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半死不活 ◇(1 / 1)

春日降临 小披萨 3172 汉字|17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9章 半死不活 ◇

  ◎忍耐到发疯(增)◎

  主堡室内并不如外围看起来那样偌大。

  原莺上到三楼的瞭望台看了一眼, 就被簌簌山林,刮来的一阵阴风,赶了回去。

  何宴不在楼下。

  去哪了?

  原莺趴在楼梯的扶杆上, 踮脚, 四处张望。

  大厅里空荡荡,让她有点害怕。

  “何宴——”

  原莺在无数个房间中, 推门、关门,寻找他的身影。

  无人应答。

  她不由自主地噘起嘴, 打算去一楼再看看。

  下一刻,身后的门被打开。

  “我在这。”

  何宴倚在墙边,向她招一下手。

  原莺抱怨:“你刚刚怎么不理我?”

  “整理卧室。”他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单手揽她:“记得位置,别到时候找不到房间睡觉。”

  原莺看看屋内,她的包静静地放在桌上。小鸟挂件,原封不动地待在左边。

  原莺安心地收回目光:“我饿了。这里有吃的吗?”

  “这几天都会有人来送菜。”

  “啊——”她圆圆的杏眼睁大:“你要做饭?”

  何宴:“你的炒青菜也不错。”

  “……”原莺皱起小脸瞪他。

  “不过, ”他们一起来到厨房。原莺看了看他:“你以前很经常做饭吗?”

  “嗯。”他说:“在国外,只能自己做。”

  原莺:“你的大学是哪里呀?”

  “亚琛工大。”

  “咦,”她眨眨眼:“还以为你上的是艺术院校。”

  “他们不喜欢我做雕刻, ”刀刃和砧板接触的声音, 有规律地, 笃笃响起。他垂着眼:“他们觉得是浪费时间,小孩子做手工。”

  “他们?”

  “资助我上大学的人。”

  “哦……”原莺轻轻握住他的衣角:“不过,你能坚持下来,真是太好了。我就是一个不太有毅力的人,小时候喜欢画画, 后面又喜欢写作——写八百字作文就是极限了!以前还上了好多兴趣班, 拉丁、芭蕾、民族舞、钢琴, 什么都学,但都上一期就不再继续了。”

  何宴挑了一下唇角。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

  侧首,吊顶暖色光,在他刀削斧凿的脸上,渡上薄薄的一片温度。

  “……”

  好温柔。

  原莺轻轻咬了一下唇,抿起嘴角。

  “其实很早我就想要放弃了。”他低声:“但是,有一个女孩跟我说,我会成为最出色的艺术家。”

  “……?”

  好啊。

  白月光是吧。

  终于坦白了。

  她就说——他不可能没谈过恋爱!

  原莺八卦地问:“她是谁啊?”

  何宴叹一声:“笨。”

  他现在在看谁?

  小姑娘无辜地眨巴眼睛,一动不动。

  实则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笨。

  这个字的言下之意,是他提示得十分明确,并且答案,完全可以轻松猜到。

  原莺认真地沉思。

  难道是她认识的人?

  这些人里与他有关系的女孩儿,只有——只有许摇光啊。

  他朋友的女朋友。

  原莺顿悟了。

  天啊,她倒吸一口气,原来真的有这种狗血三角恋剧情!

  她爱他,他爱她……

  这么看他好可怜啊。

  原莺怜爱地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会替她爱你。”

  何宴:“……?”

  他问:“替谁?”

  原莺:“学姐啊——许摇光。”

  何宴:“她是?”

  原莺茫然:“你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啊。”

  何宴:“?”

  他的神色匪夷所思。

  原莺迟疑:“我……猜错了?”

  何宴捏住她的脸。力道不轻,疼得她呜呜地抢救自己的婴儿肥。

  他气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她委屈:“我真的不知道啊。”

  何宴:“我在跟谁说话?”

  “……我?”她乌亮的眼儿突然紧张地四下乱窜:“难道,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何宴头疼:“没有。就是你。”

  原莺乖乖听他下面要讲的话——没等到,何宴只是一直看着她。

  原莺:“……所以?”

  何宴:“就是你。”

  他重复了一遍。

  原莺脑袋卡壳。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遽然反应过来——

  是她啊?

  “……”

  是她吗?

