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在得知了他与陆统领是叔侄之后。自苏清清说起那枚护身符与她的记忆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后,叶枯便不再觉得这小偷真就是简简单单的见财起意了。
在如今的情况下,叶枯只觉得谁都信不过,无论是已经站到明面上来了的古之四脉、古夏军伍、域外妖族,凌家,还是在暗地里使力的如陆家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都不值得相信。
那姑娘竟也没有阻止叶枯,只撑着脑袋看着他在那书架的一间间方格里翻翻找找,“你在找什么”
“找你哥的犯罪证据。”
“我哥犯罪”
“你和那脸色灰的都能糊墙的睡了,他哥可不就是你哥了”
“啊!”那姑娘惊叫了一声,一下蹭了起来,两只手手背贴着脸,“那你快停下!不准找!”
叶枯只觉得她傻的可爱,却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道:“你慌什么,你让我不找那我就不找了,多半也找不到,就是找到了也没什么用。”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总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不太擅长,甚至可以说很差很差,总是想的很多,却好像又不够多。
他双手一摊,道:“你看,你让我不找,我立马就停下了,那我不是亏大发了,这样,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那姑娘只不说话。
“我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情,你可不许告诉那糊墙的。”
“你不要乱说,他不是糊墙的。”那姑娘辩了一句,又道:“我答应你就是,我保证不会又第三者知道今天的事。”
叶枯笑了笑,身入游物,出了这位陆统领的大帐。
当陆铭远带着陆统领找到叶枯时,这位世子殿下正在附近闲逛,两人俱是一身轻便装扮,显然是把叶枯屡次三番强调的低调行事落到了实处。
这位陆统领与其说是个武将,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书生,叶枯只以为他是被陆铭远带着回去换过了衣甲,却不知道他平时本来就多做这幅打扮,见了叶枯便抱拳行礼,不卑不亢道:“有定见过世子殿下。”全又是一副书生秀才遇官不跪和修士之间平等相处的模样。
那位脸灰的可以糊墙的陆无常已是带着那帐中的傻妖精走了,想来那重要的事已是方才在路上都讲完了。
叶枯“嗯”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也不理会陆有定那有些错愕的神情,直入主题道:“那人在哪儿,带我去找他。”
“有定,有定!”陆铭远连唤了两声,这才把这位陆统领的魂儿唤了回来,“还不快为殿下带路”
若是世子殿下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叔侄关系,陆铭远定不会在叶枯面前这么叫,可无奈叶枯已经猜到了,眼下又只有他们三人,这么叫反倒亲切些,无意间拉近了三人间的距离。
“是,殿下这边请。”也不知方才陆有定在想些什么,这下才回转了心神,“久闻殿下大名,这一下子见到真人,还觉得有些梦幻,还望您不要介怀。”
叶枯摇了摇头,道了声“无妨”,心中只觉得这陆有定好生奇怪,像书生又不像书生,像修士又不像修士,像武将又不像武将,像公子又不像公子,整个一四不像。
第两百零三章 人死
三人此行,叶枯居中,陆家叔侄二人一左一右跟在后面,却不是向着营帐之中,而是向着军营之外。
适时,暮色四合,便是军营也有日落之时,那名入了叶枯房中偷了苏清清护身符的兵丁正巧逢上夜里那一场练。
这“夜练”却不是在演武场上操几个把式喊几声号子,而是要入到曲屏山脉中,会一会那些妖兽和或许有、或许没有的妖族,往往一去就是好多日子,其间有人受了伤丢了性命根本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儿。
古夏的每个兵都要经历这么一出,谁都避不开,谁都逃不过,叶枯走在林中,身后虽是跟着两个恭敬的人,但那细而弱的凉风却是吹在自己身上的,他没由来得想到了北城那位因带着玄清公主上青楼而被他爹送去钧天府的那个李大胖子,说不上怀念,只是想到了而已。
好在这一回夜练的人马才出发不久,以三人的脚力,要追上那队急行军般前进的人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是陆有定的兵,他自然是对这些人的去向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路上,既无蝉鸣,亦无鸟叫,更没有什么野兽呜啼,只有三人窸窣的脚步声和三人不时聊上几句的笑语。
“我看陆统领真是颇有儒将风范,不像我们这些人,只知道修炼修炼,半句诗半句词都讲不出。”
陆铭远二人自然知道叶枯是在自谦,与这位世子殿下体质孱弱不能修炼同样出名的,便是叶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了。
“殿下说笑了,我这侄儿,写诗作赋那是一样不行,平日里看书,要么是看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仁义故事,要么就是看那些大能大贤的生平传记,整天做着梦呢。”
凡间有为人列书做传的,修真界自然也有,只是那些大人物的生平大多无人可知,那些知道的人,先不说能不能接触到,就是接触到了也不一定愿意说,所以大多都是由人杜撰,胡乱编造一通,却也好看。
“是吗其实我对那些古之圣贤、王者的传记生平也有兴趣的很,找机会还想与陆统领好好聊聊。”
“好,那我们事后便找个地方,好好聊聊。”陆有定眼睛亮了亮,是没想到叶枯居然也对这事儿感兴趣,心中颇为欣喜,一时间竟也把这“世子”二字抛在了脑后。
就在说话之间,没过多久,便见到远方林中腾起了一道亮光,飘飘忽忽地,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叶枯顿时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右后方的陆有定。
“这次夜练共有十队人马,每队算上领头的老兵在内共有十人,王方正所在的那支队伍,按照计划,该是就在这儿附近扎营了。”陆有定对自己分内的军务了如指掌,看得出来,平日也是一位恪尽职守的统领。
叶枯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换你们叔侄俩走前面。”
他行事低调,但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陆铭远隐约间觉得这位世子殿下低调地有些过了头,不过也不便多说什么,反正以他的眼力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又想到叶枯能装病整整十六年,这等心思城府,行事低调至此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陆铭远听见叶枯说“叔侄俩”,却不在叫陆将军和陆统领了,这不一下子就亲近了许多么,心头一乐,自是称是照办。
三人一路到了那处亮光的地方,果不其然便见到一群人围着一团火坐了,有个看起来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