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五回 血煞教主
老人站到曲念身前,张口欲言,但一看见他思春似的神情,却改口说道:“血影杀手,看你这表情,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啊?”曲念一愣,一脸被戳破心事的神情:“你怎会知道?”
老人却是浅浅笑道:“不用惊讶,毕竟我是过来人,想当年,我们两兄弟也是为情所扰。”
老人笑着,微笑着:“为了佳人,我们两兄弟不惜反目,一战于<天战山>之巅,那一战虽不为人知,但战斗激烈,却是惊天动地,古今罕见。”
“天战山?”曲念复诵了一次,这一个地名他虽是第一次听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对这名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就好像,总有一日他也会到这个地方一样。
老人家看向曲念,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怀念,问道:“少年人,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嘛?”曲念站起身来,也看向老人,像是回应着他的目光一般,只见他右手紧握,眼神中不知何时,竟然充满了杀意。
曲念一直都给人一股忠厚的感觉。但此时此刻,终于有一股杀手的感觉。
曲念的脑海里,仍然在回荡着,一幕幕,明明是很久以前,却一直缠着自己的……回忆,始终不散。
那日,绿草地上,只剩下他与孙雪两人,身上都是一身血污。
他右手紧紧握着匕首,孙雪颓倒在地上的,却是一脸坚定的看着他,声音柔弱,却异常坚决:“阿念,该杀便杀,不要犹豫不决!你明知道,我们十二人中,最后只会有一个人活下来,所以我们不能谈情。因为情,只会让我们更痛苦!早晚你还是要做出选择呀,阿念!”
“雪儿,我……我实在下不了手……”
“阿念,你知道的,我们中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孙雪抱住曲念,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一秒、两秒、三秒。
孙雪松开了紧抱住曲念的双手。
泣道:“活下去,我要你活下去,带着我们的梦想,活下去!”
曲念捏紧手,看着老人咬牙道:“我接下来还能干嘛?当然是要去完成我的承诺。”
“我已错过一次,这次,我绝不会再错过了!”
老人颇是赞许的看着曲念,笑道:“我虽感受到你坚定的决心,但是这条平常人走起来很平凡的人生路,由你这样的人来走,却会变成是一条布满荆棘的崎岖道路呀!”
这道理,老人家就算不说,曲念也明白。因为他一路上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血影杀手,乃是威震天下,无人能比肩的杀手,但这名号背负的责任的苦楚,又有几人能懂?
“老人家,既然我们有缘在此相逢,但愿你诸事顺心。”曲念说完,走向牢门,伸出铁栏杆轻轻摸摸了锁头,眼神凝重。
老人看着他的动作,恍然似的笑道:“你想越狱嘛,血影杀手?”
“对,我既与她有约,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困在这里!”曲念应道,已经握住锁头。
老人看着,突然笑道:“血影杀手,你是急的犯傻了嘛,如果你就这样出去,你是要用什么身分见她?”
“啊?”曲念一顿,跟着便想明白了。发觉自己一时心急,竟然犯下这样的疏忽。
刚才他会乖乖被抓,全是因为“曲念”只是个平凡的人,一个卖捏面人糊口的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可以挣脱官差束缚的。
但如果他现在越狱出去,他不但真正成了罪犯,他又要怎么向陈似梦解释他这一身用来越狱的“本领”怎么来的?
但他如果不出去,他要怎么完成承诺?他要怎么……将他的礼物交给陈似梦?
突然之间,他又想起了孙雪,想起了那时候,她撞破自己在捏着面人的场景:“阿念,这面人好可爱喔,等到明年生日,你也送我一个好不好?”
只可惜,再也不能送给她了。
曲念右手摸着锁头,决然说道:“不管那么多了!我的承诺,绝对不会再次背弃!”
他右手猛然捏紧,喝道:“我绝对不要,再一次失去<她>!”
老人站起身来,一边说着,一边站到曲念身旁:“血影杀手,你是真的犯傻了嘛?”