  “不可能啊,”他讲的应该都是很早以前的事——她出生了吗?原莺绞尽脑汁,“我完全没见过你。”

  砧板重新响起笃笃声:“记得我跟你讲过,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去过南水镇。”

  原莺点点头。

  “那天,被几个混混堵在小巷里,你和伯父帮我解了围。”他说:“后来还收容了我一周。”

  原莺使劲回忆——

  有吗?

  她完全不记得了。

  她心虚地抿起嘴角,转移话题:“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或许,是因为自尊心吧。”他没什么所谓地扯了扯唇角:“家里人都不太喜欢我。那段时间,家里每天都会安排家庭教师,学各种东西。我不愿去,就呆在房间刻木头。后来,被骂了一顿,东西都摔碎了,就走了。”

  “啊……”她打抱不平:“好过分,说说就算了,怎么还摔东西?”

  何宴:“其实走这一次也挺好的。”

  原莺:“嗯?”

  何宴:“不然我也见不到你。”

  这话听起来,深情款款。原莺忸怩:“原来……你从小就暗恋我啊。”

  何宴:“想多了。”

  原莺:“……?”

  何宴:“当时小不点一个,有什么好喜欢的?”

  原莺不开心地耷拉小脸。

  “也是,”她嘀咕:“只有贺知宴喜欢小孩。”

  何宴:“……”

  -

  晚饭结束,原莺帮忙刷碗。

  她突然扭头:“那这样说,我是不是你的大恩人?”

  何宴倚在她身边,挑一下眉。

  原莺:“你是不是要报恩?”

  何宴:“你想怎么样?”

  原莺噘起嘴。

  何宴微微勾一下唇角,左手撑在湿漉漉的流水台上,俯身。

  吻落在她的下巴,再流连到脖颈。

  原莺手里的碗“哐啷”一下掉进水池。

  何宴抱起她,宽大的手掌掐着细腰的两侧,隔着衣料,微烫。

  她坐在流水台上,衣摆溅湿。

  原莺盯着他看了一会。

  “我想接吻。”她小声。

  没有给予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她“啾”地一声,柔软的嘴唇贴了上去。

  以往那一次、两次,都太短暂。

  他的嘴唇,其实没有她的温度高,也没有她的柔软。

  缄默地抿着,像那些暗藏的秘密。

  原莺不满:“你能不能张一下嘴?”

  他们此刻视线平齐。

  琥珀色的眼瞳,轻轻动了动。

  半晌,他让原莺进来了。

  青涩、慌乱。

  她害羞地抱着他的脖子,照着脑海里为数不多的存货操作——

  找到他的舌尖……

  纠缠。

  怎么纠缠?

  好难啊,换一个地方吧。

  ……舌尖轻轻勾一下他的上颚……

  这个容易。

  原莺尝试。

  顷刻,她感觉腰间的手臂一紧,他喷吐的呼吸加重。

  吮吸嘴唇……

  怎么吮吸。

  她只能想到吮指原味鸡。

  “……”

  想吃炸鸡。

  她松开何宴的唇:“我想吃肯德基。”

  何宴:“……?”

  何宴:“你刚吃完饭。”

  原莺:“这怎么一样。这里能叫到外卖吗?”

  “不能。”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视线不受控地,锁在她微微充血的唇上。

  原莺失望:“好吧。”

  她跳下流水台,从何宴的怀里挤出去——他抱得太紧,没有成功。

  “我不想洗碗了。”

  她耷着小脸。

  接吻真没意思!

  “我来。”

  他的声音很哑。

  原莺关切:“你还好吗?”

  “不好。”他的手臂死死地箍住她的背:“……不好。”

  喂!

  不要让她也跟着不好啊!

  原莺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她挣扎:“痛、痛……”

  他只是单手抱她,很快便挣开了。

  原莺不满地皱一下鼻子,趿着拖鞋,提提踏踏地离开。

  何宴站在原地。

  他收回撑在流水台上的手——骨节泛白,青筋暴起。已经发僵。

  他掬了一捧凉水,泼到脸上。

  借着月光,玻璃映出一双忍耐到几欲发疯的眼。

  -

  原莺从包里取出那份文件。

  分成三份内容:《TSS机型迭代》、《TSS使用原理》、《TSS使用方法》。

  原莺直接翻看最后一本。

  “……使用微荷电极片链接感知与感知,录入主能源芯片,再经由外置器释放……”

