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六回 血煞老祖(1 / 1)

血影杀手 六儿 4803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章 第六回 血煞老祖

  月光之下,刚冲出牢狱的老人,孤傲的站在一座房子的屋顶上,一双眼睛冰冷冷的。

  在老人对面,站着两个人,可看见他们目光炯炯,绝非等闲之辈。

  其中一个人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身穿一件道袍,右手持剑而立,浑身上下自然地透出一股浩然正气。

  另一人没有开口,他穿着寻常的布衣,手持木棍,不过三十上下,看上去却老气横秋,身材魁梧。

  这两人俱是在武林中极有名望之辈。

  这持剑之人乃是江湖知名剑派的“苍鹰剑派”首席弟子——

  黎飞,风云榜上排名四十六,功力妙绝,已与掌门人“神剑鹰”相去不远。

  而持棍之士乃是江湖上一个知名侠客,“天外棍”孟戈,纵横江湖,声名远拨,风云榜上排名三十五。

  原来囚禁老人的官府监狱附近就有一间客栈,这两人今夜碰巧来此投宿,打算后天要参加陈似梦的十六岁寿宴。

  哪料半夜时分,突然听见一声巨响,他们直觉有怪,这才赶出来一探究竟,却见着了这神秘老人一人孤傲的站在屋顶。

  “你问我是谁……”老人看向面前两个充满正气的豪侠,浅浅笑着:“当年大家都称我为血煞教主,嗯……但后来我把位置传给我那不成气候的徒儿了,似乎不好意思再自称教主了……”

  孟戈两眼盯着老人,全身肌肉鼓起,他直觉面前这老人的功力之强横,是他毕生从未遇过的强敌。

  老人继续说道:“既然不是教主,但又是血煞教中人……呃……啊,干脆就叫血煞老祖好了,血煞教的老祖宗,哈哈,颇合宜!”

  老人自言自语说完,看向两人笑道:“我是血煞老祖,那两位谁是血影杀手?”

  “血影杀手,那恶名昭彰的杀手,与我等有何相干!”黎飞持剑喝道,他只觉面前这人实在太过狂妄,完全不把他们两人放在眼里。

  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

  孟戈朗声喊道:“前辈何许人也,找那血影杀手有何贵干?”

  他说话之际,曲念以及朱流广两人也已经从官府门口走了出来,远远就看见血煞老祖与两人凌空对立的状况。

  血煞老祖看向两人,浅笑道:“你们把一个假的冒牌货送到我牢房里头,这不是逼着我出来与他一战嘛!”

  他这话用上内劲,声音厚实有力,几乎传遍了整个城里,许多还未入眠的人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从家里、客栈里出来查看动静。

  曲念只觉心中一阵温暖,他与血煞老祖不过初次见面,就得他如此用心竭力帮助,实在不胜感激。

  朱流广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孟戈应道:“既然前辈是要找血影杀手,只是你我三人都不知道血影杀手现下何方,不若咱们就此别过吧!”他直觉这自称血煞老祖的老人,绝非他们两人惹得起的对手。

  黎飞闻言怒喝道:“孟兄,不过就是个老不休的老人,你纵横江湖多年,现在是胆怯了嘛?”

  “可是……黎兄。”孟戈正要说话,只听得黎飞说道:“况且就算这老头真是血煞教的老祖宗,也已人老珠黄,又怎么可能会有多强?拳难敌少壮,就让我们两个后辈告诉这老头,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

  曲念闻言向旁一看,只见朱流广脸上仍然是挂着冷笑,不以为意的样子,仿佛冷笑就是他唯一的表情了。

  血煞老祖看向两人,浅笑道:“今天是我重出江湖的大好日子,本来除了那血影杀手外,我是不想动手的。你们两个黄毛小子,还是识相点自己滚吧,滚的越远越好。”

  “滚?”黎飞长剑直指血煞老祖怒喝道:“我一生纵横江湖,从来就不知道滚字怎么写!”

  孟戈叹道:“黎兄,我看不如……”

  他能纵横江湖半生,安然无恙,除了功夫之外,那过人的直觉同样功不可没。直觉告诉他,只凭他一个人绝不是这老人的对手。

  但现在的他可不是孤军奋战!

