了笑,接过柿饼,“当然要吃。”

  他们细细地咀嚼着柿饼,没有说话,但一直在对视,眼神渐渐地从不安变成坚定——

  生死由命,赌一场吧。

  “我们还有这么多燃料和食物呢。”原初贝大手一挥,指着家里的东西说道。

  “嗯!对!天无绝人之路!”

  说完豪言壮语后,原初贝也恢复了元气和信心,把粗如手臂的葛根拿出来,洗干净后,先是生切了几片,递给程年,让他直接嚼,这玩意没啥甜味,有点苦,但据说吃了可以清火防寒。

  接着煮饭,饭熟了,把咸肉丝倒进锅里爆炒,再加入葛根丝和野葱段,炒至柔软后,起锅装盘。剩下的葛根切成块放在火上烘烤,等烘干之后磨成葛根粉。

  葛根丝吃到嘴里依旧是微微发苦,但混着咸肉香,小米的清甜,在这样的境遇下,却别有一番滋味,香甜苦咸,仿佛在说这样的苦境过后就能尝到甜了。

  毕竟。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