  她翻到第一本,查看构造。

  机型不止一种,形态各异。原莺拿不准展览最终要呈现哪个版本,打算找手机,问一问贺知宵。

  她没找到手机。

  仔细回想,似乎被放在楼下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噔噔噔地下楼。

  何宴的手机也盖在桌上,似乎有来电,发出振响。

  原莺环视一圈,他不在大厅。

  正想去找,大门被推开。他从外面回来。

  原莺指了指:“你的电话。”

  “嗯。”他快步走过去。

  “你干什么去了,”接起,陈秋缄有气无力:“这么久才接。”

  他说:“扔垃圾。”

  “啧,还挺悠闲。”陈秋缄问:“材料拍到了吗?”

  他的眸光晦暗:“没有。”

  陈秋缄:“不舍得?”

  何宴:“嗯。”

  “……”陈秋缄:“妈的。你去放假是爽了,老子还给你守着机器呢!”

  何宴:“我会发过去的。”

  陈秋缄:“给个时间。”

  何宴:“后天。”

  陈秋缄:“行。”

  何宴单手掐了电话。

  他抬眼,刚才站在身后探头探脑的原莺已经不在了。她也背着身,微微蜷着肩膀,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似乎很紧张,也很心虚。

  他不着声息地缓步踱了过去。

  原莺此刻的确很紧张。

  倒不是因为拨电话给贺知宵——她也压根没有拨通。

  另一通电话先拨了过来。

  是她先前在网上预约的那位叶姓心理医生,来确认病人情况。

  原莺已经彻底忘记这件事了。

  “您好,”他的声音很富有亲和力。或许,这是对待精神病人必要的优秀条件。他问:“请问是原小姐吗?我是理光心理诊所的医生。”

  原莺吓了一跳。

  可不敢在病人面前提医生。她回头看了看何宴,小跑到角落,压低声音。

  她说:“您好。”

  叶医生:“现在不方便讲话么?”

  原莺:“没有没有。您说。”

  叶医生:“我想向您确认一下,您预约的是明天下午一点的问诊——并且备注,无法带病人一同前来,对吗?”

  原莺:“对。但是我现在不在上京,可以电话联系吗?”

  叶医生:“如果是简单询问,当然可以。但是如果要给出具体诊疗方案,我建议,还是线下见一面。”

  原莺想,上回问梁照影,她的态度很乐观,甚至有闲心推销自己的恋爱讲座。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于是,她说:“就简单问问。”

  叶医生:“好。明天见。”

  原莺:“拜拜。”

  她一回头,正碰上站在身后,一言不发的何宴。

  原莺心脏都被吓漏一拍。

  她反手握住手机:“你干嘛?”

  何宴:“你在跟谁打电话?”

  “怎么了,”原莺哼他:“不告诉你。”

  何宴:“贺知宵?”

  “不是。”原莺故意顿了顿:“但我等一下要打给他。”

  何宴的眉心拧出淡淡的一道褶痕。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问:“打给他干什么?”

  原莺恶作剧似的,食指拉一下下眼皮:“不告诉你不告诉你!”

  何宴一时有点头疼。

  看她风一样从身边溜走,无奈地叹一声,跟了上去。

  原莺闹归闹,还是不打算当他面给贺知宵打电话。放下手机,在行李箱里拨拉出睡衣,打算先洗一个澡。

  水声掩盖了再一次响起的铃声。

  何宴站在桌边,接起了那通电话。

  “您好,原小姐。关于问诊的准备事项,我忘记告诉您了。您需要按格式准备病人发病的时间、具体症状、病后表现,不能单纯写一个‘胡言乱语’,请按照我发到邮箱的案例填写……以及,如果能提交病人车祸的伤情报告以及脑部CT图就更好了。”

  生病了?

  何宴拧起眉心。

  他没有应答,转去看屏幕上方跳出来的邮件提示。

  他打开了原莺的历史发送邮件。

  里面一份PDF附件。

  打开,是一份填写过的表格。白底黑字,清清楚楚映入眼帘——

  病人信息

  姓名:何宴

  性别:男

  年龄:28

  病症:胡言乱语

  何宴:“……??”

  作者有话说:

  想!吃!K!F!C!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求求了让我暴富吧 32瓶;国家特级不保护废物、小小小棋子 5瓶;35228461、小看怡情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