  “这样胆怯,可一点都不像你呀孟兄!”黎飞喝道:“这老头子就连跟我们打的胆量都没有,难道你还真怕了他?”

  孟戈一震,心想这话说的不错,又想这么多年,他孟戈纵横江湖,又怎会怕一个无名老人?

  曲念看这情况,细声向朱流广说道:“这两人一个叫孟戈,一个叫做黎飞,都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我看,我们还是出手帮帮老人家吧!”他心中感念这老人对他的帮助,不愿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

  “别傻了。”朱流广冷道:“血煞老祖他修为通天,单凭这两人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曲念说道:“可是……”

  “听我的便是。”朱流广冷笑道:“我可正想看看,血煞教无敌神功<血煞十三击>的威力。”

  曲念看向那正气凛然的两人,威风凛凛,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血煞十三击真有这么厉害嘛?”

  他是杀手,对于这种“纯正的武学”较为不解,因为他所知道的,就是单纯杀人的手段。

  朱流广看向曲念,冷冷笑着,似乎有些不齿他的无知:“血煞十三击到底多强,没人知道,因为挑战者在见识到最强一击之前,已经倒下。”

  曲念一愣:“又是未尝一败嘛!”他纵然再不信,但听到这战绩,也不由得他不信了。

  “无敌神功”、“无敌一击”,血煞老祖两者合之为一,到底已经去到怎样的境界?

  朱流广冷道:“乖乖看血煞老祖表演就是了,曲念!”

  “曲念?”曲念听到这称呼突然一楞,疑问道:“你怎么会突然直接叫我名字?”

  朱流广听到这话也是有些发楞,只觉有些可笑:“难道现在在外面,还要叫你那个<名字>?”

  他这名字,指的自然是“血影杀手”四个字。

  曲念一愣,跟着理解过来,点头说道:“是啊,你说的是!”

  血煞老祖看着面前正气蓬发的两人,浅浅一笑,叹道:“现在江湖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想我们那一代,英雄辈出,现在就你们这种货色,竟也称得上高手了!”

  孟戈终于怒了,喝道:“你他妈的看不起人嘛?就凭区区血煞老祖四个字,就想吓唬老子嘛!”

  血煞老祖仍是一笑:“那么,就给我动手证明看看你的本事,有胆子说这种话的,总不至于是个小混混吧?”

  黎飞喝道:“孟兄,上了!”他说完身形,身形一荡,已然展开身形,手中长剑直指血煞老祖。

  他的剑从空中飞至,但见他身形摆动,好似一头大漠苍鹰一般,剑不快,但却准度十足,每一剑皆往血煞老祖要害刺去。

  曲念见状一急,深怕老人有所不测:“厉害,这黎飞借从空中坠落之势,增强剑力,那血煞老祖却站在屋瓦上,一但用力过猛,只怕会踩碎瓦片,坠落屋内。这一战,黎飞占据地利,血煞老祖危矣!”

  朱流广冷笑:“担心什么,要是老祖这么容易被打挂,他也不够格称为血煞教老祖宗了。”

  说话之际,黎飞的剑已经刺至。血煞老祖站在屋顶瓦片上,脚下虽没有施力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掌法,只见得他每一掌皆是轻轻晃动,看似没用上多少力气,却见得腥风怒豪,将黎飞刺来的每一剑给架开去。

  孟戈见状,知道单凭黎飞多半不能取胜,跟着持棍而上。

  身形一跃,已经落在血煞老祖右手边,一棍棍连环击出,“啪啦啪啦”连续数声响,却是全打在血煞老祖的右臂上,老祖以双臂化开从空中刺下的剑,没法抵挡孟戈的棍。

  孟戈连打数棍,却暗自惊讶。竟觉自己右手臂有些发麻,不由得心中一震,心中知道,这是因为内功深厚,将自己的长棍反震回来的缘故。

  血煞老祖依旧笑着。

  就好像在跟两个孩子玩一样。

  黎飞越发越是愤怒,他占据地利,全力以赴,但几十招过后,竟没有一招能够伤到这老人,更甚者,他每一招全被化去。

  到此地步,已由不得他不相信,这老人身怀绝世武艺,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血煞老祖从容接着两人的狂风暴雨攻击,突然叹道:“唉,好多年没有动武了,果然是有点生疏呀……”

  “这样还叫有点生疏嘛?”激斗中的两人都是一愣,有些无奈。

  曲念看着血煞老祖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不由得赞道:“果然厉害,不愧是未尝一败的血煞十三击!”