老人目光看向曲念握着锁的右手,只见坚固的铁锁已被他这用力一握给握的粉碎。
老人看着铁粉从曲念拳中落下,浅浅一笑,心想曲念这年轻人虽然年轻,看起来一脸忠厚老实,但不论是功力,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以及那股誓言完成的决心,都不愧“血影杀手”之名。
名师高徒,血影杀名,后继有人!
曲念看着老人,有些怒意的反问道:“我又犯傻了?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嘛?”
“当局者迷呀!”老人却是转身走向后方的石壁,然后说道:“不是还有一个方法嘛?”
曲念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的举动,竟然还有一个办法?
陈家大宅,已是夜深人静,只有提着灯的警卫来回巡逻。
房间里,陈似梦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沉默不语,像是在想着什么。
突然苳儿打开了门,一边喘着气一边叫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陈似梦没有转头,仍是看着镜中的自己,柔和的应道:“苳儿,什么事情这么急呀,进来也不敲门的。”
苳儿叫道:“我刚走过厨房,听那大婶说,那个阿念,那个阿念他……被当做血影杀手抓了起来!”
“原来是这种事情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陈似梦用平缓的语气说着,但仍听的出她语气有一丝颤抖。
苳儿看着陈似梦,难以置信的说道:“小姐,你怎都不着急呢?”
“因为阿念,他从来就都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陈似梦仍然用着有些颤抖的语气说着:“你不是问过我嘛,为什么我会对他有兴趣?”
苳儿点头,一脸疑惑的问道:“是呀,小姐,我实在不懂你既然对他有兴趣,现在又为什么毫不着急?”
陈似梦转头看向苳儿,浅浅一笑,声音终于平缓多了:“你有试过,从墙外听我的琴音嘛?”
苳儿疑惑道:“怎么可能呀,从墙外头根本听不到小姐你的琴音呀……”
陈似梦看到苳儿一脸震惊的神情,不禁一笑,说道:“傻丫头,看来你终于发现了。”
苳儿终于恍然了,如果她站在墙外头听不到琴音,那为什么曲念听的到?
他真的有听到琴音嘛?是的话他为什么听的到?
若曲念不是个疯子,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曲念他是一个拥有深厚内力的武林异人。
那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曲念,可能嘛?
“这样你明白了嘛,阿念他……他一定没事的。”陈似梦说着。
“是啊,小姐,没事的!”苳儿默然,没有再回话。
“你下去吧,我要就寝了。”陈似梦挥挥手,让苳儿离去。
夜里,陈似梦的房里,隐隐约约可听见,啜泣声传出。
长夜漫漫,还未完。
老人摸了摸石墙,一块一块的摸着石砖,似乎在用指尖感觉石砖的特异之处。
他摸了半刻,突然露出淡淡一笑道:“血影杀手,等等若有人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说,你向我提及了血影杀手作案的事情,跟着我就冲了出去。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你的。”
“什么意思?”曲念不解的问道。
“两天后,应该就是陈百梦女儿的十六岁生日吧。”老人自顾自的说道:“那么到场的除了达官贵人外,应该还会有一些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吧。”
曲念点头:“多半是吧。”以陈百梦的威望,会有若干高手到来确实也不奇怪。
只是,这老人一直待在这地牢里,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老人说完,两眼凝视着面前石壁,身上鼓荡起一股劲风,曲念竟可从这股风中隐隐闻到飘逸着的血腥味。
老人目光炯炯,自从当年天战山一战之后,他遵守承诺,就没在人前出过手了,近十年,便是在人后也没出过手。
只是单纯练功,强身健体,等候机缘。
此刻重新发招,那久违的感觉,令他不由得发出笑声。
曲念不由得一惊,这个老人的实力竟然强悍至此,他平生仅见过一人有这等级数的功力,却想不到,竟然会在这牢里遇见这样一个绝世高人!
只见老人先退一步,跟着一步踏出,一拳跟着轰向石壁,威力强劲,只见得腥风怒嚎,血腥气息有些呛鼻,跟着挥出的这一拳根本就不像是人类该有的拳。
一瞬之间,曲念只觉老人的身影变得恐布起来,他的形象,就好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
曲念并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武功,他知道这股腥风正是“血煞神功”的独有特征,但这样强大的功力他却从未见过,多半已经达到第八重地境界。
第八重境界,难道这老人就是血煞教主蓝天皇?
