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半死不活 ◇(1 / 1)

春日降临 小披萨 4781 汉字|3 英文 字 5个月前

第38章 半死不活 ◇

  ◎打屁股◎

  钟将清住在一楼。

  远远, 就看到他裹着棉袄,坐在老爷椅里一晃一晃。手边架一个小火炉,上头搁着紫砂壶, 白汽升腾, 茶香沛院。

  “老钟!”

  原莺在栅栏外挥了挥手。

  钟将清哎了一声,起身, 去屋里给他们开了门。

  原莺高兴地抱住他:“新年快乐!”

  “……快下来,你师父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压散架了。”钟将清嘴上这样讲, 声音里却掩不住笑,他拍拍原莺的背:“知道来孝敬我了?”

  “当然啦,”她拍拍胸脯:“我是你最喜欢的徒弟嘛。”

  钟将清笑:“是是是。那这位——?”

  他的目光投向她身后的男人。

  “我的男朋友。”她得意地介绍:“何宴。这是我师父,你跟我一起叫老钟就好啦。”

  何宴颔首:“您好。”

  钟将清:“你好你好。进来吧,东西放地上就行。”

  “你别放地上,等下又要弯腰去抬。”原莺换了拖鞋,帮忙抬去厨房:“这个是护膝, 放微波炉加热就能用;这个是泡脚的,一包能泡十趟,别用了就扔哦;还有这个……”

  “停, ”钟将清笑:“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唠叨, 哪儿学的?”

  原莺嘟囔:“那你记得看说明。”

  “知道。”他说:“你坐着吧。你爸上回送了几块茶饼, 今天正好一起尝尝。”

  原莺“哦”了一声。

  钟将清:“小何,会开茶饼吗?”

  原莺踉跄一步:“好怪啊。爸爸妈妈叫他小宴,你叫他小何——有没有人叫他的全名?”

  钟将清:“别管。”

  原莺朝他吐舌头。

  何宴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会。”

  原莺趴在门边,看他取来茶针,在茶饼侧面上下撬动, 再逆时针转动, 轻松分成上下两块。

  手法纯熟。

  原莺惊奇:“平常也没见你喝茶呀?”

  何宴:“小时候学过。”

  原莺:“福利院还教这个吗?”

  “……”何宴:“看视频。”

  原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钟将清赶她:“去, 把我院里的茶壶收起来,火灭了。”

  原莺像捉住他们小秘密似的喊起来:“哦——你们要背着我说悄悄话!”

  钟将清吹胡子:“嗯?”

  原莺:“好吧好吧。”

  她乖乖把厨房留给了他们。

  “这丫头。”钟将清摇了摇头,把一口铜壶架在灶上,烧水:“你们认识多久了?”

  何宴:“四个月。”

  “听起来,你已经见过她的父母了?”

  “嗯。”

  钟将清退一步打量他:“以前,总听她念叨恋爱恋爱,还真谈上了。”

  何宴:“她以前很想谈恋爱吗?”

  “是吧。”钟将清把茶饼一块块掰碎:“她特别喜欢看小说,总对着里面的人喊老公。”

  何宴:“有人追过她吗?”

  钟将清笑:“当然有。只是,真有人来追了,她又开始挑挑剔剔,总不满意,没一段能成。”

  何宴牵动一下唇角。

  钟将清:“我见过你。”

  小老头转过身,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他。

  “那天原莺来还孝服的时候,你和她的学长——叫陈秋缄吧?总听她提这个学长多厉害,多照顾她。你们站在外面。”他说:“老头我别的本事没有,仰仗多吃几年盐,看人还算准。那日灵堂戒严,唯独你们两个能进来,还遮得严实,我知道不简单。但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别欺负她。”

  铜壶被烧得通红,壶嘴开始发出尖啸。

  何宴微微拧起眉。

  片刻:“我知道。”

  钟将清:“你是真心喜欢她的吗?”

