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也只能在外围看看热闹,恐怕没有发表观点的机会。叹了口气,又问:“施主这次来,所为何事?”他可知道这段时间对方是个大忙人,尤其将近年节,这时恐怕是最忙的,来找他绝对不是探望这么简单。
“家中被重新赐了爵位,按规矩今年节前需到家庙祭祖,因先前发生了妖怪袭击孩子的事情,家父请了两位先天高手随行,可不知怎的,心中仍觉不安。”陈念生摊手笑着表明了来意:“这不,我特意跑来请你这位大法师了。”
缘行皱眉,摇头道:“说实话,贫僧实力有限,上次一战更受了伤,若再遇到黑蛟那等妖魔,根本无济于事。”他是实话实话,可也知对方肯定不相信,毕竟那晚金蝉的表现实在让人震撼。
“祖庙距京城不远,往返半日可到。”果然,陈念生只当他谦虚,反而继续劝道:“我见你在这里也只是干活,不如出门走动走动,权当散心也好啊。”其实,他也觉得父亲有些大惊小怪了,这里可是京城,就算再郊外也不是那些妖怪敢靠近的。可父亲交待下来,他不能不用心,否则回家会……咳!
缘行本准备继续拒绝,可突然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那容贫僧准备几日……”倒不是他静极思动,而是真起了离开报国寺的打算。
到此刻方才明白,这里的佛门虽然修习的也算大乘佛法,却与缘行认知的有不少差别,他随明光法师学习已经是六百多年之后的事了,以至于之前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在这里不碰壁才奇怪呢。
说来佛法本一味,无关门户,各人修各法,修行观念有些冲突倒也没什么。
关键是报国寺这里的僧人与他的生活习惯差异较大,包括食物,作息以及待人做事的态度。
这些差别让他与众人显得格格不入,自然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虽没有受到明显的排挤,可背后的一些冷言嘲讽与轻慢对待还是避免不了。
就如今日,听一同做活的沙弥抱怨过,这些布幔在冬日前便已经清洗好了,库中更有许多的备用,根本无需再洗一遍。可偏偏以法会将开的名义,这种工作发下来了,而做苦活的只有缘行一个比丘,剩下都是些犯错沙弥来此受罚的,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人是社会性动物,在这种环境下时间长了,万一抑郁了怎么办?
这些时日,他已誊抄的书籍不少,算一算也足够。所以,虽然居无定所且身无长物,缘行还是打定主意起单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要留些东西在藏经楼,毕竟在这里取得了好处,总要有些回馈不是?
至于众人都期待的水陆法会,若那时金蝉还未恢复,来瞧瞧热闹,观摩一番也好。
将陈念生一路送到寺外,缘行只身返发现活计已经被做完了。
他没在意,问了管事并没有其他工作下派,他看天色尚早,便重新回到藏经楼,这一次不是誊抄,而是取了崭新的纸张,平缓心气后,开始书写。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第一三二章 规矩
缘行当然不是突发奇想温习功课,而是打算将这个世界缺失的佛门经典留在报国寺,已全因果。
之前与玄悟相处一段时间,虽然也奇怪自己谈及的很多经对方似乎都不知道,当时也未曾在意,挂单报国寺后才明白,不是玄悟佛法不精,因为这方世界真的没有那些他很熟悉的经典。
比如,这里不存在大般若经,所以自然便没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缘行无精力、也没有能力去回忆长达600卷的大般若经,好在心经是大般若经的精华和心要,只要熟读并领悟了心经,就等于掌握了大般若经的全部内容。
要知“佛法即般若,般若即佛法”。心经则是般若的心要,它是大乘般若部经典的纲领、心髓和核心。不但能开启智慧,平日的修行中,这部心经都是必诵的经典。
所以缘行第一个留下的,便是这部只有260字的经。
他的书法是下过苦功的,字体收放有度且筋骨俱备,没一会儿,这部经典便书写完毕。
他又取了新纸,下一部就不轻松了。
大乘妙法莲华经是个大部头,共有八万余字,可不是一两日便可完成的,心里默默计算了时间,距离元日还有段时间,自己抓紧点,应该能在离开前完成默写。
“你这是做什么?”这时金蝉竟然主动出现了。
缘行愣了下,奇怪地在心中询问:“你不知我的打算吗?”
“自从你九阶以来,神念强健,除非你主动放开心神或者向我发问,否则不能感知你内心的想法。”金蝉沉默了片刻才做出回答。
缘行眸子亮了亮,索性放下笔,心中默念着什么。
“你犯戒了,竟然在心里骂人。”金蝉的金色字慢悠悠地在他眼前划过。
缘行做大怒状:“你仍骗我,这叫探知不到?”
“你果然在骂我”金色字快了很多。
缘行撇嘴,这个金蝉还真是奸诈。
也许因为他的面部表情太过丰富,竟被一旁正背书的僧人瞧了个正着,随即对方与同伴交头接耳一番。
然后缘行便感觉到周围关注的目光,尴尬地咳了一声,继续闷头回忆经内容,认真地誊写到纸上。
不知过了多久,金蝉又再次出现了:“若这两部经书能在此世传播,你也算全了正法,必将功德无量。”
缘行目不斜视,提笔再次沾满了墨,心内道:“贫僧这般做,主要为回馈报国寺,这份功德,可不是一两年内就能见到的。”单单将经书传播出去容易得很,找几个信任的人便能做到,陈念生,玄悟都是好人选。但若要让本地的信众与僧人认可经书里的观点并去学习领悟,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水陆法会倒是个扩大影响的好机会,可主办方乃是报国寺,据说最后的辩发环节虽然允许外人参加,可名额都已分配好了,哪轮到他一个人离乡贱的野和尚上台?
此言一出,金蝉也不再说话了。
缘行也将全部注意里集中在誊写上,他既要认真回忆,以免出现错漏谬误,又要注意落笔,不能沾污影响工整。书写的速度就可想而知了,到得天黑,也才写了千字。
揉了发酸的腕子,缘行将今日的成果小心的收好,才吹熄蜡烛,走出了藏经楼。
漫步在已经很熟悉的小路上,享受着风的沁凉与夜晚的宁静。
眼看着即将走回寮房,突然耳朵一动,有几声压抑的饮泣与喝骂声引起了他的注意,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