“轰隆”一声,只见石壁从老人拳头落点处开始龟裂,一颗颗小石块先掉落,跟著作为根基的底部也开始碎裂,掉了下来,啪啦落地。
月光开始透过缝隙穿透进来,原来今夜,并不是黑夜,还是有亮光的。
曲念怔怔的看着,单凭这一拳,就看的出这老人身手绝世不凡。拥有这样实力的人,若非出于自愿,天下间又有谁能关的住他?
但他又为什么会甘心自囚于这暗不见天日的牢中呢?
曲念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有些茫然,但他知道,如果老人自己不愿意说,只怕天下之间,没有任何人能从他口中逼问出答案。
“怎么了?”只见两名守夜的狱卒听到这声轰隆巨响匆匆跑来,脸上都是莫名奇妙的神情:“发生什么事了?”
跟着当前的狱卒看见了破一个大洞的墙壁,指着大洞惊讶的叫道:“这墙壁怎么会……”
曲念看着这狱卒惊讶的模样,他并没有开口解释,装的好像也是被吓的傻了一样。
另一个狱卒正是今日抓曲念的朱流广,他一看到这副景象,并不敢诧异,反而透着一股从容。
朱流广目光一瞥,注意到了缩在角落的曲念,喝问道:“小子,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刚刚……”曲念颤抖着说道,他尽自己所能,演绎着一个胆小害怕的普通人。
当首的狱卒怒喝道:“到底怎么了!”他一见到坚固的石室碎掉,不由得一阵惊怕,大声吆喝,希望可以壮一些胆子。
曲念颤抖的说道:“小人也不清楚,就是刚才……刚才我跟原本关在这里的老人提起……提起我被当作是血影杀手,所以被关起来。”他一边编著故事,一边振振有词的说了起来。
这狱卒稍微定下心神来,看到曲念那诚恳的眼睛,不由得一肚子火,怒喝道:“血影杀手?他妈的像你这种胆小鬼有可能会是血影杀手嘛?”他胆小鬼三个字念的特别大声,却不知道在指谁。
曲念闻言心底薄怒,心想要不是你们这群狗奴才不长眼睛,硬指着我是血影杀手把我抓进来,我会落到这部田地嘛?
但外表仍是忠厚的样子,说道:“是呀,大人说的是呀,小人怎么可能是血影杀手呢……”
朱流广一直观察着室内,听他说完这番话,突然插口问道:“那老人这样说完,后来怎么了?”
曲念连忙继续说道:“我一说我是血影杀手,那老人家突然向我扑了过来,我吓了一跳,结果那老人却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冷笑道:<就你这种功夫,怎么可能会是血影杀手?>”
朱流广一边看着室内,一边听着,听到此处,突然露出了一丝冷笑:“原来如此。”
另一个狱卒有些不解的看向这个同僚,就他听来,曲念这一番话并没有什么破绽,疑惑的问道:“什么原来如此?”
朱流广摇了摇头,向曲念说道:“继续说吧,这石墙怎么碎掉的?”
曲念顿了一下,心中对这朱流广竟有一种没来由的畏惧,仿若自己的谎言已经被看穿了一样。
一时之间,他深怕他再开口,就会朱流广瞧出破绽,那老人的牺牲就将付诸东流了。
但曲念毕竟是“民”,而朱流广是“官”,他只有加深自己的颤抖,害怕地说道:“我说,我本来就不是血影杀手,是冤枉的呀。那老人喝道:<那真正的血影杀手在哪里?>我害怕的回应:<这我可不知道呀。>那老人骂道:<你最好是不知道,你若不知道,那你怎会被当血影杀手抓进来的?>”
“我一听委屈极了,说道:<我可是无辜的呀,那血影杀手四天前在游园城作案,后来不知所踪,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进来了呀。>”
“老人一听面色大变,说道:<游园城是嘛?好啊,血影杀手,我这就来会会你吧!>他说完后便走到那石壁前面。”
曲念指着碎掉的石壁说道:“他凝气,跟着一拳震出,那石壁哗啦一声,就碎了。”
“血腥暴风?”那朱流广突然一笑,说道:“原来如此,你看到的是不是就像这样呢?”