  何宴:“是。”

  “是就好。”他关了火:“她真单纯。是个好性格,也是个很坏的缺点,总觉得世界上都是好人,从来不往坏的地方想。这让我和她爸妈放不下心,担忧她进社会会被骗。”

  何宴垂下眼,翻涌的情绪被压在暗处。

  他说:“没有人舍得骗她。”

  钟将清:“身不由己的人多的是。没有人想骗人,都是被逼的。”

  何宴没接这一句话。

  厨房安静下来,只剩下半开的窗棂旁,轻微的风声。

  墙边悄悄探出小脑袋。

  何宴转头,揪到那道鬼鬼祟祟目光的主人。

  她眨了眨眼睛:“你们说完了吗?”

  何宴点一下头。

  她立刻抱着茶具,放到桌上,站在他们俩中间质问:“有没有说我的坏话?”

  钟将清:“还没来得及说。”

  原莺不满:“那不许说了。”

  钟将清拍一下她的脑门:“把茶壶洗了。”

  原莺幽怨地走到水池边。

  何宴在她身后:“给我。”

  原莺毫不客气地塞到他手里,扭头,炫耀似地朝钟将清翘鼻子。

  钟将清:“啧。”

  他把茶饼扔进洗好的茶壶里,指示原莺端上茶具,一齐回到客厅。

  茶过三道,钟将清替他们斟上。

  原莺捧着杯子,小口地抿。

  “老钟,”她问:“你过年要不要来我们家呀?”

  今年过年早。

  钟将清的儿子在外地创业,开咖啡店,线上正是爆单的时段。咖啡店做了两年,总算有起色,他便打算晚两天再回来。

  “好啊,”他吹了吹茶:“反正,我家那混账小子就记得他的店,一年也不回来几次。当没他了。”

  原莺:“别这么说嘛。好不容易生意做大了,当然要抓紧。”

  她又看看何宴:“你过年也来我们家吧。”

  “好。”他点一下头。

  钟将清:“小何不回家?”

  哎呀。

  原莺紧急朝他使眼色。

  何宴:“我父母去世了。”

  钟将清:“那小时候怎么过得?”

  怎么还问。

  原莺坐在对面,偷偷瞪他——不要提起别人的伤心事了!

  钟将清当没看见。

  何宴倒不介意:“在福利院长大。”

  钟将清:“哪家福利院?”

  “喂——”原莺急急打断:“不要刨根问底啦!”

  钟将清笑:“你这好不容易谈一回恋爱,不允许我问问清?”

  “谈恋爱又不是结婚,”她嘟囔,“怎么跟见家长似的。”

  这话似乎提醒了钟将清。

  他看向何宴:“你会娶她吗?”

  救!命!啊!

  你!在!问!什!么!

  原莺瞳孔地震。

  “等、等一下——”她捧着茶杯的手都在抖:“我人还坐在这里呢!”

  钟将清笑她:“不好意思了?”

  原莺瞪大眼:“再怎么样,也没有上来就问结婚的道理吧!”

  钟将清:“怎么没有?”

  原莺:“这才谈……”

  她的话没能讲下去,被平静的一声截断。

  “会。”

  “……啊?”原莺的脸骤然红了。

  这、这算求婚吗?

  他们还没谈多久恋爱呢——甚至,接吻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怎么这么快,就到这一步了?

  原莺晕乎乎的。

  他说:“只要你愿意。”

  他讲得郑重其事,于是,原莺也开始认真地思考——

  啧。

  思考什么。

  她才二十一岁呢。

  怎么就需要思考结婚了。

  原莺使劲地摆摆手:“现在讲这个也太早了,不要不要。”

  这段对话里,何宴始终没有看她。

  听见拒绝的回应,他也只是微微敛眸,再没有其他的表情。

  嗯?