  朱流广噗哧笑道:“这才不是血煞十三击,只是普通不过的<血煞掌>罢了。”

  “血煞掌……”曲念诧道:“你的意思是,血煞老祖的实力还不只如此。”

  “不是不只如此。”朱流广摇了摇头:“而是<远>不只如此,真的用上血煞十三击,这两个杂鱼只怕挡不下三击。”

  曲念诧异的听着,没有再说话。

  三人再过十来招,血煞老祖渐占上风,孟戈及黎飞两人渐感不支,却只有全力以赴,力保不失。

  “住手!”猛听得一声暴喝传来,但见一人站在街道上,身旁站着一群持火把的卫兵。这人衣着华丽,肥头大耳,看起来就是一副养尊处优的富贵相。

  血煞老祖看向来人,颇是疑惑的问道:“你是……”他说话从容自在,不像孟戈两人正全力与他激斗之中,根本无力开口说话。

  那人高声应道:“我是城主陈百梦,老先生你再不住手,可别怪陈某人无礼了!”

  “无礼?明明是他们先对我无礼的。”血煞老祖有些愤怒的说道,但他仍是双手运劲一推,将黎飞孟戈两人给“送”了出去。

  只见孟戈两人就这么“送了下去”,摔在路上,饶是他们两人有内功护体,这下也摔的不轻。

  孟戈摔的全身发疼,心有余悸的叹道:“看吧,我就说我们不该与这老人一战的。”

  黎飞只是左手摸着发疼的肩膀,两眼恶狠狠的瞪着血煞老祖,对孟戈的话没有回应。

  曲念心有所感说道:“老祖之强,果然不同凡响,当今江湖,只怕也只有一人能与他一战了。”

  “何人?”朱流广冷声问道:“是天下第一的龙星,还是青天盟主潘长天?”

  “都不是。”曲念摇头,然后诚心说道:“是我们楼主,风云榜上排行第一的异人。”

  “不是我不信你,但你们做杀手,暗杀功力或许练至绝顶,能杀人于无形。”朱流广不以为然的说道:“但练至血煞老祖这种境界的人,根本没有人能够暗杀的他。既然不是暗杀,若是单比武功,那两个杂鱼就是最好的例子。”

  曲念听到这番见解,疑惑问道:“朱兄,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教众而已嘛?”

  朱流广摇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不是。”

  “那你是?”曲念疑惑问着。

  “是有野心的教众!”

  “呃……”陈百梦见到血煞老祖放下两人,抱拳充满感动的说道:“多谢老先生愿意卖陈某人一个面子,陈某人感激不尽。”

  血煞老祖仍是孤傲的站在屋顶上,应道:“原来你就是这罗东城的城主,那么你应该知道,血影杀手到底在哪里!”

  陈百梦听到这问题先是一脸惊愣,似乎不解为什么血煞老祖会突然提出这样的疑问。

  但他毕竟是只老狐狸,只是半秒就回过神来,想好说词,仍是亲切的笑道:“这血影杀手乃是杀手楼的第一杀手,并非我皇朝或是我一个小小的城主手下的人,还请老先生原谅,陈某人还真不知道这血影杀手现下在何处。”

  血煞老祖冷冷笑道:“你不知道血影杀手现下何处,那你怎么派一个血影杀手到我牢里来,这不是明摆着想要挑衅我,想看看我血煞老祖还剩下多少本事嘛?”

  陈百梦脸上立时出现惊讶的表情,不可置信的说道:“竟然有这种事情!老先生你不说我可是全然不晓。还请你稍候,陈某人这就叫手下人去查明真相。”

  他说完,转头便向旁边的卫兵喝道:“还不快去查查怎么回事?”