“哪样?”曲念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跟着他就明白了过来,朱流广口中指的是“那样”了。
因为那朱流广说完便像那老人一样向后退了一步,跟着一步踏出,一拳轰向身旁的同僚,只见得狂风震动,隐隐可以闻见血腥味在其中飘动,骇人的恐怖。
曲念眼光精准,自然知道朱流广使的这招与那老人使的是同一招,只是同样的一招,这朱流广使来功力比起那神秘老人差上许多,不过威力仍是惊人。
这朱流广,也是血煞教中人?
另一个狱卒没想到多年同僚竟然会突然对自己动手,促不及防下,被这拳狠狠轰中,身形倒飞,重重的撞在墙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两只眼睛睁的斗大,一脸不敢置信,这与自己相处多年的同僚,竟然会突然对自己狠下杀手。
曲念看着朱流广的举动,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说话同时,他看着朱流广的目光也一变,警戒了起来。
朱流广辣手杀人,却仍面不改色说道:“怎么,不演那胆小懦弱的废人啦?”
曲念一愣,这才发觉刚才一事,竟逼出了他的真性情。
朱流广冷冷说道:“我是血煞教的教徒,叫做朱流广。”
曲念先是一愣,应道:“朱流广,怎么没什么印象的感觉。”
朱流广看向曲念,他的目光冰冷,说道:“我也就是一个小人物,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曲念看向朱流广,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疑问道:“你会只是个小人物?”
朱流广一笑,然后站到了破洞前,看向外头空无一物的远方,喃喃道:“三十二年前,我们血煞教的教主有一天突然归来,简单交接,并指名他的弟子接任教主之位后,就人间蒸发,不知躲到了哪去。”
曲念说道:“多半是归隐了吧,新旧交替,本是理所当然。”
“新旧交替,本就是世间伦常,天地道理,可是这教主的失踪,却不是那么简单。”朱流广冷笑道:“他不但走了,还带走了血煞教的镇教武学<血煞十三击>。”
朱流广冷冷说着:“幸亏他弟子蓝天皇天资聪颖,短短时日,就将血煞神功突破至第八重的境界,但空有神功,却无招式,始终不如当年。”
“从那之后,血煞教虽然还存着,保有不朽威名,但其实一日不如一日,直到今天,我们血煞教在江湖看似依旧风光,看似威风八面。”
朱流广说到此处一叹,曲念第一次看到朱流广流露出感情:“但其实我们血煞教内忧外患,现在已是接近名存实亡。”
曲念疑惑问道:“内忧外患?”
朱流广看着墙外飘进来的月光,又恢复一贯的冰冷:“是,外有青天盟不止的打压。内有兄弟间的斗争,教里左右护法已经恶斗快一年,实力损耗甚大,只怕不日就会覆灭。”
曲念却是一惊,他不知朱流广是真是假,但觉从他冰冷的语能感受到一份真情,令人很难不去相信他的话。
曲念疑问道:“那蓝天皇呢?他贵为教主,就这么任由左右护法恶斗嘛?”
“教主他已经消失了整整两年了,走前没有留下音讯,没人知道他去哪了。”朱流广冷冷的说着,像是事不关己,又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感。
曲念一愣:“蓝天皇竟然消失了!”
他此刻露出惊讶神情没有半点虚假,这样一个大消息,他竟……不,甚至整个江湖也近乎无人知道惊人的消息。
跟着曲念突然反应过来,说道:“所以刚才那个人,真的是蓝天皇,怪不得拳风猛烈,强劲如此!”
说话之际,他又疑惑道:“可是,蓝天皇怎么会这么的老,又怎会被关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的。”
“答案其实很简单。”朱流广冷道:“只因为他并不是蓝天皇。”
“不是蓝天皇,可那确实是血煞教的武功……”
“能震碎石壁,至少第七重天的功力。”朱流广分析道:“而当今天下,练至第七重天的,只有四人。”
“教主蓝天皇,左右护法以及老教主。”
曲念应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刚才那老人,就是你们血煞教当年不知所踪的老教主嘛?”