  原莺疑惑地眨眨眼。

  钟将清倒是满意地捋了捋胡子。

  他说:“喝茶。”

  原莺分心打量何宴,没注意茶杯被重新斟满,无意识一口,烫哭了。

  茶杯叮呤咣啷掉到矮几上,在她的哭声里晃两下。

  里面的水洒了一圈。

  “呜呜……”

  她指着舌头,控诉地看向钟将清。

  他大笑:“叫你走神!”

  “你有没有人性啊!”原莺受伤地趴在何宴的肩膀上——真奇怪,他似乎在想什么——或者说,自从离开厨房,他好像一直都在走神,直到她打翻水杯,才回神,慢半拍抱住她。原莺好奇地眨眨眼,肿着舌尖,含糊地问:“你怎么啦?”

  “没事。”他只说。

  原莺:“你以前这个时候都会亲我。”

  何宴低低地叹一声。他没有照话吻她,仅仅摸了摸她的脑袋。

  钟将清:“得了,要秀恩爱别在我面前。走吧。”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原莺看了何宴一眼,站起身:“过年我来接你哦。”

  钟将清挥挥手。

  他们走出单元楼,天已半黑。最后一点余晖的尾巴,斜斜照在身上,没有温度。

  原莺握住何宴的指尖。

  以往是炽热的,现在却是冰冷的。

  她晃了晃他的手:“是不是老钟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

  “何宴,”他什么都不说。原莺不高兴地嘟起嘴:“你不开心会传染到我的。”

  他叹一声。

  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下巴压在她的头顶,好像托付了全身的重量——好痛,脑袋要被压瘪了。尽管如此,原莺还是乖乖让他抱着。

  头顶传来低低的振动,她的发梢儿都跟着晃 。

  他说:“我只是在想事情。”

  原莺:“想什么?”

  他又不说了。

  啊啊啊!!

  怎么老这样!

  原莺恨不得挑一把电锯,把他的嘴巴锯开——什么秘密,什么事情,通通都给她抖出来!

  她威胁:“你今天不说明白,就不要上床睡觉了!”

  何宴:“沙发不够两个人挤。”

  原莺:“……”

  原莺使劲摇晃他的肩膀:“这句话是今天不和你睡觉的意思!!”

  何宴:“不行。”

  原莺:“那你老实交代。”

  他沉吟片刻,到底松了眉眼。

  “也好。”他说:“我也需要你的一些建议。”

  原莺小鸡啄米点头:“这才对嘛。”

  “我最近看了一本书。”他低声:“里面,有一个人,被他的亲生哥哥推下山,侥幸活了下来。他想要报复——至少,让他的哥哥获得应有的惩罚。他找到了办法,也是陷阱。他要伤害喜欢的人,才能成功。这个时候,他该怎么选择?”

  他紧紧地盯着她。

  原莺消化完:“当然是全都要啦!”

  何宴:“嗯?”

  原莺:“你这什么书啊。老套,韩剧都不这么写了!”

  何宴:“……?”

  “要我说,节奏应该是这样的。”她清清嗓子,整理措辞:“你说的,都是前情提要。开篇,男主就在五十层的大楼里,寂寞地摇晃着红酒杯。所有人都以为他扳倒了仇人,坐到了最高的位置。谁能想到,高处不胜寒,他每天入夜,都会想到被他伤害的女孩。几番挣扎,他发现,他终于离不开她,于是开始发疯地找,可是女孩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掘地三尺都不见踪迹。直到三年后,他无意中遇见了女孩,发现她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男朋友——”

  “新的男朋友?”

  她抑扬顿挫地朗诵被打断。

  原莺不满:“对啊。”

  何宴:“男主呢?”

  原莺:“变成男二了。”

  何宴:“为什么?”

  原莺不可思议:“他都狠狠伤害过女主了,凭什么还可以在一起?”

  何宴:“不是你说都要吗?”

  原莺:“你问‘他要怎么选’——当然是代入男主回答了!”

