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半死不活 ◇(1 / 1)

春日降临 小披萨 3045 汉字|4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0章 半死不活 ◇

  ◎Ich liebe dich(增)◎

  原莺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她裹着水汽出来的时候, 发现何宴正坐在床边,正对着浴室门,阴着脸跟她打了一个照面。

  怎么了?

  难道——

  因为她要给大哥打电话生气了?

  不至于吧。她心里嘀咕, 面上凑到何宴眼皮底下张望。

  她冲他翘起唇角, 弯弯的。脸颊跟着鼓起来,软软的。

  像一团半融化的棉花糖。

  她左右晃脑袋:“怎么不高兴?”

  何宴盯着她。

  眸色深重, 拷问的意味昭然。

  他审视半晌。终于,一字一顿, 从牙根迸出来。

  “精、神、病?”

  “……!”

  原莺一瞬间慌乱地撑大了眼睛。

  救命!!

  她装傻:“什么?”

  何宴把她的手机扔过来。

  兔子手机壳在半空颠三倒四地蹦了几下,才被她抓住。

  屏幕上赫然是一封刚收到的邮件。

  发件人:理光心理诊所

  叶医生!!!

  原莺心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脸上努力控制表情。

  她试图安抚:“你不要生气。我知道,这可能一时很难接受,但是没关系,我们一定可以治好的!”

  何宴气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有病?”

  原莺不敢回他“两只”这种烂话,乖乖闭嘴, 听候发落。

  何宴:“嗯?”

  原莺期期艾艾地站在他跟前,手指绞在一块儿。刚洗过澡,指节呈云霞似的玫瑰粉, 柔软又美好。

  何宴垂下眼皮。少顷, 移开目光。

  原莺怕伤他自尊, 只好模糊地解释了几句——何宴还是听明白了。

  大概吓到她了。

  当时急于求成,该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她没谈过恋爱,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何宴缓了神情。

  他伸出手,食指骨节勾过她软嫩的指尖:“以后我不会了。”

  他竟然愿意为了她忍受病发。

  原莺感动:“你不要勉强自己。”

  何宴:“不勉强。”

  原莺:“真的吗?”

  何宴:“你不想就不做了。”

  毕竟, 他们早已经在一起了, 也无须再用这种手段。

  原莺幸福地抿一下嘴唇, 怀揣抱歉的心情,把叶医生的预约取消了。

  -

  翌日一场冬雨。

  淅淅沥沥,拍在窗棂。

  原莺的生物钟在七点,但假期,她总愿意再多睡一会。

  嘴唇被拨了一下。

  “……?”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

  讨人厌的手也跟了过来,把她往后揽。温热的指尖,轻轻捻住她的下唇。

  原莺拍了一下他的手。

  “醒了?”

  何宴收回手,扣住她的肩膀。

  “没有。”她哼哼。

  “可惜,外面下雨了。”他说:“不然该去冰钓了。”

  原莺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冰钓?”

  “靠近山顶有一片湖。不过,要走路上去,雨天比较危险。”

  她揉揉眼睛,转过身:“那我们今天干什么?”

  “睡觉。”他说。

  原莺埋在他怀里,只有脑袋尖儿上支棱的发丝探出被角。

  一阵回笼觉后,屋外的天依旧阴沉。

  原莺迷迷糊糊地挪出被窝,小脸睡得通红。口干,伸手找水喝。

  “水……”

  她拍拍何宴。

  他已经起了。

  坐在枕边,手里一本书。闻言,向她递来一支矿泉水。

  原莺爬起来,咕嘟咕嘟灌了小半瓶。

  她又躺回去:“你在看什么呢?”

  封面是德文,绘着彩色插画。

  “儿童故事。”他修长的手指点在书名上,“《埃米尔擒贼记》。”

  原莺好奇:“讲什么的?”

  “一个小偷,偷了埃米尔母亲攒下的一百四十马克被追回的故事。”

  原莺向他靠近一点。

  “你给我念一下吧,”她仰起脑袋,“我还没听过你讲德语。”

  他低头:“听得懂?”