他这才恍然,这样一切似乎隐隐串连了起来,当年那老人突然退位归隐,多半与他所谓“天战山”一役脱不了关系。
朱流广说道:“正是老教主,我这些年多方打听,终于在十多年前,探听到了当年老教主最后失踪的地方就在此处,因此这才来此担任一个守门的狱卒,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只是这些年来,任由我多方探查,但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朱流广说道:“我什至还将陈百梦将为女儿做寿,因此武林好手云聚的的事情透漏给那老人知道,哪料那老人仍是不为所动,丝毫不在乎的样子。”
曲念这才恍然,原来那老人是这样知道这件事情的。
朱流广看向曲念,冷冷说道:“却想不到,老教主今夜竟然会被你一个金童杀手给逼出来,我真好奇,你到底是施展了什么法术?”
曲念一愣:“原来你也当我是金童杀手?怪不得跟我说这么多。”
“其实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听你刚才那个故事,竭力撇清自己是金童杀手,很难让人不去怀疑是欲盖弥彰。”
朱流广冷道:“况且能够逼出老教主真身,本来就应该是天下一绝的人物。若说你是金童杀手,我想也没人不信!”
朱流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拿起那捏的粉碎的锁,笑道:“想必你原本是想越狱的,却让老教主给拦住了吧!”
曲念一愣,朱流广这家伙未免太过聪明,短短时间,竟已分析出全部状况。他喝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与我合作吧,金童杀手!我要重拾血煞教往日荣光。”
曲念故意噗哧一笑,装傻道:“朱流广朱兄,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就只是个卖捏面人的。”
朱流广盯着曲念,浅浅冷笑道:“金童杀手,其实我一来发现这可不只有这个洞……”
他说着,走了过去轻轻拿起了地上的布包,里头装着正是曲念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捏好,打算要送给陈似梦的面人,冷道:“这玩意儿,对你很重要吧!”
“不要碰它!”曲念暴喝一声,身形一动,快若疾风,跟着朱流光转身回来,双手成十,硬是招架住了这一拳。
朱流广被震退了两步,嘴角隐隐渗出一丝血渍,他不怒,反而露出一丝冷笑:“果然对你很重要吧!不管是这个面人,还是,曲念的身分?所以,你才会不越狱,你才会留下来!”
曲念紧紧拿着布包喝道:“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朱流广笑道:“跟我合作吧,金童杀手!我要重拾血煞教往日荣光。”
曲念怒意澎发,沉声喝道:“你这是在要胁我嘛!”
朱流广微微摇头,说道:“不是要胁,是交易,交易呀!只要你帮我,我可以担保你安然出去,你一样可以用<曲念>的身分生存下去,含笑而终!”
曲念一步踏前,站在朱流广身前,两眼瞪着他,一股冷凝的杀意弥漫在这小小石室里,似乎随时都能取他性命:“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在这里杀掉你嘛?”
朱流广凛然无惧,笑道:“你敢嘛?要是你在这杀掉我的话,那么你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解释我的死呢?”
“毕竟,这墙与我这同僚都是因为<血煞神功>,而你却不会这门功夫。况且你要杀我,我必然会全力反抗,这样不就表明这里除了那老人外,还有另外一个高手!”
朱流广笑道:“难道你真的可以舍弃你曲念的身分以及你这些年的努力嘛?”
曲念瞪着他,却也知道他说的没错。
一环扣着一环,这朱流广算准他每一个举动,真是可怕至极。
朱流广冷冷看着曲念:“如何,做出决定吧,要杀我或者是成为我的伙伴?”
曲念右手握拳,左手抓紧布包,纵然愤怒,但还不致于让他失去理智,但他知道,他根本没有选择!
因为,这是他选择要走的道路!
“好,我就帮你一把!”曲念应道,他看着朱流广的眼神充满杀意,实在不像是一个人类的眼神。