  何宴:“所以?”

  原莺:“想得美啦。”

  何宴:“……”

  最后,还是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但被她插科打诨一闹,何宴在两个抉择间,似乎终于得到喘息,脸色和缓。

  他亲了亲原莺鼻尖。

  她弯一下眼角:“开心啦?”

  “嗯。”

  “那……”

  “喂,”钟将清站在栅栏边,敲了敲:“也不要在我家门口腻歪。不嫌冷?快滚。”

  原莺:“哦。”

  她使劲在何宴的脸侧吧唧了一口。

  钟将清抄起扫帚揍她。

  原莺蹦蹦跳跳地躲开,得意洋洋地做了一个鬼脸,拉着何宴离开。

  -

  不知道是今天的运动过量,还是吹到了风,原莺晚上悲惨地开始痛经。

  她小脸苍白地窝在沙发里。

  何宴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

  原莺有气无力:“抱抱。”

  何宴坐在她身边,小姑娘自发地挪到他的怀里,拉过手当热水袋。

  他说:“明天就不出门了。”

  “不好——”她没什么力气,像半截身子入土的病人,努力地发声:“好不容易放假呢,怎么可以不出去玩?”

  何宴:“我找担架把你抬上山?”

  原莺:“你可以背我嘛。”

  何宴扯一下唇角:“算盘打得挺好。”

  原莺:“我高考数学一百三呢。”

  何宴轻轻地笑了一声。

  鼻息撩动她脑袋尖儿上的发丝,蹭到耳尖,被羽毛拂过似的痒。

  原莺扭了扭脑袋:“你能帮我收行李吗?”

  “哪些?”

  “我指给你。”原莺支使何宴把她抱回床上,一件一件地报:“那件白色的打底衫——不,这件是薄的,另外一件。还有边上的蓝色毛衣和裙子……”

  何宴就一件一件地拿,放进行李箱里。

  中途,衣柜里被带着掉出一小片薄薄的白色衣料。

  原莺起先没有注意。

  直到何宴捡起来了——

  “!!!”

  啊啊啊!

  她的内衣!!

  原莺的脸倏地红了,胡乱晃着手,讲话也结结巴巴的。

  “不、不许碰!”

  何宴看了一眼——讲不清,他是否有看到最关键的部分。但无论如何,她产生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专注、汹涌。这让她不由并拢了双腿,又因为这个动作,心里更添几分害羞的情绪。

  原莺:“也不许看!”

  她挣扎下床,把那片可怜的布料抢了过来。

  何宴微微挑眉:“不带?”

  “……这个我自己收。”

  原莺小跑去厨房,找了保鲜袋把内衣装好,迅速地塞到行李箱的底部。

  何宴斜倚在门边,视线跟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在屋里走一个来回。

  他不由笑:“这么害羞?”

  原莺凶巴巴地瞪他:“把你看见的通通忘掉!”

  何宴轻嗤一声。

  原莺噘嘴:“喂。你……”

  她只讲了个开头,就被拦腰抱了起来。紧跟着——

  屁股一痛。

  “???”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何宴居然打了她的屁股!!

  “你——”她的皮肤开始急剧升温,“你干什么?”

  何宴:“肚子不疼了?”

  原莺气焰全无:“……疼。”

  何宴:“那还乱跑?”

  原莺被他塞回被子里。

  趴了一会儿,那个巴掌的位置,始终微微发热——肯定是他下手太重了!原莺跳下床,跑去洗手间求证。她反身,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白净的肌肤上,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怎么了?”

  他沉冷的音色在门外兀然响起。

  原莺吓了一跳,急忙整理好衣服。

  “没怎么。”

  她匆匆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

  翌日醒来,疼痛消减许多。

  他们在楼下吃过早饭,陈秋缄拨来电话,何宴讲了几句,说要回一趟房间。

  原莺推着行李在大堂等待。

  她在沙发坐着,看手机。身边的皮垫向下陷,有人坐在了她的身边。

  原莺抬头。

  许经理朝她笑:“要出去玩?”