  原莺老老实实:“听不懂。”

  他勾起唇角:“Ich liebe dich. ”

  原莺在被窝里扭了扭:“这个我知道。”

  何宴:“什么意思?”

  原莺:“我爱你。”

  “嗯。”他俯下身,亲了亲她的脸。

  原莺小小地抿了一下嘴唇。

  何宴翻回第一页:“你被偷过东西吗?”

  “唔……”她回忆:“没有吧。我也没什么好偷的。”

  何宴的手指拨了拨她的碎发:“如果有人偷了,你会一定要找回吗?”

  “那要看偷的是什么吧。”

  “比如,”他合上书,“TSS的文件。”

  原莺倏地睁大眼:“那当然要找回来啦!”

  何宴:“无论如何?”

  原莺用力地点点脑袋。

  “好。”

  他摸了摸原莺的头发。

  -

  次日放晴。

  淡白色的天光,透过密密树林。光影斑驳地落在白色的窗帘上。

  原莺醒得尤其早。

  她推了推何宴:“别睡了,起来玩!”

  何宴:“几点了?”

  原莺:“六点!”

  他长臂一伸,把精力充沛的小姑娘按回了怀里。

  他的声音掺着刚醒的哑:“再睡会。”

  “躺着好无聊啊。”她嘟嘴。何宴箍着她,翻身打滚都不行。原莺摸摸他的腹肌,又亲亲他的嘴唇,胡作非为一通,终于招得何宴睁眼。

  原莺无辜地盯他。

  何宴微不可闻地叹一声。他抬眼,细碎的发压着眸光:

  “今天我不能陪你。”

  “为什么?”她顿时睁大了眼睛。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淡声。

  “啊,”原莺吃惊——她真是失误,居然从来没问过他的生日。现在,还要他自己提出来。她立刻坐起来,“生日快乐!对不起啊,我都没问过你——今天想怎么庆祝?我让送菜的李伯带一份生日蛋糕上来吧……”

  “不用,”他神色平静,“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原莺以为他在讲气话,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

  “一年一次呢。”

  他没什么情绪:“毕竟,也是我父母的祭日。”

  原莺咬了一下嘴唇。

  对哦。

  他的母亲难产去世了,父亲也跟着一起殉情了。

  她有点不知所措:“那……”

  “可以让我一个人在房间待着吗?”他重新阖上眼,似乎要继续休息。

  原莺担忧地看了看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下床离开。

  好可怜啊。

  她难过地阖上门。

  她想,她应该也可以做一点什么吧。

  -

  关门声轻轻一响。

  何宴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睁开眼,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片刻,他直起身。

  下床,把房间落锁。他径直走到桌边,拿起了那份密封袋。

  停顿片刻,他抽出了里面的文件。

  一张一张,扫进手机里。

  上百页,其实不算一个大工程量,只消半个小时,全部录入。

  他把文件放回去。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发给陈秋缄。

  天渐渐亮了。

  金色的日光,细碎地落进屋里。

  门突然被叩响。

  何宴放下手机,站起身,椅子推回原位。他拉开门,不见原莺的身影,只有地上孤零零的一碗面。

  碗侧贴了一张粉色的便签纸——

  第一次做长寿面!

  ps:网上的教程看起来有点朴素,我自己做了改良。因为祭日,所以还放了肉,记得吃完!

  结尾画了一个笑脸。

  何宴的唇角微微上扬,也跟着想笑。但他的喉结滚动一下,笑意又被捺下。

  他端着碗,缄默地回到桌前。

  “……”

  到底放了多少辣椒。

  他无奈地摇一下头,还是把细细的一把挂面咽下。

  他把碗放回门口。

  墙上的挂钟,分针不知转了多少圈。像山顶的那片湖里,被困在冰下的游鱼。

  外面始终有脚步声来来回回,也不知道原莺在做什么。

  陈秋缄中途来问进展。

  “今天什么时候开工?”他打着哈欠:“不急的话,我去陪妹妹看个电影吃个饭,逛会街再回来。”

  “妹妹?”

  “路边认识的。”

  何宴垂下眼:“你去吧,不急。”

  陈秋缄:“你还在想?”