  陈百梦身旁的人都跟他有一段时间,顿时明白,立时便传令下去。

  看似像极在场真没有半人知晓这几日大肆搜捕血影杀手,造成许多冤狱的行动。

  朱流广看向旁边的曲念,说道:“看来老祖真的是很掩护你。”

  曲念点头,只觉心中暖暖的。

  “走吧,咱们过去。”朱流广说道:“城主在找我们呢。”说完他当先往陈百梦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曲念微微一笑,跟着走了过去。

  不一时,两人就已走到了陈百梦面前。陈百梦一看这两人打扮,对这两人来历心里已经有了个底。

  朱流广向陈百梦拱手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词:“城主大人,小人是个小捕头。刚才听见血煞老祖在监牢里轰出了一个大洞,发出一声巨响。

  小人前往一探,这才发现原来身旁这位小兄弟,被白天的兄弟们误当成血影杀手给抓了起来。”

  曲念没有说话,也是低着头,神态恭敬,心里却是暗自骂着:“我明明就是你亲手抓的,哪里来的<白天的兄弟们>?”

  “竟然有这种事嘛!”陈百梦看着曲念惊讶的说道:“天呀,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这位小兄弟一脸忠厚老实样,分明就是个大大的好人呀。”

  他说完走上前去,向曲念诚恳的说道:“小兄弟,这可真委屈你了。”

  陈百梦向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跟着就见一个手下拿了一个银锭上来,陈百梦接过,硬是塞在曲念手里,嘴里说着:“小兄弟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你就收下,权充歉礼。”

  曲念连忙点头,陈百梦给他感觉就好像一个清明的好官,那些胡作非为,乌烟瘴气的事都是手下人自己坐的,他完全不知情!

  血煞老祖看着,目光却不再那么冰冷。

  朱流广默默看着陈百梦的举动,露出一丝冷笑。

  陈百梦说完,转身看向血煞老祖诚恳的说道:“前辈,手下人办事不力,是陈某人督导不周,还请责罚。”

  血煞老祖见自己目的已经达成,应道:“也罢,既然如此,那么这事便这样了结了。”

  陈百梦突然诚意十足说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碰巧后日乃是小女十六岁寿宴,前辈何不来陈某人府上住上两日。

  一来可让陈某人好好招待,尽尽地主之谊,二来陈某人这就派人打听血影杀手消息,一旦有确切情报,便可第一个通知前辈。”

  血煞老祖闻言,两眼注视着陈百梦,想要看穿这人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邀请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黎飞及孟戈两人这时才狼狈的走到陈百梦身旁,孟戈向曲念说道:“小兄弟,让您受惊了。”

  曲念摇了摇头,一副胆怯的样子,颤道:“不碍事,不碍事。”

  黎飞却还是站在原地,一直用充满恨意的眼盯着血煞老祖。

  陈百梦又再劝道:“还望前辈给陈某人一个面子,让陈某人做一回东,尽这地主之谊。”

  血煞老祖仍是看着陈百梦,心想一来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答应也是奇怪。

  二来他功力深厚,无所畏惧,三来他虽然说是重出江湖,但其实左右无事,便让这城主做一回东吃顿饱饭也是无妨。

  血煞老祖想及此处,施展轻功跳了下来,转瞬便到陈百梦身前笑道:“既然城主不嫌弃我这老头,那这便去府上打扰几日。”

  陈百梦喜道:“不打扰不打扰。”

  跟着向旁边的人一喝:“收队!”跟着一伙人朝城主府走去。

  黎飞与孟戈互看一眼。黎飞向孟戈冷声喝道:“走吧,少在这丢人现眼了!”语落,他便朝着客栈走了回去。

  孟戈见状,只得向两人抱拳说道:“告辞!”快步跟上黎飞的脚步。

  朱流广及曲念两人仍是站在原地,曲念心有所感的说道:“人与人的相处,似乎并不单单只是听凭传言这么简单,今日一见,才知道陈百梦原来不是个坏人。”

  他的语气似乎还是难以相信,三言两语陈百梦会就这样放过他。

  朱流广冷冷笑道:“是啊,传言确实不可轻信,这陈百梦跟传言确实差异颇大,城府远比想像中来的深,实在想不到这人三言两语,便连血煞老祖都可收服。”

  “城府深?”曲念一脸不解:“城主看起来人颇和善颇名事理,怎地城府深了?”

  朱流广看向曲念,冷道:“喜怒不形于色,高人也。看来后日这场寿宴,有好戏可看了。”

  曲念没有答话,但对朱流广所言却有些不认同。

  天空微微露出一阵白,深夜已过去,而迎来的,必然是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