  “嗯。”

  原莺记得她。贺知宵介绍过。

  “这是贺总要我转交给您的最后一份文件。”她递来一只密封袋,厚厚一沓:“不过,您需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她眨眨眼:“保密协议?”

  “嗯。”许经理递来另一份文件:“他说,这是公司核心科技,不允许泄露给——任何人。”

  她特意强调了后面三个字。

  原莺仔细地翻阅协议。

  主要提到,这份文件拥有一种信息防伪标识技术,如果流传出去,可以很快确定泄露源。

  其他都是很常规官方的一些条文。

  原莺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好了。”

  “好。”许经理笑容可掬:“祝您旅途愉快。”

  她起身离开。

  原莺拆开密封袋望了望,又合上。

  她想放回房间,回来再看,可又想到保洁阿姨会进来打扫,不太安全。最终,还是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她拉上拉链,何宴也回来了。

  他说:“走吧。”

  原莺点点头。

  黑色的卡宴一路向西,出城。赶在夕阳落幕前,抵达了罗溪山。

  原莺睡了一路。

  直到鼻子被人捏住,呼吸不上,才慢吞吞地醒过来。

  “到啦?”她揉揉眼睛。

  “行李已经放进去了,”何宴站在她身边,手撑着车门,微微欠身:“下来吧。”

  原莺挪出了座位。

  她刚醒,本来头脑混沌,不太清醒。一抬眼,彻彻底底地没了睡意。

  面前——

  居然是一座城堡?

  不是游乐园里的那种城堡。更像,古欧洲统治者的居所。

  纯粹的哥特风格,对称设计。童话般的城垛与塔楼建筑,夹道的灌木丛和正中间的石雕流水喷泉,梦幻得像坠入另一个世界。

  原莺震撼地仰起脑袋。

  她迟疑:“你……的?”

  何宴:“借的。”

  原莺好奇:“上次车是借的,这次城堡也是借的——谁借你的呀?”

  何宴:“奚燕还。”

  “……哦。”她不问了。许摇光上回通知,他们又复合了,之前的劈腿只是误会。原莺心里还是抱有一点小小偏见,皱了皱鼻尖。

  主堡的内装也上了年纪。

  木质地板,厚重的毛呢地毯。楼梯踩起来,有吱呀作响的声音。

  原莺背着包,新奇地四处参观。

  何宴:“包给我。”

  “嗯。”原莺转个身,把包给他。

  何宴扬一下眉:“装什么了这么重?”

  原莺神神秘秘地靠近:“不可说。”

  何宴半眯着眼:“TSS?”

  “什么嘛,”她挫败:“你一下就猜到了。”

  “这次是关于什么的?”

  “我还没看——你这次不可以看了!”她急急叫停何宴的动作:“我签了保密协议,不可以外泄的。”

  何宴顿一下:“你不相信我?”

  “也不是啦。”她嘟囔:“但是我都签了协议……”

  听起来——确实不太信任。原莺忐忑地看着他,小手捏紧衣角。可是,她又没有办法。协议上是这么说的嘛。答应了,不好反悔。

  空气里的浮灰安静地下沉。

  何宴淡淡地开口:“好。不看了。”

  解决!

  原莺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要生气了呢。她立即把这件事抛诸脑后,高高兴兴地捧着手机,继续往楼上探索。

  何宴没有跟上去。

  他站在楼梯口,低头。

  银色的拉链上,挂了一只可爱的小肥啾,呆头呆脑地盯着他。

  何宴捏住小鸟的脸,棉花填充物在他的手底下,变成扁扁的一团。

  他不经心地拨了一下拉链。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章鱼小丸子 10瓶;梦心 6瓶;国家特级不保护废物 3瓶;小看怡情、35228461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