  何宴:“嗯。”

  “啧,”他稀奇:“头一次看你这样优柔寡断,可不是件好事。”

  何宴挂了电话。

  -

  一直到夜幕降临。

  卧室的门再一次被叩响。

  何宴推开门,外头被关了灯,不见五指。地上是一把手电筒和一张纸条——

  锵锵锵!

  到了收生日礼物环节,请根据指示前往对应房间。

  直走右拐右拐右拐再右拐,左边第二间房间。

  末尾依旧是一个笑脸。

  单是看字条,都能想象出她兴高采烈的语气。

  何宴动了一下唇角。

  他找到第二间房——就在卧室的隔壁,桌上静静放着一张卡片:

  一岁生日礼物兑换券

  他眉眼微怔。

  底下压了一张新的字条,指示他前往下一个房间。

  二楼的门一扇扇推开——

  二岁生日礼物兑换券

  三岁生日礼物兑换券

  四岁生日礼物兑换券

  ……

  以及,最后一张提前预支的二十九岁生日兑换券。

  标注:已兑换

  他的生日根本不是今天。

  这张兑换券是一张随处可见的音乐贺卡。打开,会唱生日快乐歌。

  何宴展开。

  里面掉出一张纸条。

  对不起!

  根本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礼物,干脆让你自己来挑啦。

  一张兑换一件,永久有效!

  看到这里请下楼,领取你二十九岁的生日礼物。

  这次的表情是一个得意的带墨镜小人。

  何宴闭了闭眼,收起贺卡。

  他依言往楼下走,餐厅亮着微弱的光。桌上,摆着一份白色蛋糕,上面用巧克力酱歪歪扭扭地写着“Happy Birthday”。

  两侧,摆着两柱儿臂粗的红蜡烛,底下压着字条,分别写着“爸爸”和“妈妈”。

  在丧葬仪式里,蜡烛可以接通阴阳。

  何宴有点哭笑不得。

  桌子对面,慢吞吞地探出一个小脑袋,悄悄打量他。

  见他沉默不语,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生日蜡烛,李伯买错了,他就听见要蜡烛。不过,我想着,正好让你和伯父伯母过一次生日,也不错嘛。”

  何宴看她一眼:“过来。”

  小姑娘风一样跑过来。

  何宴抱着她,没讲话。

  原莺眨了眨眼:“你不会感动了吧?”

  “嗯。”他轻易地承认,“以前,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

  “啊……”

  怎么又触到了他的伤心事。

  原莺懊恼地在心里指责自己。

  她面儿上立刻安慰他:“没有关系。我不是给你那么多兑换卡吗,我们今年可以一起过二十九个生日!”

  何宴笑了一下。

  “好。”

  “那——我们切蛋糕吧?”

  原莺一转身,压着“爸爸”字条的那根蜡烛被不小心扑灭了。

  “哎呀,”她惊慌失措:“伯父怎么走了!”

  她到处找打火机。

  何宴神色淡淡:“就这样吧。”

  “……好吧。”原莺把刀递给他:“先许个愿望吧,然后我们假装吹个蜡烛——不要把伯母吹灭了!”

  何宴扬一下唇角,闭上眼睛。

  很快,他睁开。手刚动,原莺在边上使劲噘着嘴,示意他别忘了吹蜡烛。

  他无奈地做了一个吹的动作。

  “好啦!”她高高兴兴:“切蛋糕吧!”

  何宴切下一块,递给她。

  原莺推回去:“我下午已经吃了好多失败品了,你先尝尝。”

  在她满怀期望的目光中,何宴尝了一口。

  “……”

  “怎么样怎么样?”

  他缄默地盯着蛋糕。

  盯着蛋糕盘边上的小脸。

  片刻:“还不错。”

  原莺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那就好。我也来尝尝——”

  她话没能讲完。

  下一刻,一个带着奶油甜味的吻堵住了她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贺总初吻终于交走了马上该复活了:)

  不会虐虐是不可能虐的!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刘要努力赚钱 10瓶;国家特级不保护废物 5瓶;35228461、小看怡情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